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28

chapter 28

夜晚的涼風在京都顯得不是那麽的凍人，風吹在臉頰上能感覺到舒适。

越到京都的中心，繁盛的喧鬧聲便消散了本就不多的寒冷，人群擁擠，甚至讓人感到了些許的炎熱。

喬杉這次出門的時候被藥研要求，穿的有些厚實，所以出門來額上有些出汗，被沖田拉着的手腕也出不少的汗，卻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喬杉沒有掙脫，反而是由着沖田拉着。

“好了，就是這兒。”不是在繁華的中心，沖田總司反而把他拉到了新選組的後院，然後得意洋洋楊了楊下巴: “這兒我保證是全京都看煙花最好的地方了，所以…。。你先上我先上”

看着眼前的房屋和架着的梯子，喬杉覺得今兒個真的是不應該陪着這人出來看什麽煙火，先是陪着他饒了一大圈一圈京都，然後在意料之外的回到了新選組，這感覺特別酸爽，但來都來了，說不上去也顯得有些矯情，只好爬了上去。

沖田三步并作兩步跟在後面上來，手中抱着剛才在京都的街市上他心水卻只是看了一兩眼并沒有買下來的小點心。

這人，的确很有心了。

沖田将精致的點心随意的攤開了包裝的紙放到了屋檐上，看到本應在盤子裏用鮮花點綴的點心被這個樣子對待，喬杉嘆了口氣沒說話。

煙花大會還沒有開始，夜晚只有蚊蟲在那兒不安分的叫聲。

兩個人一人手裏拿着一枚咬着，暫時沒什麽想說的話題，便是死一般的沉默，沖田咳嗽了兩聲，開了口，緩解了兩個人之間略微尴尬的氣氛: “你的能力加入維新派或者新選組都是很好的選擇，為什麽要默默無聞的待在這兒”

喬杉被問的發愣，看到離得不遠站在那兒守候的幾把刀劍，柔和的笑道: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名利，有些時候安靜的在人生的最後階段，陪着自己的家人也是很好的選擇。”

沖田咀嚼了兩下，将口中的糕點咽了下去，也沒把什麽人生的最後階段放在心裏: “這麽說也是。”街道燈火通明，一時間晃了沖田的眼睛: “可惜了，我們的道館終究做不到你這樣置身事外。”

看着沖田遲遲不将自己手中的糕點吃完，反而陷入沉思的樣子，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人臉上啊。

喬杉輕巧的咬住了沖田手中的糕點，然後一扭頭，便奪了過去，幾口吞下: “真是的，最後一塊綠豆糕了，你不吃我就不客氣了。”

沖田看着喬杉笑的開懷，便也沖上去逗樂，兩個人笑着鬧成了一團，紮眼看過去，卻能發現這只是喬杉一個人的包容沖田在那兒胡鬧的罷了。

煙火猛然炸開在天際，引人注意，古時候的煙花要比現在的煙花有意思的多了，雖然沒有現世中的各種花式，卻因為周圍的人熱鬧的談喧變得不一樣。

“其實這還不算京都最大的煙火，過上一個月不到，還有更大的煙火大會。”

“到時候也請我一起看”喬杉笑着問，卻想起池田屋事件之後沖田幾乎沒有能從病床上爬起來，嘴角輕輕抿了抿，看着旁邊煙花照耀下的沖田還略微稚嫩的臉龐。

忽的，喬杉就明白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想要守護眼前的這個人的心情，他這個年紀不該承擔這麽多的責任，他伸出手來捏了捏沖田的臉。

沖田對喬杉的這個舉動有些意外，卻笑着打開了喬杉的手: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請你來看。”還晃了晃腦袋: “下次請你的時候，除了糕點，還泡好薄荷茶，怎麽樣”

“盛情難卻。”喬杉看着沖田晃着腦袋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沖田又一次湊到了喬杉的面前，近距離的看着喬杉的眼睛: “有沒有人說過，喬杉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從你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時候有種不知名的驕傲感。”

喬杉愣了一會，然後笑了: “沒有，這麽說的你倒是第一個。”

兩個人相視而笑，只是喬杉別開了沖田的眼睛，那樣近的距離，喬杉甚至能感覺到沖田的鼻息在他的臉上噴灑: “還是老話，你湊得太近了。”

“诶”沖田看着喬杉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麽大事，驚呼道: “喬杉，你這是害羞了嗎”

“不，沒有。”喬杉想都沒想就否決了沖田的話，卻在別過眼的時候，感到自己的臉頰有些燙。

沖田摸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明明剛才臉紅了。”

“胡扯。”喬杉伸出手來打了一下沖田的肩膀: “那是煙花的光。”

“好好好，你這麽說也就當是了。”沖田看喬杉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不再鬧他，沖田看着還在燃放的煙花，又看了看身邊的人，總覺得這人臉紅的樣子要比那綻放天空的煙花要美上幾分。

抿着唇湊到了喬杉的身邊，将喬杉的外套解開，然後披了一半在自己的身上。

喬杉有些不解的看向他的時候，沖田笑着回道: “天氣有點冷了，有福同享嘛。”

喬杉溫和的笑笑，沒介意，雖然冷風進來了一些，但是旁邊人的體溫很快的就将冷風帶來的寒冷變得溫暖。

“也沒見得你有難同當，只看見你給我找不少麻煩了。”

喬杉這話說的無奈，若不是沖田總司，他也就不會來到這個時代導致身體的情況開始變得更加的差，也不會被沖田先後卷進花街的事件和小鐵的事件，總的來說，這人給他打來了不少的麻煩。

但是，喬杉意外的發現，他讨厭不起來沖田總司。

沖田吐了吐舌，俏皮的笑道: “不能這麽說嘛，你窩在那小小的房子裏不活動身體，這樣對身體不好。”

這種借口聽得有些多了，頗有些藥研的風格，喬杉伸出手來又捏了捏沖田拿嬰兒肥的臉，有些上瘾: “你啊，總是能說出一些讓我接不上的話，卻還能有些道理。”

沖田摸了摸鼻子，看着煙花照耀下新選組的全貌，帶着滿滿的驕傲: “那是，我可是新選組一番隊的隊長。”

喬杉看着沖田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子，彈了一下額頭，輕微咳嗽了兩聲: “晚上的天氣有些涼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再晚些咳疾發作了，可就不好了。”

沖田應和了一聲，卻沒有打算下去的意思，永倉新八在下面喊着說要去集市上看看，沖田問喬杉去不去，喬杉搖了搖頭: “我在這兒再看一會煙花就回去了。”

“剛才還說讓我早些回去呢，現在自己卻賴在這兒不走了。”沖田嘟了嘟嘴，然後沖着下面的永倉新八: “你去吧，我要在這兒陪我‘重要’的客人。”

剛從喬杉的外套出來之後，熱氣消散的很快，沖田打了個哆嗦，趕忙鑽回了喬杉的外套下，還往喬杉那邊蹭了蹭，想要借點熱氣: “你身上太冷了，離我遠些。”

沖田卻不幹了，嚷嚷道: “我可是為了陪你才去拒絕到集市上的。”

“你前不久才跟我轉了集市回來，現在肯定是不肯去的，找了我的借口搪塞人家。”喬杉一語道破了沖田的想法。

“真是的，什麽都能被你看破，這樣很無趣的。”沖田咬着下唇，看着那已經空的包裹袋: “你吃的太多了啦，現在看煙花都沒得吃了。”

喬杉胃口本就不好，這次也就吃了兩塊，糕點幾乎是沖田一個人吃掉的，看着沖田嘟囔着，搖了搖頭笑打了一下他的肩部。

煙火還未燃盡，就聽到了新選組開始召集了各方的人: “快，京都又有人蓄意放火了，快些找幾個人去看看。”

又開始鬧了嗎沖田嘆了口氣，明顯的不滿: “真是的，煙火完沒看還，這些人就不能換個時間惹事嗎”

跟喬杉道了別，沖田總司迅速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換好了衣物，然後迅速的離開了新選組趕往放火的區域，喬杉看着煙火後有一處煙霧極濃，也跟着嘆了口氣: “看來，這天快要變了。”

藥研從新選組的後門進來說讓喬杉趕緊回去: “天涼了，大将你的咳疾要是更加嚴重的話，魚腥草我可是要加倍的。”

喬杉又看了一眼被煙霧遮掩住的天空，然後沖藥研溫和的笑了笑，應道: “好，早些回去吧。”

沒了人作陪，更有人鬧事，這天空看或者不看，倒也沒什麽差別了，無茶無糕點更是沒了樂趣，早些回去也好。

路上，喬杉被幾個人圍了起來，定睛一看，倒也明白，是今天早上鬧事的幾個不知好歹的浪人，這包圍住他的意思也太過于明顯，大抵是早上丢了臉，晚上便想找回點面子。

“可惜了，找回的不是面子，是不自在。”喬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活動了一下腳腕，這才悠閑的緩緩抽出了壓切長谷部: “今天煙火沒賞完本就心情不愉，你們撞到槍口上了。”

藥研嘴角微微抽動。

喬杉的這幅樣子跟今天早上笑着的時候的溫和差別過于大，讓幾個浪人愣了神，似乎也明白眼前這人不好招惹，有着疤痕的那人問道: “我們有一兄弟今天早上沒了影子，你可看到了若是看不到打你們一頓放走也就罷了，要是看到了…。。”

那人話音未落，喬杉便笑着歪了歪頭，還是一副溫和的樣子: “看到了喲”

藥研也由着喬杉的惡趣味，将手中的本體拿的更加的穩當，接了話: “是啊，死的時候被我們扒了皮，沒想到臉上的皮那麽的厚，剝的時候臉上的皮可厚了。”

那幾個浪人眼睛微微睜大，大罵着混蛋，償命之類的話，有一人死死的握着刀就往喬杉這邊沖砍過來，喬杉還未舉刀，就被一幼年的孩子的刀劍擋在了面前。

那孩子白發的頭發，幹淨利落的動作讓人驚訝，只是眨眼的時間，幾人便已死在了喬杉的面前。

等到這群浪人全部死亡的那一刻，身後一戴着鬥笠的男人從陰影中出來，喬杉的眉頭緊緊蹙起，這個人在陰影處倒是讓他沒有發現，甚至于在什麽時候出現都沒有察覺。

他的警惕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或許換個說法，眼前這人的武力極高，隐藏氣息的能力也很高。

沒有跟他們打招呼，那孩子收劍之後，恭敬的到了叫着戴着鬥笠的男人身邊，喊了聲老師，這樣武力值的孩子叫眼前的男人老師也怪不得喬杉沒有發現這人的存在。

藥研整個人都陷入了警惕，那人輕輕的摘掉了鬥笠，眼神犀利的看向了喬杉。

吉田稔磨。

這是新選組的對立面的維新派，在池田屋的時候被沖田總司殺死，聽聞是為了回來找眼前這個叫做鈴的孩子。

重情，但是卻有些時候過于無情，這孩子是眼前這人唯一在意的人了。

喬杉拉着藥研沖吉田稔磨點了點頭算是道謝，雖然知道這幾人估摸着早就惹了眼前的人不快，但是畢竟是在他遇到危難的時候出了手，但是喬杉摸不清吉田稔磨在他的面前解下鬥笠暴露自己的原因。

吉田稔磨打量了幾眼喬杉和身邊的人，尤其在看到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時候眼睛微眯，嘴角微微勾起，這兩個人的眼中的仇恨來的莫名其妙，讓他有些感興趣。

藥研看到眼前這人的眼睛，瞬間就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 “謝謝您的幫助。”

吉田稔磨将鬥笠拿在手中，也只是看了一眼藥研便轉頭對上了喬杉的眼睛，在看到喬杉依舊溫文的眼睛，嘴角諷刺的勾起一個弧度。

“若你站在中立，便就保持住這個好習慣，否則，你的命可就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你看到新選組勝利的那天了。”

等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遠處，喬杉緊繃的神經也稍微輕松了一些，抱起了旁邊還因為恐怖的氣息有些發抖的五虎退，安撫着拍了拍小退的後背: “中立嗎”

“保持中立這事兒，大将怎麽看”

喬杉嘴緊抿: “我們來到這個時代就是為了保護新選組，早就不能站成中立，更何況…。。”

“更何況這些日子跟沖田總司接觸的太多，若是那邊需要援救，我們也不可能不施以援手。”藥研接了這話，這些日子能夠看出喬杉對于沖田總司的好印象: “大将以後身邊不能離人了。”

“這倒不必。”喬杉拉着幾個孩子: “吉田稔磨這些日子可沒工夫對付我這種小角色，池田屋的事件也快了，新選組跟他們的關系已經成了僵局，他想要從我這裏打破。”

“若不是這樣，怎會在我還未出手的時候就解決了那些浪人，雖然有警告我說讓我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不要說，但卻給了我極大的範圍讓我活動，雖是自負了，卻能感覺到有拉攏我的意思。”

喬杉看了看藥研警惕還未消除的樣子: “早些回去吧，最近你們也少出去玩耍了，在我身邊跟着吧，以防萬一。”

沖田總司第二天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來，便看到門口乖乖的候着的幾人，有些許的驚訝: “怎麽不出去玩了”

“大哥最近不讓我們出去。”不讓今劍去玩，憋在屋子外，這讓今劍有些悶悶不樂，手裏抱着五虎退的一只小老虎揉捏着。

沖田摸了摸今劍的腦袋後，推開了喬杉的門，入目便是抱着書卷的喬杉，走到喬杉身旁坐下: “你這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給我了一種書呆子的感覺，沒想到還真是書呆子，我來了五次，你有四次都在看書。”

“看萬卷書行萬裏路，我不能時常出去走動，看這些書也就當是出門去見識了。”喬杉用書拍了一下沖田的腦袋: “你若是無聊的話，不如也陪我看些書。”

沖田趕忙擺了擺手: “不要，我可不想變成第二個書呆子。”這話讓喬杉有些哭笑不得，将書卷放了下來: “來找我何事”

“怎麽無事就不能找你嬉鬧”沖田問道點子上: “你突然不讓這些孩子出去玩，是發生了什麽嗎”

“自然可以，我的大門随時為你敞開。”喬杉也明白門口的幾個孩紙的脾性，估摸着也是不想窩着，抱怨了兩聲被聽到了: “昨兒個，我遇到了一個人，若我沒記錯，這人叫做…。。吉田稔磨。”

沖田的眼睛狠狠的睜大，然後撲在了喬杉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檢查喬杉的身體，等到看到喬杉的身體沒有收到損傷，這才放松了下來。

“那人可是危險人物，你最近跟我相處時間過長，那人沒有加害于你算是幸運了，哪裏有傷痕我沒發現的嗎”

沒想到沖田的第一反應不是責問他到底那人說了些什麽讓他警惕，而是檢查他的身體是否有異樣，這讓喬杉有些意外，心裏卻暖的厲害: “沒有，似乎是想要拉攏我，便沒有下手與我。”

“這樣也好。”沖田這才放松了下來: “好不容易有除了新選組以外的朋友，幸好你沒受傷。”

喬杉捂着嘴咳嗽了兩聲，笑道: “我以為你會拉攏我去新選組。”

沖田搖了搖頭，坐在了喬杉的身邊似乎也被感染，咳嗽了兩聲: “不了，你前面就說了不願來，我也不強求你，雖然你的确是個很好的助力，但是我寧願你按照他的意思保持中立，畢竟參合進來之後就是把性命賭上了。”

把性命賭上嗎喬杉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這些日子他何嘗不是早就将性命賭上呢

沖田看着喬杉手邊的書籍，突然想起了什麽: “雖說我不怎麽喜歡看書，倒挺喜歡聽你講故事，這些日子你可是沒怎麽給我講了。”

“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喜歡聽故事”喬杉笑罵了一句，卻還是從旁邊拿過了一本白話故事就開講了，沖田大概也是累了，聽着聽着小腦瓜就一點一點的，最後直接頭靠在了喬杉的肩膀上睡着了。

喬杉這下子可是不知道要怎麽辦好了，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也只能僵直着身子，害怕驚醒了沖田總司一動也不敢動，甚至在藥研端着藥進來的時候也輕輕的搖了搖頭讓他下去了。

“罷了，我估摸着是欠下你了。”喬杉感覺自個兒的肩膀有些酸了，卻看到那個人欣然的睡眼最後變得無奈: “你啊，可不許靠着我睡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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