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懲戒

懲戒

“大人,您回來了。”

管家将齊琅迎到內院,朝南邊望了一眼。

“怎麽了?”齊琅問他。

管家搖頭,“媛姑娘病了。”

“請了大夫沒有?”齊琅問道。

“請了,大夫正在那邊看着,只是媛姑娘一直在哭……說是您一回來就請您過去。”管家說道。

齊琅微微颔首,道:“知道了。”

随即他便進了內室着下人更換成常服。

邵玉媛坐在床沿邊上哭得直發顫。

“朱繡,我的臉……我的臉真的要壞了……”

朱繡忙躬身安慰她道:“姑娘,若不逼真一些,旁人又如何會信,您放心吧,待過幾日便消下去了。”

邵玉媛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我只是太害怕了。”

“大人回來了。”外面一個小丫鬟跑來通傳。

朱繡忙站到一旁。

邵玉媛正想迎上去,卻想到自己的臉,當即又坐了回去,埋頭嘤嘤哭泣。

Advertisement

“小姐這病沒來由的,我也是看不出來……”那大夫進來屋內,神情讪然,對自己學藝不精甚為慚愧。

齊琅擡眸看向帳後,朱繡道:“我們姑娘這幾日染了風寒,吃飯也無甚胃口,只是今天喝了一碗藥,結果才變成了這般情況……”

“照你這麽說,你家姑娘會不會是吃錯藥了?”大夫問朱繡。

朱繡道:“怎能呢,這可是弄花閣那位熬的藥,她也是傷寒之症。”

大夫撫着胡須沉思了片刻又不言語。

“大人,或我命人去叫她過來……”管家在齊琅身邊低聲問道。

“去吧。”齊琅說道。

“大人,尋常傷寒之藥是不會引起毀容作用的,除非藥中還加了旁的成分。”大夫接着便道。

邵玉媛緊張地攥着手帕,道:“表哥,我今日什麽都沒有來得及吃,只……只喝過那藥。”

齊琅不言。

朱繡見狀向齊琅微微一福,兩眼通紅道:“大人,奴婢今日還被姜氏打了一耳光,奴婢本以為她讨厭奴婢,可現在看來,奴婢只怕她針對的人并非奴婢一人,而是我們家姑娘。”

她臉側赫然一個巴掌印,與她所說的完全對得上號。

那大夫頓時做出恍然狀,對這後宅裏頭的陰私亦是諱莫如深。

姜媞在上房被人告知此事時候還略怔愣。

“您的臉倒是好好的呢,不似那位,臉上每一處好地,可吓人了。”來告知的丫鬟說道。

姜媞心中思量着,随那丫鬟過去。

二人只一到門口便聽見裏面少女的哭泣聲。

姜媞進屋去,屋裏好些人都看向她。

“你們瞧,她臉上幹幹淨淨的,若不是她下了藥害我們姑娘,又該是誰?”朱繡哭道。

齊琅看向姜媞。

“玉媛是否喝過你熬的藥?”

姜媞掃了朱繡一眼,道:“我不知她是否喝過,只是朱繡曾在我這裏端過一碗。”

朱繡道:“哪裏會有這樣巧的事情,我家姑娘傷風寒,你也傷了風寒,府中藥材都耗盡了,分明是你故意而為,好在那藥中做手腳害人。”

“我與你家姑娘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姜媞說道。

“是不是你害的你心裏不清楚嗎?”

邵玉媛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朱繡霎時就住了口。

裏面一陣窸窣的聲音,簾子被人猛地扯開,邵玉媛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原先白嫩的臉上如今竟有大大小小的紅疱,甚是吓人,若是臉真的就此毀了,恐怕要被人恥笑一輩子,恨不能一根白绫了斷殘生。

敢問哪個女子敢對自己這麽狠心?

“你說我害你,你又有何憑證?”姜媞問她。

邵玉媛走到齊琅身前對齊琅,聲音微顫道:“表哥,你信不信我?”

齊琅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只問她道:“她為何要加害于你?”

邵玉媛止住抽泣,道:“因為她妒忌我,前幾日她在你身邊照顧的時候聽見你喊我的名字,所以她便生出了害人的心思來……”

姜媞錯愕。

邵玉媛的名字?

她看向齊琅,而齊琅面上并無任何表情。

他喊得是鳶鳶……還是媛媛?

“姜氏,你敢說你沒有聽到?”邵玉媛指責她道。

姜媞抽了口氣,低聲道:“我聽見了……”

“大人,還請您為我們姑娘做主。”朱繡趁機跪在齊琅面前道。

姜媞擡頭,見齊琅正看着她。

“當務之急是不是應該将玉媛小姐的臉治好?”姜媞忽然問道。

朱繡一愣,不明白她忽然提起這話是何解。

“既然毒是我下的,我自然有辦法解,對不對?”姜媞唇角似上揚,對齊琅說道。

齊琅竟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她。

“表哥,你可不能聽她的。”邵玉媛當即便吓壞了。

“玉媛。”齊琅喚她的名字,邵玉媛擡首疑惑地望着他。

“你不想臉快些好嗎?”齊琅問她。

邵玉媛周身霎時一僵。

“表哥……”

齊琅撥開她的手,道:“待她将你的臉治好再說罷。”

他的态度遠沒有達到邵玉媛想象中的那般憤怒。

至少連關心都沒有。

姜媞坐在圓凳上,将那藥碗拿起來查看了一番,随即吩咐道:“找兩只蜈蚣,三只蠍子和五只蝙蝠,搗碎了熬成湯。”

邵玉媛臉色霎時慘白。

“你胡說!”

“玉媛姑娘不知這毒的厲害,若非如此,不能解毒,若是過了時辰,恐怕也沒什麽用了。”姜媞說道。

“我……”邵玉媛捂住臉,語塞無言。

她該怎麽開口。

難道要說出來這毒根本不是姜媞下的毒,而是她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可姜媞為何要承認?

她看向姜媞那張淡然的臉,無措地抓住朱繡。

“姑娘,別怕……”朱繡也未曾料想會是這樣的結果。

姜媞方才所說的三樣東西并不難找,下人很快搗成爛泥加了碗水燒開便端來。

一碗散發着惡心氣味的褐色湯藥幾乎令人作嘔。

“還請玉媛姑娘趁熱。”姜媞說道。

“我不喝!”邵玉媛咬唇道。

朱繡擋在她面前,道:“誰知道你這是毒藥還是解藥,若是你害一次還嫌不夠,再想害我們姑娘第二次怎麽辦?”

“那也簡單得很。”姜媞揚唇。“為了你家小姐的身體着想,那就勞煩朱繡姑娘試一下藥了。”

此話一出,朱繡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勞煩你們幫忙按住她了。”姜媞對此間的粗使婆子說道。

那兩個婆子便立馬将朱繡一左一右按住。

“姑娘救我……”朱繡慘叫。

“你們放開她!”邵玉媛抽泣不止。

“二位莫怪我不提醒,若是放開了,玉媛姑娘身體出現什麽問題,便是你們的責任了。”姜媞說道。

那兩個婆子也不是傻的,當即便固定了朱繡将她嘴巴打開捏住,讓她動彈不得。

姜媞端着拿碗藥緩步走近了。

朱繡的眼睛瞪着她,幾乎要冒出火來。

那碗藥随即便倒了進去。

連嗆帶灌,至少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裏。

朱繡被人放開,整個人坐在地上身軀微顫。

“你現在總該明白自己是什麽身份了嗎?”

姜媞蹲在她面前,将空碗塞到她手中。

邵玉媛看着狼狽傻了的朱繡震驚不已。

她萬萬沒有想到,齊琅竟然半點也不信她。

齊琅在想什麽她不清楚,姜媞卻能猜透幾分。

對方此舉不過是想借她之手來對這主仆二人敲打一番。

至于他口中所喊的名字,她也從不懷疑。

縱使他真的喜歡上了邵玉媛,也絕不會用同樣的發音來喊對方。

只因他恨姜媞,又如何會用這樣的名字來喊心愛之人。

姜媞擡步欲走,邵玉媛卻忽地開口:“姜氏,你不過是仗着你的色貌來引誘表哥,可你別忘了,你也會年老色衰,你如今德行敗壞,只怕你日後不得好死!”

邵玉媛從未受過如此欺辱,哪裏能忍受姜媞這般大搖大擺地欺負。

姜媞駐足,她正欲走向邵玉媛,管家便攔在她身前。

“您還是請回吧。”管家笑說,絲毫感受不到這屋裏劍拔弩張的氣氛。

姜媞想說的話如數咽下。

她自然也清楚,齊琅并不想她傷了這位表妹,便是眼前這位管家都生怕她傷了對方。

她露出抹嘲意,擡腳離開。

姜媞走後沒有多久,屋裏便進來了兩個陌生的嬷嬷。

“把這個丫鬟帶走吧。”

其中一個嬷嬷指着地上的朱繡說道。

“你們要幹嘛,朱繡是我的丫鬟,輪不到你們來動!”邵玉媛激動道。

“姑娘請恕老奴無禮了,這是大人的吩咐,咱們不敢不從。”嬷嬷說罷便将地上的朱繡拎起來。

“等等。”邵玉媛遲疑道:“表哥要怎麽處置她?”

嬷嬷聞言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來,道:“像這種丫鬟府上一般都是打死了事,但大人念在她伺候過您一場的份上,便只将她發賣出去而已,至于是被樓館的人買去調/教還是被泥腿子買去做媳婦這也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說完這話她們便迅速離開。

邵玉媛一人在屋內,登時哭倒在鋪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