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羁押
第二十五章羁押
不久之後,叔孫子央因軍功提拔了中軍将,戎生得封安邑君,雍侯又按照天子的要求給二人作寶盤,記錄此次滅戎獻聝之功。
雍史書記:惟王五年春三月,雍滅隗戎,獻俘于虞,作寶盤記之。
這一日,伯江正在擺弄她的妝奁,突然接到雍侯傳旨,讓她即刻去南宮見他。
伯江趕緊挑選一套顏色古板的衣裙穿戴好,跟着寺人來到曾己宮中。
一進宮門,就見雍侯臉色陰沉,曾己則滿面怒容,一雙眼睛恨不能剜了伯江。
雍侯先開口道:“你幹的好事!你可知罪?”
伯江連忙稽首道:“妾幾個月以來僅在宮中不曾外出,不知何事做得不妥,還請君侯明示。”
曾己早已按耐不住,抓起幾案上的一個漆木水盞,朝着伯江的頭砸了過來。
只聽一聲悶響,伯江沒料到她突然做此動作,沒來得及躲閃,被砸得歪倒一邊,鮮血順着額發瞬間流了下來。
畢竟是君夫人受了傷,周圍的女使和寺人都慌亂起來,看看雍侯,又看看曾己,不知是該扶還是不該扶。
雍侯依舊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曾己猶不解恨,只見她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快步走到伯江身邊,伯江剛掙紮着起身,又被她一腳踹倒在地。
那曾己如失心瘋一般,對着伯江的頭、臉就是一頓亂踩,吓得周圍的女使和寺人紛紛掩面。
直到伯江的口鼻都被曾己踩出血來,雍侯才陰陰來了一句:“把曾夫人扶下去吧,免得踩疼了她的腳。”
曾己仍不甘心,一邊走一邊罵:“你這個陰險的賤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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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後,伯江披散着頭發,腫着臉掙紮起來,再拜稽首:“妾做錯了什麽,請君侯明示!”
雍侯道:“你做的好事你居然不知道?內宮都被你禍亂了!”
伯江心下了然,但依然不吭聲。
雍侯怒道:“果然是個陰險的賤婢!我問你,是誰準許你帶桓季姚進宮來聽孟孫氏講演的?你安的是什麽心!”
伯江知道這次在劫難逃了,坦然道:“不錯,妾确實是有所用心。如今妾在這雍國,不過是小舟上的一只蝼蟻,一片浪打過來,小舟歪一歪,妾就掉入這汪洋大海中。但即便掉入大海中,妾也想撿一片樹葉,試試能否抓着它多存活幾日。桓氏就是這大海中的一片樹葉,妾就是想抓住他。”
“那你就讓桓季姚勾引與夷,做下這不知廉恥之事?”雍侯怒意愈盛。
伯江暗道,不想兩個小兒竟如此大膽,有了逾禮的行為。看來真是低估了與夷的膽大妄為。
伯江稽首道:“妾的本意,也不過是讓兩人更熟絡一些。如果兩人守禮,妾又如何禍亂內宮?”
雍侯一巴掌拍在幾案上,怒道:“不知悔改的賤婢!本來覺得你只是蠢笨如豬,哪知道你不僅蠢笨如豬,還貪婪如蛇!你以為你破壞了與夷的親事,桓氏他們就會念你的好?”
伯江沉默不語。
雍候看着伯江,漸漸反應過來了。
不對,她破壞與夷的親事,是真的就想破壞與夷的親事。
那桓氏本來就和曾己有親,兩家若再做了親家,自己百年之後,一腳把她踹開才更合情理。共有的利益,為何要分給她這個外人。
她雖然蠢笨,不過史上這麽多繼位新君扶自己生母上位的典故不可能不知道。
何況她這麽做,是把曾己得罪得幹幹淨淨,怎麽可能還讓曾己念她的好?
事到如今,自己扶與夷上位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她最不該得罪的人,就是曾己!而她這麽做,如果不是極其愚蠢,那一定就是壞!壞得透透的!
雍候覺得,伯江沒有說實話!
她真實的目的,就是想把水攪渾,讓與夷失去曾邢兩國的靠山。
雍候陰毒地看着伯江,這個女人不管出于什麽目的,這麽不聽話,不能留了!
看着伯江狼狽的模樣,他冷笑一聲:“真沒想到,你在閨中之時便名聲不好,無人求娶,寡人忍着惡心把你娶過來,讓你吃、穿、用、度都比在辛國時好了許多,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感恩!”
“來人,将君夫人押入冷宮,嚴加看管起來!拖下去!”
幾個粗大的女使上前來,連拖帶拽地扯着伯江走遠。
魏獻與戎生接到消息已是傍晚,二人不約而同趕到戎生秘密的私邸。
見到魏獻,二人幾乎同時開口:“有何新消息?”
雙雙搖頭之後,兩人落寞地頹了下去。
頓了頓,戎生抓起手邊的水盞把水潑在臉上,冷靜之後說:“這次元子兇多吉少。”
魏獻連忙問:“為何如是說?”
戎生道:“你們可能僅僅知道與夷與那桓季姚做下好事,惹曾己大怒,其實真正怒的是雍侯。”
“此次我們兩國滅隗戎,說起來是兩國同心,但是劃分疆域時,天子偏心我父親,讓辛多劃走了三個最富庶的城池,雖然大寧城歸了雍,但大寧位置偏北,土地不如南邊三座城池肥沃,又與戎部接壤。說起來是雍拿了都城,其實是雍給辛當屏障,還不如辛得的地富庶。天子做主,雍侯敢怒不敢言,回來便把氣都撒在元子身上了。”
魏獻倒吸一口涼氣,說道:
“我在宮中的線人說,君夫人被關在宮城最東南角的冷宮,無人伺候,缺衣少吃,采采等人都被看管起來。而且她還受了傷!”想到這裏,魏獻覺得心都要碎掉了。
戎生顯然還不知道伯江受傷的事,聽魏獻提及此事,顯得頗為震驚。
他突然起身向魏獻拜稽首道:“不瞞魏梁君,我在宮中的線人只是名小小的醫官,能發揮的作用甚少。這次兇險,雍候是動了盛怒的,恐怕這一關,不是僅僅失去自由這麽簡單了!敢請魏梁君動用宮中所有暗線,設法搭救我妹妹!”
魏獻連忙離席扶戎生起身道:“安邑君不必如此,我和你一樣擔心她的安危,無時無刻不想救她于水火!只是以獻的微薄之力,在君侯盛怒之下,無疑蚍蜉撼樹啊!”
他痛苦地搖頭,接着說:“安邑君,獻還有一個壞消息,聽聞君侯很快要命你就封,離開雍陽。”
戎生大怒道:“他是想把我兄妹趕盡殺絕嗎?”
魏獻道:“不瞞安邑君,據獻在成京的線人透露,此次君侯本意借滅隗戎之功,向天子正式提出廢嫡立庶,他拿我姐姐的生母做文章,說她其實并非芮國嫡夫人所出,無資格做雍國小君,因而廢了世子嫡子的身份,然後讓天子做主立與夷為世子。”
戎生驚道:“果真如此嗎?”
魏獻點頭道:“我姐姐和我也非一母所出,但我其實知道她的母親是我們嫡母最倚仗的女使。嫡母嫁過來後曾一度無所出,便偷偷引薦自己的女使給我父親,一朝有孕,生下姐姐,嫡母便養在自己膝下。”
“養了她之後嫡母就有孕了,之後接連生養,地位也得以鞏固,因此嫡母仍以親女待我姐姐,認為是她給自己帶來了福氣。”
“這本是我姐姐嫁過來之時君侯便知道的事,過去這麽多年卻拿出來大做文章。天子聽後當然不允,還批評君侯沒有做好諸侯之表率。”
“君侯打聽了一下,有傳聞說是王後向天子進言,說君侯如果早知我姐姐假嫡女的身份,為何當初不拒婚?當初想借芮國的漁鹽之利,結了親,便不該再提起,如今為一己私利,想廢嫡立庶,便來揭逝者的短,實屬不道德。天子于是駁了君侯。”
戎生了然道:“這是把我父親和我妹妹的帳一起算在元子頭上了啊!”
魏獻苦笑:“本來我想徐徐圖之,想着為一國體面,即便君侯發現君夫人和他不是一條心,也不至于對一國小君下狠手,誰料他是如此睚眦必報的卑劣小人!”
“照魏梁君的說法,想讓雍侯自己主動放人,怕是不可能了?”
魏獻點頭道:“本來君夫人乃一國小君,與夷不過一庶子爾,君夫人作為嫡母為他指婚國中大族的嫡女,有何之錯?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想到這裏,魏獻恨恨地捏緊了拳頭。
“既是如此,”戎生拍了拍魏獻的肩膀道:“魏梁君也不必費心了,幫我畫一張宮室地圖,我進去劫人吧!”
魏獻忙道:“安邑君不可如此!且不說冷宮地處偏僻,如今又把守森嚴,得手的幾率微乎其微,何況安邑君自己現在也是君侯的目标,他巴不得你露出馬腳,致你于死地!安邑君又怎知,君夫人不是君侯用來釣你的餌?”
“那怎麽辦!”戎生急得聲音發顫:“她受了傷!她受了傷!”
魏獻痛苦地閉上眼睛,鎖緊眉頭,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
“我親自跑一趟大邺城吧!”魏獻突然斬釘截鐵道。
“去求父親嗎?別傻了!”戎生用近乎絕望的聲音嘶吼:“你不了解我父親,他不會為元子或者我出一次頭!”
魏獻也不計較戎生突然情緒失控後的失禮,繼續堅定地說:“我不求他,我和他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戎生問道。
正在此時,戎生的暗衛來報:“門口有個胖子鬼鬼祟祟的,讓奴婢抓住了,要帶進來給兩位公子審問嗎?”
二人對了一下眼神,戎生讓魏獻退到暗閣裏,說:“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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