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青蛙
晚上,陰沉的天氣又開始下起了大雨。
一開始還好,只是嘩啦啦的雨聲,可是到了後來,就又開始響起了悶雷。
海棠被雷聲驚醒,摸索出火折子準備點上蠟燭。
有光亮的時候,雷聲就顯得沒有那麽可怕。
她找出火折子劃拉了半天,火折子就是點不着。
雷聲越來越大,海棠望望房門,一咬牙決定去找宋璟借一下火。
她穿好衣裳出了房門,見隔壁宋璟的房間房門正虛掩着。
海棠一愣,難不成他知道自己要來找他?
海棠面上一紅,咬唇猶豫着要不要敲門。
正在這時,房間裏傳來了一些異樣的響動。
海棠凝神聽了聽,好像是女人的聲音。
她霎時擰起了眉頭,也顧不得敲門,伸手便推開了虛掩着的房門。
“小公子,你怕什麽,白天不是還對人家微笑來着~”
尤鳳嬌媚的說着,穿着一層薄薄的衣衫就要往宋璟懷裏撲。
宋璟往後推攘着,無奈被尤鳳扯住了一條衣袖。
他不想碰到她,因此怎麽都不能快速脫身。
房門吱呀一聲響,眼前的這一幕映入了海棠的眼中。
她望着拉拉扯扯的兩人,冷起眼神看了宋璟一眼,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宋璟一看急了,也顧不得那麽許多。
他使勁推了尤鳳一把,蠻力扯斷了自己的衣袖就追了出去。
尤鳳手上一空,加上宋璟的推力,整個人撞到了桌上。
她哎喲一聲,扶着腰半天沒站起來。
尤鳳氣急敗壞的扔了自己手上的半截布條,跺了跺腳也扭着身段跟了出去。
海棠跑到了客棧後院的池塘前,停住了腳步。
宋璟光着半個膀子急急跟了過來。
“海棠你別誤會。”
宋璟追上海棠急忙道,“那人是賣白糖糕的老板,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會大晚上的找上門來,真的,海棠,我一點都不認識她。”
見海棠站那兒一動不動,宋璟着急的解釋着。
“海棠,你是不是生氣了?你別不說話呀。”
海棠就站在池塘邊上,宋璟也不敢像以前一樣厚臉皮的湊過身去。
他怕海棠萬一想不開,跳進水裏可就麻煩了。
“海棠,那個人我真的不認識,除了給你買白糖糕,其他時候我都沒……”
宋璟望着石打的似的海棠,焦急的撓着頭發。
就在這時,海棠突然轉頭噓了一聲。
她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宋璟不要說話。
宋璟不知所措的閉了嘴巴,眼神慌亂的望着她。
只見海棠提起裙擺,輕輕貓下身子,伸手在枯荷葉上捉了一只小青蛙。
她轉身斜眼看向宋璟,輕輕一勾唇角,将青蛙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濕漉漉的青蛙一旦沒了桎梏,就開始在宋璟頭上歡快的蹦跶着。
它一跳一跳的,從宋璟的頭上跳到了他的肩上,又從扯爛了的肩膀處溜進了他的懷裏。
宋璟被吓得哇哇大叫,青蛙濕滑軟膩的感覺比大魚更可怕。
關鍵是它還有四條腿,一直在宋璟懷裏找不到出路死命的蹦跶。
宋璟連忙連蹦帶跳的哆嗦手着解開了衣帶,青蛙終于落地,歡快的蹦跶了兩下,躍入了池塘的水中。
宋璟狼狽的樣子看的海棠彎眉直笑,心裏的郁結這才消散了不少。
宋璟擦着臉上濕噠噠的水珠,望着海棠燦爛的笑容呆住了。
睫毛上的珠子随着他眨眼的動作吧嗒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海棠收起捉弄他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一步踮腳在他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海棠擦了擦蹭到唇上的水潤,摸摸脖頸扭頭道,“就連我娘死後,我爹都沒有再娶過別的女人。”
宋璟被她突然的話語弄的摸不着頭腦。
“什麽?”
他摸了摸被海棠親過的臉頰心裏飄飄的問道。
海棠回過頭來,板起臉龐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道,“以後不要和別的姑娘來往。”
海棠說完,心裏一陣羞臊不安。
她索性繼續板着臉龐,準備快步回房。
這時,反應過來的宋璟愉悅的一把拉過了她。
海棠的臉龐貼在了他裸露的半個胸膛上。
宋璟眼眸一眯,痞氣開口道,“這就想跑?”
看着宋璟俯下來的臉龐,海棠心裏一臊,指着宋璟的頭頂突然道,“青蛙!”
聽到這倆字宋璟心裏一慌,連忙放開了手掌。
他在自己腦袋上胡亂拂着慌張問道,“還在嗎?還在嗎?”
海棠噗嗤一笑,閃着兩個小梨渦快速走開了。
意識到被耍了的宋璟眯眼磨了磨後槽牙。
下次一定不會讓你跑掉!
第二天,一大早宋璟就聽到客棧樓下有一陣哭嚎的聲音。
他剛起身穿上鞋子,就見袁強和幾個衙役一臉嚴肅的進來了。
“賣白糖糕的老板娘尤鳳,昨晚是不是來過你房裏?”
袁強在他房間裏轉了一圈,在桌角撿起一支銀發簪嚴聲問道。
宋璟一愣,看着那發簪皺眉。
這八成是昨晚尤鳳落在這兒的。
“她是來過。”
宋璟撓撓腦袋說着,往門外瞧了瞧。
他生怕再提起這件事被海棠聽到,又會惹得她生氣。
袁強聽了這話,二話不說吩咐幾個衙役道,“把他給我帶下去。”
“你們這是做什麽?”
宋璟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跟着衙役下了樓。
海棠聞聲出來,見狀也連忙跟到了樓下。
到了樓下一看,兩人都愣住了。
只見客棧的地面上有着一道長長的血痕,血液已經接近幹涸了。
好多血滴子噴灑在了客棧四周的牆面上,看起來甚是血腥。
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婦拿着一只繡鞋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嘴裏不斷的嚷着要衙門給她做主。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宋璟皺眉問道。
“怎麽回事?”
袁強沉起臉龐問他,“這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袁強說道,“那新寡的尤鳳大晚上的來客棧找你幽會,之後便下落不明。從這些血跡和她遺留下來的物品來看,怕是兇多吉少了。”
袁強搖頭,他拿翎劍抵住了宋璟的腰窩厲聲道,“說,這案子是不是你犯下的?”
“你向尤鳳求歡不成,便将她殘忍殺害,是不是這樣?”袁強假設道。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宋璟一斜眼撇嘴道,“都出了人命案子了,你們不趕快去查,居然還在這裏開玩笑。”
“沒人跟你開玩笑!”
袁強惱怒了起來。
宋璟和海棠是犯了殺人命案才被流放的,兩人才一來到這汶水縣,汶水縣居然也出了人命案子。
況且尤鳳死前,還跟宋璟有過接觸。這很難不讓袁強第一個将嫌犯鎖定為他。
“昨晚我看到尤鳳的時候,她還活的好好的。後來宋璟一直跟我在一起,等回房之後,尤鳳已經不在了。”
海棠撥開了抵着宋璟腰窩的翎劍,擡眸對袁強清清冷冷道。
袁強冷哼一聲,兩個犯人互相作證,他除非是傻了才會相信。
“大人,小女昨夜出門前,就是說要去找一個買了她白糖糕的小公子讨要銀子。”
不斷哭泣的老婦說道,“哪成想她這去了一夜都沒回家,大柱剛出了事,我心裏放心不下她,便一早尋到這客棧看看情況。”
老婦拍着大腿哭道,“誰知道一來就看到這副景象,我兒的繡鞋上染的全是血啊!”
看到尤鳳染血的繡鞋,尤母深感不妙,自己女兒遇害的可能性很大。
“來人啊,把他給我抓回衙門!”
袁強冷眼囑咐衙役将宋璟帶走。
将宋璟帶到衙門之後,袁強也并沒有審訊出個所以然來。
除了那只銀簪子證明尤鳳确實到過宋璟的房間,便再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宋璟殺害了尤鳳。
“袁大人,你沒有證據,是不能将我羁押在衙門的吧?”
宋璟見他沒了對策,一挑眉出言反問道。
“你……”袁強一時也無話可說。
“雖不能将你羁押在衙門,但你在客棧也休想逃脫,我勸你盡早說出尤鳳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袁強說着,沉臉派幾個衙役跟着宋璟回了客棧。
他命衙差密切監視着宋璟的一舉一動,不許他私自外出客棧。
宋璟回了客棧,大量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了。
秦斯良和馬國從外面回來,興沖沖的對宋璟和海棠道,“城南的塌方路段已經修繕好了,咱們今日便可以啓程繼續趕路。”
秦斯良說着,摸起一個茶杯準備倒點水。
他覺得手上黏黏的,側過茶杯一看,上面居然濺上了一大片血跡。
“這,怎麽有血啊?”
秦斯良驚詫的擡頭問道。
其他衙役将他和馬國叫到一邊,耳語一番說明了情況。
“一時半會兒怕是走不了了。”宋璟搖頭。
這案子不破,他恐怕就得一直當這個嫌犯。
“別擔心,八貫和三金已經去打探情況了。”
海棠說着,擡頭瞧見兩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這縣令根本是個不管事兒的,拿了我們好些銀子,結果只說了一句,有關命案一切都聽袁捕頭的。”
三金皺着一張臉埋怨。
“是啊,他就是想貪我們的銀子,後來再跟他要都要不回來。”
八貫也憤憤的說道。
“這下可不好辦了。”
海棠擰眉,思量着其他對策。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小小的聲音。
“請問……”
阿旋探頭探腦的說着,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桌前的宋璟。
她表情一松,小步走了進來。
“公子,我是來還謝禮的。”
阿旋有些羞赧緊張。
她摸索着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一層又一層的展開道,“今早爹爹給我肘肉,我給公子送一些過來。”
阿旋說着,将紙包遞到了宋璟跟前。
宋璟打量了她半天,方才一拍腦袋想起來,這是昨日他遇到的胡屠夫的那個養女。
宋璟接過紙包,阿旋開心的一笑,低頭捏着衣角。
“阿旋,你爹不是老打你嗎,今個兒怎麽還給你肘肉啊,該不會是你偷的吧?”
看着這塊上好的肘肉,一個衙役揶揄着上前問道。
“不是不是。”
阿旋慌亂的擡起腦袋擺着手道,“爹說以後沒人煩他了,日子就好過了,他一高興,所以才給了我這塊肘肉。”
阿旋搖頭的動作使得她頭上的發簪左右搖晃着。
宋璟一眨不眨的定睛瞧着,出神的斂起了臉龐。
阿旋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低下頭一點點紅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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