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三
三
“咳!”
“咳咳咳咳!!”
這輛行駛在馬路上強悍的奧迪a6內,氣氛原本很安靜,卻被這聲突如其來的清咳給生生打破。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并沒有出乎“清咳”人的預料,連同他女朋友也沒有人關心他清咳的真正原因。
“不晚師弟啊!”
張恭酒見他“清咳”提醒人的效果不佳,于是主動出擊。
“等下到了師父面前,他老人家發飙,你可要多給師哥我講講好話啊!”
本來林不晚原本是打算先回住宿一趟,可是沒想到剛在林都廣場卻被師哥張恭酒強行載去酒店方向,說什麽要請客人提前去點菜。
當手裏拿着圍棋周刊看的入迷的林不晚聽到師哥這裏的提示,他不免哭笑不得,問:“師哥你到底輸了多少子?”
張恭酒一臉窘态:“四……輸了四子半。”
林不晚聽着沉默了下,想到師哥的對手……是安眠前輩。
而安眠前輩圍棋是九段,張恭酒師哥圍棋六段。故而師哥會輸給那個最近大大小小将冠軍杯包攬下的安眠前輩四子半,那倒不算太狼狽。
于是林不晚笑着打趣,“師哥沒事,用師父常說的話,就是師哥你提升空間很足。這不才輸前輩四子半嘛,要是輸我五子,那才是很狼狽!你說師哥是不是這個道理。”
原先聽到上半句話很是感動卻突然被後半句話打擊的張恭酒擺了擺态度,不免罵一句:
“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嘛!滾滾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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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圍棋道場人員聚餐,一是為了慶祝圍棋道場裏有六人闖入了世界圍棋比賽;二是為這些小規模公開圍棋賽贏棋的年輕王将道喜。
而林不晚兩項都站全。在餐桌上,他不免被師父師兄弟和許多前輩都誇獎一番。
“不晚啊,師父最近有件事挺擔心你的。”每當喝的稍有醉意的許師傅就會将自己手裏的弟子以及圍棋道場的人都評頭論足一篇。
林不晚:“……”
師傅求您別說,我自個都清楚。
“不晚你是師傅看着長大的,你除了拿冠軍之外別老窩在棋盤上,多和你同齡的小姑娘多處處看。”
林不晚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對師父每次喝醉都拿他開話題已經習慣成自然,然後他就只剩下一邊倒解酒茶一邊敷衍:
“是是是,師父提醒的對,不晚下次一定注意。”
“對!得多注意來看你比賽的小姑娘。”許師傅眯起眼,神情恍惚,一臉通紅,看的出真是喝的大發了:
“你可別像你安眠前輩一樣,都快30了,他連人家小姑娘的手都沒摸過……”
林不晚:“……”
其實每次師傅喝醉酒,他都能夠聽到不少關于圍棋道場的八卦,想不聽都不行。
林不晚看了一眼前面這位“快三十連小姑娘手都沒摸過”的安眠前輩,憋着笑。也不知怎麽的他也跟着起哄:
“那師傅,您老就別操心我了,您還是多操心操心安眠前輩吧。”
接下來一衆哄堂大笑。
某位自帶桃花卻連人家小姑娘手都沒摸過了的人:“……”
…………
正當林不晚夾着一塊新鮮的魚,就見師哥張恭酒偷偷瞄了安眠一眼,悄悄地湊在林不晚的耳邊說:
“不晚,我等下得送芹芹回家,就不能送你回家了。不過。我聽說安眠前輩他剛換了一輛邁巴赫新車,你正好幫我先去體驗下感覺,坐他的車回去。”
林不晚哭笑不得,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要,我自己打車回去。”
他這師哥張恭酒這人什麽都好,除開喜歡圍棋這項運動以外,就是唯一的嗜好挺讓人匪夷所思的。
他喜歡坐別人的車去體驗舒适感,覺得坐別人的車能夠有舒适就買下,美名其曰開車的目的就是給別人帶來舒适感。
“不晚你別覺得坐前輩的車不好意思,只要你想坐,安眠前輩自然得邀請你,不邀請都得邀請。”
“旁人想坐它的車都沒機會,你就幫我體驗下。”
“不晚不晚不晚不晚,你是不是又不聽,覺得師哥的話是空氣,是圍棋上的一枚棄子……”
吧啦吧啦,張恭酒又咕叽咕叽的吐槽一大堆……
“師哥吃菜吃菜,這魚肉不錯,師哥您多吃點。”
林不晚表情依舊,卻将認死理灌輸着非要他體驗邁巴赫豪車的張恭酒給自動格式化。
…………
聚餐正準備結束之時,大家都喝的醉意熏熏。林不晚悄悄借着去洗手間的借口,正準備在前廳刷卡結賬時,卻沒曾想讓人搶了先。
“滴滴滴”刷boss機響。林不晚擡眼望去,拿了boss機已經在簽名結單的人卻是穿着一身唐裝的安眠前輩。
安眠前輩高挺的鼻梁上戴着細邊金屬眼鏡,他有着一雙狹長清冷的桃花眼,肌膚白皙,映得眉眼很精致。
安眠簽在boss機上的名字也是行雲流水,十分大氣。
“前輩……你這是?”林不晚笑一聲,“前輩你做搶單來結什麽的,真不用。”
“沒事,你前輩我不缺錢。”
林不晚: “……”好吧,你是土豪棋士随便你怎麽說都行。
安眠望着身高小低于自己,穿着白襯衫的清瘦少年,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這個點打車回去不安全,等下我送你回去。順便有人讓我轉交東西給你。”
“前輩,是要轉交什麽東西給我?”
林不晚暗自挑了下眉,懷疑安眠前輩餐桌上是不是聽到了他和張恭酒師哥的對話,卻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安眠推推鏡片,鏡片眼裏掩飾不住的笑意,沒有繼續将話題延續。
“先上車,上了車告訴你。”
…………
某處酒店停車地下室,一輛嶄新的邁巴赫豪車內,白襯衫少年正從穿着唐裝的青年人手裏接過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前輩,難道是京瓷道館答應送來的棋譜?”林不晚掂量着手裏的盒子,不輕不重卻有悶響。
“不是,送東西給你的是我家小堂妹。”安眠這時十分坦白的對林不晚說。
暈!簡直了!林不晚腦子裏立刻出現安溪溪千金大小姐的嬌滴滴模樣。
他撓撓頭,哭笑不得說:“安眠前輩,你還是幫我退回你小堂妹吧。不晚我啊無福消受啊!”
林不晚潛意識換句話說,打哪來回哪去。
“拒絕,自己退。”
安眠一想到被自己拒絕過許多次之後,只能拿出“我的堂哥跟我不親了,我要跳樓自殺!!”的方式強迫自己硬到收下這次的轉送禮物的小堂妹,他就十分懊惱。
安眠家的小堂妹安溪溪,某一次來看安眠的圍棋比賽時,發現了在衆多中年大叔老哥一般的圍棋選手裏顏值最爆表,可謂上上乘的林不晚。
之後他的小堂妹就千方百計要從他的嘴角打聽關于林不晚的點點滴滴。
“話說,你不先打開看看。”安眠話裏透着神神秘秘笑着說:“指不定真是京瓷道館的棋譜呢。”
林不晚眨眨眼,心裏聽到棋譜二字時可就無法按耐想打開盒子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當他将盒子精致包裝一一拆開之後,他震驚中摻雜着尴尬又覺得是人生中最難以置信的表情都一次性表露出來了。。。
并不是棋譜,而是一副油畫。
出現在林不晚手裏油畫中的是個女孩,十七八歲的模樣,七八分模樣和嬌滴滴的安溪溪相似。
卻不知是繪畫師故意導致還是原型模特穿着是這般,總之油畫中女孩着裝十分暴露,露出大片/胸/雪白的肌膚,顯得迷惑似火。
引的某個白襯衫少年紅着臉的瞬間已經有了剁手的沖動!!
林不晚心中莫名覺得是被安眠前輩故意戲弄了,他帶着“你不解釋解釋”的眼神,拉下臉将油畫收起。
“溪溪畫的自畫像。”
安眠前輩推了一下眼鏡,說的輕描淡寫:“你別說別的,光從她這畫功就能夠看的出來,她是真癡迷你,恨不得馬上将你撩到手。”
“……”哈?癡迷?那撩又是什麽詞?
林不晚他剛起的腦火就被“癡迷”二字猶如澆了一盆冷水。抱歉,他林不晚還真是無福消受。
平時确實會有不少棋迷會對他格外欣賞,可是收到如此“豔福”的畫像,卻讓林不晚着實是尴尬了一番。
這旁的安眠見白襯衫少年這般窘迫又青澀表情,眼裏愣是隐隐浮現出一團戲谑的火焰。
“瞧你一副處/男樣,不就是一副露什麽點畫嘛,又不是溪溪實實在在沒穿衣服。”
“哦!”林不晚沒經大腦,一個哦字回應。
哦完,特麽林不晚就又紅着脖子紅着耳根子後悔了,什麽叫哦!
人家前輩都是拿自己開/黃/段子玩笑了,自己卻用一個哦字回應的輕描淡寫!!
于是,——對話頓時就這樣嘎然而止。
安眠的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啊,很是愉悅。愉悅中導致他看着身邊這名白襯衫少年的眼神都漸漸有些迷離了。
副駕駛座的白襯衫少年低垂着長長的睫毛,車內燈光柔和的打在他清秀幹淨的五官上,薄厚适中的嘴唇上……
安靜而又美型。引的他做賊恐害怕發現一般将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
林不晚還處于半懊惱半游神狀态,以至于他沒有絲毫的察覺安眠的靠近,直到……
直到鼻子嗅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濃烈酒香味道,以及身邊突如其來越靠越近炙熱的身體時,才瞬間讓他的腦袋“嗡”地一聲,徹底清醒過來!
林不晚吓得眸底起了道不安的的光芒,一閃而過。
“前……安眠前輩您這是?”
安眠高大的身軀壓迫着副駕駛的白襯衫少年,他眼鏡裏深邃而試探性的目光,毫無掩飾的直視着少年,“不晚,難道你還真是處/男?”
“……”被安眠前輩話驚的呆愣住的林不晚頓時手足無措。
安眠前輩的目光很是赤/裸/,猶如草原裏的捕獵而兇猛的獵豹,而林不晚,則是即将被逮捕的小羔羊。
停車場寂靜無聲,只有一盞聲控燈還在微弱的支撐着。
“你……在緊張什麽?”安眠将他的表情全盤皆收,大掌越近他的腰部一使勁拉出副駕駛座的安全帶……
他眼裏笑意愈加明顯,“不晚,是你安全帶沒系好,要我幫你重新系嗎?”
!!!!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林不晚羞慚而尴尬地笑着,快速将安眠前輩炙熱的身體隔離的同時,也不動聲色的松開了緊握拳頭的右手。
“呵!”
安眠心滿意足的收起戲谑目光,這将邁巴赫豪車發動:“坐穩了,我送你回家。”
…………
兩位職業棋手萬萬想不到,剛在邁巴赫豪車裏兩人看似很親密的一舉一動,已經被遠處不知名狗仔給無意中拍下……
以至于在将來的某一天,原本不起眼的一篇文章報道竟然會在圍棋界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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