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藏于蜜中
藏于蜜中
序號四任務的第三天,管家一大早就敲響了每一個人的門,楚淩罵罵咧咧地打開門,和隔壁房間的謝黎打了個照面。
謝黎低下頭把門關好,楚淩沒忍住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你家會長和那個小美人呢?”
“和你有關系?”謝黎看也不看他,卻是扔下了一句警告的話語:“今天離我們遠一點。”
“怎麽,你家會長又要徒手捏boss?”楚淩嗤笑一聲,“他這種頭腦簡單的人,頂多能保自己一條命,怎麽也沒法給你們保障吧?”
謝黎沒有再理他,自顧自走下了樓,可在楚淩想要跟上去的時候,管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攔住了他:“客人,展覽會馬上就開始了,請到三樓等待……後面的兩位客人,你們也是。”
楚淩想要推開管家的手一頓,回頭看過去,正看見慕響懷裏抱着那罐蜂蜜和元斛靠在一起小聲說話,兩個人身上帶着些露水,看起來剛從外面回來。
聽見了管家的話,元斛二話不說拉着慕響就往樓上去,完全沒把楚淩放在眼裏,後者倒也不惱,只是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快步跟了上去。
在路過謝曼房間的時候,他猛地停下了腳步,謝曼房間門開着,裏面沒有人,他這才想起來謝曼好像從昨天晚上就沒回來。
……
三樓的展示廳裏依然還是那些畫作,只是元斛上一次掀開的那副最大的畫作,重新被一張紅布蓋住了,密不透風,看不見一點兒上面畫的是什麽。
慕響扯扯自己身上的風衣:“今天怎麽這麽冷?”
元斛試了試他的手背,頓時皺起了眉頭:“不對勁,你怎麽這麽涼?”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慕響打着哆嗦松開手,指指懷裏的蜂蜜,“我覺得它就像是一塊冰。”
“給我。”元斛把蜂蜜從他手中奪下來,果然入手冰涼刺骨,“現在感覺怎麽樣?”
“還是冷,不過沒有抱着它那麽冷了。”慕響搓搓手,傻笑道,“是不是我穿得太少了,都跟你說了我就剩那一件衣服了你還撕……哎哎你幹什麽?”
元斛把蜂蜜放在自己身邊最近的用來放畫作的高腳凳上,把慕響一把拉了過來,兩手一圈,把他圈住:“現在呢?”
慕響正想問什麽現在呢,立刻就感受到了從元斛身上蔓延過來的陣陣暖意:“你怎麽這麽暖和!”
他轉過頭把整個人埋進元斛懷裏,兩手抱住他的腰,恨不得拉開元斛的衣服鑽進去:“好暖好暖!”
“喂,手別亂摸!”元斛啪的一聲打在他的爪子上,慕響嘿嘿笑着把伸..進他衣服下擺的手拿出來:“哦。”
“應該是你昨天晚上抱着這東西睡覺的原因。”元斛看向那瓶蜂蜜,“畢竟是n..pc拿來的東西,早知道提醒你讓你小心點了。”
“除了有點冷,也沒什麽事。”慕響發出一聲喟嘆:“會長,你身上真暖和。”
“喂,你們兩個也太四下無人了些吧?”楚淩一推門進來就看見這對“狗男女”抱在一起,嘴角止不住地抽搐,“還不知道boss在哪裏呢,你們就這樣真的好嗎?”
慕響抱着松手就虧了的想法對元斛道:“快快,給他比個中指,你太暖和了我不想動……這家夥太煩人了。”
元斛沉默地舉起一只手,楚淩看着白狼會長面無表情地對着自己作出了國際友好手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各位,展覽會現在開始。”管家從門外走進來,随手将門關上,元斛心裏一跳,眼睜睜看着門鎖咔的一聲鎖上了。
“我剛剛是不是聽見了什麽聲音?”慕響從他懷裏擡起頭,疑惑道。
元斛把他的腦袋按回去:“門被鎖死了,我估計是打不開了。”
慕響臉上出現了兩秒鐘的呆滞,然後迅速一頭砸回元斛身前,反正門都鎖了,他也沒辦法,還不如多暖和一會兒。
楚淩看得直咋舌,指着他們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狗情侶。
慕響睜開一只眼睛,看着大半和元斛的身體重疊在一起的屏幕——
“暖和嗎?我的心冰渣涼!”
“主播是不是太虐狗了!”
“對面那個帥哥是不是要吃醋了?”
“只有我注意到序號四的任務竟然在第三天就準備打boss了嗎?”
慕響收回視線,心中因為最後一條評論變得惴惴不安,是啊,四天的任務,為什麽第三天就來到了主線?
而且他們這幾天都是被半強制地“關在”古堡裏,也許古堡隔離了有用的信息,也許古堡外面什麽也沒有。
但謝黎是能出去的,他是和管家交流最少的一個人,從來到這裏就沒有和管家說過一句話,管家似乎也總是對他的消失視而不見。
“這裏擺放的都是我家主人的著作,各位可以随意翻閱,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問我。”管家在展覽廳裏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那副最大的畫作旁邊,看上去想把這幅畫作為壓臺戲。
“你說上一次你就是在那副畫裏看見了我正處于危險之中?”慕響擡眼看向管家,後者的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就和前幾天一模一樣。
元斛點點頭:“你覺得現在像是什麽?”
“像是……”
“像是疊疊高積木,你掀開這幅畫,并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楚淩搶在慕響之前道,他走上前,輕輕掀開了一副整體框架比較小的畫作,上面畫着的是慕響昨晚抱着玻璃瓶睡着的場景,楚淩将白布放在一邊,回頭看向目光不善的慕響,“原來你睡覺的時候這麽可愛。”
元斛松開了慕響:“暖和了嗎?”
慕響點點頭,咬牙切齒地走過去把那幅畫重新蓋上:“你看個屁。”
“原來你這麽想和我坦誠相待。”楚淩話剛說完就看見慕響伸手掀開了自己身邊的另外一幅畫,上面畫着的是謝黎站在密林中的場景,慕響愣了一下,扭頭看向管家。
管家筆直地站着,并沒有被他的視線影響到。
這個古堡主人,竟然連古堡外發生的事都能“監控”——是的,慕響認為這是一種明目張膽的挑釁,把他們的一舉一動像是監控錄像一般“錄”下來,光明正大地擺在這裏等着他們來發現。
就好像在說。
你們逃不出去的。
“真火大。”慕響把白布扔到了一邊,糾結要不要繼續看下去,楚淩卻在此時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只是下一秒他就被元斛扔過來的一幅畫打在手指上,疼得他只能選擇松手,卻沒有選擇閉嘴:“小美人,你似乎對我們少了兩個人并不驚訝。”
“謝曼一大早跑出去了,謝黎大叔去找她,沒問題吧?”慕響照着昨天元斛教的話說了一遍,“就算她現在不是你黑狼會的人了,我們也得防着她在後面搗亂。”
“誰知道真假呢?”楚淩攤開手,“不過我相信你的話,也許你們的大叔和謝曼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大叔和謝曼才不一樣。”慕響握緊了拳頭,元斛拉住他的胳膊:“繼續找線索。”
“你們猜怎麽着,我覺得他身後那幅畫裏肯定有點兒不一樣的線索。”楚淩指指管家,“不過我可不敢去。”
慕響恨不得撸起袖子給他一拳,心想你把人當槍使還上瘾了是不是?
面上還得忍着怒氣,伸手把自己的玻璃瓶抱過來,手心一片冰涼,惡狠狠對楚淩道:“讓開。”
楚淩驚訝地看了一眼元斛:“我以為你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做什麽危險的事呢,元會長,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慕響終于忍不住在他腳上踩了一下,游弋顏友情提供的牛皮小高跟的效果是驚人的,具體請參考哀嚎着扶着桌子才能站穩的楚會長。
“你踩我做什麽!”楚淩瞪着眼睛,慕響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徑直走向巨大畫作邊上的管家:“我可以看看這副畫嗎?”
管家警惕地看着他懷裏的玻璃瓶,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狐疑,慕響深吸一口氣,重新問了一遍,管家盯着他玻璃瓶看了半天才緩緩讓開了地方。
慕響一手費勁地抱着玻璃瓶,一手扯住了紅布的一角,心裏的緊張感不上不下,他想起昨天自己說的話——“那副最大的畫,說不定就是列車入口。”
如果真的讓他猜對了,就算真的找到了可以離開這裏的列車,他們也還沒有找到車鑰匙。
這是一個悖論。
可他不這樣做根本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慕響用力扯着畫布往下一拉,同時大喊一聲:“謝黎大叔!就是現在!”
管家臉上表情一滞,随即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去搶他懷裏的蜂蜜,慕響卻是一松手,幹脆把玻璃瓶往他懷裏一塞,抱着腦袋就要往下蹲——也正是同一時間,三樓的玻璃窗被暴力地從外面打碎,謝黎手抓着窗檐翻了進來,兩腳踢開擋在面前的碎玻璃,手上用力将一個玻璃瓶砸向管家!
不算輕也不算小的,盛着蜂蜜的玻璃瓶在半空中就被管家一腳踢爆,蜜色的液..體粘稠無比,在空中仿佛被放慢一樣,倏地炸開,液..體四濺!
慕響瞪大眼睛看着蜜色液..體濺在被他的動作帶着扯開的紅布後的畫作上,那幅畫中畫着一張驚恐的臉——是慕響。
慕響目瞪口呆地看着畫作上自己的臉被蜂蜜腐蝕,露出了畫布背後空洞洞的一個空間,那裏正停着一輛從窗口看進去就知道鋪滿了深紅色地毯的列車!
他還沒回過神,就被火冒三丈的管家掐着脖子拎起來扔了出去,此時的展覽廳中遍地都是蜂蜜,慕響幾乎是剛被扔到地上,全身就被火..辣辣的觸感包圍。
他這才明白,謝曼灌給他的蜂蜜水的腐蝕度是多麽小兒科。
他幾乎咬碎了牙才硬撐着一聲沒吭從地上爬起來,全身的衣服都被腐蝕殆盡,身上也被燙紅了好幾處,楚淩瞪大眼睛看着光裸身子的慕響,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元斛想要過去把慕響拉出來,卻聽慕響和謝黎異口同聲道:“管家就是boss!殺了他!”
元斛看着幾乎要撐不住的慕響,緊蹙眉頭,最後拉着還在發呆的楚淩一起朝着管家——不,boss,跑了過去。
“動手!”
慕響在他們身後..握緊了手,在他的手中,有一把被蜜色包裹的鑰匙。
也許根本沒人想得到,鑰匙居然藏在能夠要了boss命的蜂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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