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到底是有緣無分(大改)

到底是有緣無分(大改)

她能把人送過來,卻沒法逼大夫救治,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許有儀無力的靠在床邊,她全靠一口氣硬撐到這裏,如今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突然,一塊牌子從冷君宇身上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牌子巴掌大,上飾龍紋,下墜長穗,居中兩個大字,“黑龍”!

有辦法了!

許有儀眼睛一亮,身體又憑空生出一絲力氣。她一把抓住木牌,站起身直接把牌子杵到大夫眼前,“他是黑龍衛,死在你店裏,你知道後果!”

大夫在看到牌子的那一刻就瞪大了眼睛,沒等許有儀把話說完,就高聲叫來了躲在後面的藥童學徒等人,自己則快速跑到穆無憂身旁,掀開許有儀的外套比甲,小心的查看傷口。

“太重了,血流了太多,我只能盡力一試。”他對着許有儀小心翼翼道。

“你盡力救,別的不管。”許有儀癱坐在櫃臺前,一動也不想動了。

學徒被大夫支使的團團轉,幾次被滿屋的孩子絆到。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守着他。”許有儀對着孩子們露出一個微笑。

孩子們也知道自己在這裏幫不上什麽忙,和許有儀告別後,便帶着擔憂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狗兒臨走前把荷包還給許有儀,一臉擔憂,“許姐姐,君宇哥哥暈倒前說,不要找你,說自己死了也好。但是我害怕,所以去找了你,我不聽話,君宇哥哥醒來會不會生氣。”

“你做的很好,他若生氣了,我護着你。不要擔心了,我看着呢。”許有儀擡手摸摸他的頭微笑道。

狗兒這才露出了笑臉,又看了一眼冷君宇,這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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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有儀長出口氣,茫然的看着屋頂,突然想起一句話,

“她還活着,但她已經死了。”

死就死吧,無所謂了,自己早就該死了,多活這一個多月已經是賺了。只可惜啊,還是坑了穆無憂一下,和自己這樣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定過親,就算立刻退婚,他的名聲也要受損了。

早知如此,當初不賴上他就好了。

許有儀把荷包丢在櫃臺上,“不夠了找黑龍衛要。”冷君宇是百戶,肯定有錢,再不濟,穆無憂還在呢,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也可以好好歇歇了。

許有儀終于徹底放松下來,就這麽身着沾滿鮮血的裏衣,安心的靠着櫃臺閉上眼睛。

穆無憂一進醫館就看到了一身是血的許有儀,他擡手解下銀白披風,直接将許有儀裹了個嚴嚴實實,面沉似水的把人橫抱起,然後輕放在馬車裏,

“送她回去。找個大夫看看。”

明月點頭,點了幾個侍衛,架着馬車離開。

穆無憂來到櫃臺前,伸手把沾血的荷包收在懷裏,然後緊繃着臉走到冷君宇床前,大夫識趣的讓出一條路來。

“我,沒死……看來是許妹妹救了我。”冷君宇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看着穆無憂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弟弟注意身體,不要太拼了。”穆無憂的聲音仿佛浸了冰。

“有哥哥珠玉在前,弟弟我怎敢懈怠?”冷君宇腼腆的笑。

“你的手下們馬上就到,看你也沒事了,我就先走了。”穆無憂轉身要走,卻被冷君宇叫住,

“哥哥,妹妹的衣服還在這裏。”

穆無憂頓住,死死的盯着冷君宇,突然露出一個微笑,“多謝。”

然後彎腰把外套比甲拿起來,團成一團,全部塞在懷裏,轉身離開。

等穆無憂離開,大夫便又湊了上去。

“還看什麽?人都走了,滾!”冷君宇趴在床上,懶懶的支起腦袋,淡淡開口。

大夫立刻停了動作,帶着藥童學徒連滾帶爬逃去後院。

幾個身着黑色勁裝的人突然出現,快速而安靜的把醫館封好,窗戶關上,陽光被封在外面,但屋內卻依舊明亮。

早有人提前點了油燈,高高的放在櫃臺上。

“大人,跟丢了。”所有人單膝跪地,面朝冷君宇,當前一帶着面具的人垂首,聲音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丢了?是誰的人查到了嗎?”冷君宇懶懶的趴在床上道。

“沒……沒有。”面具男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

冷君宇咦了一聲,探出了大半個身子,一臉驚訝。

所有人都放輕了呼吸,一時間只能聽到燈花的炸裂聲。面具男屏住呼吸,憋得面龐發青,面前景物甚至都有些模糊了……

“算啦,畢竟對手是哥哥嘛。下次不許咯。”

冷君宇趴回床上,又恢複了懶懶的樣子,“快把我後面的東西取了,難受死了。”

許有儀被穆無憂抱起來的時候就醒了,她本來也沒睡着,只是閉目養神而已。

但她也懶得掙紮,随便穆無憂把自己送去哪吧,她累了,懶得折騰了。

可馬車徐徐,停在一個桂花飄香的地方,車簾打開,兩個陌生丫鬟把許有儀扶下馬車,直接攙進屋子,一個裝滿熱水的木桶正升騰着霧氣。

然後各自拿了毛巾皂角等物,一左一右眼看着要伺候她沐浴了。

真是講究人,滅口前還要洗涮幹淨的。

許有儀暗自調侃,心中卻放松下來,沒來由的,她覺得自己不會有事。

“你們下去吧,我沒事,自己來就行。”

丫鬟沒有說話,也沒有堅持,默默把東西放在一邊,然後行禮離開了。

許有儀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她感覺到有人來添了幾次熱水,但她眼皮沉的很,怎麽都打不開。她此刻已然是無所謂狀态,所以就那麽泡在浴桶裏,直到肚子發出抗議的鳴叫。

她這才睜開眼睛,窗外已經黑了。

居然都一整天了,怪不得這麽餓。

許有儀起身擦幹,換上旁邊準備好的衣服,之前脫下的血衣已經不見了,地上也沒有一點血跡,她也不在乎,就這麽轉過屏風,一桌熱氣騰騰的菜就這樣猛地闖入她的視野。

穆無憂無愧真君子,是自己對不起他。

許有儀心髒緊縮,長長的嘆了口氣,到底是有緣無分。

她安靜的吃菜添飯,動作優雅,面色平靜,每一口都仔細嚼了才慢慢咽下,終于還是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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