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死戰三

第七十四章 死戰三

雷厲風行,真不負青峰山莊的威名。

說到底還得怪她昨日的輕舉妄動,迫使對方加快了動作。

雲知頭痛不已,扶額想了一會兒,道:“把孩子抓走之後,會立刻殺害嗎?”

若是一個孩子也救不下來,做的這些還有何意義?

刺史道:“不是的,要挑每月十五,月圓之日。”

雲知盤算了番,眼下是初九,還有六日,幸虧還有六日。

萬尋儀建議道:“後日便是蓬萊大會,只要奪得魁首,便可入青峰山莊。不如我們先為蓬萊大會謀劃一番?”

只要向啓南不出現,奪個魁首幾乎沒有懸念。

雲知點了頭道:“好,只能這麽辦了。”

刺史從未跪過這麽久,膝蓋都跪疼了,小聲道:“陛下,那微臣先回府?”

文佑對萬尋儀使了個眼色,萬尋儀便呼道:“來人!”

門被推開,四個統一裝束的帶刀侍從奉命進來。

萬尋儀道:“把這位關在密道中,還有用,不可叫他死了。”

四個侍從把刺史大人挾着往外拖,刺史掙紮着求饒道:“陛下,我這都是為了宸妃娘娘啊!您網開一面啊!”

再大聲呼喊,怕被外頭人聽見了,萬尋儀道:“把他嘴堵上。”

很快,恢複了安寧,一桌子美酒好菜幾乎未動。

雲知三兩下草草填了肚子,還不忘拿了個雞腿,“我得喊小憐起來吃東西了。”

文佑喊住她道:“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一邊的萬尋儀識趣的離開了此處,就留他們二人。

雲知笑嘻嘻的回頭道:“沒有啊?我為什麽有話要說?”

文佑道:“你為何對我母妃自戕的反應如此之大。”

她不是個大驚小怪之人,卻偏偏對宸妃自戕一事,震驚到非得出去緩一緩。文佑自然猜測到其中有些隐情。

雲知倒吸了口涼氣,關上了包廂的門後,垂着頭走到他面前,撲通跪了下來。

文佑轉着扳指,道:“你這是做什麽?”

早晚都要有這坦白的一日。

雲知跪得筆挺筆挺的,沉重道:“宸妃娘娘別院的那場大火是我放的。雖說娘娘是自戕,可若沒有我放了火,她也不會借此赴死。”

一片沉默過後。

文佑淺淺道:“你是受人之命,并非出于本意。況且這把火讓她得到了解脫。此事,我從未怨過這場火,只怨讓我母妃棄世之人。”

雲知道:“可是……”

文佑側目道:“你自己起來,還是我扶你?”

這算是給她多年來的的其中一個心事,劃上了圓滿的句號。

雲知心滿意足的站起來,撣了撣膝上塵土,道:“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傷了宸妃娘娘的心,我幫你去揍她。”

話剛說完,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宸妃多年住宮外別院,可不就是與先帝離心的表現嗎!

文佑道:“不必,他死了。”

說到這個“他”,眼前人只有漠然。

雲知憶起先前在禦書房中,文佑說過,祁沣山上,先帝以七皇子為誘餌,企圖犧牲七皇子而使端親王覆滅。

他以禦統的身份,淡定自若的對她訴說父親要害死他的事。

如今想來,他都承受了些什麽?

可奇怪的是,明明先帝如此的不看重和虧待,為什麽最後偏偏讓他即了位?

雲知嘴角抽搐了下,由衷道:“你那些年真的不容易。”

文佑道:“所以,你說的瞞着我的事,就是這個?你一直在為放了火過意不去嗎。”

雲知慚愧道:“我應該早點坦白的,可我不敢。說來也奇怪,我什麽都不怕,偏偏怕你怨恨我。”

文佑笑了,如秋風掠過海棠,如花落滿天,醉人心脾。

他道:“我就當你這話是在意我。走吧,去看小憐。”

-

文佑在廂房門口等候。

雲知帶她梳洗一番後,也把臉上的“麻子”洗了個幹幹淨淨。

小憐歪着腦袋問她:“姐姐,你為什麽要把臉弄得很髒呀。”

雲知抱起她,勾了下她的小鼻梁道:“因為姐姐之前不想漂亮,但是現在姐姐想漂漂亮亮了呀。”

小憐突然就明白了,道:“我知道了,姐姐有喜歡的人了。”

雲知彈了下她的小額頭,“你才五歲,知道什麽呢,不要瞎說噢!”

牽着小憐走出廂房,文佑見到她靜澈的臉頰,微微一楞,轉而笑道:“總算有點人樣了。”

雲知挑眉道:“本公子帥起來,你的後宮都要移情別戀。”

文佑道:“我沒有後宮。”

夾在中間的小憐左看看右看看,笑的很甜。

雲知眼神示意了另一邊,“喏,那不是嗎?”

只見塵錦公主正和于竹走來,于竹看起來受傷頗重,渾身纏了繃帶,走路都不利索,臉上也挂了彩,兩人相談甚歡,并未看見雲知和文佑。

文佑轉身就想走,小憐卻高聲喊道:“于竹哥哥!”

他倆聞聲看向這邊,兩人都很是高興,直奔他們而來。

走近了,塵錦公主差點沒認出雲知是誰,看了看衣着驚訝道:“武公子,你臉上的麻子治好了?用了啥靈丹妙藥啊?”

于竹忍俊不禁道:“什麽麻子,那都是她畫上去的。”

塵錦恍然大悟,又爽利的拍了她左肩一掌,“你是怕別人說你像娘們吧,确實長得有點秀氣了,弄點麻子雖然醜,好歹爺們一點。”

昨日被向啓南一掌拍在此處,震傷了些筋脈,塵錦這一掌又是十分給力。

雲知捂着肩,道:“公主說的對!”

文佑瞪了塵錦一眼,牽着小憐就往蓬萊樓外走。

這一瞪來勢洶洶,塵錦被瞪的莫名其妙,問雲知道:“我得罪他了嗎?我有那麽惹人讨厭嗎?”

雲知無奈道:“您別放心上,他就那臭脾氣。”說完便告了辭。

他這脾氣不僅臭,什麽時候發作也始料未及的。

于竹訝異的朝塵錦道:“公主是好惹的嗎!怎麽沒拿鞭子劈他啊?”

塵錦疑惑道:“我劈他?你不知道他是誰嗎?”

“當然知道了。”于竹自信道,“晉王的七公子嘛,不過您也是南番公主,怕他作甚?”

塵錦忍俊不禁,噗哧笑出聲來,懊惱全無。

“原來如此啊,那他身邊那個武公子是什麽來歷,你知道嗎?”

于竹更得意了,揚眉介紹道:“那個是我的侍從,而且身手特別厲害。”

塵錦擰眉思索了下,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你的侍從,為何跟他走得那麽近?”

于竹答不上來,尴尬的扯開話題道:“走走走,不聊這個沒良心的侍從了,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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