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道歉

道歉

“還以為封洵有多能耐呢，結果徒弟也就這麽一回事。”穿着海月門派服飾的男子滿臉譏諷，不屑地看着對面的人。

“你再說一句試試！”莫無憂用力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惡狠狠地瞪向趙安。

趙安嗤笑一聲，“怎麽，弱還不讓說了，瞧你現在的樣子，跟個廢物有什麽區別。”

因為周圍布有防護的陣法，臺下的聲音傳不到臺上，臺上人的聲音自然也傳不到臺下。

封洵的手早就緊握到指節發白，他不知道臺上的人說了些什麽，以至于無憂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憤怒。

無憂不是趙安的對手，這點早在兩人上臺之前他就看出來了。

兩人之間的差距十分明顯，無憂肯定也能感受到。平時雖然好勝，卻也不是一昧逞強的人，怎麽偏就這次倔成這樣？

又一次被摔到地上，莫無憂将手往衣服上抹了把，擦去那被地面的碎石刮蹭出來的血絲。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喉間那濃重的血腥氣揮之不去，惡心的令人反胃。

“封仙君，你這徒弟可着實固執啊。”海月的掌門嚴治鑫摟了把自己的胡須，笑眯眯道。

封洵緊盯着臺上，唇瓣用力抿起，幾乎分不出心神，甚至都沒有聽清嚴治鑫說了些什麽。

南宮段嘆了口氣，接上對方的話，應付了幾句。

嚴治鑫暗笑一聲，看見封洵那擔憂緊張的樣子，心情更好了。不枉他找來這麽一個人。任那莫無憂如何天縱奇才，難道還能跟一個已經有六十年修為的人比嗎。

這封洵整日高高在上，還故意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來哄騙人心，他看了就來氣，偏偏還拿他沒辦法。

這回終于輪到他揚眉吐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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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年少成名，天資過人，到他這裏就是一個毛頭小子。跟他比心眼，這封洵還差得遠呢。

輕涯與海月多年來一直在第一與第二之間輪換，可自從封洵成為輕涯的掌教，地位與他們這些前輩平起平坐不說，海月還硬是被輕涯給壓了一頭，一直就沒能再起來。

這回終于能重回第一了，嚴治鑫感覺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等那莫無憂被徹底打趴下，看他怎麽奚落他們，要是能把人打廢就更好了，那封洵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咳咳咳……”莫無憂咳出一口血，将劍尖抵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來。

“呦，廢物居然還能自己站起來。”趙安鼻孔對着莫無憂，語氣極盡嘲諷。

“但廢物就是廢物，教出你這種廢物的師父也是個沒本事的。還被外頭傳得那麽厲害，那麽多人想要拜師，我看是空有其名吧。”

趙安心下嫉恨不已，當年他也曾想拜入封洵的門下，可被對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這讓他不甘了許久，現如今能夠将封洵的徒弟踩在腳下，一絲扭曲的快意油然而生。

封洵，你不是看不上我嗎，可現在你的徒弟卻在我面前不堪一擊，你的眼光也就這樣。

“閉嘴！”莫無憂眸中殺氣閃現，野獸般的狠戾幾乎要溢出。

侮辱他師父的人都得死！

那目光實在太過可怖，趙安竟是被驚得下意識倒退了一步，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以後又滿腔羞惱。

他居然被這麽一個沒用的東西給吓到了。

一揚手，數不清的風刃洩憤般朝莫無憂飛去。刃刃見血，鮮血淋漓。

莫無憂趔趄兩步，身子搖搖欲墜，像是下一秒就會倒下去。

看莫無憂低着頭一聲不吭，趙安越發得意起來，天賦再好又怎麽樣，現在還不是任自己宰割。

“滴答，滴答，滴答……”

莫無憂耳邊除了嗡嗡嗡的巨大轟鳴聲，便只剩下那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一滴，一滴，又一滴。

這是伴随着他七歲前所有記憶的聲音。

一抹腥紅的流光在莫無憂漆黑的瞳孔裏劃過，然後漸漸暈染開，侵占了所有黑色，眼尾處亦染上了妖異的豔紅。

輕輕蹲下身，将自樂放到一邊，然後又直起了身子。

所有人都以為莫無憂這是要認輸了，可下一秒，莫無憂身形微動，以一種快到詭異的速度沖向了趙安。

“無憂夠了，回來！”封洵坐不住了，再也顧不得什麽不得幹涉比試的規則，直接用法力傳音進了陣內。

可莫無憂聽不到。

若封洵此刻再近些，就會發現莫無憂周身圍繞着淡淡的魔氣。

很淡，但威壓卻極強。

“連劍都不拿，這是自暴自棄了嗎。”趙安發出一道屏障，不屑地冷哼一聲。

漫不經心地擡起頭，卻直直對上一雙充斥着暴虐的血腥瞳眸。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殺意盡顯，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殘留，能夠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那道屏障像是擺設一般頃刻間四分五裂。

直到莫無憂一只手掐上脖子，趙安才堪堪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施法攻擊。

一道一道法術打在身上，傷口不停增加，可莫無憂毫無反應。五指收緊，竟是将人掐到了半空中。

窒息的感覺傳來，趙安的臉漲成了紫紅色，發了狠的去撕扯那只手。

可不管他怎麽用力，莫無憂的手就像是烙在了上面，紋絲不動。

“呃……”腦子漸漸開始發暈，趙安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凝氣一道攻擊。

“什麽……不可能……”體內的修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一點存在過的痕跡，趙安徹底慌了，瘋狂掙紮起來。

“咔嚓，咔嚓”脆弱的頸骨在那只狀似蒼白無力的手下不停發出擠壓的聲音。

莫無憂眯起眼睛聽了一會兒，勾起了唇。眸中有着殘忍的享受，想要讓手下的頸骨徹底碎裂。

可他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師父說過，不能胡亂殺人。

手臂一揚，看着輕飄飄的動作，趙安卻是重重地砸在了法陣構起的屏障上。随後又落回地上，揚起一地灰塵。

艱難的想要爬起來，可很快就失敗了。他消失的不僅有修為，還有精力。

莫無憂走過去，一只腳狠狠踩上趙安的背，直将對方又踩出一口血。

不知何時已經變回黑色的眸子動了動。

“道歉。”

趙安聽到莫無憂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