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到底誰的心跳

第69章 到底誰的心跳

跳跳跳閑着沒事跳什麽跳啊!

路識青其實并不在意「牆頭草粉」這個ID會在容敘面前掉馬,如果到時候容敘問他這是啥意思,他就裝傻說:因為總是爬牆,所以自嘲是“牆頭草兩邊倒”的粉絲。

反正再怎麽也不會比「拒絕和容敘舌吻」要讓他社死了。

只要不在全網面前掉馬就行。

航班到傍晚才在燕城落地。

路識青坐了半天飛機,困得直打蔫,跟在謝行闌後面從VIP通道離開。

周赴有朋友接,沒和他們一起走。

燕城今天下了一天的雨,空氣濕涼,謝行闌把外套披在路識青身上,推着他的行李箱走出通道,視線在不遠處停着的一輛熟悉的車一掃,眸瞳微微一動。

走近後,車窗搖下,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容。

謝爺爺淡淡道:“回來了。”

謝行闌腳步停下。

路識青困得要命,一頭撞在他後背上,往後退了兩步呆愣半晌,猛地站直身體,讷讷道:“謝爺爺。”

謝爺爺笑了下,朝他一招手,溫聲道:“來,識青坐後面,好久沒見你了。”

司機下車幫謝行闌把行李箱放在了後備箱。

謝爺爺氣度凜然,不怒自威,路識青有點怵他,乞求地看了謝行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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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行闌伸手握住路識青的手,微微俯身:“爺爺,我送識青回星晨灣。”

謝爺爺視線落在謝行闌的手上,漠然移開視線:“上來。”

謝行闌眉眼閃現一絲煩躁,只好拉開車門讓路識青上車,手擋着車門省得他撞腦袋。

車內空間寬敞,旁邊還準備了路識青愛喝的飲料。

路識青上車後乖巧坐在旁邊。

車子平穩啓動。

謝爺爺笑着對路識青說:“識青啊,這次出去好玩嗎?”

路識青一和他說話就緊張,手放在腿上,一板一眼地回答:“好玩。”

“就是嘛。”謝爺爺說,“年輕人就該出去多玩玩,別像之前那樣總是悶在房裏,人都要憋壞了。”

路識青乖乖點頭:“好的。”

謝爺爺很奇怪。

路識青之前就是個小悶葫蘆,和他說話只是點頭搖頭,也就下棋時會多說兩句,平時安靜得要命。

這麽久不見,倒是活潑許多。

“我臨時把行闌叫回來,沒破壞你玩的興致吧。”謝爺爺問。

路識青搖頭:“沒有,我有點吃不慣那邊的飯菜,也想早點回來呢。”

謝爺爺笑了起來。

謝行闌漠然坐在一旁,微微側着臉注視着外面疾馳倒退的夜景。

謝爺爺笑着問路識青:“識青年紀剛好,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

謝行闌眉頭一皺,終于偏頭。

“爺爺。”

謝爺爺瞥他:“沒問你——識青?”

路識青微愣,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腦海裏不受控制浮現出容敘的臉。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臉一熱,讷讷道:“還、還沒有。”

“哈哈哈,都成年了,還害羞什麽。”謝爺爺笑道,“如果有喜歡的女孩子,可以帶回家給爺爺看看。”

路識青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尴尬一點頭:“好、好的。”

平時路識青陪謝爺爺下棋時都不怎麽閑侃,只悶頭下棋就好。

——他人實誠,沒什麽歪心眼,不像其他小輩下棋會故意讓長輩贏,一坐在棋盤前就在絞盡腦汁要怎麽贏得快,然後跑回房裏貓着去。

謝爺爺和他下棋雖然沒贏過幾局,倒是更喜歡路識青了。

之前他們只下棋,并不閑聊,這回謝爺爺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問他的感情問題。

路識青坐立難安半個多小時,終于到了星晨灣。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去,站在車窗外微微俯身,和容敘學的客套話張嘴就來,乖乖道:“爺爺再見,下次有時間我回去看您。”

謝爺爺第一次聽他說場面話,忍俊不禁:“好好好,爺爺等你。”

路識青嘴唇一抿,拎着行李箱趕緊跑了。

車窗搖上去,謝爺爺臉上和藹的笑意消失,冷淡看向旁邊的謝行闌。

路燈的光将謝行闌半張臉照得如刀鋒般冰冷深邃,他微微垂着眼将路識青送他的袖扣拽下來,面無表情握緊,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

謝爺爺并沒有多說,語調随意地道:“回家?”

謝行闌緩緩強迫自己松開五指,任由袖扣從掌心掉落,半晌才漠然開口。

“嗯。”

***

路識青小跑着回了別墅。

他打算給容敘一個驚喜,連別墅的燈都沒敢開,偷偷摸摸拎着行李箱打開門,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亮,找到行李箱裏千挑萬選的禮物。

現在才八點多。

容敘應該剛吃完飯在看電視。

路識青連衣服都沒換,颠颠地跑去C棟-1,悄咪咪用密碼打開大門。

穿過全是花花草草的院子,裏面燈火通明,隐約聽到嘈雜的聲音。

是在看電影嗎?

路識青小跑過去,胡亂理了下頭發,按了門鈴。

叮咚。

兩人小半個月沒見,路識青竟然還有點緊張,手捏着盒子不安地踩着地,在心裏措辭見了容敘第一句話要說什麽。

“晚上好”?

好像有點普通。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股酒香撲面而來。

路識青擡頭:“容……唔?”

來人是個陌生的男人,他大概是喝多了,醉醺醺地眯着眼睛看了看:“哪位?”

路識青懵了。

男人困惑道:“你找誰?”

路識青讷讷道:“容、容敘。”

“哦。”男人大概是個自來熟,直接将人拽進來,嚷嚷道,“容敘!有個大美人來找你!”

路識青被迫撞了進去,等看清滿客廳的人,悄無聲息吸了口涼氣。

這是在……在辦宴會?

男人一嗓子嗷出來,在場十幾個人全都齊刷刷朝着門口看來。

路識青:“……”

路識青眼前一黑,暈人症當場複發,呼吸都急促起來。

在旁邊打麻将的容敘輸得滿臉都是貼得小紙條,聽到有人來找,掀唇吹了吹眼前擋視線的紙條,懶懶向門口瞥了一眼。

……當場愣住。

路識青?!

容敘也有點懵。

他今天也沒喝酒啊,怎麽遠在海外的人突然就在眼前了?

這時,容敘後知後覺自己滿臉紙條的樣子有點丢人,立刻胡亂抹了把臉把紙條一扔,從和好友把腿翹到桌子上打麻将的混不吝頓時無縫切換成英俊潇灑的偶像兼心上人,笑眯眯地走了過去。

路識青被這麽多雙眼睛注視着,渾身都不自在。

容敘邊走邊道:“沒什麽事,來找我的,你們繼續玩。”

說完,走到門口拽着路識青的手腕,打開門去院子了。

衆人面面相觑。

這狗……閑着沒事開什麽屏呢?

外面下着小雨,容敘帶着路識青走到種玫瑰的陽光房裏,聽着淅淅瀝瀝的雨聲,眉眼忍不住帶着笑:“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路識青輕輕松了口氣:“謝行闌公司臨時有事,就提前回來了。”

陽光房四周都是玻璃,燈光和盛放的玫瑰相互交織,襯着路識青的眉眼極其漂亮。

容敘錯開視線,落在路識青手裏的小盒子:“還真準備禮物給我了?”

“嗯嗯。”路識青走上前把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給他,“送給你。”

容敘笑眯眯地接過,打開往裏看了看。

上回路識青財大氣粗送了他一個土豪禮物大鑽石,被容敘笑着調侃一句大概是留下了心理陰影,這回送的東西并不貴重。

是個精致的紅楓玻璃擺件。

容敘露出笑,愛不釋手地看來看去,毫不掩飾地贊嘆道:“真精致啊,你是怎麽挑的,完全合乎我的喜好啊,路老師難道有讀心術嗎?”

路識青被哄得唇角輕輕翹了翹。

容敘很懂得給人提供情緒價值,無論收到什麽,給出的反應必定是能讓送禮物的人得到最大程度的滿足感,誇贊的話層出不窮,且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在故意奉承。

容敘正一百八十度全方位無死角誇着,突然在玻璃底座上瞧見個龍飛鳳舞的花體字。

「Cyan」。

容敘一怔:“這是你親手做的?”

路識青詫異他竟然能看出來,眼睛都亮了,不好意思地說:“嗯,做得不好,你不要嫌棄。”

“這哪叫做得不好啊?”容敘啧啧道,“如果不是底托有你的名字,我還以為這是哪個奢侈品店要消費千萬搶破頭才能購買的限量版呢,你手也太巧了。”

這誇誇話術太強,路識青徹底不好意思了。

“你喜歡就好。”

生怕容敘再繼續花樣百出地誇他,路識青趕緊轉移話題:“你們是在聚餐嗎?”

“嗯。”容敘将盒子捧在掌心,笑着道,“你來的不巧,今天是窦濯生日,我們可能得玩到半夜。”

路識青“啊”了聲。

窦濯生日啊。

容敘看他眉眼有倦色,體貼地說:“你是不是剛下飛機,時差還得調一調,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喊你吃早飯。”

路識青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嗯。”

路識青一轉身剛擡步走了一步,一個沒注意把旁邊一株玫瑰踩歪了點,他差點蹦起來,手足無措道:“對不起。”

容敘笑起來:“多大點事兒,你就是在玫瑰裏跳舞也沒關系。”

路識青知道容敘是個愛花的人,心疼地蹲下來看那朵開得漂亮的玫瑰花,伸手想把它扶起來看看還能不能救一下。

正手忙腳亂扶着,容敘突然伸手過來,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剪刀,“咔嚓”一聲直接剪掉。

路識青手一空,捏着花莖茫然看他。

容敘笑起來:“送你了。”

路識青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送玫瑰的意思,他怕容敘覺得他心思不正,趕緊就要拒絕:“不,我不能要。”

容敘想了想:“的确,一枝是有點少,要不多給你剪幾枝?”

路識青見他拿着剪刀就要再咔嚓,忙退而求其次:“不用不用,一枝……一枝就夠了。”

容敘“嗯”了聲,終于放棄辣手摧花。

外面還在下小雨,容敘拿起旁邊一把傘——明明才幾步路,且雨下得并不大,他非得要送人家。

路識青被迫和容敘擠在狹窄的雨傘下,肩膀不自覺挨着,莫名覺得不安和局促,心口都在怦怦跳。

很快到了門口,路識青準備道完謝就跑。

容敘突然低頭看他:“你身上穿的是誰的衣服?周哥的嗎?”

路識青一怔。

下雨天冷,謝行闌把他的外套給路識青穿,一時忙過頭給忘了。

謝行闌身形高大,西裝外套穿在路識青身上顯得他身形空蕩蕩的,袖子都要蓋住手背了,那股奇特的木香包裹住他。

路識青“哦”了聲:“謝行闌的,我忘帶外套了。”

容敘沒察覺到自己的眉頭都蹙起來了,淡淡地說:“嗯。去睡覺吧。”

路識青點頭,小心翼翼捏着帶刺的花進房了。

容敘回到家,找到正在島臺喝酒的窦濯,把路識青送的東西故意往桌子上一放。

窦濯挑眉:“怎麽,識青向你表白了?”

“差不多吧。”容敘支着下颌懶懶地笑,“送了件親手做的禮物。”

窦濯幽幽看他。

容敘要是有尾巴早就搖成九級大風摩天輪了,笑吟吟地打開盒子欣賞那片玻璃紅楓:“哎,你說他出去玩就玩吧,幹嘛還要給我帶禮物,哎,盛情難卻啊。”

窦濯正打算擠兌他,手機突然一亮。

他低頭看了一眼,神色微微古怪,說了聲“等我一會”,然後一個人出了房門。

五分鐘後,窦濯皮笑肉不笑地回來,手裏還拿了個大禮盒。

容敘等他半天了,見他重新落座繼續炫耀:“不光這樣,他還單給我一個人帶,剛才還掐走我陽光房裏的一朵玫瑰,這和表白有什麽兩樣。”

窦濯笑:“送禮物就能和表白畫等號?”

容敘憐憫地看着他:“可憐的窦頂流,看來是沒人和你表白過。”

“哦。”窦濯把精美包裝的禮盒往桌子上一放,似笑非笑道,“那按照容水帝的邏輯,好吧,我攤牌了,識青也和我表白了。”

容敘:“?”

窦濯伸手撫摸着禮盒,故作詫異道:“而且我這個禮盒可是比你的大太多了,看來心意應該也比你的重。如果你那巴掌大的盒子算告白,我這個就算求婚了吧。”

容敘:“……”

容敘唇角抽動:“這是識青送你的?”

“是啊。”

窦濯當着容敘的面拆開,裏面是兩瓶冰酒。

容敘手放在桌子上,食指不耐煩地敲着。

早知道就不該告訴路識青今天是窦濯的生日。

窦濯餘光掃着容敘的表情,心中樂得不行。

讓這人再孔雀開屏,終于翻車了。

窦濯今天過生日,罕見有了點良心,沒再繼續調侃他,拍了拍容敘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三個月後我等你的好消息。”

容敘:“……”

***

路識青追星號掉馬後,好像和容敘越發親密熟稔了,有時不用容敘喊,他大早上自己就溜達過來蹭飯吃。

容敘注視着吃得眯着眼睛的路識青,本來被窦濯弄動搖的心再次堅定。

路識青在他身邊這麽放松,怎麽可能只是單純的粉絲對偶像的喜歡?

窦濯那厮亂他道心。

路識青就是性格內斂,急不得。

半個月後,《長安意》劇組補錄配音。

容敘開車帶着路識青去錄音棚。

等到路識青進去單獨錄音軌時,窦濯神出鬼沒地溜達過來打招呼:“嗨,今天識青向你告白了嗎?”

容敘懶得搭理他。

一個月後,三伏天熱得要命,窦濯來容敘家避暑吃冰,剛見面就要熟練地張嘴問候。

容敘笑眯眯地一肘子搗在他小腹上,打斷他的施法。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況且總是盯着他的私生活,怪讨厭的。

要是被路識青聽到,他羞臊到直接坐飛船離開地球,告白更是別想了。

又是兩個月過去,入秋。

容敘之前設想的最遲死線已過,甚至《長安意》的上映許可都下來了,路識青依然沒向他表白。

窦濯見他,幽幽嘆了口氣:“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吧?”

容敘:“……”

容敘故作淡然:“上次小號掉馬,進度條有點清零,識青還得再等一等才能蓄力成功。”

窦濯:“……”

真有你的。

一個月過去,深秋。

《長安意》一路綠燈,順利無比,李導樂得合不攏嘴,感覺全是當時開機的時間選得好,良辰吉日,所以幹啥都順利。

定檔時間定下後,李導喊金主容敘來一起吃飯。

窦濯也在。

容敘一看到他就頭疼,沒好氣地坐在他身邊。

不過窦濯和沒事人一樣,吃吃喝喝和他閑侃,絲毫沒提起路識青的事。

容敘感覺自己還挺欠得慌,窦濯乍一不提這事兒他竟然有點不自在。

吃到一半,容敘沒忍住直接問他:“你怎麽不問識青了?”

窦濯頭也不擡:“還問什麽,你吃了好幾個月癟,要是識青真告白了,你早就敲鑼打鼓來打我的臉了。”

容敘:“……”

還挺了解他。

“你倆竊竊私語說什麽呢?”李導喊他們,“哎,你們也來看看,這個綜藝行嗎?”

容敘回過神來:“哦,不好意思沒認真聽,你們在說哪個綜藝?”

李導:“……”

沒見過走神走得這麽理直氣壯的。

“草莓臺周六黃金檔那個。”李導說,“幾個主演過去宣傳宣傳,如果這個月底安排,播出時剛好上映,時間掐得剛剛好。”

容敘想了想,點頭:“行,誰過去?”

“穆白藹倒是沒什麽問題,就是識青……”李導憂愁道,“識青性格冷,我怕他沒什麽綜藝效果會被粉絲罵。”

容敘:“……”

路識青今早還在家裏偷吃冰淇淋蛋糕,被抓到的時候嘴唇凍得青紫還硬說自己沒吃,可沒有半點清冷的樣子。

“沒關系。”容敘說,“他站在那只負責漂亮,粉絲就很滿意了。”

李導:“也是,那你回去問問識青去不去。”

窦濯懶懶道:“我怎麽沒有選擇去不去的待遇?”

李導瞥他。

路少爺來娛樂圈是玩的,不為賺錢是為開心,其他人能和他比嗎。

***

中午飯局散了後,容敘開車把喝了酒的窦濯送回去,回到家停完車就馬不停蹄去找路識青。

路識青不在一樓,隐約聽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傳來陣陣悶響。

容敘也不客氣,直接擡腳上了二樓。

二樓沒布置多少東西,路識青不太想出門去射箭場,直接偷懶在二樓空曠處放了個箭靶,拿了把傳統弓随意玩十米距離過過瘾。

容敘剛上去時,就見路識青身形修長站在那,箭羽搭弦,眼神冷然注視着遠處的箭靶,随後倏地一松手。

轉瞬間,箭穩穩射中靶心。

容敘一怔。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路識青練箭。

和早上偷吃冰淇淋蛋糕時的樣子相反,冷豔的眉眼全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漠然和淩厲。

——在他面前完全是兩個人。

雖然對射箭不太了解,但也大概知道路識青手中那把傳統弓算是比較難的一種,路識青卻得心應手,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路識青單獨待着時漂亮的五官沒什麽神情,漠然冰冷,就像是一塊精致又漂亮的冰,只是機械地做着動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就像是一彈幽冷的死水,誰也無法讓他有絲毫動容。

直到容敘叫了他一聲。

“識青?”

路識青一愣,手微微抖了下,箭直接空了靶。

二樓空曠,箭落到地上的聲音叮當響起,把路識青從自我世界中驚醒,他茫然回頭,在看到容敘的剎那,眸中那點疏離的冷意悄無聲息消散,化為忍不住的溫暖笑意。

“容老師來啦。”

容敘:“……”

這、這真的不怪他吧!

路識青對容敘的态度太特殊了,特殊到是個人都會覺得他對自己感情不一般。

路識青把弓放下,小跑到容敘面前,唇角輕輕翹起來:“你不是出去和李導吃飯了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容敘含糊道:“中午喝的酒不多,所以散局快。”

路識青:“哦哦哦。”

容敘清了清嗓子:“李導讓我問你,這個月底可不可以去草莓臺參加綜藝宣傳新劇。”

畢竟路識青的社恐性格,有點擔心他在這麽多觀衆面前會不會暈人。

周赴之前早就和路識青說過要去宣傳劇,路識青也沒覺得奇怪,只是問:“你去嗎?”

“去。”

路識青不假思索道:“嗯嗯,那我可以去。”

容敘一愣。

路識青現在自認為社交能力已經今非昔比了,拒絕、客套的話術張口就來,前幾天和窦濯見過一面,甚至還主動說出了“有時間一起吃飯啊”這種話,成就感爆棚。

容敘視線不太自然地移開,總覺得路識青太過熱情。

“咳。”他看了眼路識青手中無意識把玩的扣弦扳指,轉移話題,“行,那就去——你箭術真不錯,這學起來難嗎?”

路識青看容敘有興趣,忙說:“容老師要不要試試?”

“可以嗎?”

“嗯嗯。”

路識青閑着沒事就來射箭玩,二樓還有個架子上面放滿各個種類的弓,琳琅滿目。

“你喜歡哪種?”

容敘此等騷包自然想要弓越花裏胡哨越好,直接就要選個配色騷氣樣式看起來就繁瑣帥氣的複合弓,但臨要選時卻猶豫了下,手指一轉。

“我覺得你玩的這把弓挺帥的。”

路識青心中有點奇怪。

按道理來說這種樣式簡單的傳統弓不符合容敘的性格才對。

但他沒多想,拿着弓遞給容敘。

容敘沒上箭,拉着弓試了下姿勢。

路識青心想,亂七八糟。

他沒忍住走上前,站在容敘側邊,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腳輕輕踢了下容敘的腳後跟:“不對,腳不要這樣,站好。”

容敘順着他說的調整好姿勢。

路識青把箭遞給他,又把手上的扣弦扳指摘下來給他套上,一邊調整姿勢一邊半環着容敘的肩。

容敘本來想學個一招半式耍個帥,無意中視線掃到路識青的臉,微微怔住。

路識青幾乎手把手教他,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兩人身體離得極其近,幾乎貼在一起,因為容敘比他高一點,路識青顯得有點費力,下巴幾乎要蹭到容敘脖子。

路識青的眼神一直落在弓上,并沒有察覺到容敘的狀态不對。

容敘微側頭,呼吸和他交纏,視線裏全是路識青那張漂亮精致的側顏,喉結上下輕輕一滾。

怦怦。

路識青的心跳急促跳動着,震得容敘都能聽到。

路識青還在認真教着:“……這樣放,注意不要傷到自己……容老師?”

容敘一愣,猛地回過神來。

“哦……好,記住了。”

路識青看他姿勢的确對了,這才松開手,往後退了幾步。

緊貼的身體終于分離。

容敘悄無聲息松了一口氣。

那吵人的心跳聲終于能消停了。

容敘剛要擡手拉弓,動作到一半突然一僵。

怦怦。

心跳聲還在繼續。

容敘呆愣在原地,瞳孔倏地擴張,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

方才響徹耳膜的并不是路識青的心跳。

……而是他的。

作者有話說:

容敘:醫生!我的心為什麽閑着沒事跳這麽厲害?是不是心髒病啊?!

窦醫生:沒救了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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