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比賽嗎

比賽嗎

三月中旬第一次月考，霍覓雪專門補了一段時間物理，提到平均分，回到班級30名，也是她高一高二的正常水平。

林炀日常的學習表現比霍覓雪刻苦得多，這次提升了4、5位。

霍覓雪心裏松了口氣。

她的暗戀可以沒有心理負擔地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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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後的周五，十四中和隔壁省體校有一場籃球友誼賽。

霍覓雪提前兩天收到了來自封紹言的觀賽邀請——他直接請吳桐，吳桐是不會理他的，只能曲線救國。

在她拒絕之前，邱曉莉的消息先到了。

【秋天的茉莉：林炀也去，不過是替補。】

以他們倆的交情和配合，林炀百分百會上場。

霍覓雪答應了。

吳桐難得對封紹言說了一句“加油”，後者當即熱血上湧，拉着林炀叭叭叭的，隐約能聽見“一定要贏”“兄弟的幸福有一半靠你”之類的話。

林炀看過來，霍覓雪正好在發呆，在想要畫的新番同人圖，沒接收到他的目光。

……吳桐是不是在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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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當天，霍覓雪特意打扮了一番。

天氣轉暖，大家陸續換上了校服。

十四中關于校服的規定相對松散。

冬天太冷、夏天太熱都可以不穿；春秋周一升旗穿全套，平常穿個上衣外套就行，下裝不做要求。

女生們偶爾穿裙子也沒事，除非穿得太暴露、奇裝異服或者天天沉迷換裝打扮，才會被老師約談。

霍覓雪的校服外套下是一件白色的長袖連衣裙，裙擺過膝，配黑白瑪麗珍小皮鞋，露出一小截雪白纖細的小腿。

下午有太陽，霍覓雪把外套一脫，白裙配黑發，随着走動蕩起溫柔的弧度，畫風精致得與周圍人群不像一個維度，帶了幾分仙氣。

一路下樓，所過之處人人側目。

霍覓雪是那種骨架細的身材，體型修長，165的身高，視覺上跟168、170似的。

她腰線高，有一雙漫畫腿，但細看又不是幹癟的皮包骨，曲線玲珑，純而不欲。

女生們羨慕她又瘦又白，還一看就很“貴”。

這種貴，不是指她穿的衣服多大牌，而是她作為學生，能随心意留這麽長的頭發，穿淺色不怕弄髒和清洗麻煩。

男生們更收斂，眼神和議論都是小心翼翼的。

霍覓雪的外貌氣質在霍家背景的加持下，用個俗氣卻貼切的比喻，就是可遠觀不可亵玩的天山雪蓮。

——僅限于知道霍覓雪身份的本校男生。

吳桐一步擋在霍覓雪身前，臉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十幾個男生，或者更像是男人，氣質明顯比十四中的學生更成熟，其中一個染着一頭醒目的黃毛，這在十四中是絕對不允許的。

他們穿着便裝，有幾個露出外套下的籃球服，能看見體校字樣，應該就是林炀他們今天的對手。

領頭的那個不是最高的，卻是身板最壯實的，氣場兇悍，眼神盯在霍覓雪身上，驚豔又放肆。

正是這個人，在路上看見一身白裙的霍覓雪後，就帶着身後一幹小弟“無意”地靠過來，并行十米後，幹脆堵住了她們。

比起吳桐的警惕，霍覓雪不避不退地停在原地，眼神也沒有躲避，好奇地看回去。

她的反應明顯讓那人更感興趣了。

路過的同學不約而同地放慢腳步、放輕聲音，不敢靠近，或直接或假裝不經意地關注這邊。

“美女，”他看夠了，開口搭讪，見霍覓雪眉心蹙起，立刻換了個稱呼，“小姐姐？小、小仙女？”

語氣竟然能聽出幾分緊張，不像要動粗強來的樣子。

霍覓雪被他有點土氣的叫法逗笑了。

她一笑，這人臉又紅了一個度：“你叫什麽名字，有沒有男朋友？”

周圍一片吸氣聲。

不止十四中，跟他一起來的體校生也都一臉被震驚到的表情。

黃毛咋呼：“老大，你別忘了我們來幹啥的，你跟小紅還沒分手呢！”

冷不防被自己人背刺，這位“老大”一巴掌拍在黃毛頭上：“給老子閉嘴！”

他又對霍覓雪道：“那個老子、我叫餘風馳，明天就單身！”

言外之意，今天回去就跟現女友分手。

霍覓雪沒表現出反感，也沒接他的話，只問：“你們是來打友誼賽的？很快就要開始了。”

黃毛捂着腦門勸：“對啊老大，先比賽，完了還得找人。”

餘風馳問霍覓雪：“比賽你去看嗎？”

大有她搖頭他就棄賽的意思。

霍覓雪點頭：“看的，有兩個同班同學，你們都加油。”

餘風馳嘴角勾得老高，外套一甩：“等着！”

他性子風風火火的，得了霍覓雪的話，直接用跑的沖去操場。

霍覓雪莞爾，帶着吳桐跟上。

隐約能聽見各種議論——有十四中女生誇餘風馳“酷”“有個性”，有說他們“一看就是社會混混”“離遠點”。

還有體校籃球隊員嚷嚷“老大居然一見鐘情”“确實很漂亮”“等會要不要放水”。

圍觀了一出鬧劇的吳桐心裏發毛：“你不會對他感興趣吧？”

那還不如繼續暗戀林炀呢！

霍覓雪抿嘴：“怎麽會，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看戲的那種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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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霍覓雪走到籃球場。

邱曉莉早一步幫兩人在近圈占好位置，她同桌方雯也在。

方雯看見霍覓雪和吳桐，不太高興地轉頭。她喜歡封紹言，七班大半人都知道。

霍覓雪只當沒看見，走近問邱曉莉：“快開始了嗎？”

邱曉莉：“還有一分鐘。”

兩邊隊員都在活動身體，熟悉場地。

十四中這邊，原來高三的學長退隊，接任的隊長是封紹言，人氣也最高。

體校則是以15號的餘風馳為中心，不知是不是因為先前與霍覓雪意外的相交，他們也是一副士氣高昂的樣子。

霍覓雪聽邱曉莉擔心道：“我們肯定打不過體校，別輸得太慘、有人受傷就好。”

方雯反駁：“你這人怎麽滅自己威風，紹言肯定會贏的！”

說完她又大喊“紹言加油”。

尖銳的聲音引起場中人注意，封紹言看過來，發現吳桐到了，表演了一個灌籃，引起更大聲的尖叫。

餘風馳看見霍覓雪，也舉起手。

霍覓雪沒注意他，在場中四處找林炀的身影。

突然，一個籃球向她們所在砸來。

霍覓雪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伸出一只手，接住籃球，用力扔回去。

她眼前一暗，林炀高大的身形擋在四個女孩面前，低聲道：“往後退半步。”

他換上了籃球服，露出大半手臂和腿上的肌肉，赤/裸的肌膚在向外散發熱氣。

隊服是白色，跟霍覓雪的白裙子很搭，又能完全顯出他們的膚色差。

以及體型差——不止是高度，他肩快有兩個她那麽寬，兩人腳下的影子重疊，只剩林炀一個人的輪廓。

霍覓雪呼吸一窒，仰頭看着他。

她想捏捏他的肌肉，一定又硬又燙。

看她犯傻似的，吳桐和邱曉莉一人一邊拉着她後退到安全距離。

這裏視野角度确實好，傳完球，林炀沒走，他暫時不上場，就在這兒觀察比賽形勢，順便給她們當保镖，偶爾解說幾句。

上半場，兩邊打得有來有回。

體校整體占優，但分差保持在5分左右，看起來随時都能被十四中扳平。

看封紹言又進一球，方雯得意道：“體校的水平也就這樣嘛，要不是那兩個高一的拖後腿，紹言早就反超了。”

霍覓雪對吳桐小聲說：“我們也挺厲害的。”

她更期待林炀上場了。

林炀側頭對她解釋：“體校來的不是主力，算二隊，我們校隊在區裏普高排第一，但放全市進不了八強。”

霍覓雪聽了也不失落，只對他輕聲道：“那你等會兒要加油哦！”

他們站得那麽近，她的聲音就在耳邊，仿佛有根軟軟的草在他耳廓撩動。

他的鼻子很靈，能從人群混雜的氣味分辨出她的氣息。

清泠泠的，像初春漸融的雪。

林炀背脊酥麻，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接着，他有些僵硬地挺直身體，幾個呼吸後，左胸的泵閥逐漸提升功率，源源不斷地提供熱量。

林炀很少會産生強烈想做某件事情的沖動。

而現在——

他想上場。

然後贏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