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一樣的衣裙

花廳中坐着的都是已經成了親的年輕貴婦人，年紀大的貴婦人一般不出席這樣的賞花會，主要是天氣太冷了，上了年紀的人不願意出門。

看到藍筱攸進門，所有的貴婦人全都站起身。雖然藍筱攸如今還沒有跟皇甫睿大婚，但她的身份一盯，是所有人中最高的一個。

“藍三小姐能夠光臨，實在讓我受寵若驚。”沈夫人笑着起身将藍筱攸迎到上座，順勢将季拂曉拉到自己身邊坐好。

藍筱攸笑道：“夫人可別這麽說，初雪後第一場賞梅宴，我可是很期盼呢。還要多謝夫人給我下帖子，讓我在籌備忙亂之餘能夠輕松輕松。”

在座之人都知道藍筱攸是在為與皇甫睿大婚做準備，紛紛對藍筱攸表示關心，讓其不要太辛苦。藍筱攸笑着接受衆人的好意，花廳內一派和諧。

沈夫人趁着衆人與藍筱攸交談，小聲詢問季拂曉為何來晚了，她一早提醒了季拂曉要早點兒到，有事情要交代季拂曉的，沒想到季拂曉來得這麽晚。

季拂曉小聲解釋道：“半道上馬車壞了，遇到筱攸後乘坐她的馬車過來的，并非有意來晚。”

沈夫人呵呵兩聲：“馬車壞了？又是那兩母女搞的鬼吧？也就你好性兒總忍着她們，要我說，應該好好教訓她們一頓，免得她們真以為我們張家好欺負。”

“算了，我不是來了嗎？何必再計較。”季拂曉勸沈夫人。

沈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戳了季拂曉一下，“你這丫頭的脾氣怎麽怎麽這麽面，一點兒也不像姑姑。姑姑若是知道你被人這麽欺負，怕是都會被氣活了。”

“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而且一家人，何須計較那麽多。”

“你當她們是一家人，她們可沒有将你當成家人。”沈夫人對季拂曉的性子也沒轍了，只得道，“幸好你和藍家三小姐是好朋友，她以後能夠照拂你。有她為你做主，那兩母女也得多掂量掂量。”

季拂曉看了正在與貴夫人們說話的藍筱攸一眼，道：“筱攸的事情夠多的了，我還是盡量少麻煩她吧。”

“你這丫頭！”沈夫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丫頭的性格怎麽跟張家人沒有一點兒像呢？都怪季家，若不是他們，表妹的性格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說沈夫人郁悶，藍筱攸應付完所有貴夫人後沖着季拂曉招手：“拂曉姐姐，我們一起去園子賞梅。”

沈夫人推了季拂曉一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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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拂曉起身，走到藍筱攸的身邊。藍筱攸挽住季拂曉的隔壁，笑道：”走吧，拂曉姐姐。“

季拂曉微微一笑，陪着藍筱攸走出花廳。果然，一出花廳，藍筱攸就吐了好大一口氣。

季拂曉笑道：“你以後是皇後，要常常應對這些貴夫人，得習慣才行。”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藍筱攸道，“我是出來放松的，不是來給人攀附交際的。走，我們賞花去。”

季拂曉道：“花園裏面不同樣有人，你還不是要應對？”

藍筱攸：“花園裏面的都是年輕姑娘們，都還沒有出嫁，論臉皮厚度比那些貴夫人薄多了，很好應付。而且這些人的大部分心思再賞花作詩上面，分給我的心思少，我随便應付一下就過去了。”

兩人來到花園，果然，年輕女孩子們雖然也巴結藍筱攸，但更多心思再賞梅作詩上面，所謂“賞梅更吟梅花詩”，賞梅若是不作詩，就猶如喝茶少了茶點一樣，讓人覺得不對勁兒。更何況，作詩能夠展現自己的才華。貴女們都想給藍筱攸留下好的印象，一個個摩拳擦掌，就準備一鳴驚人。

“雪共梅花，念動是、經年離拆。重會面、玉肌真态，一般标格。誰道無情應也妒，暗香埋沒教誰識。卻随風、偷入傍妝臺，萦簾額。驚醉眼，朱成碧。随冷暖，分青白。嘆朱弦凍折，高山音息。悵望關河無驿使，剡溪興盡成陳跡。見似枝而喜對楊花，須相憶。”藍筱歐嗅着梅香，手接着梅樹上掉落的雪花，忍不住輕吟、

“梅花宜雪猶宜月，水畔山邊更自奇。”季拂曉道，“雖然滿園梅花香雪如海，美得讓人喜愛，但我更喜歡山邊水畔，兩三枝梅花傲雪獨立的景色。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藍筱攸：“拂曉姐姐，若只有一兩樹梅花，風雪一大，很容易被壓倒的。梅樹多了，方能夠相互扶持，共抗風雪。”

季拂曉輕淺一笑：“壓倒就壓倒吧，零落成泥，明年更能護花。”

藍筱攸皺眉叫道：“拂曉姐姐……”

季拂曉轉移話題：“筱攸，你的麻煩來了。”

藍筱攸回轉身，就見文頌雅帶着丫鬟走了過來，在看到藍筱攸的衣服後，臉上的神色僵住了。

季拂曉道：“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還是緣分？你們穿的衣服竟然這麽相像，如果從背後看，不仔細的話，很可能将你們認錯。”

藍筱攸微微一笑：“不過是巧合。”

文頌雅咬牙，她沒有想到藍筱攸會穿跟跟自己這麽像的衣服。原本文頌雅穿着這個顏色的裙子還覺得自己很适合，有種冠豔群芳的感覺，結果跟藍筱攸一比，高下立現。雖然兩人同樣看着同樣高貴嬌豔，但藍筱攸就如同牡丹一樣，國色天香，花中之王，而她則淪落為芍藥，雖然同樣讓人驚豔，但只能為花中之相，始終低了牡丹一頭。

“小姐，小姐……”文頌雅的丫鬟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道，“小姐，要不要取消計劃，藍家三小姐跟你穿着一樣的衣服，萬一那些人弄錯了人怎麽辦？”

文頌雅咬牙：“蠢貨，跟他們說清楚其他細節不就是了，我跟藍筱攸梳的發型都不一樣，她是百合髻，我是飛仙髻，你跟那些人說清楚，讓他們按照發髻區分我們。”

這次行動她可是花了整整二十萬兩銀子，怎麽能夠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