36 是他!
第三十六章 是他!
文佑起身,繞過屏風,走下臺階,行至她身前。
他面龐清雅俊逸,劍眉褐瞳,身着龍袍,頭頂珠冕。
雖心中有過猜想,但當這張熟悉的臉,穿着這世間最尊貴的裝束,如此出現在面前。
她依然震驚,失措,呆滞在當場。
——我曾手掐他的頸部,還向他索要先帝給他的遺诏!
最離奇的是,他居然還給了!
文佑垂下眼簾,“醜嗎?”
至于讓她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她的思緒立馬從慌亂中脫出,馬屁拍得飛起。
“一點兒也不醜,陛下沒有醜的時候!”
确實好看,俊美!大實話,肺腑之言。
文佑回憶道:“頭一回見你,你在火海中把我救出來,我的臉被炭火熏得烏黑。”
“第二回見你,剛摔過一跤,滿面的雨後污泥。”
“我最醜的兩回,都是在你面前。”
最醜,也是最狼狽的兩回!
Advertisement
以至于後來在禦書房看到白白淨淨的他,一點兒也沒認出來!
雲知笑得燦爛無邊,“沒事,陛下就算滿面糊屎,也是香的!誰敢說個臭字!”
文佑目光落于她的雙腿處,“如果能料到你被傷成這樣,當時我就不會給你遺诏,讓你與傅琏臣反目成仇。”
雲知頓時明白,他将遺诏雙手奉上,是想讓她親眼認清傅琏臣的面目與動機。
用心良苦!
“他即算計我,我與他反目是早晚的事。”
文佑目光灼灼,“你身手絕佳,為何沒有護好自己。”
這口氣不像是疑問,反而是責怪。
“因為我并非天下無敵,”雲知難得自謙,馬屁拍的自然至極,“素聞陛下凜若冰霜,難以親近,可見傳聞有假!”
“陛下不僅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更是梁上君子!”
文佑的眉心跳了跳。
梁上君子?她還一本正經的以為自己在誇人!
溜須拍馬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反而執着于揭她的短。
“連宮女都能毆打你?”
雲知面上一本正經,心裏嗤笑,“不然呢,我還能在皇宮中大殺四方,然後被抓起來,陛下會放我生路?”
這陛下真是不食人間五谷雜糧,不知道蠻力不能解決所有事情。
文佑眸色一緩,風度無邊,“你盡管大殺四方,我不會拿你怎麽樣。”
雲知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了。
沒錯,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說起來還是兩條命。
只是萬一哪一天他知道,親娘是被雲知一把火燒沒了,估計不會再惦念着救命之恩,要活活把她給扒皮抽筋了。
一時尴尬冷了場,文佑薄唇輕啓,溫和道,“你可還有什麽要問我?”
“什麽都可以問?”
文佑點頭,眼中柔風細雨,讓她更大膽了不少。
“陛下早知端親王世子心機頗深,為了弑父機關算盡,為何不繩之以法?”
“沒有證據。”
雲知又問道:“陛下為什麽不宣貴妃娘娘侍寝?”
聞言,他臉上一陣青一陣黑。
讓她提問是來說正經事的,不是鬼扯那些玩意兒!
雲知卻是認真的。
幾天的相處下來,她很喜歡杜貴妃的性子。
天真爽朗爛漫,與想象中皇宮裏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子大相徑庭。
尤其是杜貴妃嚼着糕點跟她說着心心念念的陛下,滿心滿眼的都是對心上人的期待。
她當時暗暗心想,如果杜貴妃能得償所願多好,我磕這一對,我要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既然有這麽好的機會,是要替她問一問。
“不想。”眸色暗沉深不可測。
雲知不識趣的繼續道:“陛下前幾日還愛屋及烏,連宮女的屋子都送了冰鑒,為何不能多陪陪她呢?”
文佑牽了下嘴角,“放肆。”
仗着救命之恩,連感情上的事都插手管起來了,的确是放肆!
可他這個放肆說的不輕不重,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只讓雲知領悟到了他對這個話題的排斥。
“陛下,我可以告退了嗎?”
“好。”
聊得十分不愉快,早點散場的好。
-
雲知回了太醫署,李公公将她送到前廳便離開了。蕭遠書第一時間就檢查她的傷口,疑惑道:“你去了乾清宮定是要行跪禮的,怎傷口沒有裂開的痕跡?”
她道:“陛下免了我跪禮。”
蕭遠書安了心,道:“陛下宣你去是為何事?”
雲知瞧了瞧他身側的笑陽,以及正在忙碌的其他人,閉口不言。
蕭遠書了然:“我推你回去休息。”
-
進了屋門,蕭遠書正欲攔腰将雲知抱到鋪上,她拒絕道:“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不想躺着。”
蕭遠書道:“好。”便出了屋子。
雲知閉上眼,方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
傅琏臣今日對皇上說心悅她。
又當着皇上的面,對她說,你隔三差五來勾引我。
再對她說,家母早亡,未懂如何愛護一人。
他曾說要為她違抗父命,不願她入宮。結果将她安排進宮的至始至終就是他。
他曾說不願她涉險,結果親手将她推進火坑,編入死局。
……
她渾身難受無比,無法排解。索性站了起來,在地上來回渡步。
傷口從大腿外側蔓延至小腿腹,每一次擡腿,都仿佛皮肉被生生撕開。
苦悶都随着鮮血滲透了雪白的麻布,她才感覺舒适一些。
剎一轉身,卻瞧見蕭遠書拎着食盒杵立在屋門口,驚愕失色。
完犢子了!
雲知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挪到床沿邊坐下。
低下頭,“我就是突然很想走走……”
蕭遠書沉着臉色,蹲下來一圈一圈的将麻布解開。
烏雲壓頂,雲知更是心慌了……
是時候該道歉了!
“對不起……”
蕭遠書擡起頭,眸色中仍然是暮氣沉沉,“你有什麽對不起我?你對不住的是你自己!”
雲知啞口無言。
重新上好藥包紮好後,蕭遠書不聲不響的走了,背影蕭條而落寞。
雲知打開食盒,裏面有豌豆黃、長春卷和紅肘子。
宮女不配吃這麽好,蕭遠書給她開了小竈!
她用完膳食後乖乖的躺在鋪上,無數次看向靜寂的屋門,可是一整個下午,都沒有人來敲門。
不知為何,這麽快就習慣了一個人待自己好。
朋友也好,好感也罷,這世上難得有一人信任你,無微不至的照顧你,就像在沙漠中瞧見了綠洲,無邊的黑暗中瞧見了燈光。
可千萬不要因此就……
-
約申時六刻,總算在該吃晚飯的時辰等來了敲門聲。
蕭遠書拎了個全新的食盒,放在桌上後,一言不發的将空着的食盒提起就走。
雲知垂頭喪氣,“你寧可去買個新的食盒,也不願意多來走一趟,理會一下我嗎?”
蕭遠書停下了步子,眸色沉沉,失望得很。
“我是否說過,十日內不要行走,你把大夫的囑咐當成耳旁風,我這般照顧你有什麽意義?”
對于大夫而言,一個不聽話的病人,委實讨厭!
“我不該這麽任性的,對不起,蕭太醫。”
她甜甜一笑,潋滟無邊。
蕭遠書一楞,耳根仿佛泡進了酒缸中,燒成了紫紅色。
雲知見他仍沒有言語,以為還在生氣,繼續呢喃:“你不是問我去乾清宮何事嗎?我去見了傅琏臣。”
他這才把臉別過來,滿目疑惑:“傅琏臣?端親王世子?”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