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團終于有所動作。
徐行硯卻往反方向離開了。
這邊陳爍手撐在膝蓋上,艱難的站起來了。
蹲了半天,腿都麻了。
“嘶~”她倒抽了一口氣,剛剛腿軟差點摔倒了。
陳爍用手垂着腿,嘟囔道:“我剛剛應該坐着的。”
轉念她一想,如果直接這樣坐着,會不會太沒有形象了,會被別人認為是喝醉了。
她甩了甩有些暈乎乎的頭,打起精神來,張望着四周。
臉上在發熱,她把冰涼的手貼在臉上,試圖降溫讓自己舒服點。
陳爍往酒店裏面走,想想剛剛那個死男人,她就生氣。
但是又在心裏告誡自己,現在不能罵人,因為罵人的話,會被別人認為喝醉了在耍酒瘋。
她就這麽忍着脾氣,端莊又正經,步子緩慢的走進了酒店。
希望他們現在已經結束了。
她進去之後,找了一圈沒看到熟悉的人,有點奇怪,非常有禮貌的詢問了工作人員後,才知道大家已經都回去了。
“結束了啊。”陳爍自言自語道:“那怎麽沒叫我呢?”
在大廳站了一會兒,陳爍拿出手機,打開高德地圖,準備自己導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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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酒店,沒走兩步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陳爍大喜過望,但又不敢表現的很明顯,端的正經,“徐老師,你還沒走啊?”
早就知道有人在那裏,聽到聲音,徐行硯才看過去,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恩,他們都走了,你怎麽還沒走?”
這話似乎把陳爍問住了,她撓撓頭,有點懵,“哦,我剛才沒有和他們一起。”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醉了沒醉,但是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其實醉了,因為有危險。
為了表示出她沒醉,陳爍也追問,“老師,你怎麽還沒走。”
徐行硯走近她,回道:“散散酒氣。”
“恩。”陳爍像模像樣的點點頭,心裏在打小算盤,“老師酒氣散了嗎?”
如果散了,那她就可以和徐行硯一起回去了。
她喝了酒獨自回去不安全,有老師同行應該就沒事了。
“散了。”徐行硯看了一眼陳爍,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這麽乖了,“走吧。”
“恩!”陳爍當真就亦步亦趨的跟着徐行硯。
瞥見陳爍在他身後乖巧的不像話,他有點好笑,也不知道是醉了沒醉。
看她喝酒的架勢,酒量應該是還不錯的。
他們兩個人就這麽安靜的在在路上走,也沒有什麽交談。
之前喝了酒,酒氣是散了,但是徐行硯現在有些受不了嘴裏的味道。
他無意将手插在口袋裏的時候,突然記起來上次陳爍的話,當時沒有吃的兩顆糖一直被他随身帶着。
他拿出其中一顆,白色透明的袋子,裏面裝着一顆色彩度透明的西瓜紅的糖。
看到這一幕的陳爍湊過來,和徐行硯并肩,盯着他手裏的糖看,“老師,是我上次給你的嗎?”
“恩。”徐行硯拆了包裝将糖放進嘴裏,在陳爍面前攤開手,“還有一顆。”
結果陳爍搖頭,“我不低血糖。”
明明眼睛就沒離開這顆糖,偏偏又拒絕了,僅僅因為記得他低血糖?
徐行硯看的好笑,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不吃?”
其實是有點想吃的,陳爍咽了咽口水,但是因為喝了酒的,口水的味道太銷,魂,讓她難受的皺了皺眉。
看到這一幕的徐行硯立刻收回視線,也沒有再提給她糖的事。
等了半天的陳爍有點委屈,怎麽不在問一聲呢?
唉,陳爍在心裏嘆氣,有時候就是不能太客氣啊!
兩個人在路燈下行走,影子被拉的很長。
當夜晚的風吹過來的時候,兩人的衣服鼓起,落在地上就像是像個人依偎在一起的樣子。
許久沒喝酒的陳爍,今晚喝的有些猛,她似乎醉了,但是直覺不應該讓被徐行硯察覺到,免得又被罵,所以一路很安靜。
而徐行硯也因為喝了酒,更是因為在夜晚,所以知道不能随意做決定,要保證冷靜自持。
嘴裏含/着的糖,終于驅散了徐行硯嘴裏苦膩的澀味兒,這時才嘗出了糖原本的味道。
海鹽的鹹味兒,夾雜着西瓜的清爽,莫名有些熟悉的味道讓徐行硯突然怔住了。
他突然喊住陳爍,觀察她的身形。
什麽也辨認不出來,畢竟在當時也沒有看清對方的樣子。
這時徐行硯突然問:“陳爍,你去參加過篝火晚會麽?”
篝火晚會?
啊!她記得。
陳爍咧開嘴笑了,“我大二秋天的時候去了古城的,正好趕上了他們的篝火晚會。”
随後又邀功似得說:“我還換上了少數民族的衣服,和當地人一起挑了民族舞的呢!”
似乎是怕徐行硯不信,陳爍當下就轉身,面對着徐行硯,伸展動作,在馬路牙子上後退着開始跳。
“好好走……”
“小心!”
第一句話還沒來及說完,徐行硯就看到陳爍的腳已經在馬路邊緣。
崴腳了,那就是傷筋動骨一百天。
電光火石之間,徐行硯伸手抓住了陳爍的胳膊。
是慣性的原因吧,陳爍撲在了他懷裏。
時間靜止的那一刻,他們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半晌陳爍才從徐行硯懷裏擡起頭來,傻裏傻氣的說:“我的心跳的好快,該不會得了心髒病吧!”
此話一出,徐行硯像是受了驚,一把推開了陳爍。
由于沒有掌控好力度,陳爍也沒有設防,結果摔在地上了,疼的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了。
還不等徐行硯反應過來,只見陳爍雙手撐地,一骨碌爬起來了。
“說!”她指着徐行硯的鼻子,随後又急忙将手收回去了,微微仰起頭,一本正經的質問:“你是不是想摔死我,然後繼承我的財産!”
徐行硯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你有多少財産值得我的稀罕的?”
“切!”陳爍橫了他一眼,“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徐行硯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頭痛。
剛才把陳爍推倒的那件事他有責任,但見陳爍還能生龍活虎的擡杠,應該也沒什麽問題,于是準備不動聲色的跳過這個話題。
徐行硯走到陳爍身邊停下,“走吧。”
聞言,陳爍反而蹲下了,搖頭。
徐行硯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不懂她這是在幹什麽。
“你不走我……”威脅的話還沒說出來,徐行硯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
是李敏的。
徐行硯接起來,就聽見李敏慌忙中帶着焦急的聲音傳過來,“徐老師,你回來了嗎?你在路上有沒有遇到陳爍?”
“恩,遇到了。”徐行硯不緊不慢的回答,和李敏的急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頭的李敏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安排好他們才記起陳爍出去之後一直沒回來。”
徐行硯盯着還蹲着在地上數蘑菇的姑娘,沒有回答。
如果他今天一如既往的置身事外,如果他後來沒有找到陳爍,如果今天陳爍一個人走回來,誰也無法預料會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仿若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李敏精神總算放松下來了,“幸好你遇上了。她現在是和你在一起吧?”
“恩。”
“那……”李敏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能不能讓陳爍接一下電話?”
徐行硯輕呵出聲,有些諷刺的勾了勾唇。
現在大學老師性/侵女大學生的事情層出不窮,更何況現在是喝過酒的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事情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最後吃虧的絕對是女方。
到現在才知道事态的嚴重性,早幹什麽去了。
李敏頓時有些羞愧難當,連忙說不用了。
沒有理會李敏的話,徐行硯朝着陳爍的方向喊了一聲,“陳爍。”
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陳爍在她意識回籠之前,口頭禪就直接蹦出來了,“爸爸的名字是你輕易就能叫的?!”
聲音在空曠的馬路中顯得格外響亮,加之徐行硯本就有意讓李敏聽到,因此他将手機舉到了虛空中。
所以李敏清楚的聽到了陳爍的話,他表示很為難啊!
而徐行硯真想就這樣丢下她直接走,她晚上吃的都是屎吧?!
許是察覺到徐行硯現在心情惡劣,李敏趕緊打圓場,“呵呵,陳爍這醉的不輕啊。”
“呵!可不是麽?”徐行硯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滋味,“都得了被害妄想症,怕我要繼承她的財産。”
對此李敏只能幹笑兩聲,知道陳爍沒事他就放心了,現在開始準備撤離,“那就麻煩徐老師你照看一下陳爍,回去之後早點休息。”
看着陳爍仍然蹲着,徐行硯有些無奈,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她,“你腿不酸麽?”
“酸!”陳爍擡起頭來,也沒計較剛才被踢了的事兒,繼續強調,“我的腿可酸了,酸的都站不起來了!”
不知道陳爍又在計劃什麽,但可以肯定不是好事。
徐行硯面無表情,“那你就在這兒待着吧,我要走了。”
說罷就擡起大長腿,準備潇灑走一回。
“站住!”見他真的走,陳爍急了,“你過來背我!”
徐行硯頓住,回頭問:“憑什麽?”
陳爍脫口而出,“憑我是你爸爸!”
徐行硯的臉頓時黑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劇情發展的不對啊!
陳爍無辜的撓頭,有點納悶,急忙追上去。
不過她的腿是真的麻啊,而且屁/股還痛。
“喂!”陳爍一撅一拐的小跑過去,大聲叫喚,“你等等啊,你把我背回去,我讓你繼承我的財産啊!”
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徐行硯的臉色了,他想陳爍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作者有話要說:
陳爍:老師,你真的想多了,她們都很願意的。
徐行硯:那你呢?
陳爍:我什麽都沒說,我要自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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