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分組

巨大的鏡子前，舞蹈老師穿着寬松的休閑服，叉着腰站在前面，身後的鏡子反射出正在練舞的練習生們。

亮眼的白光打在白季雨額頭，上面已經蒙上一層細汗。他努力調準姿勢，盡量去跟上其他人的節奏。

“停一下！”舞蹈老師拍拍掌，正在練習的學生們都停下了動作，站在原地。

“白季雨別練了！”舞蹈老師對着白季雨吼道，見他停了下來才繼續說道，“馬上要月末考評，這次的舞蹈考評我決定讓你們自己分組來進行練習，先說，一組至少有兩個人一起合作。”

舞蹈老師話剛說完，下面的練習生便悄悄讨論起來，一些人隔着距離相互使眼色，已經暗自把組定了下來。

“歌曲、舞蹈你們自選，可以模仿也可以現編，接下來時間你們自行分組練習。”

一些練習生立馬聚攏起來，拉拉扯扯，熱烈地讨論着分組的意見。

白季雨默默站在一旁，因為班上沒有特別熟悉的人。而且他這種舞蹈水平，估計也不會有人願意選他進去拖後腿。

“白季雨，你有想好分組嗎？”李若昕慢慢移到白季雨身邊，笑着問道。

“沒有。”

“我也沒有，要一組嗎？”撲扇的大眼裏透着光亮，看起來水靈靈的，帶着期盼。

白季雨猶豫了一下，看着不遠處一直讨論着的其他練習生已經分完組安靜了下來。他點點頭，說道，“好。”

組分完，接下來就輪到了選歌和選舞。因為兩人水平都不是屬于特別高的那種，所以果斷地選擇了就按照現成的舞蹈進行模仿。

李若昕的指尖不斷在手機屏幕上劃來劃去，一首首歌曲和舞蹈快速在眼前劃過，看得人眼花缭亂。終于，她的手指停在了一首名叫“down”的歌上，和着音樂的舞蹈是一對男女混合跳，演繹愛情糾葛的場景。

“這首怎麽樣？”李若昕将手機拿給白季雨看。

白季雨瞟了一眼，裏面不乏一些親近的身體接觸，他皺着眉，說道，“換一首吧，這首太難了。”

李若昕可惜地收回手機，看了一會兒，将手機遞給白季雨，說道，“要不你來選吧。”

白季雨拿着手機挑來挑去，最終選了一首節奏稍緩的歌曲，裏面的舞蹈也比較簡單，“就這首吧。”

李若昕看了看，不是很滿意，“但這是單人的舞蹈，我們兩個人？”

“都跳一樣的舞蹈就好。”

李若昕還想改，但見白季雨似乎已經是定了下來，便撇着嘴說道，“那好吧。”

......

練習室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只剩下白季雨和李若昕因為跟不上節奏還在努力練習着。

白季雨擦了擦臉上的汗，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因為第二天還得上課，便坐在那裏休息了一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李若昕見白季雨停了下來，便走到他身旁，問道，“要回家了嗎？”

“恩。”白季雨把東西放進儲物櫃，轉身走到練習室門口。

李若昕将自己的儲物櫃也鎖上，趕忙跟上去。白季雨見練習室沒有其他人了，便将練習室的燈關上，周圍頓時一片漆黑。

“啊！”李若昕一下子貼緊白季雨，挽着他的胳臂。

白季雨不習慣地想将臂間的手拉開，就聽身旁的李若昕可憐道，“太黑了，我看不清。”

白季雨無奈，只能帶着她先走到樓梯間，這時，大廳裏透着的光依稀能看得清道路。

“好了，現在看得見了。”白季雨站在樓梯口，等待李若昕将手松開。

李若昕慢慢将手拿開，不好意思地對着白季雨笑道，“謝謝你。”

“不用。”

白季雨說完直接下了樓梯出了公司，因為時間也比較晚，馬路中間的車輛也少了起來，只是偶爾會有幾輛車呼嘯而過。他注意了下馬路兩邊，見沒有車輛，正準備過街，袖口卻被人輕輕扯過。

“白季雨，你能不能送我到地鐵站呀？”李若昕仰着頭，長卷的睫毛撲扇撲扇地。

“為什麽。”

李若昕像是沒想過白季雨會這麽說，愣了一下，随即可憐道，“主要是今天太晚了，街上都沒什麽人，我一個人怕。而且地鐵站不遠，但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李若昕埋着頭，眼睛望着地面，長長的睫毛擋住了雙眼，兩頰鼓鼓的，可愛的臉上盡是委屈。

白季雨向四周望了望，他們公司雖然接近市中心，但是大門的方向是背對着主幹道的，平時晚上鮮有人影。

“我只送你到地鐵口。”白季雨嘆了口氣最終決定道，畢竟夜深人靜的，确實不太安全。

“真的嗎？”剛才的委屈已經煙消雲散，李若昕心中暗喜，想着白季雨對她還不是那麽冷情。

白季雨收回公交卡，往地鐵方向走去，李若昕趕忙幾步跟上，嘴角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路燈将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李若昕見白季雨一直沒說話，便輕聲問道，“你在哪個學校上學呀？”

白季雨只想快點把李若昕送到目的地，只是随意答道，“實驗。”

“實驗？”李若昕露出驚喜的表情，“我在才溢，離你們學校不遠。”

“恩。”白季雨知道那所學校，離他們只有一個車站距離的私立高中。

“那如果有時間，我們......”

“到了。”白季雨說道，前方地鐵的标志在黑夜中尤其顯眼。

李若昕不舍地走到入口處，背後是自動扶梯，裏面的光亮與外面形成鮮明對比。

“你以後......還能再送我到地鐵站嗎？”李若昕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臉像打着腮紅紅撲撲的，但是白季雨背着光看不到。

他露出不解的表情，說道，“你以後還是練習完了就立馬回家吧。”

“可是，我......”李若昕臉微微鼓着，有些不甘心，之前的欣喜完全被打破。她還以為這些天下來，白季雨對她的态度有些改變了。

“或者你跟桃花他們一起回家也行，我還要趕着坐末班車，你也快點吧，不然沒車了。”白季雨說完直接轉身，只給李若昕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李若昕望着那個身影，雙手緊緊握着，指尖都有些泛白。她甩頭不甘心地乘上自動扶梯，然後往地鐵站臺走近。

......

班上的喧鬧自從下課就沒有停過，尤七撇着嘴，一副可憐樣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但就是設計不出個什麽東西。

在她第無數次嘆息後，白季雨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嘆個什麽氣？”

尤七張開嘴正準備說話，突然有同學叫到白季雨的名字，白季雨往那邊一瞟，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表情有些不耐煩。

“什麽事？”白季雨對着剛才和他招手的同學問道。

只見同學指了指門外，說道，“有人找。”

白季雨探出頭往外望，只見有三個女生站在走廊，其中一個女生在看到他時，從臉一直紅到了脖子。

“有什麽事嗎？”白季雨語氣有些冷淡，雖然大概猜到了是什麽，但是對此完全沒有興趣。

女生雙手顫顫巍巍地将包裝精致的禮物遞出，是一個小巧的盒子。在同伴的鼓勵下，女生緊張了許久，終于說出口，“能不能和我交往。”

“不能。”白季雨簡單明了拒絕道，沒有再給女生機會，直接轉身進了教室。

速度來得太快，讓門外的女生都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後，女生委屈着一張臉，在朋友的安慰下慢慢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哎，現在某人都這麽受歡迎了。”尤七在一旁感嘆道，手中的筆不停在紙上塗着圓圈，“那麽好的禮物怎麽不收下來呢？”

尤七語氣裏透着一股怪裏怪氣，白季雨才剛回來又站起了身，說道，“那我去把禮物要回來好了。”

尤七一把抓住他的衣角，說道，“哪有人把別人女生氣走了後還把禮物要回來的！”

白季雨笑着坐回位置，說道，“不是你叫我收的嗎。”

“我什麽時候讓你收了。”尤七幹脆別過臉，悶悶不樂地繼續在紙上畫圓圈，腦袋裏本來都不清晰了，現在更是跟漿糊一樣。

“你到底在畫些什麽？”白季雨湊到尤七耳邊，望着草稿紙上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只能大概看出有幾個人體。

尤七把鉛筆一摔，伸長胳臂往後仰，“還不是要交那個設計圖，當初就不應該那麽信誓旦旦地說我要參與的。”

“設計圖？服裝？”白季雨也只是大概知道尤七現在在跟着一個名叫Ann的設計師學習，但不清楚具體情況。

“是呀，要以自然為主題，可是成天就這樣坐在教室裏，腦袋都像被封印住了，什麽都想不出來。”

“自然。”白季雨小聲重複道，望着窗外随風搖晃的那幾片新發的樹葉，突然有個很好的想法，“放學我帶你去個地方，那裏應該很接近自然。”

“哪裏？”尤七立馬來了興趣，湊近了問。

白季雨推開她的腦袋，“放學之後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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