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至少

40.至少

郁輕當天的工作多了起來，工作上也多了些無理的要求，被迫加了不久的班。

他自從從闫蘭戈辦公司出來後就一副不爽難看的神色，對部門要加班的要求也表現出了無禮的态度，最後惹得同事對他頗有微詞。

加班只是幌子，郁輕知道闫蘭戈就想看到他急起來的樣子，想給郁輕一些限制和顏色看看。

等到郁輕終于回到公寓，已經十點多了。

走到門口時他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想起今天是白與舟開學的日子，不知現在是不是在休息，他打開門進去，卻詫異地發現白與舟還在客廳整理資料，見郁輕進來回他一笑：“哥，你回來了。”

郁輕舒展開白日裏緊皺的眉，“嗯，你還沒睡？”

他擡頭見客廳裏熾亮的燈光，門後有人掌燈，回家有人問候，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很是久違。

一時間，燈光也好似有溫度，令他說話的語氣也溫和不少，在公司裏的煩躁戾氣也卸去許多。

“我還不困。”白與舟貼心地倒了杯水遞給郁輕，“哥，你怎麽加到這麽晚，很忙嗎？”

“有點事。”郁輕接過水喝了一口，避重就輕，轉而問他：“今天去學校還習慣嗎？”

郁輕的回答在白與舟耳裏仿若一聲沉默的警報，他垂眼，從郁輕淡然的面色移到他白皙的頸部，看到一個紅痕印在上面，邊緣模糊，又暧昧得難以忽視。

“哥，你怎麽了？”白與舟手指輕觸着那個痕跡，看向郁輕的眼中滿是緊張，“是闫蘭戈嗎？他對你做什麽了？你還傷到哪了？”

“……”郁輕把手放在白與舟定位的皮膚上面，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絲痛意，他想了想，應該是今天闫蘭戈對他發怒時力道過重劃到的。

“沒事，我自己不小心撞的。”郁輕不想白與舟太摻和進他與闫蘭戈的事中來，他把白與舟探尋的手放下，安撫道：“你別多想。”

撒謊。

白與舟在心中喊着，他看着郁輕不以為然的面色，心髒像被繩索拽着沉沉地往下墜，那抹痕跡和郁輕淡然的神色輕易得讓他眼角發紅。

怎麽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弄得？他一直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闫蘭戈是什麽人他還不清楚嗎？闫蘭戈把郁輕拉到他身邊，不就是為了□□郁輕、把之前郁輕對他做過的事加倍報複回去嗎？

“真的不是闫蘭戈弄的，他暫時還動不了我。”郁輕拍着白與舟的肩讓他放松下來，“你別擔心我，我怎麽可能不防着他呢？嗯？”

白與舟聽着郁輕篤定的話，似是被他打動，“哥……你說真的，沒有騙我？”

“不騙你。”郁輕清亮的眼眸中帶上了幾許笑意，看着他道。

……不騙我……白與舟心中重複着這三個字，腦中卻浮現出那條黑狗沖自己撲過來那天郁輕的眼神，事後自己問他，他也是如此篤定回答，堅定否決着自己的猜測。

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呢？

白與舟難過地低下頭，他太累了，在真真假假的話中來回求證已經耗走了他大半的心神，但是他又停不下來，因為他想多一分希望，多一分期待。

他不願意被郁輕抛在身後，也不想抛下他。

“哥，要是我……”白與舟唇色蒼白，卻怎麽都沒辦法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要是你怎麽了？”郁輕看着他消沉的面色，低頭耐心地問道。

“……”要是什麽呢？白與舟知道自己多半在自欺欺人，總有一天，他對郁輕堅持的一切信任會變成插向自己的一把刀。

可那又怎麽樣？他會做一切努力，在那天到來之前強大起來，到時他既可以當郁輕最堅強的後盾，也可以當他不能忽視的敵人。

雖然他并不想後一種的結果成真，到那一天，他就會站在郁輕的對立面了。

……母親……白與舟在心中頹然又無助地和方雪芝對着話，就當我在報答郁輕對我們的恩情吧，我只想他好過一點，要真有那天到來，我也希望他能看在我現在的舉動上多看我幾眼。

至少，別恨我。

白與舟緩緩閉上了眼睛，把苦澀的情緒收歸眼底，再次睜開眼時已恢複了平靜，面色如常地和郁輕分享着今日入學的心情。

兩人都沒深究對方的話，客廳的燈亮着，在夏意漸末的八月裏為他們圈出一方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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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過後，闫蘭戈對郁輕的要求越加苛刻，郁輕變着法和他周旋，同時項目也接近尾聲，進度也很順利——順利得讓郁輕有些擔心了。

他覺得自己沒多少優勢牽制住闫蘭戈了，總有一天自己會演變成自己成為他的籠中鳥，他用籌碼換來的寵物，屆時将更難脫身。

他也曾問過系統最終達到的結局是什麽，系統卻無可奉告，它發布的指令基本與闫蘭戈與白與舟的要求相契合，像是最大程度地保住了他們的主角光環一樣。

郁輕猜測，系統通過他來調整這個世界的軌跡，和書中重要的“節點”也有一定依據。

所謂“節點”，就是文中影響闫蘭戈與白與舟人物歷程的主要事件，就如之前系統要求郁輕不能自行把白與舟提前認回郁家，就是要白與舟經歷喪母之痛，把痛苦的欲望激發出來，讓他更加接近原書中堅韌可憐的小白花人設。

根據之前系統對郁輕不能幹預節點的限制，郁輕覺得肯定也有幾個節點事件是必須不能幹預的。但他對這些節點事件還沒什麽頭緒，因為現在看來一切都被打亂了。

也不知道在這實行的B計劃裏還适不适用。

在這種情況下，郁輕不願被動，他根據闫蘭戈的性格大致猜測了接下來的走向，對自己接下來的遭遇作了最壞的預估——只要任務能完成，只要有機會得到姐姐的信息，他覺得這都沒什麽。

項目成功後郁輕得到了闫蘭戈的推介，在郁都面前長了一口氣，郁都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他還在闫蘭戈保證下溝通了下一個重要項目。

闫蘭戈為這次成功的項目舉辦了一個慶功宴，地點選在明江城附近的一個海島，附帶了海島兩日游的獎勵，邀請了這個項目的主要人員參加，郁輕自然也在名單上，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郁輕也收到了系統的提示聲——

“叮！苑洲海島行為主角的重要節點事件，請宿主務必參加，并且邀請白與舟加入海島行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