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鬧了一晚上,幾個人也不是喜歡ktv那種吵鬧不實的地方。白天忙了一天,只約了改天再聚。阮憶還有些意猶未盡,這頓飯吃的很開心。
被顧言述送到樓下時,都是笑眯眯的。代駕在一旁研究樓前的小噴泉,等着小情侶黏糊。
“你們怎麽能這麽有意思。竟然一起欺負小六,一個個那麽腹黑毒舌的。”
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嗯了一聲。漫不經心捏着她的指尖。
垂着眸子,難得帶了幾分猶豫和探究“阿憶,會不會覺得我經常會沒時間陪你?”
沒有啊。他們前兩天還就一起吃飯這個問題進行了讨論,她想睡懶覺跳過一起吃早飯不是被拒絕了嗎?
阮憶安靜了幾秒,拉着她的人微不可微皺了皺眉。
“沒有啊。”她今晚玩的開心,雖說的真誠,卻也沒有開口多說,更是完全沒有意會到顧言述對這個問題上了心。
被人拍了拍腦袋,他換了話題“今天玩的開心嗎?”
“開心,顧醫生,我剛剛有跟你說我今天可開心了。”她湊上來墊腳抱他,笑眯眯地問他“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他最後都沒有怎麽吃。
顧言述順勢攬着她抱了抱,在她耳邊輕聲嗯了一聲。阮憶蹭了蹭他的肩膀 “那你快回家休息。”
“好。”
他依舊是看着她進電梯。阮憶站在卧室窗口往下看。奧迪車燈閃了閃,揚長而去。
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第二天天氣陰沉沉的,樂萱今天是被人送過來的。阮憶坐在桌邊等她就聽見“哎呀,我知道了,不要說了。”很是不耐煩。推門進來的時候,反手就把往後推。反應過來後,試圖抓住門邊,沒抓住,休息室的門發出很大一聲,合住了。
樂萱站在門口氣惱收回手,煩躁的嘆了口氣。阮憶轉着手裏的筆,低聲笑了聲。
“來,過來。”
“阿憶姐姐。”
“又和你媽媽吵架了?這個月第二次。”
樂萱并不是叛逆的孩子,相反,她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只再懂事的孩子,也會有煩躁的時候。
“別提了,我媽給我說了一路要好好學習,這種天氣心情本來就容易受影響,她還一直說,我沒忍住,就……”
“嗯。我知道,道理你都懂,你是無心的。”
樂萱像洩了氣的脾氣,被阮憶溫言溫語的安慰,心裏舒服了點“還是姐姐你好。我媽就不這麽想,整天說說說。”
“畢竟我不負責你的衣食住行。時時刻刻為你未來考慮。”
樂萱楞了楞,鼓嘴“阿憶姐姐,你越來學壞了。我會有心裏負罪感的。”
阮憶摸了摸她的頭發,“今天回家乖一點,媽媽會理解的。”
這動作挺熟悉啊。
“嗯。”
阮憶又想到了什麽,義正言辭告訴她“有問題要交流。”樂萱垂着腦袋點了點頭,阮憶說的更起勁“你要告訴你媽媽你的未來你會負責的,要有耐心些。”
樂萱哦了一聲。阮憶又加了一句“一定要說哦,要不然你媽媽不放心。”
樂萱瞪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這一句說的挺兇的。阮憶輕咳了聲,“道理你都懂。我就不說了。”
這個年齡的孩子壓力挺大,不适合她這種啥也不操心的人念來念去。
樂萱湊過來盯着她看,“姐姐,你今天怎麽了。有情緒哦~”
“關心你嘛。”
樂萱不相信的哦了一聲。
阮憶指了指她的黑眼圈,“昨晚做夜貓子,睡得太晚,起的太早。”
樂萱這會信了“哎,我也是。我昨晚偷偷看電視劇……”
阮憶昨晚确實睡得晚。
她翻來覆去就是覺得顧言述從吃飯中途就有些不對勁,先是莫名其妙拉着她的手握了半局飯。在樓下時眉宇也是似乎想說什麽的樣子。
他是醫生,在醫院自然盡心盡責。每天面對那麽多病人,與生命擦肩。壓力自然會大些,只他向來不喜歡把醫院的情緒帶出來。但昨天晚上他肯定在和她鬧脾氣。這個詞,用的真是好。
為什麽那?今天早上天氣陰沉,自然比前幾日涼爽些,最适合睡懶覺了。再加上睡得迷迷糊糊只記得樂萱今天是下午來,阮憶一覺就睡過了頭。顧言述問她在哪的時候她才醒過來。自然就不能一起吃早飯了。
他打電話說可以來接她,阮憶還沒起床,就讓他先吃去醫院,醫院比較忙嘛。不知道這個混蛋怎麽了,馬上語調就變的懶懶的,阮憶随口說了幾句,他就随意的嗯着。明顯是不開心的樣子。
哼╯^╰她也有脾氣……
樂萱已經布啦布啦說了一長串,阮憶回神算明白了,她被媽媽罵是活該。
“你倒是沒告訴我偷偷看電視劇看到淩晨三點。”
她嘿嘿笑了兩聲,做題去了。
哼,顧言述就和這叛徒一樣,不和她說。別人都是男朋友猜不出女朋友鬧什麽別扭,到她這裏就反過來了。他本身又不是執拗的人,除了工作,其實是一個很随意的人。不會太在意什麽。就是因為這樣,阮憶更是不知道怎麽哄他。
顧言述一直把她喂養的很好,阮憶整天只需要被帶着吃喝玩樂,唯一的“代價”就是時不時被顧言述逗的氣的跳起來,然後再被他哄好。兩個人皆大歡喜。
這麽一想來,阮憶覺得自己還真是個廢物。似乎有顧言述在,她什麽都不用操心。從一開始就是。
醫院裏,他會在深夜她害怕的時候陪着她趕論文,遇到麻煩事叫一聲顧醫生,他便插着白大褂的衣兜,信步閑庭走過來給她解決。在被阮父氣的哭的時候,強勢的把她拉出角落,哄好帶回去。
身體不舒服,找顧言述。
玩餓了找顧言述喂她。
玩困了找顧言述帶她回家。
一句話,反正有顧言述。阮憶不厚道的想,就差安個召喚器了。雖然,兩個人各自也很獨立,阮憶不會事事都依賴他,各有各的工作領域。但阮憶不得不承認,這段感情,真的就像顧言述開始時告訴她的樣子,他有能力照顧她,她負責跟着他走就好。
短短幾個月,阮憶已經習慣了在感情上依賴他。
哄是肯定要哄的。被顧醫生知道她用哄這個詞,怕是會打死她。
休息的時候,阮憶給他發了信息,他應該是在忙。上完課,阮憶看了看快要下雨的天空,毅然而然跑去醫院找她的飼主外加鬧脾氣的男朋友。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交接班時間了。阮憶沒有上去,倒是在樓下遇到了他們科室主任。主任倒是很随和,還有空調侃她。看下雨了,就讓她去醫院裏等着,不要往外跑了,淋了雨顧醫生該心疼了。阮憶囧囧的跟着上樓。
她都忘了在走廊坐了多長時間,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嘩啦嘩啦的。走廊的病人越來越少,阮憶站起來到手術室前晃了圈,她上次來手術室前,就被人帶着搞定了。
這次,她是過來搞定人的。
溜了一圈,手術室的門便開了,阮憶心裏偷偷驚喜。
顧醫生是最後一個出來的,耐心地跟手術室前的病人家屬說了什麽。
看見她的時候,确實驚訝到了。
阮憶笑眯眯的站在原地,病人家屬走後,就剩下他們兩個。旁邊的窗會飄進來雨絲,吹進來涼風,上次也是這麽一個夜晚,她站在原地靜靜等他走過來。
他還穿着手術服,輕輕扯下口罩,露出好看的下巴,眉眼清俊,看着她一步一步走過來。
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有些沙啞,垂着的眸子滿滿都是笑意“下雨怎麽來了?”
“來找我的顧醫生啊。”
他笑了起來,整個人溫和的阮憶快要被他酥化了,被捏了捏臉,“是不是幹了什麽壞事。”
阮憶抱着他的胳膊,不讓他捏“怎麽會,我很乖的。”
他換了另一只手來捏,眼神清澈明亮,低沉的聲音像一汪清泉般滑過耳夾“乖嗎?”
阮憶也不管他穿着手術室,軟軟的抱着人,毫無意識的撒嬌“可乖了。”
“笨死了,還乖?”手術服多多少少沾染了消毒水的味道,怕她不喜歡,又舍不得她松手。拉着人去換衣服。
阮憶被他拉着沒動,平靜的看着他,随即笑的明媚。“顧言述,你要是什麽都不跟我說的話,我可就要鬧脾氣了。”
他挑着眉,走回來。彈了她的腦袋“還學會鬧脾氣了。”
阮憶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誰不爽。”
“嗯?什麽。” 聲音太低,他沒有聽見。
阮憶沒有再重複,也不管這是醫院,上前挽着他的脖子,兇狠的問他“說,你昨晚和今天早上在不爽什麽。”
他比她要高的多,阮憶環着他的時候是墊着腳的。半個身子的重量全壓着他。顧醫生也樂的抱着。
面色有點古怪“有嗎?”
“有。”
阮憶嘿嘿了兩聲,親了親他下巴,要是身後有尾巴的話,此刻一定搖的很歡。“你是不是以為你工作太忙偶爾顧慮不到我,我會生氣。”
他果然沒有說話,撫了撫她的頭發,又把人抱好,“你說那。”
阮憶沒有跟他鬧,很認真的告訴他“顧言述,今晚我來等你就是我的答案。”
他眸色變深,卷進深深笑意,融進燈光,亮的阮憶不在看他,不好意思再說下去。撒手拉着他去換衣服。顧言述任由她拉着。
到了更衣室卻把人堵住,眸子一瞬不瞬看着她。“被我養着養着聰明體貼了不少。”
她傲嬌“我本來就這樣。”
又被彈了腦袋,阮憶嘶了一聲,紅着臉開口“我還沒說完。”有點害羞,“顧醫生,你很好,我被你喂的可好了……”
他聽了這句話,俯身吻了過來,阮憶被他親了一下,指尖堵着他的嘴,不滿“我還沒有說完。”
“不用說了,你肯等我就說明了一切。”他們之間不需要說這麽多。
他抵了過來,氣息纏綿。
“這是你自己不聽的哦。”
阮憶細心的觀察到往日臉皮堪比城牆的人今日耳朵竟然都紅了。白俊的臉上也染了淺淺的紅暈。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哇,顧言述,你耳朵……”摸了摸“有點燙哎。”難怪不讓她說了。
一室溫膩頓無。說完便被人趕了出去,“好了,我要換衣服。”
“哎,不是。你讓我看看嘛。”
眼睛被人捂着扔了出去。“阮憶,我還沒有打算讓你占我便宜。”
“……”哼,早都看過了。在影樓的時候她就見過了。
他換好衣服出來時,已經又成了那個道行好深的顧妖精。阮憶再怎麽惹不過他,他也不理。耳朵尖也不再紅。阮憶只能在心裏拿個小本子記住。
某年某月某日某時,顧言述個大尾巴狼臉紅了。堪稱歷史一絕。
到了樓下,雨已經下的很大了。阮憶沒帶傘,讨好的看了看顧言述。
顧言述撐開傘,做勢就要走,被阮憶死死拉着說好話。這才放過她。
看了一眼她腳上的帆布鞋,把傘遞給她,半蹲着讓她上來。阮憶笑眯眯的爬上去,撐着傘。
華燈初上,傘外是大雨滂沱,傘下帶着沿路的燈火璀璨,他背着她走的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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