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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今看來，在任務中傷到非術師的罪名應該是真的，到底是故意還是誤傷……就夏油希望那張臉，還有家入硝子偷偷告訴他的情況，以着夏油傑當時的心情，應該是擋路的統統暴力清理，沒死算幸運，死了就拉倒，算是半故意傷害吧。

至于叛逃，那是無稽之談！

他家傑好好的特級咒術師，為什麽要走那一條不歸路。

夜蛾正道立刻給五條悟打電話，高層那邊一直對夏油傑虎視眈眈，現在逮着機會了，恐怕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他高專校長的名頭還不夠重，悟和五條家的支持很重要。

這年頭，老師真的不好當，他一顆心都快因為那兩個混小子操碎了。

夜蛾正道怨念深深地按手機。

而在這個時候，醫務室裏，消停了沒幾分鐘的夏油希望搓了搓手指，忽地單手握拳，一敲掌心，小臉上止不住露出懊惱的神情來。他轉身拉住一旁默默發呆的夏油傑，有些急切地喊道：“媽媽媽媽。”

夏油傑：“……怎麽了？”

“小貞子和小魔失蹤了。”夏油希望憂心忡忡地伸出手，他的身上咒力湧動，白嫩的掌心中，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凝聚起來，彙聚成一顆夏油傑無比熟悉的漆黑球體。

球體如液體一般在掌心中融化，拉扯着似乎要化作一道門扉，但還未成型就失敗了，重新化作之前的漆黑球體。

見到這一幕，夏油傑的瞳孔猛地收縮，面色霎時變得慘白起來。

一旁哄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小聲說話的家入硝子不經意地往夏油希望那邊瞟了一眼，見他掌心托着一顆黑色球體，臉上閃過一絲了然。

是術式「咒靈操術」，看來夏油傑他兒子抽到了一張好牌。

在咒術界，咒術師的未來高度，七分看天賦，三分看努力，換言之，咒術師的實力是非常吃天賦的，沒有足夠的天賦，哪怕再努力也無法達到想要的高度。

而他們這一屆學生，無疑都抽到了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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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的「無下限」和六眼配套出現。

術式「無下限」是五條家的祖傳術式，唯有六眼的擁有者才能夠使用「無下限」，否則這就是一個廢術式。而只要搭配着六眼，「無下限」的潛力就是不斷進化下去的最強。

家入硝子的術式「反轉術式」堪稱最強大的治療能力。

其實，反轉術式并不是一個固定術式，而是一種高明的咒力使用技巧，只是能夠掌握這種技巧的咒術師太少。五條悟是一個，不過他只能治療自己，着實顯出家入硝子這個天生「反轉術式」擁有者的稀有與珍貴。

然後就是夏油傑的「咒靈操術」，非常稀有且珍貴，據說上一個咒靈操使出現還是在幾百年前的戰國時代。

「咒靈操術」是一個具備極高潛力的成長型術式，能夠無上限調伏咒靈為己所用，咒靈操使一人便抵千軍萬馬，是毫無疑問的“百鬼之主”。

看看如今的夏油傑就知道了，非世家出身卻能夠跟五條悟同步成為特級咒術師，這在咒術界各方勢力看來都是讓人震驚的。

在咒術界，後代繼承了父輩優秀的術式和充沛的咒力，這無疑是一件大喜事。

只可惜，在另一個「咒靈操術」的擁有者夏油傑看來，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讓他完全笑不出來。

「咒靈操術」……怎麽就是這個該死的術式，為什麽不是悟的「無下限」呢，哪怕「無下限」沒六眼配合會是一個廢術式，也比「咒靈操術」要好得多吧。

就咒靈玉那仿佛擦過嘔吐物的抹布味，稍微想想就要吐了。

不是不明白咒術界隐形的等價交換規則，越是強大的術式，越要付出一些代價，「咒靈操術」的代價估計就是那可怕的味道和對味蕾的摧殘，道理夏油傑都懂，只是長年深受其害，一想到夏油希望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就要面臨他當初同樣的困境，他的心情就糟糕極了。

好在夏油傑向來端得住，很快收斂了剛才的失态，但之前因為夏油希望自爆身世來歷造成的沖擊而壓下的小火苗卻倏地燃燒起來。

——一個只有咒術師的樂園，沒有猴子，自然也不會有咒靈。沒有咒靈，這個孩子就不用依靠咒靈而變強，他的味覺自然也不會受到咒靈玉的摧殘。

這個孩子不必走他當初的道路。

夏油希望沒有察覺夏油傑的心思，此刻的他正在為失蹤的幼馴染而憂心忡忡。

“……我之前想出去走走的時候，小貞子和小魔都有幫助我。”夏油希望一下下捏着手中形态未定的咒靈玉，就像是在捏橡皮泥，他有些心虛地偷瞄了夏油傑好幾眼，小聲嘟囔道，“然後我不小心失憶了，不記得小貞子和小魔，後來……”

在舊陽炎村的時候，身陷囹圄的夏油希望恢複了記憶，便想着叫小夥伴們出來給自己報仇，結果，小夥伴們沒叫出來，本就疼痛的身體忽然疼痛加倍，他就昏了過去。

如今他回到媽媽身邊，雖然有點氣小夥伴關鍵時刻掉鏈子，但夏油希望又不是什麽小氣鬼，在他媽媽面前，自然要跟小夥伴們一起有難同當。

剛才夏油希望像是之前那樣搓小黑球喊他們出來，結果他們都不在。

好嘛，不是小夥伴們關鍵時刻掉鏈子，而是他不小心将小夥伴們弄丢了。

夏油希望立刻選擇向媽媽求助。

若非小夥伴們失蹤了，一向很有擔當的夏油希望是不會在這時告訴夏油傑自己當初離家出走的時候有他們幫忙。

一通颠三倒四的敘述，同樣身為咒靈操使的夏油傑明白了。

幼馴染？

不，應該是夏油希望役使的使魔才對。

夏油傑的心情越發沉重了，這孩子，現在就已經調伏過咒靈，吞服過惡心的咒靈玉了嗎？

比他早了很多，要知道，夏油傑從小就能看到咒靈，也沒少受到過襲擊，但他真正學會反擊并吞下第一顆咒靈玉的時候，他已經上小學了。

夏油傑擡手，安撫地摸了摸夏油希望尤帶些濕氣的黑發，這孩子的發絲摸着有些硬，倒是跟悟的頭發有些像。

已經調伏過的咒靈不見了，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它們被-幹掉了。

不過，看着夏油希望又是“小貞子”又是“小魔”，一口一個小夥伴，即使夏油傑覺得這孩子将咒靈當朋友的行為很不可取，卻也不願在這個時候給他潑冷水。

年長的咒靈操使想了想，問道：“小貞子和小魔是昵稱嗎？它、他們有全名嗎？”

雖然可能性不高。

孩子還小，即使潛力再出衆，能調伏的咒靈估計也就是三級四級的樣子。低等咒靈連個人樣都沒有，還只會像複讀機似的重複那幾個關鍵詞，也就是夏油希望這樣的小朋友會将那樣的東西當成夥伴。

可能是太寂寞的緣故吧。

按照夏油希望的說法，那個【夏油傑】一直将他關在家裏，沒有同齡的玩伴，就将感情投注到調伏的咒靈身上。

為什麽呢？

夏油希望的身上有什麽特殊嗎？

即使他在未來跟悟鬧掰了，立場相對，他也不至于為了躲悟和咒術界而将夏油希望拘在家裏不讓出門。日本有那麽多的城市鄉村，只是出門走走而已，哪裏會那麽巧，一出門就讓他們遇見。

夏油傑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考慮到悟，難免會考慮到夏油希望的來源，這就很……

住腦，快住腦！

不管夏油希望來自于一個怎樣的未來，現在的他和悟可是純粹無比的摯友。雖然他們一起熬夜打游戲看番劇一起去甜品店裝情侶騙套餐優惠，但他們真的只是摯友而已。

夏油傑努力板起臉，試圖讓自己顯得正嚴肅正經些。

“有的。”出乎夏油傑意料，夏油希望點頭了，“小貞子的大名叫做山村貞子，小魔的大名叫做魄魕魔。”

小小的黑發男孩一手托着腮，一手揉捏着手中半軟不硬的咒靈玉，搖頭晃腦地說道：“他們的名字太拗口了，所以我就叫他們小貞子和小魔了。”

果然還是希望大人的名字最好聽，诶嘿。

夏油傑：“………………”

長久的沉默不足以形容夏油傑此刻複雜的心情。

山村貞子？魄魕魔？

前者聽上去像是一個普通名字，還有一點重名的可能性。而後者……想要假裝那是一個正經名字都做不到呢。

作為一個課堂上的優等生，夏油傑恰恰是聽過這兩個名字的。

因為這兩個名字就被記載在高專檔案庫中，高專目前記錄的十六個特級咒靈中，山村貞子和魄魕魔赫然在列。

特級過咒怨靈山村貞子，特級假想咒靈魄魕魔，它們是咒術界有過明文記載，标注着【高危】的咒靈。它們的每一次出現，無不帶來一片血雨腥風，死在它們手上的普通人、咒術師不計其數，可直到如今，它們也沒能被祓除掉。

于是，這兩個特級咒靈的相關資料和案件就成了高專課堂上的一部分，用來教導給年輕的咒術高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