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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5
陳年回到家後洗完澡躺在床上,下意識點開和李懿洵的對話框,發現對話框上方她更新了狀态為“吸貓”,點進去是別人挑逗貓貓的小視頻。
他一臉笑意地完成“雲吸貓”,又習慣性點進她的朋友圈,卻突然刷出了內容,她的朋友圈可見從三天變成半年。
明明昨天他點進去的時候還是一條橫杠的“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怎麽今天突然就變成半年可見了?
陳年直覺這并不太對,于是打開浏覽器搜索“朋友圈突然三天變半年是什麽意思”,他颦眉把這些搜索結果逐條看完,越看臉色越是凝重。
他又覺得網絡并不靠譜,在自己的微信小群裏把這個問題重發了一遍,不安地等待好友的回複。
這群夜貓子不知道都在幹什麽,等了好一會也沒人回複,他就給群裏最有空的薛輕凱打去電話。
對面接起來的背景音隐約能聽見音樂聲,薛輕凱估計又在酒吧厮混。但陳年沒有心思顧及會不會打擾他,直接問:“朋友圈可見三天變半年是什麽意思?”
薛輕凱的聲音隐約有幸災樂禍的笑意:“這你都不懂嗎?不是吧,追你的妹子不都應該加完你之後朋友圈全部開放嗎?”
“哦,我忘了,你壓根不刷朋友圈。”
陳年的心下一沉,心裏的懷疑再次被證實:“你是說?”
“喜歡一個人就忍不住讓他了解過去啊,朋友圈就是展示過去的一種手段,這還用我教你嗎?”薛輕凱的聲音有輕微的醉意,說話的語氣有些飄飄然,“怎麽,你老婆朋友圈三天變半年嗎?那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吧?剛剛那條法則非單身人士不是太适用。”
陳年握着手機的手青筋暴起,感覺自己的臉色可能黑得不能看,他并不知道怎麽和朋友解釋他的妻子已經恢複成為單身人士。
陳年一直覺得他們會複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壓根沒和朋友說他們分手的事情。
此時此刻,陳年突然非常需要酒精這一昧安慰劑。
哪怕是李懿洵剛提出離婚,他要靠醫生開的安眠藥入睡,第二天才能正常工作的那段時間,他也順利扛過去了。因為他需要清醒的頭腦去處理工作,壓根不讓自己放縱自己去碰酒精。但他現在覺得頭痛欲裂,急需酒精麻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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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問薛輕凱:“你在哪?要不要一起喝酒?”
陳年這段時間不知道在忙什麽,神龍不見尾,薛輕凱已經很久沒有和他一起喝過酒了:“我這邊快散了,我把地址發你,你現在過來?”
陳年瞥一眼身上已經換好的睡衣,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你帶幾瓶酒過來,我把我家位置發你。”
薛輕凱微醺的大腦有輕微遲鈍,并沒有反應過來陳年為什麽要重新發他家定位,聞言只答好。
直到他坐在代駕開的車上,告訴對方去某某公寓的時候,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小子家婚後就不住那裏了,他發的定位是他婚前住的公寓啊!
薛輕凱打了個酒嗝,酒突然醒了一大半,他直覺陳年不是和老婆吵架,就是被掃地出門了,才會主動約他喝酒。
盡管已經有了預感,但薛輕凱看到陳年今天的喝法還是有點發怵。陳年并不是平時的小酌,也不是應酬式的含糊糊弄,而是把自己往死裏灌的醉法。
他這個朋友向來冷靜、克制,和誰都相處得來卻又保持一種奇妙的疏離感,除了他們幾個相熟的朋友,估計只有李懿洵能看到他性格裏偏執、別扭又幼稚的一面。
不知道他們倆口子到底鬧什麽別扭,能讓陳年一言不發這樣發瘋地喝酒。
薛輕凱按捺住內心的複雜思緒,靜靜地盯着好友,酒也不準備喝了,就等着照顧這個即将醉倒的醉鬼。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心情不好嗎?”
“不好!”已經喝紅眼的陳年乍一看外表還是很冷靜,嘴裏吐出的話卻很驚人,“誰離婚了心情好啊?”
薛輕凱後頸的雞皮疙瘩瞬間被激起,他努力咽下嘴裏那句髒話,一臉錯愕:“你居然能同意?”
他可是見過陳年徹底醉酒發瘋的樣子的,看似冷靜沒有異常,行為卻和平時大相徑庭,像是內心被囚禁的野獸突然被放出籠,徹底印證了那句“平時越是冷靜的人喝醉越是發瘋”。
“不同意有用嗎?她鐵了心要離我能怎麽辦?...結果我現在可能要戴上綠帽子了...哦不,她是自由的,就算找十個新歡,我都不配說自己戴綠帽。”他眨眨眼睛,托着腮灌下一口酒,雖然已經半醉,但思維邏輯仍然在線。
“那你當舔狗把她舔回來?”薛輕凱也算是弄清楚了,陳年擺明了完全不想離婚,今天是受了朋友圈的刺激在借酒澆愁。
“我連門都進不去,就差睡在她家小區門口了,我還要怎麽死皮賴臉啊?”他耷拉着腦袋,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不然我再在他們那棟樓買套房吧?起碼小區門能名正言順進去了。”
說到房子,他就想踢死當初那個圖清淨和隐私買大平層的自己,不是一層一戶他還能想辦法混成她對門鄰居。
喝醉了陳年的執行力也不減,他翻出手機,想打字給助理,卻發現沒辦法集中精力打字,就幹脆給助理發了條語音消息,讓他盡快在原來的房子那棟樓,租或者買一套房子,無所謂什麽形式,總之他就是要盡快能夠順利進入那棟樓。
陳年發完消息退出來又看到置頂那個貓貓頭像,心血來潮給李懿洵發了路路的視頻,還發語音消息問她:“可愛嗎和你發的那只一樣可愛吧?”
“是,我的,貓貓。”
發完陳年就把手機扔一邊,繼續往酒杯裏倒酒,非嚷嚷着要薛輕凱陪他一起喝,薛輕凱被他這副樣子纏得沒辦法,只好又拿了個杯子陪他酗酒。
*
運動過後的睡眠質量尤其高,李懿洵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才自然醒,起床除了身上有點酸痛之外,并沒有其他不适。
她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卻發現鎖屏界面上一堆微信消息,她解鎖點進去看,發現消息都是陳年半夜發來的。
李懿洵上劃到最上一條未讀消息,逐一浏覽起來。
第一條是條幾分鐘的視頻,主角應該是上次在陳年公司的看見的那只貓貓,是一只很普通但很會撒嬌的三花貓。視頻裏的陳年似乎很偏愛這只小貓咪,一直對它又親又抱,時不時摸摸小腳爪,和這只小貓你拍我一下,我摸你一下地互動。
視頻攝制畫面雜亂随意,卻又處處透滿愛意,陳年在視頻裏一直挂着那種很溫柔很寵溺的姨母笑,絲毫不介意貓咪的爪子蹂躏他那張幹淨的臉。
李懿洵雖然很喜歡貓貓卻一臉莫名,不知道陳年為什麽突然給她發貓貓,帶着疑問點開下一條語音消息,就聽見他帶着醉意的那種小孩子炫耀口吻。
喝醉了,李懿洵得出結論。
但這還沒完,上一條消息間隔幾個小時後,他又給她發了圖片和語音消息。
陳年給她甩了一張腹肌的照片,十分心機地拍到很低的位置,裸露的肌膚白皙有光澤,性感的人魚線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甚至隐約可見毛發。
“...”李懿洵不得不承認,這時候她很慶幸她不是在外面點開的,不然很尴尬。
但是抛開其他,陳年的身材真的沒得說,塊狀分明的肌肉都是恰到好處的大小,在一起的時候李懿洵總是愛不釋手。
點開這張圖片下的語音,是陳年帶着醉酒的呆滞疑問,尾音很可愛地上揚:“我是不是胖了嗚嗚嗚?”
李懿洵揉揉耳朵,她的腦子突然被一些奇怪的黃色廢料灌滿了,過往的一些交錯的畫面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腦子裏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在說,她當然可以幫他鑒別有沒有長胖啊!
然而她理智尚存,及時掐滅了那個奇怪的聲音,她估計是自己是空窗了一段時間,才會被陳年這種十分低級的招數蠱惑到。
李懿洵上網搜羅了一圈足以讓人舔屏的明星腹肌照片,選出最滿意的一張發給陳年,并回複他:“确實胖了。”
準備放下手機的時候,她又瞥了一眼剛剛發送的腹肌照,暗自承認她确實饞了。她只好誠實地面對自己的生理欲望,退而求其次打開購物 APP,給自己挑選合适的小玩具。
新的一周,李懿洵又進入到了新的忙碌中。
她們公司之前和顏澈公司合作的聯名活動從這周開始,為期七天。在此之前,李懿洵所帶的新媒體部門已經聯合合作方的新媒體,做好了充分的前期線上宣傳工作,幫助提高活動曝光度。而這周她們要做的是跟進好活動直播,做好活動周期內及後期的各大媒體平臺的宣傳工作。
公司對這個聯名活動較為重視,李懿洵也絲毫不敢放松,活動開始的第一天就親自去現場跟進,親自确認活動直播小組的進度、攝影組的素材收集、審核相關宣傳文案和圖文視頻。
等李懿洵确定所有的宣傳工作都在按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的時候,終于松下一口氣,這才有心情随着人流一起閑逛起會場來。
走到白桃無糖氣泡水和眼影聯名的展示臺,才發現作為市場總監的顏澈也在。他似乎也忙完了,正站在一旁盯着人群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顏總監,忙完了?”李懿洵走到他旁邊,和他閑聊。
顏澈轉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脖頸,故作輕松地笑了:“是呀,我盯數據就行,剩下的就靠手下這些小朋友們努力了。”
“是的,我也是忙裏偷閑,偷偷溜達一下,目前看人流量的話應該還算達到預期吧。”
“嗯,具體還是要看今天結束各方面的數據統計報告。”顏澈對于工作方面,回答得很嚴謹。
倏地,他又想起了什麽:“你前段時間沒事吧?洗稿那件事,當時有點忙沒來及問你情況。”
提到這個李懿洵就惆悵,她示意他看那個巨大的聯名 Slogan:“我今年的升職加薪可能懸了,就指望這個聯名活動的宣傳有點成果,拿來救救我的業績呢。”
顏澈聞言笑了:“真巧,我前段時間也被我爸臭罵了一頓,現在也指望着這個活動能做出點成績,月底彙報的時候能揚眉吐氣。”
倆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發現打工人的心酸和欲哭無淚。
“對了,我還聽說了一件事。”顏澈試圖努力遮掩臉上的幸災樂禍,卻沒能成功,“你和陳年離婚了是嗎?”
“啊?你從哪得知的?”李懿洵有些意外,以為是在陳年的圈子傳開了離婚的消息。
“你忘了我們是合作方嗎?”
顏澈意有所指,李懿洵也立刻想起她剛離婚的時候,在廁所聽見自己的八卦的場景,那麽傳播到合作方公司似乎也沒那麽奇怪。
她哭笑不得:“我有沒有這麽紅啊?是不是有的人不認識我就已經知道我離婚了?”
“難講。”顏澈聳肩,又繼續露出那種欠揍的笑容,“需要我給你介紹下一任嗎?”
“別等我明年結婚了你還單着,一個人來參加婚禮。”
李懿洵卻不覺得有什麽:“一個人參加婚禮有什麽不好嗎?”又留意到他話語裏的另一個重點,“啊,你要結婚啦?沒看你秀過恩愛啊,這麽快?”
顏澈聞言波瀾不驚:“是呀,我們這個圈子的婚姻不都是資源互換嗎?有感情的才是極少的那部分吧。”
李懿洵突然想起陳年,他其實也是那個圈子的人。如果沒有她,他大概也會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另一半商業聯姻吧?這大概也是齊慧一直看她不順眼的原因之一。
顏澈似乎也意識到不小心誤傷到身邊的人,連忙和她道歉:“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全。”
李懿洵卻笑了,伸手讓他看她空蕩蕩的無名指:“這有什麽的,反正我都離婚了。”
顏澈看着她的手突然想起什麽,見她不在意就繼續說:“你們那個戒指是定制的吧?”
“我前段時間在一個小衆設計師的圖冊裏看到你們的戒指圖片了,我和我未婚妻還挺喜歡的,問了設計師才知道原來是你們。”
李懿洵從來不知道原來那對婚戒還是定制的,驀地想起陳年說他不戴戒指的理由又覺得心酸,他們之間存在那樣多的誤會和沒有說出口的心意。
陳年的愛像是散落的拼圖,離婚後她才一點點找到那些愛意的蛛絲馬跡。如果早一點知道,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呢?
“确實還蠻好看的。”李懿洵強撐精神附和,心思卻早已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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