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日
第21章 第21日
◎“太太心急,來不及。”◎
溫霁覺得張初越肯定學過兵法, 總是在關鍵時候對她出其不意,最後致命一擊。
前面所謂的忍讓不過是為了此刻完全的獲勝,不給溫霁一點掙紮反抗的機會了。
她牙緊咬着, 雙手還抓住張初越的衣襟, 渾身又氣又熱, 感覺臉頰也要燒起來:“不如把你這件衣服再撕掉一次。”
張初越劍眉微提:“這只會說明我們關系嚴峻,已經到了互相撕扯争吵的地步了。”
溫霁冷哼了聲:“張先生也太沒有情調了,夫妻間互相撕衣服也得看場景嘛,你就穿着這件破衣服, 去給張初羽看。”
張初越整以暇地看她在那兒轉眼珠子,就是不想接吻,低頭道:“顯得你連件壞衣服都不給我縫。”
忽地, 溫霁扯了下他的衣領, 将他帶得腰身躬下,張初越手下意識虛扶住她的後腰,怕将她壓倒了。
“你就說,”
溫霁的聲線似清晨軟風, 在他耳邊吹:“太太心急, 來不及解扣子。”
張初越瞳仁驀地一猙。
溫霁就要松開他衣領, 張初越大掌陡然抓住她的手腕, 壓聲問她:“上哪兒學來的。”
她白了個眼, 剛才給張初越系紐扣的時候就讓他撐起襯衫的胸肌刺到了眼, 這麽緊, 她不撕也破了。
“拜托,三歲小孩都會玩過家家, 有爸爸媽媽和寶寶,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
張初越見她粉唇在那兒一開一合地, 氣息馨香,他總覺得她身上抹了什麽,然而此刻,溫霁說完就往院子外張望,仿佛在找張初羽的身影。
“所以是不敢接吻。”
他語氣帶了絲審判的笑,笑她膽小鬼:“說這麽多掩飾,滿口的胡言亂語,這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話嗎?”
溫霁讓他一說,眉心頓時蹙起,她最讨厭別人對她的負面評判,生氣道:“張初越!”
“行,那就用另一個辦法。”
話一落,他彎身将她橫抱起來,溫霁頓時輕呼了聲,只覺整個人飄然了,惜命般摟住他的肩膀:“你……”
“再大聲點,好讓整個人村的人都以為我們倆在打架。”
溫霁頓時捂住了嘴,只一雙眼睛瞪他,手也不停,就去掐他胸膛,雖然硬實,但溫霁的指尖也細,就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去掐。
“嘶!”
頭頂落來一道悶哼聲,張初越長腿加快進屋,将大門關上了。
溫霁立馬撲騰雙腿開口:“你要謀殺親……親太太啊!”
“把你抱進來,一會再出去,回頭就說被你絆住了腳。”
張初越忍着火氣把溫霁抛到沙發上,燥熱直往上湧,“誰教你這麽掐人的!”
他邊說邊解了白襯衫的紐扣,溫霁從沙發上爬坐起,擡頭就見張初越左邊的胸膛蔓延出一片紅,頓時心裏暢快:“誰讓你忽然抱人,我告訴你,別以為女人就好欺負,雖然我們力氣小,但~”
她張開五指,仰頭朝他狡黠道:“我們用的都是巧勁。”
張初越忽地攏住她手腕,溫霁吓得似只小野貓要掙開,張初越就往上提起她胳膊,她另一道手要來抓,他一并攏在左手大掌裏,下一秒,膝蓋壓到沙發沿上,欺身下來時,他這棵幹柴仿佛被她點了火——
“我看看是什麽巧勁,怎麽使的?”
寬闊的暗影在溫霁眼前掃過,她看到那抹出于她指尖的傑作,麥色緊實之間的滇紅,像大地的果實。
而這樣的果實,他另有兩處。
溫霁陡然被他呈近了罪狀,吓得挪開了眼,雙腿縮在沙發角,腳尖去踢他的膝蓋,說:“差不多可以出去了吧。”
“誰家接吻這麽快的。”
他就捏着她的手腕,動不得打不得,只能看着。
溫霁努了努唇:“其實做這麽多,不過是你想瀉火,我剛才算看明白了,你就是要逼我主動親你,你要我低頭認錯。”
張初越看着她的眉眼,每一寸都像那遠山黛西湖水,實則他并不是鐘愛美物之人,但溫霁的特別在于她有膽,有……勁。
他嗓音低啞:“但現在顯然是我彎腰低頭,而你擡着頭。”
溫霁微怔,她的眼睛有層霧,像清晨湖上漫起的煙,對他道:“現在明明是你壓在我身上,把我的手舉到了頂!”
很好。
張初越的肺腔讓她的駁嘴又沖入了氣,他不得不呼吸急促兩分,血液裏有一種——興奮感。
“我若是不這樣做,你恐怕又要用你的巧勁對付我。”
他這麽一說,溫霁就得意地挑了下眉,輕輕出聲:“嗯哼。”
就是知道,他拿她沒辦法。
張初越用力克制,太陽穴的青筋仿佛要爆,他說:“我們先靜一靜,再來讨論下面的事。”
“下面還有什麽要讨論的,你力氣這麽大,強來呗!”
她在諷刺,可張初越狹長的瞳仁盯着她看,溫霁張了張唇,讓他沉沉的氣息吓到,溫霁有保護自己的盾,張初越也有他攻擊的矛。
他們倆在一起就是一場矛盾!
溫霁看明白了,軟了聲:“好吧好吧,讨論,那你先松手。”
張初越只是微松開五指,掌中的柔荑就滑了出去,最後途徑他手心的是她的指尖,似柳絲輕撩。
張初越坐回沙發上,兩人并肩,溫霁雙手抱住了腿。
“夫妻間朝夕相處,總是有些事難以避免。”
張初越先開口了,克制隐忍,但溫霁看到他落在膝蓋上的手背,攏得青筋凸起。
溫霁抿了抿唇:“我也不是故意要跟你吵,大家都是第一次結婚,有防備心,為自己争取利益很正常。”
張初越“嗯”了聲,兩條長腿疊起,繼續道:“你認為如果親密接觸,會有損失嗎?”
他話一落,溫霁瞳孔陡地睜大了。
整個人僵坐在沙發上,抱成一團,而張初越還在說:“我發現你一點也不怕惹我生氣,是這個懲罰對你沒有用?”
溫霁指尖抓着膝蓋上的裙擺,結巴道:“你亂說什麽,我惹你生氣又不屬于做錯了事,是你脾氣不好。”
張初越扯唇笑了聲,忽地起身,溫霁吓得往裏縮了縮,驚弓之鳥。
“我說的話你好好考慮,我們既然已經是夫妻,如果你認為親密接觸對你沒有損失,”
他話到這裏忽然頓了頓,溫霁等着,擡眸時,看到他在整理衣袖,骨節如竹的指腹勾過白襯衫,一粒一粒當着她的面扣上紐扣,最後落來一句:“我需要再考慮別的夫妻之道,好讓我們能夠和平共處。”
-
村委老辦公室的門前今天又聚來了一群老頭老太太,蒲扇輕搖,談笑風生。
原本放電影這種活動向來沒什麽人,但溫霁昨天修手機的時候跟他們做了思想工作,說能邊看電影邊聊天。
對老人家來說,讓他們全程認真看屏幕還不讓聊天是很難受的事,不僅是看不懂,眼睛還看不清。
溫霁今天幫忙調設備的時候還留心張初羽會不會來,但一直到傍晚,他也沒出現。
這件事看來是解決了,但他的堂哥張初越的事卻一直懸在溫霁心頭。
“溫霁!”
這時主任喊來她:“今晚你也一起看嗎?合家歡的喜劇片,讓初越也一起來,你們小夫妻戀愛的時候肯定經常去看電影了。”
她最後那句話落下,卻令溫霁愣住。
他們沒戀愛過。
所謂的形式也就是結婚時候的流程,溫霁在他們投來打趣的眼神時掩飾地扯了扯唇,這時有人問:“是你追的初越還是初越追的你啊?”
這時另一位大姐“诶”了聲,一副“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眼神:“阿霁生得水靈,肯定是初越追的她!”
“可是初越性格又悶又木,他還會追人?”
八卦的時候大家頓時樂了,溫霁卻不知怎麽地蹙起眉尖,說:“他不木也不悶,只是多做事少說話,家裏的沙發和床都是他打的,心特別細。”
她話一落,前輩們都愣住了,溫霁抿了抿唇,又笑了下,把手裏的瓜子遞過去,說:“你們先聊。”
說罷轉身,恰好看到站在門口來接她的丈夫。
俗話說得好,白天不說人,半夜不說鬼……
溫霁搬着凳子往外走,忽地手裏的重量一輕,讓張初越拿過去了,溫霁站在他身側,他眼神落來,她就指了個位置,他把凳子放了過去。
回頭,她進雜物間又要搬,張初越的長手将它們一并拿走,溫霁還要拿,他又拎了過去,她眉頭一皺,他就開口:“我是讓你來這兒坐着消遣時間的,不是來搬東西幹體力活的。”
他語氣明顯有些不悅,溫霁想到剛才的辦公室聊天,說:“他們都是随便瞎聊,沒有說你不好。”
張初越把椅子擺得筆直,“他們說我好還是不好跟我有什麽關系。”
溫霁聽他這語氣,難怪村裏的人說他不懂變通了,便去跟他搶椅子拿:“那你現在心情不爽什麽?”
相處了一段時間,溫霁發現張初越郁悶或者情緒低落的時候就會越平靜,嘴唇抿成一條線,埋頭幹活發洩的那一種。
比如半夜打沙發……
此時男人撩起眼皮看她:“他們當着你的面說我不是。”
溫霁對上他的視線,驀然一怔。
露天電影院收拾好,溫霁狀似無意地順口問他:“要不要留下來一起看?”
“你想看?”
溫霁想到剛才主任說兩個人戀愛時肯定經常看電影了,此刻她眼神有些飄忽,說:“随便啊,看你。”
“這種事不需要問我的意見。”
溫霁:噢?
“那什麽事要問你的意見?”
張初越斂下眸光看她:“重要的、需要一起去做的、涉及到兩個人感受的事就要商讨,譬如我今天問你的那件事,你是同意,還是拒絕?”
作者有話說:
溫小霁:急什麽,在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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