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第26章

“大公子，您的生母哪裏是病逝，她……”話到這兒時，徐姑姑泣不成聲的繼續說道：“奴婢的大姑娘，府尹府的先夫人是被逼死的。”

“誰，誰敢害我娘親？”姚鳳卿怒發沖冠的問道。

“是府尹大人和大公子您的嫡親姨母。他二位珠胎暗結之事先夫人在病中知曉了。先夫人就是太善良了才會郁結于心，還不對外吐露半字，至死先夫人還念着家醜不外揚。先夫人是活生生被逼死了啊。”徐姑姑一邊哭一邊控訴的說道。

姚鳳卿聽過這一番話後，他目中含淚，他一時是立在那兒像一尊雕像。良久後，姚鳳卿對身旁的李長老問道：“娘親逝去的委屈，我為其子，我當如何，就不為娘親伸張委屈嗎？外祖父，您告訴鳳卿，鳳卿應該怎麽做。鳳卿應該用什麽态度去面對父親，面對姨母？”姚鳳卿把問題踢到外祖父的面前。

聽着外孫的問話，李長老一聲嘆息。老魔頭也得感慨一回清官難斷家務事。

左右都是親閨女，大女兒是親生的，小女兒亦親生的。李長老嘆息一聲，他說道：“鳳卿，你娘是病逝，大夫确診的。”

死者已逝，李長老總要多為活人考慮幾分。

“鳳卿懂了。”姚鳳卿閉上眼睛，良久後，他再睜開，他一字一字的說道：“姚府，鳳卿是不能待了。我沒法子跟害我娘親之人住在一個屋檐下。”

“鳳卿，你要去哪？”李長老關切的問道。

“天大地大，何處皆可。”姚鳳卿回了此話道。

“唉。”李長老又是一聲嘆息。

“随你。”話罷，李長老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他道：“你若無去處，聖教自有你一席之地。去吧，且随你意。”

這一回姚鳳卿沒有拒絕，他拿過令牌，爾後，再是躬身一禮。

禮罷，姚鳳卿望一眼徐姑姑，他說道：“姑姑，你等皆娘親身邊的老人。你不妨去問一問當年侍候過娘親的老人們，他們若不想留在姚府，也可回聖教去。我會差人安置好的。”

“奴婢願意回聖教。”徐姑姑忙回道。

對于徐姑姑這等仆婦而言，留在姚府裏當差真不如回歸聖教。

姚府裏有新的主母，回歸聖教于子嗣而言更是天大的好事。

甭管出身如何，一旦在聖教裏面立功，好歹還能走另外的一條路。

小輩有根骨，能習武修習，那怕是仆婦之子又如何？聖教是替大順皇族辦事，這前程還是大把的。

至少在世人眼中如此。或者說像徐姑姑這等聖教老人眼中，聖教就是一條通天路。

世間最怕的就是沒希望。只要有希望，哪怕飄渺，還有人會執着的。

只是這是徐姑姑的一念之想。似姚鳳卿這等官宦世家子最懂，便是聖教的名目說的再說聽。實際上的聖教之內，那也是分一個三六九等。

往前是長老的爹，往後就是做兒子的繼續當長老。虎父自然便是虎子。

姚鳳卿想繼承他外祖父的衣缽，他當然也有對手，這對手就是魔門之內李氏宗族裏的小一輩旗幟人物，不多不少的一個巴掌數得過來。

臨江府，客棧中。待次日，朝食罷，姚鳳卿來了。

真巧。這是王元娘心頭的吐糟。

“姚公子，真巧。”王乞兒跟姚鳳卿見禮後，他笑着說道。

“不巧，在下刻意等了恩人。”姚鳳卿回道。

“姚公子，您專程等我們，這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王元娘尋問道。

“在下想要離開臨江府。”姚鳳卿的眼神裏帶着一份失落與憂郁，這等藍顏美人的郁郁之感更襯着幾分的寂寞。

在王元娘眼中瞧着可謂是賞心悅目，觀之，甚美。

“唉，家中有一點小變故。”姚鳳卿嘆息一聲。他又道：“在下準備離開一段時日。如今漫無目的，便想着與諸位恩人同行。不知道可行否？”姚鳳卿尋問話道。

行不行？

這不是王元娘能做決定的。

王元娘沉默一下。

王元娘心頭最懂，姚鳳卿這是跟家裏鬧矛盾。想一想姚鳳卿跟上官葳兒的兄妹身份。王元娘挺可憐姚鳳卿這一位世家子。但是她真心不想接觸姚鳳卿。她的心頭恨不能二人有多遠離多遠。

孽緣，那當然要斬的幹淨，斷的利落。這才是王元娘的心思。

“當然可行。”王乞兒一口應一下姚鳳卿的請求。

在王乞兒的眼中，這一位姚公子已經夠可憐，再拒絕未免不近人情。

王乞兒這裏同意。這事情一跟道餘仙姑講了，道餘仙姑沒反駁，就算默認了。

對于姚鳳卿而言，姚府裏那些娘親身邊的老人們自然是得着外祖父的保證，他們可回聖教。

關于姚鳳卿這兒，他就湊到道餘仙姑這一邊。姚鳳卿心頭還有他自己的想法。

離開臨江府。一路上關于廣陵府的消息斷斷續續傳來。王元娘聽着不老少。

“師父，廣陵府出大事，我們要趕去嗎？”王元娘尋問師父的安排。

道餘仙姑不止聽着風聲，她還得着師門的情報。

“不急。”道餘仙姑給出自己的決斷。

瞧着一代宗師的師父不急，王元娘的心神安穩不少。

不止關心則亂，王元娘更在意三十六寨的地界鬧亂子。那萬一波及了殷山縣城，咋辦？

誰讓殷山縣城是王元娘的老家。對于家裏的情況，王元娘是關注的很。

過臨江府，進廣陵府的府城。這一日的客棧之內。

道餘仙姑瞧着單獨來見她的姚鳳卿。她态度和煦。

“居士，您有何事相尋？”道餘仙姑問道。

“在下有一樁買賣想跟仙姑談一談。”姚鳳卿伸手，他拿出來一封秘信，他遞給道餘仙姑。

道餘仙姑接過來，她匆匆一看完後，她擡頭，目光直視着姚鳳卿，道餘仙姑問道：“姚氏乃郡望之族，公子的立場跟貴家族不一致啊。”

“當然不一致，我家的醜聞能瞞住旁人，斷瞞不住仙姑。”姚鳳卿自嘲一笑，他道：“如何，這一樁買賣仙姑樂意否？”

“居士想得到什麽？”道餘仙姑問道。

“聽聞仙姑善煉寶藥，在下已經收集好藥材，還需要仙姑高擡貴手。”姚鳳卿說得客客氣氣。

話到此，姚鳳卿的嘴裏吐出幾種寶藥的名稱。道餘仙姑聽罷，她沉默片刻後，方說道：“善。”

道餘仙姑同意跟姚鳳卿的這一樁交易。

一進廣陵府城，這離着殷山縣城太近。王元娘想家，道餘仙姑也同意徒兒歸家一趟。

王元娘回家去見一見親人。這一段時日并不算太長。

就這短暫的小半月。待王元娘再回府城時，王元娘一見着姚鳳卿，她驚訝一回。

“清雲姑娘不認識在下？”姚鳳卿小半月後再見王元娘，他一瞧着王元娘面上的驚訝，他态度随和問道。

“不，認識姚公子，只是……”王元娘斟酌一下用詞後，她方才又道：“姚公子身上的氣息不對，這跟往常大不同。”

要知道練武這些日子，甭管是以前的外門功夫，就算練了花拳秀腿，王元娘也下過苦功夫。

等着修習真功後，王元娘更是刻苦用功。

就憑這些也不是王元娘快速進步的原由。主要還是師父的灌功以及寶藥寶丹的輔佐。

不然憑着苦修，就王元娘的根骨怕得幾十年才能修持入武林三流高手的境界。

這一位姚公子短短小半月不碰面。一見面，王元娘就不會認錯，姚鳳卿的境界應該跟她相當。

因為王元娘剛見着姚鳳卿的演武情景，這絕對沒瞧錯。如果這能出錯，王元娘覺得她這一雙招子不能要了。

“一點小進步，當不得清雲姑娘的誇贊。”姚鳳卿自謙回道。

王元娘心想着，這哪算小進步。這要算小進步，武林的三流高手也都不值錢。

不過一琢磨，王元娘又想到這一位的身份。魔門長老的外孫，想一想修習魔門功法的好處。

這些王元娘聽過師父的告誡，她都懂。魔門功法的早期進步神速嘛。就是這等早期進步快的，後面不成，心魔重重。王元娘心頭有想法，她就想想，當然不會不識趣的講出來。

“即便如此，我也當恭賀姚公子一番。祝您境界高升。”王元娘客氣一番。

爾後，王元娘就告辭。

這會兒王元娘還急着去跟師父問安。對于金大腿的師父，這份量在王元娘心底最重。

對于做好了師父金大腿上的小挂件嘛，這當然是王元娘目前的主要任務。

至于往後？

當然是把武力值修持上來，至少到達武林二流高手的境界，王元娘覺得可以勉強保護住自己和親人。

那時候王元娘就得琢磨一下，她要如何加深對周狗子的投資。

大順皇朝這一艘破船，王元娘在心底就盼着快點沉。

王元娘是有心人，她就想登上大楚皇朝這一艘新船。她想去一個新時代，還想做了新皇朝的功臣。

王元娘有心做一個師父眼中的好徒兒，越琢磨着，王元娘就想到親娘的叮囑。

這會兒王元娘心情不錯。她腳步輕盈，神情愉悅。

姚鳳卿瞧着遠去的王元娘。他瞧着王元娘開心的神色，他的眸光微動一下，唇角也是微微上揚半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