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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顧自笑了笑。

從而身影漸漸消失在房間中，只能隐隐約約聽見一聲恭敬的小姐。

江堰下班倒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倒像是故意在等她。

“好巧，又見面了。”祁安和擡看向江堰，“江先生，有空到旁邊的咖啡館喝一杯嗎，我定了座位。”祁安和帶着口罩，但依舊是能從聲音和眉眼能分辨出來，後面和上次一樣跟着人。

其中一個人的身形之前似乎是見過，不過這次來，這些人并沒有都戴着口罩，反而是穿着便服。

看起來倒像是一群人出來玩。

江堰他記得上次他并沒有說過叫什麽，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江堰，幸會。”

“我當然知道，不過，江先生願意告訴我您的名字真是太好了，至于我的名字，我想，上次已經報過了。”

“江先生要喝點什麽。”祁安和微笑，“我那不争氣的哥哥這些天确實是叨擾到您了。”

“沒有。”

“不，我的意思，您收下這個，估計我哥哥應該還會在麻煩您一陣。”祁安和招了招手，旁邊的人遞給江堰一張卡，江堰沒有接，笑着拒絕了，祁安和便示意那人把卡放在桌上。

“放心，這卡裏的錢只多不少。”

江堰腦子裏突然冒出來孫航之前說的離譜劇情，江堰沒有去拿。

“當然，我對你們是什麽關系不感興趣，這暫時不是我我該管的，不過，小五，過來。”

男人順從的走了過來。

“您沒覺得您倆很像嗎，之前他砸壞了哥哥的禮物，哥哥都沒有責怪他，一直沒肯辭了他。不過如今看到你倆的長相，我倒是有點好奇了，畢竟我的哥哥失憶了，要是讓江先生受委屈了怎麽辦。”祁安和笑盈盈轉頭，“當然，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小五受委屈，不過啊，小五，你要是跟哥哥在一起了，家裏肯定不會同意的，你應該也知道吧，小五啊，你和我哥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之前不可能，之後也不可能，真是可惜，對吧，江先生。”

江堰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想笑，淡淡看了一眼所謂的小五。

“可能祁星就喜歡這款吧。”

祁安和笑了笑沒有反駁。

“我哥這個人吧，愛而不得這件事發生在他身上還挺有可能的。”

…

看着江堰離開的背影。

“小五，祁星都有對象了，你也不應該肖想。”

…

“江老師，你回來了。”

祁星想抱上去，結果被江堰不動聲色躲開了。

莫名其妙的祁星。

“上班不開心？”祁星小心翼翼看着江堰。

“沒有。”

“那怎麽了。”

“祁星，你要不回去吧。”

“江老師。”後面又突然擡頭看着江堰問了一句。“你想要我回去嗎。”

“要是回去的話，确實也有利于你恢複記憶。”江堰斂眸，說中心口不一的話。

祁星沒說話。

“江老師，你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沒有…”江堰又慢慢擡頭，看着祁星的眼睛，“只是覺得應該把你放回你應該去的地方。”

“江老師這是要把我放生嗎。”

“放生，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回到你該去的地方。”這一段時間也足夠了，江堰眼神溫柔中卻帶着幾分疏離，“或許有一些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驗證，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祁星。”

“什麽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祁星有些頭疼，“而且怎麽會是浪費時間。”

“你妹妹來找我了，還跟我說了小五的事情。”

“小五？那不是我媽留下的人嗎。”祁星疑惑，腦子有個詭異的念頭一閃，他想起來之前祁安和說的話了，“你別聽祁安和胡說，他是我媽挑的，留下來的人中只剩下他了，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我會照看他，也只是因為他是我媽媽留下來的人。”

其實祁星這話挺離譜的，但是江堰是知道祁星小時候發生的事情的。

“你連你的記憶都記不完全，萬一你對他真有意思，你自己不記得…”

“我是沒完全恢複記憶沒錯，但是我要是真喜歡他，無論他是誰，我都會想辦法會和他在一起。”祁星有些焦躁，“我要是真喜歡他，不可能手機裏一點痕跡都沒有，也不可能給別人備注老婆，更不可能用別人照片當屏保，別說是打賭，不可能的。”

“是嗎。”江堰低着頭，背過身，但嘴角偷偷上揚，“倒是沒想到我們的祁星小少爺那麽純情啊。”

祁星是真的急了，将江堰轉過身來時，江堰已經收斂了笑意，看着江堰沒有表情的面容，他是真害怕了。

“江老師，你說過不會趕我的。”

“是，我是說不會趕你，我這是在勸你回去，回到你愛的人身邊去。”

“愛什麽。”祁星壓在江堰身上，咬牙切齒，“江，堰。”祁星深吸了一口氣。

祁星撥通電話給祁安和，把手機放在沙發上，開免提。

電話過了一會兒才接聽，是祁安和的聲音。

“祁，安，和，你都和江老師說了什麽。”

“逗逗他而已，別那麽生氣啊哥哥，小心肝火。”

“我和小五什麽關系。”

“哥哥，你急什麽？難不成真有關系不成，那可不太行，家裏不讓。”

祁星直接把電話挂了。

“我這哥哥對他的妹妹可真沒禮貌，你說是嗎，小五。”祁安和悠悠看向旁邊小五，似是警告，小五低着頭不敢說話。

“話聽到了嗎，所以收起你那些歪心思。”對她的那些歪心思。

“小姐，我沒有。”小五苦笑，他何德何能讓祁安和三番五次怪外抹角敲打他，他是有歪心思，只是，他有歪心思的對象，從來不是祁星。

“那最好了。”祁安和笑笑，看着鏡中的自己，那話，倒像是對自己說的。

而另一邊的祁星死死盯着江堰。

“江老師，所以真沒關系。”

“這樣啊。”江堰神情沒什麽變化。

“江老師，你冤枉我。”

“好像确實是冤枉你了。”

“所以…”

“所以？”

“江老師，我不高興了。”

“那怎麽辦呢。”江堰捧起祁星的臉，“我該怎麽才能得到祁小少爺的原諒呢。”

祁星喉結微動，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結果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最穩妥的。

“讓我親一口。”

這一口是親了，但是多少帶了點怨念。

江堰看着鏡子，摸着有些紅腫的嘴唇，沉默，幸好他明天不用上班。

江堰嘴角卻是掩蓋不住的笑意，他其實根本沒有生氣。

但是祁星剛剛的表現讓他很滿意。

祁星在另一邊罵自己沒出息，最後還是沒敢再過分一點。

好歹也讓江堰哄哄自己。

江堰看着好像還沒完全消氣的祁星，失笑，想着該怎麽哄，當然他不知道的是，祁星此時生氣的點，是自己不争氣。

但是再來一遍，他還是不敢。

他怕失去江堰，江堰對于他來講像是浮萍。

腦海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不行，他怎麽舍得，看江堰恨他，他怎麽會突然冒出來這樣的想法。

“再跑就打斷你的腿。”

熟悉的聲音，好像不是對他說的，但是怎麽都想不起來，耳邊好像還有女人的撕心裂肺的叫喊，恨意。

是什麽，他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江堰看着一言不發的祁星，靜靜坐在了祁星旁邊。

祁星看着江堰呼吸有些急促，要是把江老師困在身邊就好了，像那個人一樣。

像誰？

祁星卻什麽都想不起來，索性就把頭埋在江堰肩膀裏。

“江老師，想把你關起來。”

“可以。”

祁星愣住了，江老師有自己的生活，社交，工作，很難想象江堰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真的可以嗎。”祁星聲音有些顫抖。

“你覺得呢。”江堰似笑非笑看着祁星，這話祁星倒是不驚訝。

“而且現在在我家，你說這話，你不怕我關你嗎。”

“不怕，江老師哪會做這種事。”

換個人祁星都能相信，但他實在想象不出江堰把人關起來的情景。

江堰把祁星摟進懷裏。

他不知道祁星有沒有被關過，也不知道祁星她媽生下祁星被接回去後是不是依舊是被關起來。

“沒事的，我不會關你，永遠不會。”江堰輕輕拍着祁星的背脊，“別怕，你也不會的，是嗎。”

祁星沒說話。

“沒關系，祁星要是想把我關起來也行，但是不要小黑屋，找個亮一點的屋子，太久了，我會怕黑，也不能餓着我，也不可以敲斷我的腿，我怕疼，也不能讓我見不到你。”江堰煞有其事跟哄小孩一樣，即便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接受不了。

“江老師，你騙人。”

“我不會關江老師。”

“我和那個男人不一樣。”祁星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是讓祁星微微皺眉，他自己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祁星你和你爸爸不一樣。”江堰輕哄着祁星，“知道不可能你還問？”

“我爸爸？”祁星一臉迷茫，“什麽？”

還沒記起來嗎，江堰把自己知道的講了後，祁星只剩下了無盡的沉默。

他腦海記憶裏，有一段時間裏，媽媽的臉是模糊不清的。

原來那表情不是笑容。

而是不是什麽好的表情。

祁星的神情說不上是冷漠，還是恍惚，還是痛苦。

“江老師，我不想記起來了。”

“那就不記起來。”江堰揉着祁星的腦袋。

“江老師。”祁星臉上說不上來是什麽表情。

“我恨你。”

“好好好，恨我恨我。”江堰有些無奈哄道，但你要說不傷心是假，只不過語氣太像是小孩子賭氣了，倒也生不起太多傷心的心思。

況且還沒等江堰生起傷心的心思，就被祁星一把抓住手腕。

“我愛你。”

“到底是愛還是恨。”江堰笑着，語氣跟哄小孩似的。

“愛。”祁星聲音悶悶的，“很愛。”

“多愛。”

“想和你在一起。”

“那就在一起。”

祁星也沒想到江堰會拒絕，還以為江堰又要拿那句等你恢複記憶搪塞自己。

祁星深深看着江堰的眼眸，蓋不住的是心疼。

“算了，不想博同情讓江老師和我在一起。”

“算了？想好了。”

“…沒想好。”祁星意志力倒也沒那麽堅定，“讓我猶豫猶豫。”

江堰笑了。

“怎麽？和我在一起委屈你祁小少爺了，還要考慮考慮。”

“江老師別這麽叫我。”

“怎麽，只能你叫我江老師，不讓我叫你祁小少爺，那我該叫你什麽。”

祁星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很不要臉說了兩個字。

“老公。”

“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呢。”少做夢。

祁小少爺是真委屈了。

不過江堰也不叫祁星叫祁小少爺了。

“江老師，你愛我嗎。”祁星過了一會兒，期期艾艾看着江堰，眼神卻無比認真。

“我愛不愛你看不出來，不愛那你剛才算不算你騷擾我？要不我報下警。”

“也可能是炮.友。”

江堰被氣笑了。

“好，很好，沒睡過的炮.友是吧。”

“不是一起睡過嗎。”

文字游戲是吧，江堰反倒是笑了，放開祁星，離了一米遠。

“行。”

祁星陡然慌張。

“江老師，我錯了。我只是想聽江老師講我愛你。”

“我從來不跟炮.友說我愛你。”

祁星湊過去一點，江堰退一點。

“我比較有原則，也從不跟炮.友在床上以外的地方離那麽近。”

“江老師。”祁星聲音幽幽，“我…”

祁星不說話了。

“江老師，我難受。”

“哪難受？”江堰倒是真有點擔心祁星會不會不舒服，“不想想我們就不想了，乖。”

“江老師親親就不難受了。”祁星擡頭。

“我和炮.友只上床不親。”江堰面不改色。

祁星覺得自己快瘋了。

結果被江堰親了親側臉。

好了。

他收回前言。

放之前，他高低來上一句江老師不是說不親嗎，但是他現在不敢說。

“江老師，沒有小五也沒有小六，只有你。”

“你怎麽知道沒有，萬一你是沒記起來呢，雖然我知道你沒對象。”江堰知道以祁星的性子有對象了，不說讓全世界都知道，起碼不會藏着掖着，“但不代表你沒喜歡的人。”倒也不是不相信祁星，也就是想逗逗祁星。

“不喜歡了。”

“不喜歡了？要是你記起來發現可比喜歡我喜歡多了，你這不後悔死了。”

“不會後悔。”

“萬一只是之前你不知道，後來你發現你們兩情相悅呢。”

祁星深吸一口氣，不說話了，他要被氣死了。

“我不是一個無聊的人，和人打個賭，就一直留着別人照片當屏保。”

江堰想想以前的祁星。

“也說不好。”

“那我失憶後也不會确信你是我老婆有好感吧。”

“說不定失憶後你對我一見鐘情也說不好。”

“那我就恢複記憶後發現自己喜歡別人，就把自己再敲失憶。”祁星麻木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江堰揉了揉祁星的耳垂“快去洗澡吧，洗完我還要洗。”

所以以前祁星那麽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麽呢。

其實，答案江堰也不知道。

而現在祁星給出的答案是他不敢承認的。

江堰閉上眼，躺在沙發上，雙眼輕阖。

答案那麽近。

他卻不敢去觸碰。

腦海中滿是那句家裏不同意。

似乎是祁星出來了。

“對了，祁星。”江堰似有困意，含含糊糊開口，“你妹妹今天想給我一張卡。”

“她不會想拿那張卡收買你吧，江老師你收了嗎。”

“沒有，現在想來應該收的。”

“不行，就她能給的破錢，我肯定給的比他多。”

“其實我挺好奇的，你家裏真的有黑卡嗎。”

“黑卡還能什麽樣，就，長那樣呗，而且什麽我家有黑卡，不知道，我家沒那麽有錢。”祁星矢口否認，“就普通稍微好點的家庭，你別聽那小崽子瞎說，她能給你多少錢啊，別信他們，他們就是騙你的，他們可摳了，我家就我大方。”

“祁星你逗傻子呢。”

“真沒那麽有錢。”

“那可惜了，想找個有錢人的。”

祁星沉默。

“江老師，我還是有點小錢的。”

“小錢我也有。”

“有點中錢。”

江堰沒忍住笑出聲。

“開玩笑的。”

“我工資都上交的。”

江堰微微挑眉。

“工資指的直播禮物流水？”

“都上交，給我留一萬就行，也不多吧。”

“我媽只給我爸留五百。”

祁星沉默。

“你爸怎麽活的。”

“不願意算了。”

“我留四百。”

卷起來了是吧。

“行，我跟我媽我爸講一下，我對象只留四百。”

祁星眉間一跳，這不是讓他得罪未來老丈人嗎。

“別，我爸媽同不同意還是一回事呢，啊，不對，現在是我同不同意還是一回事呢。”

祁星沒說話，頭發也還沒吹，濕答答落在襯衫上。

低着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哭了呢。

“頭不吹起碼擦一下吧。”

“你去洗澡吧，江老師。”

像濕答答的小狗。

“不過，我很好騙。”

祁星擡頭。

“我親一口就好了。”

祁星湊過來。

“不過你說得對，我要去洗澡了。”

“江老師，你怎麽天天耍我玩。”

江堰突然回頭，低頭在祁星額頭落下一吻。

半夜的時候，江堰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祁星還沒睡。

“江老師，你今天晚上和我親了三回，我睡不着。”

江堰要被祁星笑死了。

“這樣啊，那就…再親一口吧。”

“江老師，事不過三，你都親了我四回了，你還不和我在一起，我就要當你你在釣着我了。”

“那就是要釣着你呢。”江堰腦袋還迷迷糊糊的。

“那就釣着吧。”他能有什麽辦法呢，嘆氣。

江堰又親了一口。

“過五了。”

得，祁星一晚上沒睡着。

謝謝，釣了一晚上。

“沒睡？”

祁星點了點頭。

“那等會在車上睡會兒吧。”等會要跟老孫他們去吃飯。

祁星點了點頭。

“怎麽？一晚上沒睡而已，年輕人不行？”

哄孩子哄習慣了，差點忘了平輩了。

“沒有，唉，只是想了一晚上自己沒名分有點難過罷了。”

江堰笑着。

“不是你自己說算了嗎。”

“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

“江老師，我想帶你回家。”

“不是去過了嗎。”江堰下意識反應是祁星帶他去過的那裏，後面才反應過來不是，現在借住給吳凇睿，不過有空倒是可以發個消息問問吳凇睿有空沒，去看看吳凇睿。

“不是那裏。”

老街？那可能他早去過了。

“老街？”他身份證上面的地方嗎，“江老師你知道那兒？”

不僅知道，他們之前還見過呢。

等下，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