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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野豬,是一個元依然并不陌生的動物。
她們“藥仙派”的後山也有一群野豬,那年豬圈沒關門的事故後,在家裏跑丢的那些豬裏頭,有一只家豬始終沒有抓回來。
後來元頤然再見到它時,它已經因為體型巨大,戰勝了所有的野豬,并成了後山野豬的頭領。
元頤然才知道原來野豬打架不只用獠牙,只要足夠肥厚,也可以依靠過硬的防禦,抵擋同類的攻擊,并反向百斤沖撞。
那只做了野豬首領的豬,後來還給後山貢獻了混合豬種,二師兄和她還數次一同進山研究過,甚至抓回來了一頭串種豬,專門研究物種特性和藥性。
二師兄對于抓豬很有一套,她的本事都是和二師兄學的。也是那次之後,元頤然知道野豬不好吃。
“養來玩。”桂夫人擡頭看了眼武皇帝, “至少九個月前,陛下是這樣說的。”
子車向文: “。”
這話題不能深聊,到了這個地步,顯然已經聊不下去了。
再聊可能露餡。
于是子車向文随便找了個理由遁走了。
桂夫人雖然今天也算是小小的出頭,但是自從元頤然來到了宮殿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存在感了。
這一刻,腦子靈活的棋夫人,想到了自己對未來的規劃。
如今諸位夫人們都對元頤然都很害怕,而且也還不是特別的服氣,她對于元皇後是有所圖的,不過也只是圖一個自己能在後宮安穩栖身的依靠而已。
但這裏的大部人對元頤然是無所圖的,在這些夫人眼裏,皇後從根本上來說是競争對手。
可只是害怕元頤然的話,短期可以壓住,長期若是還不能讓這些人乖乖聽話,容易生二心。
人心最是難測。
棋夫人在将自己劃入元頤然陣營後,很是認真為元頤然以後開始鋪路。
畢竟在元頤然住進皇宮,自己也決定投靠她後,棋夫人就轉變了後宮生存戰略,她沒再去找過桂夫人,如今既然已經叛變投誠元頤然,總該拿出點态度。
比如說,要當一個勤奮知趣的跟班,将元頤然身上的優勢和長處告知這些夫人們,總能唬住她們,架勢立起來,地位擺出來,讓夫人們都好好哄着皇後。
拿定了策略的棋夫人,這是主動提起了一個話題, “元皇後,上次您給我調制的那個治痘痘的小香膏,我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如果皇後有時間,能不能再給我做一點”
“自從用了皇後的藥,我就再也不擔心長痘了。”她主動展示自己的側臉,果然她的皮膚比以前好多了, “當然,皇後的喜好我也記在心上的,我家書局最近印了一批最新的話本,還沒來得及上市的,但皇後想看,我今晚就讓人拿進宮。”
後宮的女人,無論是不是真心争寵,都不喜歡自己臉上長痘痘,留疤痕。她這一開口,就引起了許多人若有若無的關注,畢竟元頤然會用藥,徒手抓毒蛇等事跡有目共睹,就算手上有一兩個神藥方子,也很合情合理。
棋夫人沒想到得到的第一個回應,居然是盟軍的回擊。
呂桃挺不高興的樣子, “你讓讓,不許插隊,老實排隊知不知道我家裏需要的藥還都等着皇後有心情再做呢,你前面還有……我弟我爹我娘我祖母,你就在後面等着吧。”
淑夫人聽了這話,立刻把周圍的人都擠開,自己沖到元頤然面前, “皇後,千萬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的,我爹身體不好的事,也都有勞元皇後幫着看看了!”
書夫人剛剛才反思完,這時也主動表達歉意,嘗試向元頤然示好, “皇後還會調制祛痘的藥嗎說起來,我額頭也有一個十多年的疤,皇後能不能賞點祛疤的藥……我,我家裏有很多聖賢書,可以搬過來給皇後!”
無效的示好出現了。
元頤然聽了她的話,反而露出了某種驚悚的表情, “手下留情,大可不必!”
後面有夫人也忍不住舉手提問, “皇後娘娘,祛疤痕的藥,能不能也給我做一份我……我可會做點心了,一會就給您做點好吃的點心,烤好了下午就給您送過來!”
這幾句話打開了衆人的話匣子,下面很快叽叽喳喳踴躍發言起來。
“皇後娘娘,我皮黑,有沒有美白的方子!”
“我吃辣就拉肚子,但還想吃辣,皇後娘娘,您有什麽又能吃辣又不會拉肚子的方子嗎!”
“我月事不調,還總是肚子疼!每次都疼到生不如死,看了太醫也不管用,皇後,您能不能幫妾看看!”
很快,皇後被其他夫人嘩啦啦搶走,淹沒在問診和美容的人潮之中。
小白花娴夫人站在人群之外,還在努力強裝, “真是群實心眼的傻子,你變美了,還不是為了給皇帝看皇後沒事讓你變美幹嘛,閑得無聊才給自己制造競争對手”
和離小分隊隊長呂桃,聽了這句話就是莫名一笑,深藏功與名, “娴夫人,你眼界不行,路走窄了。”
淑夫人回頭怒斥: “你這個瓜皮懂什麽反正現在皇帝看也不看你,更不看我們,他看地上板磚的時間都比看我們時間長,我們再美有什麽用啊,啊皇後有個屁的競争對手啊,她獨寵後宮的好嗎!”
嘴完娴夫人後,她又轉過頭對着元頤然狗腿笑: “皇後是最美的,也是最棒的,好妹妹,剛剛跟你說的那個藥,求求你給我做一點吧!”
在美容和神藥的誘惑下,娴夫人的發言,顯得是那樣蒼白無力。
雖然還有夫人站在旁邊站着,比如說不為所動的桂夫人,但更多夫人直接過去湊熱鬧了。
皇後場子熱熱鬧鬧地捧了起來。
明白人心裏更是暗自佩服,這位皇後的譜沒小擺,立後第二日的夫人觐見直接缺席,明晃晃地炫耀寵愛。
這第三日觐見,更是賺足了臉面!
娴夫人看自己根本沒人搭理,氣得想哭。
但這個場面哭了也沒人看,皇帝自從這次回宮後,就再也不吃小白花這套,更別說同為女人的各位夫人,都覺得小白花可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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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一天天過,子車向文每天都扳着手指數日子, “七天,離沐休還有七天。”
距離他坦白一切的那一天,還有七天。
子車向文深深吸了口氣,在外殿前兩日新設的佛像前,虔誠地供了炷香, “佛祖保佑,祝我一切順利,祝小師妹不會生氣。”
他上完香,憂心忡忡地去前朝上班了。
而元頤然……元頤然現在作息變化很大,她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了,子車向文起來幹活的時候,她還在被窩裏睡得香香甜甜呢。
起來之後,後宮的姐姐妹妹們會一同過來,她什麽都不用思考,每天吃什麽玩什麽,都有人幫她安排好了。
同時兄弟還在給她發工資,她最近賺了很多錢,比問診那會掙得可輕松多了。
這天早上,呂夫人去替她幹活了,棋夫人等元頤然起床,就過來給她請安。
這個家裏開書局,自己做桌游的棋夫人,确實腦袋很好用,呂桃和元頤然說了,她按旨找了個機會和棋夫人聊過,達成了一些協議,此人暫時可信。
于是皇後每天雜活都不用幹,呂桃和棋夫人兩個可以分擔這些雜務,如果事情重要,子車向文表示自己會親自回來幫皇後幹,保證元頤然一定可以過得非常舒适。
棋夫人對元頤然,一是有刻意讨好之心,二是她是真的對元頤然進宮之前的經歷很好奇。
她在美人雲集的後宮顯得普通,之前皇帝也沒有多喜歡她,失蹤後回歸,更是看天看地看板磚都不會多看她一眼。當然,她也觀察過,除了皇後,現在後宮的夫人們都是和她同等待遇。
自從元頤然說過她在外面游歷時,見過的那些可以靠自己一技之長自食其力的江湖女子後,棋夫人就像呂桃一樣,總是帶着渴望的眼光,央求她講一講宮外的故事。
棋夫人聽得很向往,難免有些很遺憾, “我甚至都沒有出過蘭國的國界,及笄後就直接進宮了,其實……唉。”
元頤然問: “你也想出去看看嗎”
也
棋夫人抓住了這個關鍵字,眼睛一亮。
皇後的意思是,好好跟着她,以後等皇帝出去巡游時,她也有跟着出宮的機會嗎
“想的想的。”棋夫人備受鼓舞, “求皇後以後帶着我一起玩。”
元頤然想到她說過的話, “想出去玩很簡單啊,只要你想出宮就可以,不過你好像之前說過,你家裏希望你留在宮裏”
“是啊。”棋夫人露出苦笑, “畢竟商不如官,我進宮也是為了家裏能有些地位,家裏有位娘娘,至少以後不至于被別人欺負。”
棋夫人能想到的,也只是借着皇後的光去外面看看,可元頤然顯然理解的有偏差。
可能是被呂桃打下了個印象深刻的底,她這裏的“出宮”,都是指直接和離皇帝。
因此元頤然稍微犯了點難, “那我問問兄弟怎麽把你放出去嗷,畢竟最近很多人都想出去,但你這個情況和別人還不一樣,或許兄弟可以想辦法給你開辟一些不同的就業途徑既可以不用當夫人,還能吓唬住別人的”
棋夫人: “!”
棋夫人當場給她跪下了, “皇後,你是我爹!”
“不至于不至于。”元頤然謙讓道, “我不想有比我年紀還大的兒。”
過了好一會,棋夫人才把過分激動的心情收拾好,和元頤然交談過後,她的狀态已經完全不同了。
居然還有不用在宮裏苦熬日子的過法——元頤然在她面前打開了全新的世界,她從來沒覺得日子這樣有盼頭過。
她懷着雀躍的心情,重新坐在元頤然身邊,主動給她剝核桃,過了一會又去捶腿揉肩,溫柔小意得仿佛元頤然才是皇帝。
揉了一會,棋夫人想起了剛剛元頤然說的“最近很多人都想出去”,聯想到最近從淑夫人那裏流出來的,關于皇帝受傷後導致不行的傳聞,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不僅隐晦感慨: “當皇後真是不容易,要做後宮表率,又要料理宮中事務,還要治……幫衆人治病,果然非尋常人能做到。”
其實她想說“幫皇帝治病”來着,但不好意思這麽明顯,只好含糊其辭了。
元頤然: “”
其實她啥也沒幹吧,還是兄弟更難一點。
但說到“治病”,倒真是讓元頤然想起一個人。
那個神秘的,據說生了重病的禮夫人。
這個禮夫人因為生病的原因,至今都沒有在元頤然面前露過面。
“禮夫人”棋夫人也陷入思索, “我想想……禮夫人娘家在蘭國南邊一個城裏當地方官,嗯,據說她非常美貌,因此進宮不久,就得罪了當年風頭正盛的桂夫人,從此一直‘重病難愈’,也不知道是真有病,還是被迫有了病,總之,請了很多太醫都沒治好,她确實已經很久沒有在衆人視線中出現過了。”
仔細算來,皇帝回宮那會禮夫人就沒出現,觐見皇後,這個禮夫人也始終缺席。
棋夫人試探着問: “皇後怎麽突然提起她來了”
元頤然只是單純的好奇,她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生了什麽病。
對于醫者來說,碰到特別的病,就像獵人進山見到奇獸一樣,都有些技癢難耐。
“禮夫人住在哪裏呀”元頤然正好吃多了想出去走走, “你帶我過去看看呀。”
元頤然決定去主動拜會一下這位神秘的禮夫人。
只是路上,不是那麽順利。
元頤然路過宮中水池時,一見她過來,又有夫人不慎腳滑落水了。
看到水裏咕嘟咕嘟冒泡,元頤然驚訝地睜大了眼,大聲呼叫: “快!快拉起來!”
旁邊經過訓練的一隊侍衛連忙沖過來,在湖邊一圈的樹木,柱子上拉動機關鈎索,沒片刻,湖水嘩啦啦地作響,只見一張籠罩湖面的大網,就這樣被好幾個侍衛一同拉了起來!
漁網中央,是一臉懵逼的夫人,和一網活蹦亂跳的魚兒。
魚兒努力回到池中,不斷在漁網中起跳,落在夫人身邊,身上以及臉上。
于是這宮中又多了一個體會過魚之逼兜的人。
元頤然帶頭鼓掌, “很好很好,這機關真棒,大家救得及時!”
棋夫人和侍衛們捧場的一起鼓掌,掌聲彙成歡樂的海洋,漁網中的夫人被當場公開處刑,看臉色都快要昏過去了。
元頤然神色一變,連忙沖了過去!
就在衆人以為她是要過去救人時,卻見到她拎起一個竹簍,到漁網邊迅速裝了好幾條魚。
然後她帶着魚簍,美滋滋地往回走, “好耶!今天晚上吃魚,現在就回去腌上,等兄弟下朝,他就能來給我烤魚啦!”
伴随着元頤然離場的步伐,身後的掌聲愈發洪亮!聲聲敬佩,都是發自真心!
等子車向文下朝,和元頤然一起吃完香辣烤魚後,他倆還在一起參謀了好一會如何治理反賊,她出了計策,又被兄弟誇了聰明!
美好的一天過去了!
等她再次想起下午原本是要去幹什麽的時候,都已經是隔天的事了。
事不宜遲,說走就走,于是她再次啓程,準備去看望禮夫人!
這次一切都很順利,在淑夫人,棋夫人和呂桃的陪伴護送下,她終于來到了禮夫人的宮殿外!
果然,受寵和不受寵的夫人,待遇就是很不一樣的。
禮夫人的宮殿在最偏僻的角落,這裏風大寒冷,吹得人骨頭都發冷,宮牆上爬滿了野藤,還有着年久失修的牆皮裂縫,牌匾也布滿灰塵。這座殿外整條路都冷冷清清,好半天都不見有人走過,透露着一種荒蕪破敗的意味。
有點可憐哦。
正當元頤然準備上前敲一敲這個禮夫人的大門時,突然聽到身後一連串的女子尖叫。
“媽呀——”
“皇後——保護皇後!”
“那是什麽東西啊啊啊!”
元頤然轉頭,就看見了東倒西歪,花容失色的姑娘們……以及兩只正在路上橫沖直撞的野豬。
不用任何人保護的元頤然,一手抓過拄在牆邊的拖布杆就上了, “原來你們在這裏!姐姐們不要怕,看我抓豬的本事!”
在幾個交手後,兩只野豬敗于元頤然棍下,但又不甘心被抓回籠子,于是開始滿宮殿逃竄。
元頤然中途換了大棍子,有了更趁手的武器,但礙于宮中地形複雜,也是一直到兩個時辰後,她才将兩只野豬捉捕歸案。
這件事情後,元頤然得到了宮內外的大力表彰,等到晚上吃完了飯後,元頤然才隐約感覺,她今天好像又忘點什麽。
子車向文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元頤然“大”字型躺在床上,旁邊圍了好幾個夫人,給她端茶揉腿捏手手,嬌聲道: “皇後威武,為了保護妾身們力戰野豬,今日真是辛苦啦。”
元頤然大佬似的擺擺手, “不辛苦。”
更有夫人親自用冰水過了葡萄,纖纖玉指剝好皮,去了籽,才遞到元頤然嘴邊。
元頤然美滋滋轉頭叼着吃了, “好甜哦。”
子車向文: “……”
這場面看上去,為何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對
等半天都沒人發現皇帝來了,子車向文不得不用力咳嗽,夫人們才遲遲醒悟,緩緩從床上下來,給他敷衍行禮, “皇上來了,嗯。”
子車向文: “”
怎麽回事!這麽多女人和他小師妹睡同一張床!
連他現在都還是打地鋪呢,他嫉妒死了!
……可惡,別以為他沒發現呂桃和淑夫人在行禮時,偷偷對着他翻白眼,他都看見了!
果然,這些女人很危險!
混亂的一夜過去。
元頤然次日起來時,子車向文已經無比迅速地搞定了前朝,像一個旋轉火輪般沖回皇後宮中,将一衆夫人擠在身後,成功來到了元頤然的面前。
他已經做好了功課,拿出了豔壓衆位夫人的游玩計劃, “小師妹,咱倆今天出去玩!呂桡說有一家宮外老字號小店東西很好吃,咱倆一起去看看呀!”
元頤然立刻響應, “好!今天出去玩!”
等元頤然吃飽喝足地回宮後,後半夜躺在床上時,她才想到了自己遺忘的每日任務。
——禮夫人。
昨晚她還想,今天一定要見到這位禮夫人。
結果今天兄弟約她出去玩!連着整整三天了,她都沒見着禮夫人的人影!
離譜,這是什麽完美閃避的魔咒。
怎麽就見不到這個禮夫人了,她還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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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們灌溉營養液嗷:明月70瓶;貓寶貝5瓶;羽1瓶;
這篇文篇幅不長,快的話這個月就能完結啦!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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