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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梁宇小心的切着牛排，心裏想着他怎麽沒提教拳擊的事，他不提，我也要提，時間什麽的還是要前期協商好。他醞釀好了說辭，一擡眼卻頓住了。

本森不知何時放下了刀叉，用兩肘支在桌面，下巴貼在交叉的手背上，眼裏帶笑的看着他。

梁宇急忙回避眼神，卻一時不知道該看哪裏。只得看着桌角處蠟燭底座說道：

“我工作日上班，周末一般全天有時間，你看你什麽時間方便”

本森放下雙手，重新拿起叉子，“我時間比較自由，但是我更習慣晚上打拳”

梁宇點頭“也可以，那我晚上下班去教你”他擡眼看向本森“對了，你是做什麽的？”

本森慢慢将身體回撤靠向椅背，意味深長地笑了，食指與中指交替着敲打在紅酒杯的底座玻璃上，看着對方的眼睛幽幽開口“你們現在都這麽直接了嗎？”

梁宇眉頭微皺，沒明白他的意思。正在思索哪句話讓他不高興時，本森再度開口：

“我來中國做生意，醫療領域。”

“啊”梁宇懵懵的點頭應和着。又接着問道：“那你想在什麽地方學？我算一下我的距離和時間”

“地點嘛我還在考慮，可以離你近一些，對了，你在什麽地方工作”本森拿起酒杯靠近嘴邊，卻不急着喝，帶着詢問的眼神看向梁宇。

梁宇被他問着了，再次想起肖哥的話，決定說個謊含混過去。

“我就是一家公司的職員，在河西路那邊，不過你不用考慮我的位置，你方便就行”

本森默默地聽完，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道：“我買這家餐廳的時候，發現地下室還空了一間，收拾一下，在這學，你看行嗎？”

這個位置是梁宇沒想到的，但是确實離警局不遠，離家的距離也還好。于是很滿意的答應了下來。

飯後本森堅持要送他回去，在車上本森問他如何收費，梁宇實話實說：原來收費是1小時100元，你也一樣。

本森笑道：“我不一樣，你要多花些心思教我才行，我出10倍價格，換你真心...”

梁宇詫異的側頭看他，卻見他唇角揚起魅惑的弧度繼續道“教我”

梁宇躲避着身旁那冰藍色眼睛投射來的灼灼目光，低垂的雙手不安的捏着袖口，艱難開口道“那倒不用這麽多，你這個價錢可以請來省冠軍了”

誰想本森突然傾身過來，貼着他輕語道：“你值得這麽多，我的投資眼光一向很好。”

紅酒的醇香混合他自有的香氣，又摻雜着晚餐裏羅勒的辛香，一股腦的湧向鼻尖。

如同一團朦胧霧氣将他籠罩期間，手足以無法支配，仿佛思維也即将沉睡。

車停在了梁宇家的樓下，五月将至，夜晚也溫和起來。

梁宇剛要沖他說聲感謝，卻看到本森也下車了。

本森仰頭看着眼前的7層舊式民宅，凸起的喉結在燈光下挺立如峰。梁宇默默地低下頭，沒去問他在看什麽。

“看過《色戒》嗎？易先生也是這樣送王佳芝回去的。”本森看向梁宇說到。

梁宇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想着：瞎比喻什麽，中國話才剛說利索。

嘴裏卻禮貌問道“你是想上去看看嗎？其實，小雨你也認識的”

“王佳芝也是這邀請過易先生的吧，他拒絕了，那我也拒絕”本森站在路燈下輕輕搖着頭。

梁宇覺得莫名其妙，合理的懷疑他喝多了。擺擺手算是告別，開門進去了。

樓道的燈沒有幾盞是亮的，就算住了兩年，他也是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可腦子裏還是在想剛才的事，是自己腦抽了嗎，幹嘛邀請他，這個家也就肖子良來過，別人還真沒有。

他深深地嗅了下這老舊樓道裏難聞的味道，借着微光擡頭看看發黴掉皮的棚頂，慶幸着還好他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