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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廣陵府城不過是大順治下的普通一郡首府。這等一郡之地的府城所在，一旦歸屬到整個大順皇朝的龐大疆域治下就顯得微不足道。當然那是對大順皇朝的上層貴人而言。

對于廣陵治下的黎庶百姓來講，廣陵的高府尹便是這一郡之地的百官之長，郡望諸侯。

高府。

攣堤凰兒不是一個委屈自己的人。她在高子胤這裏不軟不硬的碰一記釘子，于是她便唬了臉色去見親娘折顏氏。

“可是子胤又讓你吃癟了。”折顏氏瞧着女兒憤憤不平的模樣，她笑問道。

“阿娘，女兒受了委屈，您不先替女兒做主，您似乎還挺欣賞了女兒吃憋屈一樣。”攣堤凰兒走上前向生母撒嬌，她道：“您可是女兒的阿娘，您不是替女兒做主，還任着高子胤踩女兒一頭不成。”

“子胤穩重，他不是任性妄為之輩，他與你為難做什麽，于他又無甚的好處可言。倒是你，你的性子倔強，你在府上威風的很吶，憑你想刁難了子胤和素素才是常态。”折顏氏語氣随意，知女莫若母，折顏氏對于自家閨女的任性妄為，她太了解不過。

“哼。”攣堤凰兒不反駁。

攣堤凰兒知道自己反駁了，母親也會拿出人證物證的駁了她所說假話。

攣堤凰兒要臉，被人當面拆穿造假，這會讓她覺得難堪。

“阿娘，女兒想求您一事。”攣堤凰兒轉移話題。

“你跟阿娘說話，還要一個求字。說說，你這又招了什麽禍事讓阿娘替你擺平風波。”折顏氏一臉的無可奈何。

“阿娘，在您心底女兒真成酒囊飯袋不成。女兒真沒有惹事情，沒鬧出什麽風波亂子。這一回女兒求您，女兒是有正經事。”攣堤凰兒正肅神情，她認真的講一回攣堤明月來廣陵府城的用意。

“身為宗室女，女兒願肝腦塗地，竭盡全力，再所不辭的為皇室效力。必不落于攣堤明月之後。”攣堤凰兒表忠心。

“這兒沒有旁人，您演的太過了，阿娘還能賞你不成。”折顏氏搖搖頭，又道：“按說我應該拒了你。憑着你的沖動，真是大事，你倒容易壞事情。”

聽着生母的話，攣堤凰兒的神情顯得不甘心。

折顏氏不在意女兒的神色，她笑道：“不過你有心跟明月一争，阿娘倒不好阻止你去探險尋寶。你啊，也當出門去見一見世面，長一長見識。省得掬在一畝三分地上變得愚笨，眼皮子也落淺了。”

“阿娘，您同意了。”攣堤凰兒聽着生母前面一樣一樣的說辭，還以為要花費老大的功夫來說服生母。

哪料想簡簡單單，不需要說服，生母一口同意她的請求。太順利了，一切都讓攣堤凰兒始料未及。

“莫不成阿娘同意太快，你覺得不妥當，那阿娘就再考慮一下。”折顏氏笑道。

“不，女兒巴不得阿娘趕緊同意。阿娘您痛快同意，這合乎女兒印象裏的阿娘。您可是草原明珠，貴人一諾，快馬一鞭。您不能反悔的。”攣堤凰兒在生母跟前又變成嬌嬌軟軟的閨閣女。這跟她在高氏兄妹跟前的形象當然不一樣。

這會兒瞧着女兒撒嬌賣乖，折顏氏笑道：“好，好，阿娘同意了，當然不反悔。”

“不過凰兒你要答應阿娘一件事情。”折顏氏又道。

“阿娘，您說。”攣堤凰兒心想，果然來了。她就知道阿娘同意的事情，一定還有後續。

其時又出乎攣堤凰兒的意料，她的生母沒有提什麽大要求。只是讓女兒出門在外當以安全為重。

這一回探險尋寶時，高府內的幾位供奉得請着随行，供奉們是武林高手，他們一路随行能保護了高家的小主子。

“女兒還當什麽大事要阿娘謹慎叮囑。原來這等小事，女兒自然不會拒絕。女兒巴不得供奉們随行探險尋寶。”對于攣堤凰兒而言，有供奉們在身邊她的底氣更足。

攣堤凰兒來之前唬了臉，離開時笑意盈盈。

在女兒離開後宅主院，往東小院去後。

折顏氏臉上的笑意收斂，她跟身邊的老嬷嬷吩咐話，道：“按令行事。”

“得令。”老嬷嬷躬身應話。

折顏氏聽着老嬷嬷應下話，她輕輕擺擺手，老嬷嬷福一禮，爾後躬身退出屋子去。

殷山縣城，城東，王宅。

道餘仙姑這些日子一直替兩個徒弟灌功修行，目的自然便是百日鑄基時讓兩個徒弟一舉功成，內勁自生。

這一日的修持結束後，道餘仙姑收到師門信箋。

等看過信箋後，道餘仙姑念一聲“無量天尊”，爾後，她将師門送來的信箋點了，瞧着信箋一點點燃為灰燼。

“清雲，清虛，你二人的百日鑄基得提速。為師怕是不能留于王宅百日，靜待你二人鑄基功成。”道餘仙姑的目光落在徒弟二人身上，她悠悠一嘆。

“師父，徒兒全聽您的安排。”王元娘心頭知道是為着什麽大事。前朝寶藏出世，這等大事一旦鬧出風波前，肯定會有前奏響起。

如今可謂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春江水暖鴨先知，王元娘這一只落水的小鴨子知道後面的風浪大，魚也多。

武林刀光，武人喋血，朝堂廟算，民間奇士，争來奪去，最後的結果可謂是幾人風光，幾人為王。

“師父您吩咐，徒兒聽從便是。”王乞兒也跟着回話道。

見着兩個徒弟的恭順模樣，道餘仙姑心有安慰。她這一門如今根苗育上，未來可期。

“罷，也便是為師辛苦一回，你等也辛苦一回，百日鑄基講一個慢功細活，如今時間不夠，為師準備明天替你二人灌功行氣，同時發揮寶丹良效，以此替你二人提前催發出內勁。”道餘仙姑又解釋一番。

此法雖快，便有兩個要點。

其一在于名師道餘仙姑要消耗大量的真功內勁，一旦行功後，道餘仙姑自己要多番調息靜養，以待補充。

其二就是寶丹的良效，非有寶丹，不能成事。想道餘仙姑修行多載，她到目前為止也便是練成這一丸寶丹。以此觀之便可知寶丹練成不容易，特別是練寶丹的各類名貴藥材想收集齊全真非容易之事。

這一晚的王元娘有一點失眠。早前練武多年的王元娘一直是學些花拳繡腿的外門功夫。拜得名師後，她跟着師父道餘仙姑習真功，如此才算正式入門修持。

想走武途，想修真功，水磨功夫是正途。想走捷徑的話就得有門路，有背景，有後臺。

當初在高府裏百般求師也不過求得一點外門功夫。那時候的王元娘認清楚自己身份，她就是所謂上層人眼中的小喽啰，小卡拉米。

“……”王元娘了無睡意，她躺在榻上，雙眸望着窗邊透進來的月光，此時無聲呢喃道：“一切不同了。”

在《武林神話》電視劇裏的王元娘，她的出場似乎就為了給姚鳳卿做注腳與鋪墊。王元娘的身份是姚鳳卿的白月光，是高子胤殺害的親姐姐。

如今大不同，王元娘活出不一樣的人生。她成為道餘仙姑的徒弟，這一重身份改變是《武林神話》電視劇裏沒有出現的劇情。

王元娘心頭就一個想法，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存在已經改變了軌跡。

她不再是花拳繡腿的商賈女王元娘，她是還真派的王元娘，她能攀了武途，她想，她也許還可以改變更多？

蝼蟻尚且偷生，王元娘不想像《武林神話》電視劇裏一樣早亡，還是死在所謂親弟弟手中。

王元娘想活着，還想活得精彩。

廣陵府治下，殷山縣城與泗水縣城的交界之地有一處血月湖。

血月湖在群山之間，這裏風景秀美，這裏山高奇險，這裏更有無數的傳說奇聞。

治政五年的春日山林，本來應該是封山等待母獸繁衍的時節。這一日山邊的小道上，往常了無人煙的地方突然熱鬧起來。

“攣堤凰兒。”

“攣堤明月。”

兩支隊伍相遇，又或者說不是相遇，而是故意的碰上了。

攣堤凰兒容貌很美，美得像是帶刺的玫瑰。攣堤明月容貌絕世，如皎皎明月一般的傾城佳人。

這二位美人一旦撞在一起時，攣堤凰兒似火，攣堤明月似水，水火不融，泾渭分明。

“你差人一直監視我等，如今又有跟蹤之舉，攣堤凰兒，你意喻何為？”攣堤明月武藝好，她施了輕身之術立于樹稍之上，盈盈微風來，她如谪仙人。

“你的話好沒道理，這山是你家的，還是這道是你家的。你能來，憑何我不能來。”攣堤凰兒是無理攪和三分。面對攣堤明月哪怕心裏虛，她也強提口氣的輸人不輸陣。

話罷，攣堤凰兒瞧着攣堤明月立于樹稍上裝什麽高手，還裝什麽絕世出塵，她心裏老不爽利。

“見過明月郡主。”高子胤高素素兄妹此時走上前，二人向攣堤明月見禮後。高子胤代為講話，他道：“我等兄妹随家姐此行是奉長輩之命來山中祭祀，非是跟蹤郡主，還望郡主海涵。”

高子胤沒講虛言，這一回出行祭祀是真的奉長輩之命。一切是由折顏氏安排，高府尹點頭同意。

至于有可能的巧合，這些攣堤明月信不信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