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嘔血
第四十九章 嘔血
眼見那岳老三身體不見好轉,當晚,那瘦老二又出去了,巡視一番後,是沉着臉色回來的。
“老大,外面的關口已是聚集了許多的官兵,我看怕是消息洩露了。”瘦老二十分謹慎地道。
他猜得沒有錯,這三日,在禦史大夫何齊與皇帝的一共發力之下,各地的關口已經收到了何綿兒與陳璟之兩人失蹤的消息,加大了巡查力度。
“可是有見到許雲卿?”那老大最是關心這件事,第一時間問道。
瘦老二皺皺眉頭,不知老大為何最是在意此人,當下搖搖頭道,“應該沒有,我觀都是守關口的都是一些小兵。若是我們要強行沖破,雖是有難度,卻也不是什麽難事。”
那老大搖搖頭,道:“我自有計策,不過明天一大早,無論老三是生是死,我們必須得走。”說着,低聲不知跟這瘦老二嘀咕了些什麽。
此話一出,何綿兒便知道,能否逃脫的關鍵便是在今晚。只是,這兩人看守得如此之嚴,逃脫倒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那瘦老二更是不時地出去,來來回回,不知是為了什麽。這一整個夜晚,何綿兒都在漫長的等待中,那老大卻是精明地一直守在房間裏,不曾有半刻的合眼。
直熬到天微明,雞叫時分,何綿兒終于是有些支撐不住了。只聞得鼻尖似乎有若隐若現的一絲香味掠過。這香味有幾分似曾相識。
剛剛想到此刻,何綿兒的大腦便不由她自己控制,昏睡了過去。
何綿兒似乎做了一個昏昏沉沉的夢,夢中,她不僅被一大群合夥來的官兵們救了回去,俘虜他們的三人也被捆得嚴嚴實實,送進了監獄。
她終于是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禦史府,府中竟是沒有變了樣,而她自己居然還是孩童的模樣,紮着兩個羊角小辮。
還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父母親。父親清瘦了許多,母親頭上的白發也多了不少。母親抱着她是痛哭,勸她道:“以後莫要再如此任性了。”
她只覺胸口悶得厲害,一張嘴,竟是一句:“娘,我好悔。”
只記得母親似乎還念叨了一句:“以後莫要再去招惹那許雲卿。”何綿兒只覺得有幾分奇怪,她什麽時候認識這叫許雲卿的,許雲卿,許雲卿,此人名字倒是好生熟悉。
而此刻,何綿兒念叨的許雲卿正在趕來的路上,卻并未再像之前一般,揚鞭縱馬,而是坐在一架馬車內,由着屬下駕着馬車。
卻原來,那日許雲卿得了何綿兒被劫走的消息,沒有片刻地猶豫,便騎了大馬直奔那山西境內而去,只盼能在賊人渡關之前将人攔住。
他心中擔憂着那何綿兒,焦急萬分,是不肯有半刻的停歇。沿途若是到了驿站,便立馬換一匹馬,繼續前行。一連兩日,是不飲不食,不眠不休,只記得往前趕路。
直到到了河北境內,尚且不見将軍府前來報信的人,許雲卿便知何綿兒依舊是信訊全無。
一連十幾日的趕路,加之這兩日日夜兼程,片刻不歇,饒是鐵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這日到了河北與那山西的交界處,只見關口處有幾個小兵攔着。
手中拿着畫像之類的告示,許雲卿心念一動,下馬前去問道:“小兄弟們,這畫上之人可是有消息了。”
那守關之人搖搖頭,道:“怎麽可能找見,這告示到我手中也已經有好幾日了,別說找見人,就是長得類似的都沒有。”
接着,還略有惋惜地嘆息道:“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在家好吃好喝供着,居然舍得放她出來。這等世道,落入了賊人之手,哪裏還有活路。可惜可惜。”
此話一出,那許雲卿是心神激蕩。他縱橫沙場多年,自是知道世事難料,殘暴之人頗多。
何綿兒确實是一貫的嬌生慣養,在禦史府中,可謂是極為受寵。也就在自家吃夠了苦頭。若是再落入窮兇極惡之人手中……。他一時之間,不敢再想。
正想翻身上馬,豈料身子疲憊,竟是沒有成功。後面一直跟着的兩個手下看自家将軍臉色極差,當下不無擔憂勸慰道:“将軍,不若先休息片刻,吃點東西再走。”
許雲卿擺擺手,即便是讓他此刻大吃一頓,他也是沒有胃口。再次強行上馬,準備出發。那兩人見勸不住,便只能跟着上馬,打算出發。
豈料,許雲卿再次上馬,只堪堪行了兩步,想起剛剛那守關之人說的話,這嬌滴滴的小姑娘,落入了賊人之手,哪裏還有活路。自己還是在意這話,不止入了耳,還入了心。
一時氣急攻心,加之連日趕路,勞累異常,竟是當胸直嘔出了一口老血。搖搖欲墜,差點從馬上跌落下來。多虧那後面之人眼疾手快,好不容易扶了自家将軍下來。
這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再如此趕路了。兩人租了一輛馬車,輪流着趕馬,讓自家将軍好歹可以休息片刻。這邊的馬車卻也不敢有片刻的停歇。
許雲卿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憂心過甚。他一向極為冷靜克制,即便是爹爹與兄長戰死沙場,自己被人誣陷通敵賣國,許家那支軍隊差點是全軍覆沒之際,他都從未有如此慌亂。
若是,何綿兒真被那匈奴挾持前往漠北,逼着自己簽訂喪權辱國的協議,他又豈能枉顧為了保衛邊境犧牲的無數将士。大漠沙如血,底下埋葬着無數将士們的屍骨。
若是簽了那協議,他又怎麽有臉面對面對着許家的列祖列宗,死後又有什麽臉面對自己戰死的爹爹、大哥。
若是不簽,那綿兒怕是只有死路一條。念及此,胸中更是難以平靜,劇烈地咳嗽起來。
邊疆的百姓苦戰争久已,好不容易換來的和平,又怎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将邊疆百姓置于戰争之火中,生靈塗炭?!
他只覺一時之間,竟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他自幼授業于長白山,師長是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術名家,更是忠君愛國之人。
許家更是滿門忠烈,江山美人,何輕何重,他從未有過片刻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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