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是早就打算離開我了,是麽?

第27章 你是早就打算離開我了,是麽?

北市的射擊場很少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到了這個時間,射擊場也幾乎沒什麽人。

上次前臺小姑娘不懂事,叨擾了客戶,射擊場老板将前臺換成了年輕男人。

他本來打算下班的,被劉叔提前預約,隔不了半個小時,幾輛豪車接踵而入。

幾位年紀相仿的年輕男人從車裏相繼走進來,都是一身纨絝氣。

陳最在最後,臉色微偏冷,領口微開,拎着西服外套,走的散漫。

前臺先調出他的卡:“陳先生,今天這麽晚還有興致?”

陳最點頭:“準備點吃的。”

天氣轉冷,陳最又無處可去,快十二點了,約了幾個朋友來射擊場玩。

他是幾個高檔射擊場的常客,有專屬的槍,更衣室和儲物櫃。

洗了個澡後,陳最換了身舒适的運動服。

出來時,幾個朋友已經閑散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品酒。

其實他們都能感覺到陳最今天心情不好,幹什麽說什麽都提不起來精神。

寧宇剛加入這個圈子,待人接物也最殷勤。

等陳最出來的時候,他伸手遞了瓶水過去:

“最哥,再教教我打槍呗,他們都說你的姿勢是最标準的,教科書級別。”

他笑着跟在陳最後面:“聽說業餘選手裏,你的記錄一直領先,”

“沒那麽誇張。”陳最選了把貝雷塔87,熟悉了手感和重量,選了個射擊臺,戴上耳機對準靶心:

“十環。”

“九環。”

“十環。”

機械女聲從耳邊自動播報,過了幾十秒,電子顯示屏也顯示了環數。

摘下耳機,陳最灌了口水,和前臺說:“這把太輕,幫我換把AK47。”

他需要更刺激的來轉移注意力。

換槍的間隙,寧宇靠在射擊臺邊問:

“最哥,你知道方曦源出獄了麽?”

陳最接過槍的手一頓:“怎麽?”

寧宇咂咂嘴:“看來方家瞞得還挺嚴實的,他減刑上個月被放出來的,方家那老爺子對他還是抱了點兒希望。”

方家到了陳最同齡這輩,只有方曦源和方汀可兩個。

方曦源前幾年和陳瑾升的案子有牽扯,被判了八年,蹲了三年就減刑釋放。

方汀可是方曦源的堂妹,幾年前和陳最短暫地訂過半個月的婚,後來不了了之。

方汀可的能力其實比方曦源強很多,但世家傳統,當年方家老爺子認定了男孩才能傳宗接代,方曦源沒犯事兒之前,方家的大小事情都交給他打理。

後來被查了,才輪到方汀可接手。

方曦源和陳最早就有梁子,大家都知道,尤其是陳最新成立的宸野集團方汀可也有融資,交集不少,圈子裏都在傳要不是陳最金屋藏嬌,兩個怕要舊情複燃。

“方汀可要難受了。”寧宇話音剛落,就看到電子屏幕上顯示:“七環,八環,六環。”

不是陳最打得。

是隔壁房間的徐舟野。

徐舟野出身不算好,但學習很好,是陳最那屆北市的文科狀元。

大三被陳瑾升特招進總裁辦當管培生,陳瑾升被抓,聽說徐舟野提供了不少證據。

當然這也是傳聞。

如果是真的,陳最又怎麽會把自己親生父親的仇人直接提拔為集團副總?

寧宇還想說什麽,又看到電子屏幕上顯示:“六環,五環,七環...”

徐舟野連續開了十幾槍,打得都不怎麽樣,像是在發洩什麽。

“他怎麽了..我不聽說他槍法也挺準的。”寧宇弱弱地問。

陳最笑着回了句:“他也難受呗。”

接着将彈匣往上一推,“哢噠”一聲,他站到射擊位上,對着靶心又是一槍。

這一聲差點兒沒把寧宇的耳朵震壞,他趕緊戴上降噪耳機。

“九環。”

“九環。”

“八環。”

槍聲接二連三,寧宇本來想獻殷勤,又插不進去話,只得難受地回到吧臺前。

“都說了陳最心情不好,沒看見打槍都不準了?靶心一發沒打中。”一旁的兄弟遞了杯酒給寧宇。

寧宇疑惑地看着旁邊熟悉陳最的朋友。

幾個人都心知肚明,互相笑笑沒說話。

半晌,年輕前臺進來:“陳總。”

陳最摘下降噪耳機。

前臺颔首:“門口有個..女明星想見您。”

前臺不追星,但一線明星還是認識幾個的,盛意又沒戴口罩,頭發披散開,毛衣大衣穿得得體,手裏還抱着一個資料夾。

陳最挑了下眉,不自覺笑了下:“讓她等着。”

“好。”前臺應下,剛準備離開,又聽見陳最說:“算了,讓她進來等。”

吧臺的幾個男人聽到後面面相觑,都流露出八卦的表情。

幾分锺後,他們看到一個眼熟又漂亮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長發微卷,披散在肩頭,米色毛衣外套了件黑色大衣,沒化妝的時候比起電視裏看到的要清純甜美許多。

“這不是盛意嗎?”寧宇先認了出來。

旁邊的幾個男人也是頭一回看見,不知道什麽情況。

盛意沒進來,禮貌地朝着他們幾個笑着點頭打招呼,在離門不遠的地方站着等陳最。

陳最泰然自若地打了幾槍,晾了盛意一會兒。

然後又扔了槍,走到吧臺不遠處的沙發邊坐下,示意盛意過去。

盛意鄭重地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遞過去一遝文件。

陳最看也不看,直接丢到一旁,他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手搭着椅座,眼底漆黑,直直地看着盛意。

射擊館裏一片寂靜,徐舟野也停了槍。

這裏算是陳最的私人場所,他們從不帶女人過來。

盛意能找到這裏,她的身份就不簡單。

只不過在看到陳最對她的态度以後,衆人隐隐約約能猜到——盛意應該就是陳最那位藏在玉柳別墅養了好多年的姑娘。

那現在兩個人這樣互相看着是要幹什麽?

怎麽感覺像是要把對方掐死的樣子?

氣氛有些詭異,寧宇遞了瓶水過來:

“最哥,介紹一下這位大美女呗?”

陳最似笑非笑地看着盛意,話說的并不怎麽好聽:“大明星你不認識?”

寧宇聽出他語氣裏的譏諷,不知道怎麽回答,又被身後的朋友叫了回去。

走的時候,他還聽見,陳最對着盛意開口:

“這麽快後悔了?”他故意看了眼手機:“昨天下午離開,今天晚上就想回頭?”

陳最永遠都是這個樣子,自信又自大。

到這個時候還覺得盛意是回來求他複合的:“你現在乖乖回去,我還可以不計較。”

盛意笑了笑,将陳最扔在一邊的合同又重新遞回他手裏:

“我是來找你解約的。”

她指了指文件上幾個簽字的部分:

“當年我的經紀合約是你親自過手,現在和平解約也得你批準,我去找過劉叔蓋公章,劉叔說需要你的親筆簽名。”

陳最顯然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才接過那幾份文件。

他捏着一疊紙快速過了一遍,本來還是勾着的嘴角越來越平。

到最後變成緊抿着嘴唇,似乎正在努力壓着自己的怒火:

“違約金準備好了?”

流動資金兩個億不好籌備,就算現在開始變賣抛售資産,最快也得一兩個月。

盛意點頭:“準備好了。”

這話一出,陳最的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他臉色變得更加陰冷。

怔愣了好久,他才低啞開口,充滿戾氣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酸澀:

“所以盛意,你是早就打算離開我了,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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