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第19章 19

小吳一陣發懵。

身後幾人散發的冷氣也被打斷, 均是一愣,楊問寒的手微微一抖。

但很快,他還是排除雜念, 快狠準出手了。

小吳剛張嘴說了個“我不是”, 下一秒,人已經不在椅子上了。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整個人正貼着牆面,兩手被壓在背後, 肩膀也被死死摁着,動彈不得。

變故來得太快,沉晨被楊問寒的突然出手驚得張開了嘴。

接着眼前暗下一片,她擡頭,看到了一片寬闊的肩背,屬于顧之羲。

白羿也焦急地走了過來:“小沉,怎麽樣, 你沒事吧?”

沉晨搖了搖頭, 側頭看了眼被楊問寒牢牢控制住的男人:“還是他比較有事。”

幾人沉着臉進來的時候本就引人注意, 此刻,餐廳裏的其他職員也都聽到了動靜, 紛紛站了起來,朝這邊東張西望。

第一眼看到的是個子最高的顧之羲。

“呀, 那不是顧總嗎?”

第二眼看到的是他身後, 被幾人圍住的沉晨。

“還有新來的小助理。”

“大雁天團都在啊,咦, 還多了一個。”

“他們在幹什麽呢?”

再往牆邊一看, 本來也算人高馬大的小吳被壓制得縮成一團。

“看這架勢……像在抓人販子。”

見沉晨沒事,沈回青走上前, 取下了貼在牆上的男人的胸卡,只翻看了幾下,目光冷凝道:“這張胸卡是假的。”

白羿立時皺起眉:“你們公司什麽時候管理松懈到這個地步了?刷一張假胸卡都能往裏進?”

沉晨也蹙起了眉,雖然牆上的人确實不太像幹行政的,但她也沒想到,他連卡都是假的。

白羿接着說:“這人可別是流竄作案,明天又跑去別家公司禍害別的女孩了。”

顧之羲冷聲說:“報警。”

牆上的小吳立刻拼命掙紮,想喊一句“誤會,都是誤會”,但由于臉被迫貼着牆壁,嘴也擠成了小喇叭,說出來的話只有:”嘟嘟,嘟嘟嘟嘟!“

白羿扭頭瞪了他一眼:“你嘟嘟個屁。”

小吳:“……”

想起沉晨還在,白羿又連忙看向她,溫柔說道:“小沉,我剛才只是有點着急,其實我平時說話沒有這麽粗魯的。”

沉晨笑着點了點頭,打量了眼他。

先前還不顯,但現在十個人站在一起,他的刻意打扮,就像誤入黑翎大雁群裏的一只白鴿。

小吳在牆上嘟個不停,欲哭無淚。

好在節目組導演恰好在此時趕到,攔下了他們報警的動作,連聲說:“誤會!都是誤會!”

幾人回身望過去,導演胖胖的身子跑得氣喘籲籲,“誤會,別報警!”

俞袂放下了正要撥號的手機。

導演跑了過來,對顧之羲一陣好聲解釋:“剛才那些是假的,都是演的。小吳确實不是朝雲的員工,他其實是我們節目組的人。”

說着,他看向沉晨:“他不是賣茶葉的,也不是訛人的,他是來扮演性.騷擾的人。”

沉晨緩緩眨了下眼。

牆邊的楊問寒冷冷地将手放開。

小吳終于重獲自由,捂着臉,一路小跑到了導演身邊。

看熱鬧的員工已經把這裏圍成了一個圈,此刻正拿着手機邊拍邊竊竊私語。

見狀,幾人離開餐廳,找了個空會議室詳談。

導演只好把他們的計劃和盤托出。

其實這一關對其他人的考驗也同步推出了,但就沒有像沉晨這裏進展這麽不順的。

蔣棱眼神犀利:“你們事先沒有報備過有這個流程。”

“嗨,主要是怕走漏了風聲,提前有了準備,效果不夠爆炸,我們也說過,不可能事事都報備到位的。”

沉晨看了一眼周圍的一圈黑衣人:“現在可太爆炸了。”

導演和小吳對視一眼,讷讷。

誤會解除了,人也該散了。

臨走前,小吳突然跑到沉晨面前,一臉不好意思:“小沉,真抱歉,說那些話惡心到你了吧,但是我确實是你的小粉絲,那句話是真的,從你剛參加節目就是。”

“所以,你可不可以跟我合個影啊?”他搓搓手,期待地問。

沉晨對于自己誤會他也很抱歉,于是大方地答應了。

小吳羞澀一笑,然後站到了沉晨身邊,打開手機的自拍模式。

他擺好表情,擡起頭,比了個耶,剛想問沉晨能不能再離近一點,就見屏幕裏,兩人身後幾個男人同樣看着鏡頭,面無表情。

尤其是最前面的顧之羲,臉上像結了一層冰。

小吳的笑容也被凍在臉上。

白羿沒被鏡頭拍進去,笑眯眯湊上前:“在拍照呢啊?可以帶上我嗎?人多熱鬧。”

小吳也不怎麽敢說他不想。

同樣沒被鏡頭框住的周然推了推眼鏡:“那也帶上我吧。”

小吳:“……”

最後,這張小粉絲與沉晨的合影,變成了一張鼓鼓囊囊的十二人大合照。

白羿欣賞了一下,彈了個舌:“拍得不錯。”

是挺不錯的,就是小吳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多餘。

這麽鬧了一場,時間不早了,白羿也要走了,走之前拍了拍顧之羲的肩:“你今天不是沒事嗎?晚上去打球。”

然後帥氣地朝沉晨眨了下眼。

其他幾人都回去繼續辦公。

但直到回到頂樓,顧之羲臉上的冰也沒有化開。

沉晨總覺得與自己有關,多看了他幾眼。

在去送文件的時候主動問起:“顧總,您怎麽了?”

顧之羲沒有立即說話,冷冷擡眼看了她一會兒,才說:“員工安全培訓做完了嗎?”

沉晨愣了一下,“入職第一天就做完了。”還拿了滿分。

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上面有沒有寫,工作中遇到性.騷擾怎麽做?”

沉晨明白了,低聲回答他:“應該立刻告知直線經理,并上報公司。”

顧之羲沉着臉:“就算你覺得那是訛……是勒索,也應該第一時間遠離他、求救,通知我或者蔣棱或者其他任何一位特助來處理,而不是自己逞能應對。”

“萬一對方是真的呢?”

沉晨想了想,說:“當時畢竟是在餐廳裏,有很多人在旁邊,我想他應該不會做什麽的。”

顧之羲定睛看着她,下一秒,沉晨只覺得眼前一花,腰身一股力道帶得往後抵住了辦公桌。

當她回過神時,對面人結實的雙臂已按在她身側,離她極近。

沉晨被突然襲近的氣息包圍,心裏驀然一跳。

她下意識朝後仰去,擡起頭,卻只能見到他的下巴。

頭頂上方傳來低沉的聲音:“現在門是開着的,外面也有幾雙眼睛随時會看到,你想過我會突然接近你嗎?”

沉晨慢了半拍,抿了抿唇:“沒想過。”

接着手腕又被抓起,“試試看,你推得動我嗎?你能對抗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量嗎?”

屬于另一個人的沉穩的脈搏律動透過修長的手指,傳遞到她的手腕上,沉晨已感受到了自己與他的力量懸殊。

更不用說,此刻整個人都被他困得嚴嚴實實。

在狹小的空間裏,她悶悶出聲:“我知道了,如果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我會記得先找你們的。”

幾秒後,顧之羲松開了手。

坐回辦公桌後,他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冷意,淡聲說:“希望不會遇到下次。”

沉晨聽出這事翻篇了,笑了一下,松了下來。

她想了想,又拿出手機晃了晃:“其實,剛才那個人說過的話我都錄音了,就算你們沒來,我也打算報警的。”

辦公室內安靜了片刻。

顧之羲點了點頭,“出去吧。”

“好。”她又轉過頭:“對了顧總,你的嘴,好些了嗎?”

顧之羲神色一緩:“差不多好了,謝謝你的維生素含片。”

想到她既然備着這個,說不定是自己需要,于是便打開抽屜,将剩下的維生素還給她:“拿回去吧。”

沉晨接了過來。

合上抽屜,他直起身,就看到沉晨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麽大事,偷偷摸摸翻轉盒子,斜眼觑着,似乎在尋找什麽。

顧之羲:“……”

他緩緩閉上眼:“我已經吃了,你現在看生産日期已經晚了。”

在沉晨連聲告罪之前,他還是大發慈悲道:“沒過期。”

沉晨咳了咳,大大方方地停住了找尋的動作,“沒想到您還看了生産日期啊。”

說完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真謹慎,是個好習慣。”

沉晨低着頭,乖乖出去,幫他把門也給帶上。

桌前,顧之羲目光低垂,看着桌上的文件良久,想起剛才自己下意識的動作,擡手摸了摸耳垂。

莫名感到有些熱。

沉晨出去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幾個特助的工位。

幾人的視線都釘在電腦或是文件上,而且他們注意力一向集中,應該沒有注意到剛才辦公室裏顧之羲的“言傳身教”。

系統冷不丁出聲:“霸總作為助教,還真是方方面面都很稱職呢。”

沉晨點了點頭:“不過你突然出現,我還以為觸發答題了。”

系統平時基本不會幹涉劇情走向以及她的行動,絕大多數時刻,除非沉晨主動跟它說話,它只會在需要答題的時候出現。

系統:“目前還沒有啦,我只是有點小感慨,助教真好啊。這麽好的助教,咱們以後一定要多多答題!不浪費他的保駕護航!”

辦公室裏的顧之羲又有了打噴嚏的沖動。

沉晨:“奧奧,你可真是個活閻王。”

她看了一會兒材料,突然放了下來。

然後起身,下了樓。

在園區裏繞了一圈,她推開神意甜品店的大門。

“歡迎光臨——”

“啊,你是沉晨!”店員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長得太好看,上次來買饅頭就足夠讓她印象深刻,後來看了綜藝,才知道她的身份。

此刻再見到人,雖然還保持着職業素養,但也難掩激動:“又來買甜品嗎?”

沉晨點點頭,指了上次覺得還不錯的幾款。

店員笑着:“好的,我幫你包起來。”

“啊對了,”她指了指玻璃展櫃,“店裏到了新品。這款雖然不能說沒有一點甜吧,不過甜味很淡,苦咖味的,主調很醇香。”

沉晨看向玻璃裏,點了點頭:“那這個也幫我打包,謝謝。”

提着幾個大包裝袋,她重新回了朝雲。

片刻後,辦公室裏,顧之羲聽到外頭有些聲音。

他下意識豎起耳朵,似乎是沉晨又開始發小蛋糕了。

應該是為了感謝中午在員工餐廳的事。

寫了一半的郵件,光标在電腦上許久都停滞不前。

很快,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他正襟危坐:“進來。”

沉晨彎了彎唇:“顧總,謝謝你們中午趕過去救我,這次換我請你們吃蛋糕。”

“這是您的,考慮到您的口味……”

他打斷她:“知道了,放這裏吧。”

沉晨怔了一下,“哦,好。”

把盒子放下,她又拿出了另一只白色的盒子,“這是給白總的,我聽他中午說晚上要跟您一起去打球,請您幫忙轉交吧。”

顧之羲颔首。

沉晨放好蛋糕就走了出去。

郵件裏的光标依舊沒動。

過了一會兒,顧之羲長臂一伸,将她說要送給白羿的那只盒子拿了過來。

在掌心裏掂了掂,他冷笑一聲,放下。

盯着給自己的那只盒子看了幾秒,又低頭看了一眼放貼紙的抽屜,他還是緩緩伸出了手。

感知到裏頭的重量,他動作停滞。

接着慢慢将小禮盒拆開,入目一塊精致的咖啡色蛋糕,透明圍邊外還放着兩張精巧的貼紙。

他一頓。

随即嘴角輕輕一揚。

想起白羿走的時候給沉晨抛的那個媚眼,他收起笑容,将白羿的那只盒子拆了,把裏頭的蛋糕拿了出來。

兩塊蛋糕擺在了一起,一塊純白,一塊咖啡色。

他拿出叉子,先将那塊白的吃了。

味道很甜,完全不在他的舒适區,但他吃得面不改色。

吃完後換了只叉子,細細品嘗給他的另一塊。

這一次,眉心格外舒展。

兩塊蛋糕解決完了,他擦了擦嘴。

拿出那兩張貼紙看了看,一張是新的,另一張跟之前沉晨送他的重複了。

他将這兩張貼紙塞進給白羿的盒子裏,然後重新折好盒子,放在一邊。

坐正幾秒後,他又把盒子拆開,拿回了新的那張貼紙,只放了一張跟之前重複的。

下班時間快到的時候,白羿又來了,跑上了頂樓,說是剛好辦完了事,過來接顧之羲。

依舊是先在沉晨的工位滞留了一陣,才進了辦公室。

顧之羲下巴一擡,指向桌角:“這是沉晨給你的謝禮。”

“為中午那事兒?”白羿有些意外,等看到盒子上頭的logo,頓時笑開了:“看來,我跟我們小沉是心有靈犀啊,她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甜的?”

高高興興拿起那個盒子,他察覺到了不對:“怎麽這麽輕?”

顧之羲語氣毫無波動:“不清楚。”

白羿狐疑地拆開盒子。

盒子裏頭空空蕩蕩,只有一張貼紙。

白羿:“……”

顧之羲淡淡瞥了一眼:“她好像很喜歡這個貼紙。”

白羿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端着盒子,他探身看向外頭的工位:“沉晨,謝謝啊。”

白羿沖她揮了揮盒子。

沉晨看他揮動空盒子,愣了一下,剛進辦公室就吃完了?

她沒有多想,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白羿也笑:“當然喜歡了,禮輕情意重。”

顧之羲目視電腦,巋然不動。

白羿把盒子收好,想起什麽,又問:“小沉,你下班後有事嗎?”

沉晨搖了搖頭。

他嘴角一勾:“那太好了,我一會兒跟你們顧總去打網球,你也一起來吧。”

沉晨笑了笑:“我就不去了吧。”

“來吧,就我跟他兩個,還挺無趣的,他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特煩人,你也來,就有意思多了。”

“再說了,不是說要謝我嗎?那就一起來吧,這樣的謝謝更有誠意。”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沉晨也不好再拒絕,何況對于他的建議,她也不反感。

“好吧。”好在她今天穿着也算輕便,适合運動。

下了班,白羿開車載他們直奔常去的網球場,路上嫌棄地看了顧之羲一眼:“要是沒有你,我就開新買的那輛跑車,順便帶小沉去兜風了。”

沉晨:“那不用了,我天天騎車八面環風,實在兜不下了。”

白羿哈哈大笑:“我就說還是跟你待一塊兒有意思。”

顧之羲與白羿都是球場的常客,裝備都存着。

沉晨舉手:“我沒有球拍。”

顧之羲沒有回頭:“用我的。”

沉晨笑笑:“我只能用2號柄,您的我應該用不了吧。”

聞言,顧之羲詫異地看她一眼,白羿也眼睛一亮:“你打過網球?”

沉晨:“我大學體育課選的就是網球。”

顧之羲再次想到了她那比自己還要忙碌的行程表,一時出神。

白羿拍拍她:“放心吧,你們顧總收藏的球拍多着呢,适合你用的輕拍也有。”

沉晨點了點頭:“那就好。”

原本白羿對于她所說的什麽選修不抱希望,沒想到剛一開場就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想讓讓她的心都歇了。

打完了一局,白羿喝了口水,納悶:“小助理打球還挺猛。”

跟她美麗的外表完全不符。

顧之羲沒說話,只是眼中帶了些欣賞。

白羿朝她招手,揚聲說:“小沉,快來,一會兒咱倆一起打顧總,剛好,以前我一個人的時候就沒贏過他,這下咱倆組合,我看有希望。”

沉晨看着對面站在球場氣勢都不一樣了的顧之羲,搖了搖頭:“還是下次吧。”

她的體力相比他們要差上一截,現在已經消耗掉六七分了。

她只想适量運動,還不想第二天手腳酸痛無力,爬着上頂樓。

白羿遺憾地搖搖頭:“好吧,那看來我還是得孤軍奮戰。”

沉晨下了場。

她坐在場邊回了幾條消息,偶爾擡頭看一眼,白羿确實被顧之羲壓着打,而且後者看起來還沒出全力。

偶爾躍起的時候,會露出衣下一截勁窄的腰線,沉晨目不斜視——只盯着衣服下擺。

打得差不多了,場上的兩人放下球拍,去洗手池洗漱。

與此同時,隔壁場地喧鬧了一陣。她随意望了一眼,進來了幾個看起來最多上高中的學生,看穿着,家境應該都不錯。

她只掃了一眼就沒再看。

但沉晨在空曠的露天球場邊很顯眼。

“哇,快看那邊,大美女。”

“去要電話?”

“看着年紀比我們大,要到的難度太大了。”

幾個少年推推搡搡。

被衆星捧月圍在正中的人懶洋洋朝那邊看過去,等看清那張臉,頓時眯起了眸子。

沒等其他人商量出個所以然來,他率先邁步走了過去。

“哎雪年,你怎麽先行動了啊?”

“艹,你過去了我們誰還有機會啊!”

沉晨正百無聊賴地等待顧之羲他們回來,就在這時,顧之羲放在長凳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剛拿起來,就聽耳邊一聲清亮的:“你是沉晨?”

沉晨茫然地擡頭望過去,對面站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一臉的張揚不羁,是隔壁的那群學生之一。

旁邊幾個少年聽到他這麽喊,也愣了一下,随即面面相觑,不可思議:“雪年,她就是你爸說的那個沉晨?也太巧了。”

“長得還真挺好看的,難怪……”

沉晨眉頭微皺:“我認識你嗎?”

少年嘴角一揚:“你不認識我,總認識馮汾吧?”

沉晨看向眼前的少年,從他的眉眼中看出了些許熟悉的痕跡,再想想他的年紀,恍然:“你是馮老的孫子?”

他笑了聲:“馮老,你私底下也這麽叫他嗎?”

他懶懶地站着,挑眉:“就是這麽叫着,哄得他要去住什麽小破養老院,還哄得他,要把公司賣給你們?”

沉晨與他對視。

從之前與馮汾的接觸來看,馮汾的想法與決策一直與他的子女相悖,而剛才旁邊幾個人也提到了眼前人的爸爸。

心下明白,大概是馮汾的兒子在他面前說了什麽滿懷惡意的話,讓他誤會了。

沉晨又回頭看了眼,顧之羲他們還沒回來。

轉過頭剛要說話,毫無防備的,一只手從她手中抽走了手機。

馮雪年的個子比沉晨高,只手臂一擡,沉晨就夠不着了。

他兩指夾着純黑的手機,眼睛一掃,輕嗤一聲:“喲,還是定制款,也是哄來的嗎?”

譏諷全在笑中。

沉晨:“這不是……”

下一秒,臉上帶着玩味笑容的少年揚手将手機一抛——那只手機就這麽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飛到了網外,落地彈了幾下。

看沉晨盯着那道抛物線一言不發,他嗤笑一聲:“這麽貴的手機被扔了,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心疼。”

沉晨收回了視線,緩緩開口:“我确實不心疼,你知道,一個叫顧之羲的人嗎?”

顯然他知道,頓了頓,嘴角上揚的弧度被刻意拉大:“哦,差點忘了還有他——怎麽,要找你老板給你出氣?你以為我會怕他?對了,你沒有沒手機了,需要我幫你聯系他嗎?”

沉晨輕笑一聲:“過去的你,可能聯系得到,但現在的你,是聯系不到他的。”

馮雪年眯起眼:“你是在諷刺我們馮家沒落了?你小瞧我?我有他號碼,你以為我不敢打嗎?”

沉晨一副有本事你試試的樣子,激得馮雪年立即撥出了那個號碼。

然而果然過了許久都沒人接,最後,電話那頭提示無人接聽,自動挂斷了。

他面露不安,白皙的臉漸漸紅了。

沉晨一聲冷笑:“打啊,繼續打啊,你就算打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接的。”

馮雪年被她描述得懵然。

與此同時,顧之羲剛踏上球場,就聽到沉晨激昂的聲音:“因為就在剛才,你已經親手扼殺了顧總!”

他與在場所有人都瞳孔一縮,猛地擡頭看向她。

“接電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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