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關系

第五十二章 關系

何綿兒的擔心卻是多慮了,大概是天明時分,就聽見蒙古包外傳來了鳥類凄厲的叫聲了,一聲接一聲,不帶停歇。

蒙古包中沉睡的衆人都被驚醒,何綿兒與陳夫子是面面相觑。

“來了。”只見那老大是心中一喜,爬起身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便赤腳跑到了蒙古包外,對着空中是吹着曲調短促而略有些怪異的口哨。

不大一會,便見那老大進了蒙古包,肩頭立着一只鴨子大小的禿鹫,毛色灰黑而雜亂,眼神犀利,嘴巴極尖,爪子一看就極為鋒利。

何綿兒松了口氣,暗想道:“一只畜生算得了什麽。”

只見那老大從那禿鹫的一只腳邊取下一個細細卷成一團的紙條,拆開來就着蒙古包外微微的光線看了看。

只掃了幾眼,便臉色大變,急忙招呼那瘦老二過來。“老二,你來看看是什麽情況?”

何綿兒與陳夫子再次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但均知那紙條中傳遞來的信息不是一件好事。

那瘦老二眯着眼睛,往外走去。此時天色微亮,若是要識字還是有幾分難度。他大概是不敢确認自己看到的,還是回了帳篷,點起來油燈。

就着油燈,兩人這才細細地看了起來。那瘦老二看清了紙條上寫的字,當下是勃然大怒,拎起擱在地上的大刀就要沖着何綿兒過來。

陳夫子見情況不妙,将那何綿兒往自己身後藏了一藏,用胳膊護住了何綿兒。

“老二,莫要沖動,我們先盤問一番。”那老大總算是及時地攔住了暴怒的瘦老二,搖搖頭,自己走上前來,蹲下身子,盯着何綿兒問道。

“我且問你,你是不是謝婉清?”

何綿兒被他盯得有些心中發毛,一時不知是該回答,還是不該回答。畢竟,她早就知,若是這些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謝婉清,怕是會直接殺她滅口。

但,若是她冒認了謝婉清的身份,這些人手中怕是早已有關于真正的謝婉清的消息。

就在她猶豫的幾個瞬間,那見人頗多的老大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身後的瘦老二急躁的是破口大罵:“她自是心虛的不敢承認,都城那邊早就傳來了消息,說是真正的謝婉清被那許雲卿早已送到了福建那邊。又怎會出現在這裏?”

那老大直起身子,并未說話。何綿兒躲躲閃閃的目光讓他心中有了猜測,卻是不敢确認。

“老大,你別攔我,讓我一刀斃了這小娘們和這小白臉,也算是給九泉之下的三弟一點寬慰。”那瘦老二是越說越是氣憤,直接立起了身子,想要過來拉何綿兒出來,給他的三弟陪葬。

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他心中認定,老三定是死在了這毒婦人的手下。

“不成。”那老大來回踱步,是猶豫再三,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若是按照情報來說,那許雲卿此刻應該是在前往福建的路上,或者是回京城的途中。可是,昨日我們明确地聽到了那守關之人的話,征遠将軍到了。”

他頓了頓,接着開口道:“這征遠将軍必然就是許雲卿了,若是沒有什麽事,那許雲卿不在京城好好待着,有怎會來到這鳥不拉屎的邊關之地?”

那瘦老二靈機一動,道:“莫不是那守關之人在詐我們,其實那許雲卿還好好的待着京城不成?”

此話一出,老大心中也不确定了。他又一次走進,對着躲在陳夫子身後的何綿兒問道:“你與那許雲卿是什麽關系?”

他心中有隐隐的期待,即便是他們抓錯了人,但若是這女人與許雲卿同樣是關系匪淺,那此番也不算白跑一趟。

何綿兒自是知道他們抓自己前來,是為了威脅許雲卿,威脅大蕭國的江山社稷。可惜,她不是那許雲卿不惜觸犯龍顏都要保護的謝婉清。

與其曝出身份來自取其辱,讓大家都為難。還不如剛剛幹幹脆脆地承認,畢竟她早已是拿了許雲卿的休妾書,說上一句毫無幹系,也不算是無的放矢。

當下是宛然一笑,生出了幾分臨死前的無畏,道:“我确實不是那謝婉清,與你說的那個什麽許雲卿,更是什麽關系都沒有。”

此話一出,擋在何綿兒前面的陳夫子是忍不住側目看向自己身後的女子。

從那日書院一見,他自是知道她的身世。後來她離開了将軍府,雖然此事在京中并未傳開,但他也是略有耳聞。

畢竟那幾日,許少東在書院日日都是紅着個眼睛,随時都要哭出來的模樣。他微略問了一句,許少東便撇着嘴道:“我嬸娘不要我了。”聲音已是帶了哭腔。

此刻,她說出自己與許雲卿毫無關系,自是不求茍活,要斷了那最後一絲的生路。他一時之間,胸中倒是對此人多了幾分佩服。

“老大,這小娘們既是如此說了,必是真的了。待我一刀宰了她算了。”那瘦老二又上前一步,手中的刀子是亮得有些晃人。

“稍等,待我前去邊關探尋一番,再作打算。”那老大拒絕了瘦老二的提議,自己翻身上馬,打算再去問問具體的情況。

他雖則心中懼怕那許雲卿,但只一人輕裝孤身闖那關口,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他總覺得事情有蹊跷,自己應該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消息。“在我回來前,先不要動他們。”臨走前,老大特意叮囑道。

老大騎着唯一的一匹馬離開了,蒙古包中,只剩了那何綿兒、陳夫子與手中拿着刀的瘦老二。

何綿兒悄悄瞥了那人一眼,只見他一臉猥瑣地盯着自己,心中頓覺不妙,将那袖中的金釵攥得更緊了。

她心中知道,老大不在,沒人能壓得住這瘦老二。他如果用強,那兩人之間必是只能存一人了。

只見那瘦老二從帳篷中翻出一個水袋,對着陳夫子道:“出去,給我擠些羊奶回來。”

當下也不顧陳夫子腳還被捆着,行動不便,直接将他拎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臨出門前,陳夫子回頭看了何綿兒一眼,眼中的擔憂何綿兒只是看了出來。

何綿兒沒有看他,低下了頭,這一次,究竟有幾分把握既能保全清白,又能保全性命,她心中是一點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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