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自掘墳墓

北靜郡王走過來,主動和林如海還有武曌打了招呼,林如海趕緊行禮,不過被北靜郡王給攔住了,笑着說:“林老爺不必多禮,身子好些了麽?”

林如海趕緊回話,北靜郡王笑着說:“小王看林老爺臉色也是好些了,一定注意将養身子,怕不是很快就好了。”

林如海又謝過北靜郡王兩回,武曌讓丫頭紫鵑把披風還給北靜郡王,并說:“多謝郡王的披風,昨日已經漿洗幹淨了。”

北靜郡王直接接過披風,都沒讓人幫忙拿,沒什麽官架子,說:“有勞了。”

北靜郡王只是路過,今日他要去官府一趟,督查督查情況,免得戴權的勢力太大,把手伸過來,因着北靜郡王有事兒,所以說了兩回子話,就匆匆離開了。

武曌和林如海行禮送北靜郡王離開,林如海看着北靜郡王挺拔的背影,摸着自己的胡子,嘆氣了兩回,似乎意味深長。

武曌一看,怕是林如海還在誤會,連忙想解釋這個誤會,便說:“父親,女兒有事兒跟您說。”

林如海摸着胡子,嘆氣說:“為父清楚你要說什麽。”

說着仍然一臉憂愁,武曌一聽,頓時更明白了,怕是林如海誤會的根深蒂固的。

武曌連忙搶着說:“父親,您誤會了,女兒對郡王只是感激和敬畏,并不曾有什麽非分之想。”

林如海一愣,一臉不可置信的說:“怎麽?你不是……”

武曌立刻說:“自然不是。”

林如海更是怔愣,有些不相信,武曌繼續說:“父親,女兒真的未曾有什麽非分之想,郡王的确是難得的人中龍鳳,只是在女兒心中,敬畏郡王罷了,沒有旁的意思,郡王仁義送藥,女兒很是感激而已……再者說了,不是女兒妄自菲薄,難道父親想要女兒入那侯門深院麽?”

林如海一聽,連忙搖頭說:“自古那裏是非最多,別看郡王仁義,但是難保郡王府中是什麽樣兒,女兒……你……真沒這心思?”

林如海其實信了一半,但是想一想那郡王,難得的俊美人物兒,而且為人仁義仗義,若沒有姑娘愛慕,那才奇怪呢。

不過武曌臉上倒是很坦然,笑着說:“父親,如今女兒在姥姥家,還在煩惱呢,怎麽可能還巴巴的自籌煩惱?父親就把這個心放下來罷,再者說了,父親體弱多病,女兒還想在父親身邊,孝順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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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聽他說要孝順自己,當即非常歡心,以前的林妹妹可不會把這些放在口頭上,因着林妹妹要強又害羞,可是如今換了武曌,武曌知道林如海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作為一個中年喪偶,身體虛弱的人來說,可不就想要親情麽?

林如海果然非常高興,頓時病都要大好了似的,臉上非常神采,但是轉念一下又垮下臉來,他終歸是混跡官場的,聽得出來武曌的話語,就說:“怎麽?在姥姥家,過得不好?有人欺負你了?”

武曌一笑,說:“父親放心,欺負倒不見得,也不知是誰欺負誰呢。”

林如海這樣一聽,倒是坐實了,頓時很心疼的說:“若不是為父多病,家裏沒個主見,也不會把你狠心放在姥姥家,本以為你姥姥疼你……”

武曌怕他又抑郁生病,連忙說:“父親,沒有的事兒,只是榮府人多,難免有幾莊不歡心的事兒。”

武曌不讓林如海再提這個事兒,林如海倒是想到了另外的事兒,就說:“女兒,如今你也不小了,既然對郡王沒有那種心思,那也該為自己着想着想,物色物色,就算你現在不想,往後定然是要想的。”

武曌一聽,頭疼不已,連忙岔開話題,若要武曌委身一些蠢貨,還不如一輩子不嫁算了,反正武曌也沒想得到什麽感情,有了上輩子的經歷,武曌對于兒女之情很淡薄,反而權勢和錢財,才是最穩固的靠山。

畢竟那種兒女情長,是有權利,有錢財,有靠山,也無法換來的東西,一輩子抓不住,武曌并不喜歡這種抓不住的東西……

武曌省過了林如海,讓林如海休息,自己就去謀劃了,還準備教訓教訓袁姑娘,當然還有那個賈琏,賈琏平日裏在王熙鳳和賈母面前沒個膽子,但是其實他心裏是個賊大膽子,武曌知道,他一開始就賊着林家的錢呢,在他心裏頭,個把人命也不算什麽,畢竟這種深府大院兒出來的公子哥兒,誰身上不背着人命呢?

趁着北靜郡王這個外客不在,武曌今兒就要給賈琏點顏色看看,看看他還欺軟怕硬不了,竟然把那賊念頭,打在了林府頭上。

武曌回了房間,把紫鵑找過來,說:“紫鵑,我素來知道你是有成算的人,你去給我盯着多姑娘兒,若是有人去找多姑娘,你就回報與我。”

紫鵑一聽,果然是有成算的,因着她一瞬間就明白了,有人去找多姑娘,那不就是琏大爺麽?

紫鵑當下不問緣由,沒半點好奇,就說:“是,姑娘,紫鵑這就去。”

說着,趕緊小跑着就走了。

雪雁不知緣由,問了一回,但是武曌沒說,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很是瘆人,雪雁一看,當即不敢再問了,只是小心的伏侍着,将小手爐拿來,給武曌抱在懷中取暖。

直到用過了晚膳,紫鵑匆匆跑回來,外面天氣冷,紫鵑卻跑的一頭熱汗,低聲說:“姑娘,有人去多姑娘兒那裏了,剛剛過去的。”

武曌這樣一聽,頓時笑了起來,說:“那正好了,雪雁,你去後面兒端些點心過來。”

雪雁不明所以,趕緊去端些小點心過來,武曌讓雪雁把點心放在精美的食盒裏,然後武曌起身,就帶着雪雁和紫鵑兩個小丫頭出門去了。

她們一出門,不是往多姑娘那邊去,也不是往林如海那邊去,武曌帶着丫頭們,竟然是往客房袁姑娘那裏去了。

武曌令人敲門,袁姑娘的丫頭開門一看,是主人家,連忙請進來,袁姑娘坐在裏面兒,看到是武曌,因着嫉妒武曌那天和北靜郡王說話,所以也不站起來,只是說:“是林妹妹。”

武曌款款走過來,一臉柔和軟弱的模樣,聲音也溫溫柔柔的說:“姊姊,今兒得空,我特意來看看姊姊,姊姊外來是客,也不知在這府上住的怎麽樣?”

袁姑娘看她“軟弱”,立刻蹬鼻子上臉,還翻了半個白眼兒,說:“嗨,就住的那麽着罷,你們這府上,哪能比的上京城?”

武曌心中冷笑,面上更是軟弱,說:“是呢,姊姊說得對,我帶了些小點心,特意給姊姊送過來嘗嘗。”

袁姑娘看着食盒很嫌棄,并沒有吃點心,武曌又說:“姊姊若是無事,外面兒還有兩朵秋花,不如與妹妹去賞賞夜景,看看秋花。”

袁姑娘本不願意,但是架不住武曌給她臉子,讓袁姑娘頓時覺得高人一等,那感覺真是不能再好了。

袁姑娘于是梗着脖子,一臉大小姐的模樣,說:“這樣啊,你都說了這麽多了,我若不去,真是不給臉面兒。”

袁姑娘伸出手來,武曌沒等小丫頭,直接扶着她的手,把她扶起來,袁姑娘一看林妹妹如此“低三下四”,心裏越發的得意了,便高高興興的跟着武曌去“賞花”了。

武曌帶着袁姑娘往園子走,就走到了多姑娘的房舍旁邊,那處果然有兩朵秋花,但是已經要凋敗了,沒什麽看頭兒。

袁姑娘也覺得沒很麽看頭,一臉懶散的模樣,理了理自己的鬓發,似乎是嫌棄自己的頭發被風吹亂了,轉身要走,口裏說着:“江南的女子就是沒見識,這有什麽景兒?冷死人了。”

她說着要走,武曌則是眯了眯眼睛,饧眼一笑,“哎呀”一聲,說:“姊姊先不忙走,我的手镯掉了。”

袁姑娘一聽,更是老大不願意,武曌指着前面,說:“似乎是往那邊滾了,天太黑,麻煩姊姊照個亮。”

袁姑娘很是不樂意,擺了擺手,讓身邊的丫頭把燈籠提過去,武曌就順着往前走,似乎在低頭找手镯,袁姑娘已經冷的不行,不耐煩的說:“找到了沒有?不是什麽值錢的頑意兒,別找了。”

她說着也走過來幾步,稍微靠近了一些多姑娘的房間,結果一瞬間,衆人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原來天色剛剛昏暗下來,多姑娘的房裏就開始魚水之歡了,裏面的聲音特別大,稍微靠近一點兒就聽見了,多姑娘的喊聲酥的人骨頭都要爛了,叫的一波高于一波。

袁姑娘一聽,啐了一聲,說:“哪來的不正經的下賤貨!”

她說着,紅臉就要走,結果這個時候,突聽有男子的聲音,而且何其耳熟,說:“哎呦我的心肝兒,我恨不得死你身上!”

這分明就是賈琏的聲音!

當然是賈琏的聲音,武曌讓紫鵑一直看着呢,自然是賈琏的聲音,就是因為賈琏和多姑娘鬼混,所以武曌才引着袁姑娘過來的。

袁姑娘一愣,還不太确定,就聽多姑娘說:“讨厭,你這死人,琏大爺你輕點,你怎的不去找你的袁姑娘了?”

果然是賈琏,多姑娘喊他琏大爺。

那邊琏大爺不知袁姑娘就在外面兒,還肆無忌憚的說:“就那個死人一般的蠢貨?世上怎麽會有那麽蠢的女人?不是哭就是昂着臉盤子,她臉盤子本就大,還一臉清高的昂着,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漢武帝求長生的承露盤呢!”

多姑娘被逗得咯咯發笑,說:“你好壞,死人呀!”

賈琏還肆無忌憚的說:“我只是和她逢場作戲,你難不成還吃味兒了?那蠢貨沒個身段兒,也沒有臉子,做的時候還跟個死人似的,讓她叫兩聲,仿佛殺豬一般,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若是不因着……”

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面的袁姑娘已經氣的渾身發抖,面目慘白,“嘭!!!”一聲,袁姑娘也不顧那些大家閨秀的事兒了,直接擡腳踹開了房門,“豁朗!”一聲,直接把裏面的簾子拽了下來,大步走進去。

多姑娘和賈琏還在厮混,聽到聲音吓得一個激靈,多姑娘見有人進來,當即吓得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身子,不過已經來不及。

袁姑娘殺将進來,一臉兇神惡煞,賈琏臉色“唰!”的變得慘白,吓得直接從榻上跳起來,說:“這……這是誤會,是……是那個蕩婦勾引我的!”

賈琏想要推給多姑娘,但是袁姑娘在外面兒已經聽得清清楚楚,眼見賈琏當着自己一面兒,背着自己一面兒,氣的直接用桌上的東西去砸賈琏,大喊着:“你這不要臉的肮髒貨,下流沒臉的東西!還有你這浪蹄子,下賤鬼!我今兒跟你們沒完!我打娘胎出來,還沒人這麽罵過我!我爹都沒這麽罵過我!”

武曌眼見袁姑娘“豁朗”一聲沖進去,便在外面淡淡一笑,挑了挑眉,也不動晃,根本沒想去拉架。

裏面這喊得驚天動地,如今也只是晚膳之後,還沒睡覺,很多小厮丫頭都出來看看究竟,連林如海的侄兒也給驚動了。

屋子裏面,袁姑娘氣的不行,抓起桌上多姑娘做針黹活計的小剪子就沖過來,要和賈琏拼命。

武曌一看,這才準備去“充好人”,款款走進來,連忙攔着,說:“袁姊姊,這是怎麽了?千萬別動怒啊,快把剪子放下,若是傷到了琏大爺,那可有個好歹的?”

袁姑娘這麽一聽,仿佛頂火,大罵着:“姓賈的,我今兒跟你拼命!你玷污與我,還用我做那肮髒事兒,如今卻反過頭來罵我!我跟你拼了,我今兒也什麽都不怕了!”

林如海和林如海的侄子聞訊過來,就看到這驚奇的一幕,多姑娘衣衫不整,被袁姑娘扯得頭發亂飛,小衫丢了一地,被子也被剪了,那邊賈琏也是狼狽,披着一件中衣,偏偏那中衣不是他自己的,竟然是多姑娘的小衣衫,箍在身上狼狽又可笑。

袁姑娘瘋瘋癫癫,拿着剪子沖過去,林如海一見女兒在勸架,吓得林如海趕忙把女兒拉過來,以免女兒被剪子誤傷。

林如海的侄兒怕袁姑娘丢人,連忙上去攔住,袁姑娘卻瘋狂的大叫着:“賈琏!你自己幹的虧心事兒,你敢當着人說出來麽?你玷污了我的身子,還撺掇着我允了林家的婚事,嫁給林如海,翻過頭來要給林如海下毒,想要侵吞林家的家産!賈琏,好你個人面獸心!今兒我就把你的事兒都抖落出去!”

她這麽一說,衆人都驚呆了,賈琏臉色鐵青,顫聲說:“你放屁!你誣陷我!”

袁姑娘當即從自己的腰帶上解下一個玉佩,“啪嚓!!”一聲扔在地上,說:“我放屁?!你給我的東西,你還怎麽狡辯,這是你貼身的玉佩,讓你的小厮丫頭過來認認!”

賈琏臉色更是不好看,這是和袁姑娘海誓山盟用的,哪知道就被打了臉子。

一時間亂七八糟的,袁姑娘大叫着,用剪子瘋狂的去紮賈琏和多姑娘,多姑娘哭叫着,賈琏躲避着解釋着,不過他那肮髒事情算是曝光了,衆人都用奇異的目光看着賈琏。

賈琏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連中衣也沒穿,就這樣赤裸裸的被人看了,好像連肝心都被人看了。

一直鬧到很晚,袁姑娘才被拉走,屋子裏一片狼藉,多姑娘在一旁嗚咽,賈琏則是臉上被刮了好幾下,林如海沒見過這場面,有些不知所措。

武曌則是幽幽的發話說:“琏大爺,今兒這事兒……若是傳到我鳳姐姐耳朵了,或者老祖宗的耳朵裏,那就……”

賈琏一聽,頓時一頭冷汗,說:“好妹妹,素日你我最為親厚,是那不要臉的下賤貨侮辱與我,你可不能信呢!我賈家那麽多錢,絕不會貪圖林妹妹你們家的,是不是?平日裏我們賈家也待你不薄,林妹妹你可要摸着良心講話啊!”

武曌冷冷一笑,用眼斜着賈琏,說:“瞧琏大爺您說的,我說是琏大爺想要貪圖我林家家産這事兒了麽?”

賈琏一聽,腸子都悔青了,仿佛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

武曌又幽幽的說:“不管袁姑娘是不是誣陷琏大爺,琏大爺有沒有想要毒殺我爹爹,侵吞我林家家産的心思,但是……琏大爺,你在外面和多姑娘的事兒,總坐實了罷?”

賈琏想要狡辯,但是都這個樣子,也沒辦法狡辯,賈琏只好告饒說:“好妹妹,你要怎的,都聽你的,我……我只是一時糊塗,那賤人勾引我,你要怎麽樣,你只管說,哥哥都聽你的!”

武曌就等着這句話,笑着讓紫鵑把紙拿過來,給賈琏過目。

賈琏一看,頓時臉色漲得和張飛一樣,眼睛睜得比牛卵子還大,氣的手腳發顫,整個人打飐兒,不為別的,只是紫鵑拿來的紙上,清清楚楚寫着賈琏的罪狀,墨跡都幹了,想必是早就準備好的,賈琏如何與多姑娘偷情,如何與袁姑娘私會,如何想要謀害林如海,謀奪林府家産等等,都寫得清清楚楚,最末還寫着,欠武曌十萬銀兩。

武曌身材單薄,平日看起來很羸弱,此時笑起來,卻面如春花,有一股游刃有餘的錯覺。

武曌抿唇一笑,看向賈琏,說:“琏大爺,畫押罷?只要你畫押,今兒這事兒,就沒人會說出去,若你不畫押,今兒這事兒,明日就快馬加鞭,傳到鳳姐姐和老祖宗耳朵裏。”

賈琏立刻醒悟,大喊着:“你!!!你敢陰我!?”

武曌笑了笑,說:“如今才省過來,不是晚了麽?琏大爺不想那虧心事兒,也不會今日的麻煩,只能說是自掘墳墓。”

賈琏不想畫押,一來是他沒銀子,他手上沒那麽多現錢,就算是大戶人家,但是一下十萬兩也太多了,他拿不出來,況且家裏還有一只母老虎。

二來,若只是要銀子就算了,若這一畫押,就承認了上面的事情,自己的把柄,還不止一條小辮子,就抓在了林妹妹手裏,想要逃都逃不了!

賈琏臉色猙獰,武曌則是幽幽一笑,說:“琏大爺,我乏了,你好生想想?只是時辰不等人呢。”

她說着轉頭要走,那邊賈琏一咬牙,連忙說:“好妹妹!我畫押!我畫押還不行麽!?”

賈琏臉色難看的畫了押,武曌親自疊起字據,收入懷中,笑眯眯的說:“琏大爺,我奉勸你一句,往後給別人挖坑算計的時候,先給自己準備好棺材。”

她說着,不看賈琏那猙獰可怖的臉色,扶着林如海,說:“父親,時候不早了,快去就寝罷。”

林如海還沒省過來怎麽回事,武曌已經雷霆手段的解決了賈琏。

武曌送走林如海,看起來心情不錯,準備回自己房舍去,轉了個彎兒,頓時“嗬!”的一聲,險些吓了一跳,沒成想一轉彎就碰到了人,差點撞個滿懷。

紫鵑和雪雁趕忙來扶,擡頭一看,竟然是北靜郡王!

北靜郡王已經脫去了早上的绛紫外袍,換上了一身銀白色袍子,笑眯眯的站在黑夜中看着武曌,眼神如炬,那灼灼然的目光有點燒人。

武曌趕忙垂下頭來,低眉順眼的說:“小女子見過郡王。”

北靜郡王則是笑着說:“林姑娘不必多禮。”

北靜郡王又淡淡的說:“論智謀,小王不服旁人,倒是服氣林姑娘的,怕是個男人也頂不上林姑娘。”

武曌心裏“咯噔”一下,險些忘了郡王,方才鬧那麽大,還以為郡王沒回來,沒成想已經回來了,恐怕全都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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