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二十五

“好熱,好難受……”

林不晚腰酸腿軟,汗流滿面的眺望着頭頂上的驕陽似火,整個人全身乏力。

仔細一瞧,林不晚所在的位置是在一個半山腰上,稍稍往山下探頭望去,白雲缭繞不說,高樓大廈鱗次栉比,晃動的人影若隐若現。

看着不用任何濃墨重彩就能夠靠自然天成的山水畫,林不晚內心深處油然而生一股心曠神怡。

林不晚早上出門才想起來,今天是十五,每個月的中旬是圍棋道場全部人員的戶外運動的日子,當然賽事除外。

這一次的戶外活動是在林都楊梅渡度假村進行,上午爬山,下午燒烤,晚上泡溫泉。

雖然說這是一座生态休閑山地公園,從林都開車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但是林不晚還真是頭一次來楊梅渡玩兒。

可是林不晚他是打心底不願來爬山的,原因是……

他心裏這樣想着就突然不安的摸上頸脖的位置,應該沒那麽明顯了吧。

正當此時,從山頂上不時傳來了一兩聲的長嘯,想必就是登山者的激情釋放。

林不晚又停下前行的腳步,坐下來歇了歇腳,拭了拭額頭的汗。

一擡頭就看到一條彎曲的草叢裏朝他送礦泉水跑來的張恭酒師哥。

他先沖張恭酒打着招呼,“師哥。”

“不晚給你,不過你怎麽才爬到這裏。”

張恭酒汗流涔涔的将手裏的礦泉水遞向林不晚,突然遲疑了一下:“不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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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林不晚條件反射一般捂着脖子,一定不要被人發現,不然他真就無地自容……

他完全忘記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只生怕脖頸處的東西被師哥看出什麽端疑。“師哥你幹嘛呢?”

“老實話。”張恭酒擠眉弄眼,挨着他低聲調侃着:“那裏是不是房東小姐給你印上的!”

林不晚笑容全部都僵硬在了臉上,幾乎是心跳到嗓子裏,別開眼不敢直視師哥。

“師哥說什麽呢,不晚怎麽聽不懂。”

張恭酒仰頭喝了一口水就側頭看了一眼他,“咦咦咦!看不出來,房東小姐還是欲求不滿很激烈的女人,不晚你以後有福了。”

該死,這就被人看出來了啊……

林不晚哭笑不得,他突然也想朝山的那一頭大聲喊一千句買麻痹!

身上的草莓印實在是太誇張了,花了好久才将脖子上幾個給消除的。

他早晨出門前還特意在鏡子裏查看了自己脖頸處用熱毛巾敷消的“草莓印記”啊?

他說實話,他脖子裏的“草莓”是陳點墨昨晚上給他弄出來的,他實在沒想到陳點墨會對他這麽激烈……

“滾滾滾,師哥淨瞎說什麽呢!”林不晚咬着牙,挪着登山後遺症艱難的步子趕緊逃離師哥。

他現在只要一想到早晨看鏡子時的畫面,那脖子上衣服遮住的裏面一顆顆小草莓,簡直是太讓人覺得羞恥了。

時間一晃,下午的野味燒烤進行的很快,大家都準備着提前泡溫泉。

林不晚卻犯難了。

林不晚平時就很喜歡泡溫泉的,每次泡溫泉都覺得全身就像吃了薄荷糖一般的舒适,将身上原本的悶熱給消除,達到治标治本效果。

每次他去泡溫泉都會浸泡半小時,他覺得這是一種最好又最懶的體育鍛煉。

說了這麽多泡溫泉對他有益的話,結果他還是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去泡……

還是得怪陳點墨給他身上印上的“草莓印記”太明顯的痕跡,

沒辦法,拿感冒做借口不能泡溫泉的林不晚可憐巴巴的只能在房間裏,臨時靠雞蛋熱毛巾熱敷,好讓身體上加速活血化淤的方法了。

“——砰砰!!”

林不晚的房間門傳來一陣敲門聲。

安眠前輩來敲門時,林不晚他還在手抓着紗布,拿剝殼的雞蛋趁熱在有痕跡的地方滾動。

當看到敲門的竟然會是安眠前輩時,吓得他趕緊将脖子遮掩,才正兒八經的将人請進來。

安眠他剛一進房間,就慢慢觀察着林不晚,一言不發。

接下來房間裏,很安靜。

林不晚用手遮着脖子上早上消除了草莓印的地方,稍有些緊張和尴尬:“前輩怎麽沒去泡溫泉?”

“我不急。”安眠摸着下巴,“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來看看。”

林不晚詫異着看着安眠前輩,幾乎是下意識咬了下嘴唇,說道:“沒,我就是感冒了頭暈,只要休息一小會兒就好。”

安眠又問了聲,眼神變得犀利了幾分,“真的只是頭暈?”

林不晚:“……”

看着安眠前輩這一副可怕的模樣,林不晚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可能太過緊張了。

安眠見他一直捂着脖子,卻又在一邊說話一邊咬着嘴唇,這是他撒謊時的習慣動作。

安眠試探性的問了句:“難道不晚你是脖子也疼?”

“啊,是……”林不晚尴尬的走動着,走動時不自然的拿起毛巾敷着頸脖,又咬了一下嘴唇說:

“就是這房間裏剛被蚊子不小心咬的。”

安眠眼神眯了起來,又問:“那你拿毛巾做什麽?”

“……”林不晚笑了笑,接着扯慌:“咬的有些厲害,有點腫起來,聽說拿毛巾驅腫很有效果。”

越說林不晚已經心裏越加沒譜。啊,呸!自己簡直是不要碧蓮!

“那我看看都腫成什麽樣了?”

見林不晚臉上說的這麽輕描淡寫,安眠饒有意思的看着他,腳緊緊朝他走去,一會兒就将人緊緊逼到牆角。

“不是……我……”林不晚一臉驚愕中見到冷着一張臉的安眠前輩就将他熱敷着的毛巾給拿走。

安眠将人逼問着 :“這就是你說的蚊子叮咬的?”

一見到的他脖子上不褪的淤痕時,嘴唇抿的緊的緊,果然不是什麽蚊子叮咬的浮腫,他的心裏就突然起了股異樣的感覺。

林不晚咽了一口唾沫:“……”

安眠前輩英俊的臉近在咫尺,林不晚能夠感覺到聽到他溫熱的吐息氣和爬山過後的汗味……

誰說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就很尴尬的,他們兩個男人才是最尴尬的。

他掙紮着被安眠緊緊抓緊的手,“前輩前輩……你弄疼我了,先放手!”

安眠并沒有打算輕易放過他,兩人的距離貼得更近,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身子人從來那小心翼翼的喘息聲。

“是誰吻的?”安眠刻意壓低的聲線,身上那種異樣的感覺仿佛是一陣電流蹿遍全身。

林不晚不适應的将僵硬着的身子悄悄挪動,突然就不敢懂了……因為他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什麽凸出的東西隔着布料,重重抵着自己。

他往下瞅了兩眼,才突然意識到接下來的處境會不太妙。

“誰都好,與前輩沒有關系。”林不晚裝傻充愣般想将這個話題跳過。“前輩……要不我們好好坐下說?”

“是不是上次聚餐的陳房東?”安眠帶着審視般的眼神,“聽說你們很早就認識了,難怪你會拒絕我合租的提議,我還以為你和我是同一個世界的……”

原來并不是,倒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雖然不太明白安眠前輩說的“同一個世界的”大概意思是什麽,可是現在只要一提到陳點墨,他的眼睛就莫名一亮,一種難以言表和喜悅從眼底流露。

林不晚嘴角微揚,“他是陳點墨。其實,不晚之前拒絕前輩真是因為有找到更合适的住處,沒有其他什麽意思。”

“大致懂了。”安眠這才退了幾步,“聽說陳小姐也是本地人?”

“唉?”林不晚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打算接着隐瞞了。

“陳點墨他……他是男的,我并不是想隐瞞着大家什麽,只是……”

他話還沒說完,接下來的事情有些出乎林不晚預料,安眠前輩幾乎是接近瘋狂狀态,一言不發就将他一把甩在床上。

“男人是嗎?”安眠嗤笑了一聲,嘴角泛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我還以為你不是和我一個世界的人,原來真是,那我就不會再顧慮了。”

林不晚摔在床上腦子徹底有一時發懵,他一擡頭就見面前的安眠慢條斯理的松了松領帶,冷着一張臉眼神意味不明的解開領口的兩顆紐扣。

接着他視線驟然緊縮停頓了一下。

安眠前輩嘴角微揚那笑容邪氣的很,他心裏又是一緊,突然就意識到,他是不是剛說的某句話将這個不得了的男人給點着了!

“不是不是前輩你……你趕緊把衣服穿好,你得注意形象。”林不晚慌了神,手哆哆嗦嗦起了動作要給安眠扣好領口的扣子。

“我們有什麽話,也要先穿好衣服再來說。”

不知道是房間隔音效果較差還是房間裏他們的動靜太大,以至于好死不活林不晚房間的門就突然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

來人是張恭酒,一臉緊張的吼着:“不晚你這裏面發生什麽事了??”

沒曾想到房間裏的這一幕讓張恭酒吓一跳,林不晚和安眠前輩在床上這種親熱姿勢,自然而然就讓他産生了某種誤會……

“……不晚你和前輩??”張恭酒心裏不舒服,不晚你居然是被壓的那一方?

林不晚吓得不敢說話了,卧槽!特麽門??居然忘記反鎖了!

安眠銳利如鷹般的眼眸落到一旁的張恭酒身上,安靜的起了身,話卻說給林不晚聽,“之前我就不敢對你有任何不規矩動作也是顧慮太多。今晚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吧。”

“不晚。”安眠突然呼喚了一聲,“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和別的世界不一樣,你……”

“嗯。”林不晚心裏五味雜陳,他并不是什麽都不懂,就算他再怎麽裝傻充愣,也無法忽視安眠前輩對自己那炙熱的心。

可是他和安眠前輩是不可能的……

他正要嘆口氣時,耳邊就聽到整理着領帶的安眠前輩又飄來這麽一句話:

“看樣子你是對他認真了,希望你別因為他是不是對你真心而陷入苦惱”。

一旁估摸着看出什麽苗頭的張恭酒眨了下眼睛,表情古古怪怪,他是不是不應該撞這個門啊。

之後的之後,林不晚把安眠前輩說的這句話放在心上當真了。

直到從楊梅渡度假村回林都廣場的車上,林不晚突然才意識到的某一件事情,他竟然給忘記了。

雖說特麽不就是身上有草莓印……他這一整天給矯情的跟什麽似的?

的确,昨天晚上的陳點墨身上是有酒香的,是半醉酒狀态,所以說,陳點墨會不會又是和平常一樣在作弄自己……

“該死!”

林不晚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苦惱的竟然是他。

他一定得找個時機和陳點墨這個僚了就跑的家夥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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