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有空的

23.我有空的

郁家的祭祖儀式完成後郁家消停了會，白與舟也開始接受強度巨大的課程培訓，包括學業、身體及心理素質等符合他現在身價的一系列精英課程，郁家彷佛把白與舟這十幾年裏應學的東西都一股腦地灌輸給了他。

郁輕不清楚這是郁都夫婦對白與舟的安排還是白與舟自己的選擇，或是兩者都有。現在所有人都能看出白與舟是被寄予厚望、被當成一個正統豪門繼承人培養着。

而在他光環下的郁輕，對比之下就顯得尤被輕視，不少人都在等着看郁輕笑話。

畢竟在之前，這位郁家少爺可是為他們貢獻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最近的郁輕卻沒做什麽出格反應，倒讓他們感到驚訝。

“這一兩個月都沒怎麽聽過你和闫蘭戈的事了，也沒傳出你買醉流連風月場所……倒還挺不習慣。”

程和坐在郁輕對面，随手拿着飛镖往郁輕公寓牆面的靶上投去，邊道。

“你也想聽我的這些爛事？”郁輕點開手機屏幕問他。

“也不是……”程和第一镖錯開了紅心，微皺起眉，“你之前吧，整天圍着闫蘭戈轉，今天看你鬧到人公司，明天看你甩其他人臉色，做的那些瘋事十之八九都是跟他有關的。”

“現在不圍着人轉了，消停多了，圈子裏見你不給他們制造談資笑料了，又開始琢磨郁子劭回來後你的反應，對你可是期待得很啊。”

“連我都在想這也太不像你了，你能這麽心平氣和？”

“誰說我沒有‘動靜’？”郁輕在手機上點開一個帖子，是關于延灣的八卦貼，他在上面找到了關于他自己的謠言，“闫蘭戈在放消息說我與延灣有關。”

“還有其他各種，都被暫時壓下來了而已。”

“什麽意思？”程和不明白，“你是說闫蘭戈主動放消息說你在延灣的事，就是那個小白臉那個……他不是最讨厭和你扯上關系嗎？”

“白與舟就是郁子劭，闫蘭戈是在造勢抹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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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蘭戈把白與舟與延灣的糾葛藏的幹幹淨淨，卻把他與延灣的事誇大其詞，顯然就是在針對他，看準了現在郁家沒心思花在他身上，在他本就破舊的名聲上再黑一筆。

之前估計因為郁家祭祖的事，顧及到郁家的臉面沒大肆宣揚，在白與舟認祖歸宗後，對郁輕的黑料只會越演越烈，郁家更是巴不得郁輕整個被輿論淹沒，這樣在之後可以順輿論所向和郁輕斷絕關系，将他掃地出門。

這也是原書中闫蘭戈針對原主做的事情之一，只不過還沒有等到郁輕被趕出郁家，原主就迫不及待作死，上趕着被白與舟推下了海崖。

但這些輿論确實影響到了原主，讓他更加力不從心。

“不是，你是說那小白臉就是你弟？！”程和反應過來，“你、你當初接近他時就知道這件事？！”

程和一屁股坐到郁輕身邊，“你小子可以啊！所以你早就想好當好哥哥的戲碼了！那你還來問我幹什麽？”

“當時沒想得那麽深，還是要靠你。”郁輕毫不吝啬恭維好友，“況且現在我雖不繞着闫蘭戈轉了，但他卻記恨上了我，也很棘手。”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把白與舟送去延灣……”程和思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郁輕的這個操作，因為這個又和說好不糾纏的闫蘭戈扯上關系，在今天看來不是多此一舉，徒增煩惱嘛。

郁輕按滅手機，找了個借口，“當時還沒完全下定決心，做了蠢事。”

程和：“……”

行吧，郁輕都這麽說了，他還能怎麽回話？

“你上次說的地方，是什麽地方？”郁輕等程和沉默過後開始切入主題。

“哦，那地，一個他絕對不會拒絕誘惑的地方。”程和挑眉笑道。

郁輕思考幾瞬：“你是說像延灣那種會所？估計不行。”

“延灣哪夠看啊，是一個俱樂部，帶上面具，誰也不認識誰，放開了玩，都是自願的，在那種環境下，欲望都被放大了。”

“你也可以正好看看你弟弟是個什麽貨色，看他喜歡哪種？看準弱點不就更好拿捏了嗎？”

“到時候再暗地裏拍幾張他的圖交給媒體，媒體的嘴可比我們厲害多了。”程和越說越起勁，“那個俱樂部難進，不過我上次托人拿了幾個名額，你可以帶他去試試。”

程和身邊不缺喜歡刺激獵奇娛樂的富家子弟，手段門路多了去了。論吃喝玩樂，估計沒比他更熟的。

“可以。”郁輕沒猶豫幾秒就答應下來，“跟我好好說說這個。”

程和把俱樂部的規矩和舉辦活動的時間給郁輕說了一遍，說完皺眉道：“唯一的問題是你能不能把他叫出來，我聽說郁家可寶貝着他呢。”

最近白與舟一直待在郁家主宅，郁家給他請的都是一對一教學，每天課程排得滿滿的，郁輕在郁家雖然和他住同一棟樓，一天打照面的時間也不多，更別提他後面又搬出公寓住了幾天。

雖然如此，白與舟也會發信息向郁輕請教問題，多半與他當天課程內容有關，後來問得少了，閑談倒變多了，郁輕打開手機上與白與舟的對話框，最近一條信息還停留在昨晚，白與舟說他周日結束完晨練後就可以休息了。

再往上滑，有他分享體能訓練的內容、打着問號字跡流暢的英文注解、忙裏偷閑自己嘗試做的料理菜式、對某個外教或者老師的印象……

很瑣碎又帶着濃郁的生活氣息，分享的語氣自然又不輕佻，也不至于到黏人的膩煩，是恰到好處的禮貌距離。

“我試試。”郁輕劃動着屏幕上的聊天記錄，長而卷翹的眼睫垂下，應程和道。

-

五月初，春光漸盛，樓後花園裏的幾樹白玉蘭正當花期，雪白嬌嫩的花朵挂在穿錯的枝桠上，散發着寧靜雅致的美。

白與舟站在玉蘭樹下，玉蘭的清香驅散了些他身上的汗味，他身着一件黑色短襯，單薄的外套抓在手下，擡頭看着在風中搖曳的玉蘭，有些發愣。

之前沒有注意過花園裏的這幾棵樹，等到了花期時才察覺那居然是玉蘭，并且已開得如此絢麗。

他聞着空氣中濃郁的花香，幾秒後拿出手機對準面前的玉蘭拍了張照片，習慣性地打開郁輕的聊天頁面，上面仍舊是他昨晚的信息，對方還沒回。

照片已經加載好，白與舟的指尖停在發送鍵上面，猶豫了幾秒。

……是不是太頻繁了？

白與舟微擰着眉，最終嘆了口氣，把手機按滅放回口袋。

他轉身，朝花園的石階走去，擡起頭的瞬間卻見階上早已站了個人。

石階處是背光的，但白與舟卻能清晰描繪出青年的眉眼，他的眼神一下亮了起來。

“哥！”

白與舟三兩步走到郁輕身邊，“你怎麽回來了？”

“看到你消息了，你說你明天休息。”郁輕說道，轉而注意到他已經濕了大半的短襯，“這幾天訓練累嗎？”

“訓練沒關系，主要是要記的、要理解的東西很多。”白與舟沒提身上磕碰摔着的淤青和仍在酸痛的肌肉，若無其事笑道，“所以哥要是有空的話可以指導一下我。”

郁輕轉過身往屋裏走去，“那些知識我很多都忘了，估計也教不了你多少。”

這是實話，而且現在白與舟學的東西自然是比原主之前學的更多更全。

“沒關系的，我現在才剛開始學，哥比我有經驗的多，總能幫到我些，這樣就夠了。”

白與舟跟上郁輕的步伐和他并排走着，話裏的謙恭不似作僞，是出于真心。

郁輕在一樓的樓梯拐角處停下腳步，沒去細問白與舟能在他身上學到什麽，只漫不經心道：“明天休息，要出去放松一下嗎？”

白與舟微楞幾秒，“是和哥一起嗎？”

“嗯。”郁輕點頭，“程和沒空跟我去。”

他繼續描述着：“是一個主題聚會，從下午到晚上，你要是沒空可以……”

“我有空的。”白與舟打斷郁輕的話，帶着幾絲激動與懇切，說完後又覺得自己表現得太過着急，不太好意思笑着：“我是這些天太憋得慌了，而且哥難得叫我，我、我很開心。”

在祭祖後白與舟幾乎是絞盡腦汁尋求着和郁輕的連接點與共同點，現在收到了郁輕的邀約，對他而言已是意外之喜。

“好，我明天叫你。”雖是面不改色說完，郁輕心中卻松了一口氣，轉身上了樓。

白與舟看着郁輕的背影，感到身上的疼痛與腦中的疲累都減輕些許，對明天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