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孫家來人

孫家來人

春嬉會一年一次,英王徹底沒法返回封地,

全國大肆搜集新奇玩意兒,全國的人都知道英王是個玩物喪志的廢物王爺,

衆多雜耍藝人來到英王府,誘惑英王玩物喪志,

不過一個空頭的五品待遇,就達到一箭三雕的效果,英王還沒法兒反駁,畢竟他為白娘子讨官不成被打的事實都傳開了。

這就是陽謀嗎,不愧是皇家。

不對,還有一條,萬一以後哪裏百姓過不下去,“勞民傷財”的英王剛好可以宰了以平衆怒。

皇帝還得了個關愛兄弟以及百姓的名聲。

高,實在是高。

這件事唯一的懸念就是,皇帝打算幾年後讓英王“平衆怒”。

但不管幾年,到了那個時候,春嬉會的魁首絕對沒什麽好下場。

這個渾水,誰愛淌誰淌,反正她不淌。

不過,這種算計她都能看出來,傅指揮使能不明白?

“你父親允許你參加嗎?”許有儀好奇。

“當然可以啊,去玩玩有什麽不好,我還想看看有沒有好玩的游戲呢。”傅嬌嬌理所當然。

也是,許有儀點頭,傅指揮使手眼通天的,女兒去玩一圈肯定可以,又拿不了魁首,就算拿了,只要他還是黑龍衛指揮使,多半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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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又對着春嬉會的貨物品評一番,車隊終于走完了。

傅千戶問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許有儀看看日頭,竟然已經是午時左右了。

鬥地主果然殺時間。

此時距離京城只剩下兩個時辰左右的路程,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傅嬌嬌無心吃飯,傅千戶便令人用了幹糧繼續前行。

大家都沒什麽意見,畢竟進京後可以吃頓好的,中午這頓随便對付一下就行。

最後這一段路走的飛快,還沒玩幾局呢,馬車就又停下了。

“這麽快!”傅嬌嬌丢了紙牌便探出頭去,“穆大人?”

許有儀正在車裏收拾紙牌,聞言又驚又喜,也跟着探出頭去,果然看到了那個把她勾的不上不下的男人,“瑾瑜!”

穆無憂一襲青衣,長發高束眉目含笑,看着比那日晚上精神多了,他的目光溫柔的黏上許有儀,“我來接你了。”

許有儀臉上一熱,縮回車廂。

傅嬌嬌擠眉弄眼,“這還沒到京城呢,姐姐答應要陪我玩游戲的。穆大人先在外面待着吧。”

穆無憂輕笑,“我剛才出城的時候碰到了阿宇,看着很累的樣子。”

“冷哥哥回來了!”傅嬌嬌眼睛一亮,毫不猶豫把許有儀趕下馬車,然後後連聲催着車隊快走,“他一定是累壞了,我得趕快回去。”

傅千戶和穆無憂告別,穆無憂道謝并約定日後登門拜訪。兩隊人馬分開,路上瞬間變得空曠許多。

“你何苦騙她。”許有儀扶額,她記得傅嬌嬌說過冷君宇有事情要忙,要很多天才能回來。

“阿宇确實回來了。”穆無憂牽起許有儀的手,“上車說。”

穆無憂神神秘秘的,許有儀也跟着好奇起來,兩人在馬車坐定,珠兒被趕去另一輛車,車輛再次晃動,許有儀終于忍不住,“出什麽事了嗎?”

穆無憂突然腼腆起來,完全看不到在外面的成熟穩重,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采蜜齋的栗子糕,剛出鍋的,蓉蓉嘗嘗喜不喜歡?”

許有儀拿起一塊放入口中,甜甜糯糯,帶着栗子的清香,“好吃。”

她也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布包打開,是一方小小的印章,上面立着一只展翅的鳳凰。

“我終于把它拿回來了。”許有儀一身輕松。

“這件事,我從未怪過你。”穆無憂垂眸,神色莫名。

“我知道,可只有拿回來,我才算徹底松了口氣。”印章到手,邊城的事在許有儀這裏終于能翻篇了。

許有儀靠坐在軟墊上,看着正襟危坐的穆無憂,突然起了點壞心思。

她勾勾手指,穆無憂聽話的湊過來,“你現在的樣子,和那天晚上,差別也太大了。”

許有儀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真的是一個人嗎?”

穆無憂耳尖微紅,不是害羞,而是激動。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有了另一個正确選擇。

穆無憂吻上許有儀的脖頸,“只要你喜歡,我怎樣都可以。”

……

馬車外,明月已經招呼甲一等人遠遠退開,自己則和清風聊天,“所以那晚上你又去了趟平安府?”

“是啊,來回折騰,麻煩死了。”清風懶懶靠在樹上。

明月看看天色,“要不我去抓只兔子?”

“沒時間。”

“啊?”

“快結束了。”

“啥!”

馬車裏,穆無憂猛地按住許有儀的手,“不行。”

這裏不行,沒有熏香,環境太吵……他和許有儀的第一次必須完美。

許有儀的腦袋也終于清醒了一些,她猛地松開手,退到馬車另一邊,面色仍然潮紅,理智卻迅速回歸。

自己怎麽了?這不像她。

許有儀看着對面衣衫幾乎退盡的男人,慌忙扭開臉,不怪自己沒定力,只怪男色太誘人。

她飛快整理自己的衣服,“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種随便的人,我的意思是,總之,婚前我肯定不碰你了。”

這男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仿佛都帶着蠱,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在挑逗自己的欲望蠶食自己的理智。

禮教還沒死呢,自己還是收斂一點的好。

許有儀下定決心,以後和穆無憂保持距離。

餘光中,穆無憂已經整理完畢,許有儀忙不疊趕人,“你快出去吧。”

“真讓你說對了?!”明月對清風的佩服再加一層,不等回複便飛快跑向馬車。

清風翻了個白眼,半路上的溫泉還是他帶着人收拾的,主子的要求又多又細,是想一下都覺得麻煩至極的程度,他當時可是帶着3個隊的人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收拾好。

不過,以後這種事情應該就是明月做了。清風吐出一口濁氣,叫上衆人跟緊馬車。

許有儀跟着馬車搖搖晃晃,車內的氣味濃郁到讓她臉紅,但是她也不敢掀開簾子,穆無憂就在外面,細腰随着馬匹的前行一上一下。

許有儀再不敢看,她捂着臉縮回馬車,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要不準備準備去春嬉會?

許有儀連忙搖頭,真是糊塗了,她是找事不是送命,難道要去開店掙錢?

這個更不行,京城的水哪是她能輕易涉足的?大生意她兜不住,平白給穆無憂添麻煩,小生意還不夠勞累呢……

就在許有儀滿腹糾結的時候,車隊終于來到了京城城門口。清風等人早已分批進了城,此時有另外一人湊近穆無憂耳語幾句。

“換條路走。”穆無憂淡淡道,略微沉吟後又改了口,“不,還是走原路。”

明月應是,驅馬前行。

穆無憂則看着馬車勾起嘴角。這一路許有儀的行為他都看在眼裏,也大致猜出了她的想法,可那又怎樣呢?

沒有獵物能逃出他的手心,許有儀更不行。

穆無憂俯身掀開車簾,不出意料看到了許有儀小獸一樣吓了一跳,內心深處有什麽蠢蠢欲動,被他輕易壓下。穆無憂擺上最和善的面容,拿出最溫柔的聲線,“京城到了,蓉蓉要出來看看嗎?”

穆無憂露出身前的位置。

許有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果斷拒絕,開玩笑,剛決定和他保持距離,怎麽可能上他的馬?這大庭廣衆的,也不知道注意影響。

“我就在馬車裏看看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穆無憂也不堅持,拿着馬鞭一個個給許有儀介紹。

“這條街賣吃食的比較多,聽說都很好吃,蓉蓉要不要嘗嘗?”

“這個路口每到傍晚就會有藝人表演,有個耍猴的很有意思,晚上一起來看看吧。”

“那個茶樓剛開了一個新話本,每次路過裏面都坐滿了人,聽着很是熱鬧,要不我們明天過來聽聽?”

……

許有儀忙的不可開交,眼睛跟着馬鞭一個個看過去,耳朵被穆無憂的聲音撫慰到幾乎懷孕,嘴巴還要時不時回複一兩句。

不約,不約,我們不約!

至少這幾天不行,得等我緩緩。

穆無憂卻只是微笑,面上沒有一點被拒絕的窘迫或難受,反而讓許有儀有點不好意思。

“我這一路太累了,你也忙了這麽久,出來玩什麽的,還是過幾天吧。”

“好。”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距離,突然被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攔下。

“請穆公子上樓一敘。”

這又是誰?許有儀來了興致。自我介紹呢?

穆無憂顯然認識此人,卻只瞥了一眼就讓衆人繼續走,“不去。”

家丁急了,伸手去拉穆無憂的馬缰,卻被甲一等攔在外面,只能大喊,“穆公子可是忘了?小的是孫家的!”

穆無憂的手擡到一半又放下,不能丢,許有儀還在。

“把他請走,不要擋了路。”

“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坐車回就行。”許有儀探出頭道。

那人聽見聲音,突然來了精神,伸手指着許有儀道:“你就是那個商戶!”

穆無憂面色一沉,甲一等人立刻捂了家丁的嘴把人拖到路邊。

“他誰啊?為什麽認識我?”許有儀又氣又迷糊,伸着頭還要再看,卻被穆無憂擋了視線。

“一個無理小人而已,蓉蓉不用管。”

“怎麽又不用我管!我感覺他就是沖我來的。”許有儀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你有什麽事瞞着我!”

“我絕不會瞞你,等到家了給你解釋。”

“還等什麽?就現在吧!人都是現成的。”許有儀跳下馬車,率先進了酒樓,“那個人呢?帶路。”

穆無憂嘆口氣跟上,“不麻煩他了,我帶蓉蓉去。”

小二把兩人引到二樓包廂,輕輕敲門。

“是穆公子嗎?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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