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靜觀其變

26.靜觀其變

“你可以不用那樣說的。”

郁輕右手上被瓷片割出的傷口不深,被白與舟消完毒後拿紗布包紮着,“現在的你代表郁家還為時尚早,這話被外人聽去做文章就不好了。”

白與舟剪去紗布的動作一頓,“我知道了。”

郁輕看着白與舟失落的臉色,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又站在白與舟的立場上為他說話,這種下意識的舉動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天白與舟的主動接近,或是剛剛白與舟救下了自己有關。

這……不是個好習慣。

郁輕把手從白與舟手上抽開,正要問他為什麽會知道他在套房裏,卻聽見白與舟低頭道:“是我去晚了,對不起,哥。”

話中夾着濃濃的自責。

“要是我早點找到哥,哥就不會受傷了。”

郁輕感到自己的心莫名地被糾起,搞不懂是因為自己也在算計白與舟,還是見不得他自責的情緒。

這樣的白與舟總會讓他想起過去的自己。

“是我沒料到闫蘭戈會摻和進來,你能及時找到我已經很好了。”

白與舟看着郁輕裸露的右臂上的新傷舊痕,輕輕搖了搖頭。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郁輕把衣袖拉下,遮住了右前臂之前留下的傷疤,淡然問道。

“哥走後我就感到有些累,就被人扶去客房休息了,後來因為聯系不上哥,怕哥出事,所以就托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幫忙找,才找到了哥。”

白與舟說的很簡潔,卻聽得郁輕凝眉,用不經意的語氣問:“是誰扶你去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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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聚會上認識的一位朋友,人挺好的,但沒留聯系方式。”白與舟看着郁輕沉思的神色,“是有什麽事嗎?”

“他把你扶進屋就走了嗎……我是說,”郁輕換了個詢問方式,把重心放在關心白與舟上,“你是一個人在客房休息的吧,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沒有,我一個人在客房躺了會,之後就急着去找哥了。”白與舟把桌上的紗布收進醫藥箱,沉默地等着郁輕的下一句話。

他手指在醫藥箱的卡扣上摩挲着,對郁輕的下一步動作期待又忐忑。

郁輕……會跟他解釋魏林的事嗎?

“謝謝,今天多虧了你。”半晌,郁輕才開口跟他道謝,話中夾雜着慶幸,白與舟的手指一僵,眼中的光漸漸黯淡下去。

今天确實多虧了白與舟能來找他,否則他都沒多少預算從闫蘭戈的手下逃開,估計魏林也是因為看到白與舟還處在清醒狀态,所以才沒動手。

待會再找魏林核實一下情況好了,郁輕心道,現在最令他頭疼的問題已經不是魏林的事了,他今天那樣對闫蘭戈,闫蘭戈肯定不會放過他。

和他那種人周旋,實在是棘手的一件事。

“哥,這幾天你住這吧,手傷了一個人總歸不方便。”白與舟垂下眼,看着郁輕骨節分明的右手上自己親手纏上的紗布。

“闫蘭戈再猖狂,也不能真在郁家鬧起來。”白與舟把用過的醫藥箱放回原處,擡頭朝郁輕擠出一個笑容,“等傷好了再走吧,在這裏我也可以幫哥換藥。”

郁輕看着白與舟的笑容,察覺到他笑意下掩蓋的一絲苦澀,彷佛拒絕他會更令他失落。

“好。”郁輕頓了幾秒,左手輕撫上右手的紗布緩聲道。

-

魏林的說辭和白與舟的沒什麽兩樣,獨自回房後的郁輕問完他也沒多說其他,挂電話後轉而開始問系統:到底現實的進展是不是真的脫離了原書。

系統也疑惑着:自從白與舟回到郁家後,一切基本都按照原文發展,唯一的變故就是闫蘭戈對郁輕的态度。

“他畢竟是主角之一,我不能直接幹預他。”系統嘆氣,“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一。”

“宿主可以繼續創造條件增加闫蘭戈對白與舟的興趣和接觸,說不定可以讓闫蘭戈轉移對你的關注。”系統提議着。

……郁輕也想過這個辦法,但依現在的白與舟對闫蘭戈的态度來看,刷好感度委實有些難度。

自從闫蘭戈沒有按照原文描述那樣在延灣對白與舟一見傾心開始,後面的發展就讓郁輕有些控制不住了。

按照原書,郁輕在程和的幫助下成功制造出白與舟的醜聞後,是闫蘭戈出手幫白與舟從輿論中脫身,一開始白與舟并不喜歡闫蘭戈對他強硬霸道的态度,為此拒絕了闫蘭戈的幫助,這反倒讓闫蘭戈對他更加上心,做什麽都要白與舟接受自己。

原書中闫蘭戈對白與舟有着超乎常人的占有欲,看不得他拒絕自己,硬是強奪豪取威逼利誘不顧人意願把人留在身邊,後面默許郁青欺負白與舟,也是因為想讓白與舟更加有求于自己、依賴自己而加深他們的聯系。

主角兩人感情在原主的摻和下越加親密,可憐原主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當工具人,最後被妒火燒得連命都不要了。

郁輕越想越覺得累,最後決定先靜觀其變,晚點再做打算。

-

另一邊剛被郁輕挂完電話的魏林也在頭疼,他也是頭一回遇見這種事,幹活幹不成,反被目标對象串詞欺騙原雇主,拿了兩份錢是賺了,但确實有些不道德。

魏林也是搞不懂白與舟在想什麽,郁輕明擺着就是想害他,為什麽他知道了還不生氣,還叫自己幫着隐瞞,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是在忍氣吞聲?還是在故意讓郁輕放松警惕?

魏林搞不懂在他們有錢人的想法,只兢兢業業履行打工人的職責,在和郁輕通電話後不久就打給白與舟彙報情況。

“他聽了後是什麽反應?有說什麽嗎?”電話裏的白與舟問。

“沒,我說完後他就挂了電話,聽不出什麽反應,也沒多說什麽。”魏林回想着和郁輕的通話回答他。

另一邊的白與舟沒說什麽,只道了聲謝謝就挂了電話。

挂掉電話的他正站在樓梯的拐角,再往上走,轉彎直走幾米就是郁輕的房間。

如果他想,他現在就可以去敲響郁輕的門,去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去問他魏林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又是為什麽要這樣做,是不是因為……讨厭他……才會如此……

他對他認識的郁輕存着期待與信任,哪怕身邊的人向他描繪的那個郁輕如此不堪,他也不願相信。

但當郁輕不被他熟知的一面真的暴露在他面前,他又猶豫退縮了,他怕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他這些天與郁輕的距離又會回到原點。

他在郁輕的門前站了許久,最終轉身離開,安靜得仿佛從未停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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