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白衣少年

第十六章 白衣少年

枝骨橫斜,遙遙鋪景。遠處是紅梅白雪沉山遠天,近處是淡香披衣佳人眉眼如畫。

懷裏的小姑娘睜着一雙山水畫般幹淨純粹的眸子凝視着他,鬓發滑落随風飛起,微微劃過她的眸子。長睫微顫,攸然垂下,顧明繡懂動了動唇最終只是微微蹙眉。

幾枚花瓣粘在她的發間,隔着一層絨帽,穩穩當當的勾在漆黑的發中。

少年正要擡起手,便聽得懷中人清淩淩的聲音:“放手。”

他摟着她的腰肢,臂膀用力,輕易的将她禁锢在自己懷裏。

顧明繡稍加用力便發覺自己掙脫不開,面前的人也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秀眉微蹙,顧明繡的眸中沉着淡淡一層寒意,她凝視着少年胸口金線繡着的花紋,冷淡道:“放手。”

少年頓了頓,而後從容放開。顧明繡幾步退開,直到二人保持着一個安全距離才停下腳步。她理了理鬥篷,淡淡道:“謝謝。”

“不妨事。”少年學着她的語氣淡淡道,偏生語氣中藏着幾分笑意。

眸底噙着幾分笑意,懶洋洋的轉了目光,偏生坦蕩蕩的沒有半點輕佻。眉角帶了幾分頑劣的捉弄意味,少年漫不經心道:“你猜。”

顧明繡抿唇,将鬥篷理齊了才擡起頭去認真打量面前的人。

“對呀,五姐姐,不要一個人憋着呀。”顧筱蝶笑眯眯的應和,“方才進門我瞧見外頭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呢,都是四姐姐送的吧?我便沒有收到這樣有趣的玩意呢,五姐姐應該開心才是。”

少年從容而立,任由她打量,視線漫不經心的落在她臉上,帶着幾分來懶洋洋,像是不在看她,反而透過她在遙遙望着別人。雪白錦衣,玄色貂皮大氅,金線滾邊。頭戴金冠,束發而下,垂下細細兩條白帶,沉靜而穩重的打扮。

他的五官生的極好,極其英俊。少年微睐雙眸,一雙眸子噙着涼涼的笑意,一笑便端着風流潇灑,卻又無端端帶出幾分戲谑。

從容任她打量,少年搭在手臂上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叩着臂膀,噙了笑的眸子認真端詳着她的面容:“你瘦了。”

她細細想了片刻,不論前世今生的确是不認得面前的少年,故而對少年這樣熟稔的行為反而産生幾分不滿。既然不認得,也無需回答他的話。

這話太過親昵,甚至有幾分淡淡的不明意味。

目光迎上面前的少年,顧明繡不放過他眼底的一點變化:“我們見過?”

眸底噙着幾分笑意,懶洋洋的轉了目光,偏生坦蕩蕩的沒有半點輕佻。眉角帶了幾分頑劣的捉弄意味,少年漫不經心道:“你猜。”

顧明繡直視着他的目光,眸底情緒翻滾,面上沒有半分表達。聽見少年的回答,她眼皮一跳,索性也轉開了目光,懶得搭理于他。

他站的十分随意,雙手抱臂,只是瞧着她:“雪天路滑,你出門做什麽?”

言畢也不等顧明繡有什麽表示,少年越過她便往後走去。顧明繡眸色微深,轉身望去,卻見滿院紅梅,哪裏有人。白雪地上,方才過來的那條小路上,不過也只有她一人的腳印罷了。

那語氣卻似乎同她十分熟稔一般,如同故友一樣随意閑談。

顧明繡仔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淡淡道:“與你有什麽關系?”

她細細想了片刻,不論前世今生的确是不認得面前的少年,故而對少年這樣熟稔的行為反而産生幾分不滿。既然不認得,也無需回答他的話。

少年聽出了顧明繡話語中的拒意,反倒饒有興趣的瞧着她:“你不說,我怎知曉是否與我有關。”

“你們兩個呀…。”顧長歌嘆氣,搖了搖頭,“不是說了那只是一個意外麽,怎麽還在争論是誰的錯呢?莫要再提才是。”她安撫着顧離依,笑道,“四妹妹想來只是回府不久,略有些不習慣罷了。”

顧明繡蹙眉,淡淡道:“我不認得你,既然不認得便同你無甚關系。”她越過少年,看向不遠處隐隐有人影閃動。大約是墨竹她們回來了。

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他回首望了一眼,略有些遺憾的看向顧明繡,微微一笑:“你穿的有些少了。”少年收回目光,垂首自顧自淡淡一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他說:“我們會再見的,繡兒姑娘。”

言畢也不等顧明繡有什麽表示,少年越過她便往後走去。顧明繡眸色微深,轉身望去,卻見滿院紅梅,哪裏有人。白雪地上,方才過來的那條小路上,不過也只有她一人的腳印罷了。

顧明繡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眸色漸冷。

她凝視着那條小路,神情深沉。

那少年氣度不凡,相貌俊美,一瞧便是世家貴族方能養出來的公子。衣着華美,卻并無任何特殊标識。腰上的玉佩被大氅遮去,看不清上面的紋路,難以辨認是哪家的少爺。

只是陽州若有這樣奪目出色的少年,她斷不會沒有耳聞,更不會沒有見過。

前一世她嫁給那人,不足半年顧老夫人病逝,顧長歌自願為老夫人守孝,三年不嫁。顧青元卻請她為顧離依顧筱蝶挑選一戶好人家,她尋了陽州所有世家貴族的少爺畫像,多少也都曾有過幾面之緣。

但都沒有方才遇見的少年。

靈荞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這倒并非是讓顧明繡最為在意的事情,她微微抿唇,不言不語。少年離去時稱她為“繡兒姑娘”,語氣頗為熟稔,仿佛他們相識多年一般。

她沉吟。看來她重生,連帶着許多事都與前世不同,有些跳出她掌控的人也都出現,倒是她的疏忽。不知是敵是友,卻不得不防。

墨竹二人提着一籃花枝過來,遠遠便瞧見顧明繡一人站在亭外不動。墨竹提了兩步走過去,輕聲喚她:“姑娘,怎麽不先坐下呢?”

她上下打量着顧明繡,唯恐她站累了,哪裏又有不适。

顧明繡搖了搖頭,目光落到沉香身上:“你們可曾碰見什麽人?”

“沒有呀,這園子雖然大,但是似乎很少有人過來,這一路上靜悄悄的,只有我跟沉香兩個人。”墨竹笑了笑,看着顧明繡問道,“姑娘碰見什麽人了麽?”

沉香跟着點了點頭:“園子裏頭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了。”

顧明繡“嗯”了一聲:“原以為這裏風致出彩,大抵會碰見許多人。”

前一世她嫁給那人,不足半年顧老夫人病逝,顧長歌自願為老夫人守孝,三年不嫁。顧青元卻請她為顧離依顧筱蝶挑選一戶好人家,她尋了陽州所有世家貴族的少爺畫像,多少也都曾有過幾面之緣。

那少年不單單氣度相貌出衆,武功卻也十分好。

她任由墨竹扶着自己往亭子裏走去,淡淡道:“你們去打聽一下,最近陽州城內是不是來了什麽人。”

墨竹颔首:“是。”提着滿籃紅梅,墨竹抿唇輕笑,“待回去後,送幾枝過去離錦院給五小姐,五小姐年紀小,氣會兒便過去了,不會同姑娘鬧太久的。”

指腹輕撫籃中紅梅,顧明繡淡淡一笑:“何必需我去安撫依依呢,二姐姐那樣寬慰大方,想來便是會替我去離錦院勸慰依依的。”

她眸色微深,蕩着淡淡的笑意。

誠如顧明繡所言,在她離開後,離錦院還未曾停歇鬧騰前顧長歌便帶着顧筱蝶去了離錦院。

誠如顧明繡所言,在她離開後,離錦院還未曾停歇鬧騰前顧長歌便帶着顧筱蝶去了離錦院。

顧離依正獨自坐在桌前悶悶不樂,連瞧見顧長歌二人過來都只是悶悶喊了兩聲,也沒有像往昔一般迎上去親切的招呼二人。

顧長歌瞧了一眼微微散亂的房間,嘆了口氣,上前握住顧離依的手,輕聲道:“白日不是同你好聲講過了麽,怎麽現下又鬧成這個樣子?還将四妹妹送的東西都扔了。”

“不要提她!”似乎被顧明繡的名字所激怒,顧離依一把将手抽出來,語氣十足的不耐煩,“誰要她送東西!我都不要,不稀罕她!”

那少年不單單氣度相貌出衆,武功卻也十分好。

瞧見顧離依眼底的薄怒跟厭惡,顧長歌同顧筱蝶對視一眼。她輕輕拍了拍顧離依的脊背,柔聲道:“你身子才好,不要鬧脾氣,容易傷着自己。若是覺得委屈,跟二姐姐說一說,二姐姐幫你想想好不好?”

“對呀,五姐姐,不要一個人憋着呀。”顧筱蝶笑眯眯的應和,“方才進門我瞧見外頭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呢,都是四姐姐送的吧?我便沒有收到這樣有趣的玩意呢,五姐姐應該開心才是。”

“我又不要她送,”顧離依委屈道,“全都扔了便是。”

“你們兩個呀…。”顧長歌嘆氣,搖了搖頭,“不是說了那只是一個意外麽,怎麽還在争論是誰的錯呢?莫要再提才是。”她安撫着顧離依,笑道,“四妹妹想來只是回府不久,略有些不習慣罷了。”

“五妹妹,”顧長歌嘆了口氣,“母親跟四妹妹才回來,你便這樣不待見她。讓父親跟祖母知曉,必然會生氣的。四妹妹是一番好意,你若是不喜,鎖到了庫裏便是。”

聽見顧青元跟顧老夫人會生氣,顧離依小小的身子微微一僵,有些不安的回過頭偷偷瞧了一眼顧長歌臉上的神情,猶豫的想了想:“那…那我已經扔了呀,父親會不會罰我?”

前一世她嫁給那人,不足半年顧老夫人病逝,顧長歌自願為老夫人守孝,三年不嫁。顧青元卻請她為顧離依顧筱蝶挑選一戶好人家,她尋了陽州所有世家貴族的少爺畫像,多少也都曾有過幾面之緣。

“四妹妹不說,便是沒人知道的。”顧長歌笑着看向靈荞,“靈荞,你去将四妹妹送的東西都收起來罷,小心一些別再弄壞了。”

“你們兩個呀…。”顧長歌嘆氣,搖了搖頭,“不是說了那只是一個意外麽,怎麽還在争論是誰的錯呢?莫要再提才是。”她安撫着顧離依,笑道,“四妹妹想來只是回府不久,略有些不習慣罷了。”

靈荞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等到靈荞出門,顧筱蝶這才看向顧離依,好奇道:“五姐姐,你怎麽就同四姐姐鬧起來了呀?我聽她們說,進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呢。”

“我不喜歡她。”顧離依悶悶道,眼底浮出幾分浮躁,“她那麽晚才來看我,也不說什麽安慰的話,便是說你們不是好人,不許我同你們一起玩。”她冷笑一聲,轉過臉道,“這十幾年她都不曾管過我,回來便欺負我,還要挑撥感情,我讨厭她!”

顧筱蝶瞪大眼睛:“四姐姐為什麽說我們不是好人呀?就因為我不小心害你落水了麽?我…。”

靈荞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不待她說完,顧離依瞪她一眼:“不許胡說!才不是你害我落水的呢,明明就是她害得,偏偏還要推給別人,她才是壞人呢。”

“你們兩個呀…。”顧長歌嘆氣,搖了搖頭,“不是說了那只是一個意外麽,怎麽還在争論是誰的錯呢?莫要再提才是。”她安撫着顧離依,笑道,“四妹妹想來只是回府不久,略有些不習慣罷了。”

顧筱蝶撇撇嘴:“是呀,二姐姐你只會勸着我們和好,都不瞧瞧四姐姐多計較。”她半是認真半是嫌棄道,“四姐姐是被母親寵壞了才是,以為我們都要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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