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沒, 沒拍什麽啊。”

女生下意識地把相機藏到身後, 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結結巴巴地回答他。

任修維本來只是随口一問, 結果反而被她這麽個躲閃的動作勾起了好奇心，眼角一挑，“沒拍什麽你緊張成這樣？”

小姑娘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抱着相機背在身後，緊閉嘴巴, 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行了。”

一旁的十三號同學拍拍他的肩, 擠了擠眉，露出個促狹的笑容, “女孩子嘛, 總有自己的小秘密, 你問這麽仔細做什麽。”

任修維的目光淡淡向她掃去。

女孩子眨眨眼, 用力點了點頭。

“嗯！”

下方的籃球賽已經到中場休息的階段。

但女生還站在他面前, 垂着一張小臉, 恭恭敬敬。

仿佛沒聽見皇上的回答就不敢坐下來似的。

皇上無語地揮揮手。

“行了, 坐下吧。”

陶安寧立馬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下來。

然後扭頭沖他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副班, 你剛才打的可好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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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 還護着自己懷裏的相機, 仿佛生怕任修維給她搶過去似的。

一直在邊上圍觀的5號隊長就忍不住逗她，“妹子, 你沒看錯吧，上半場得分最高的可不是你的副班啊。”

“籃球又不是光看得分。”

女生擰起眉毛，低低地嘀咕了一句，“他把球都傳給你們，得分當然低了。”

“呦呵，這是還怪起我們來了。”

隊長哭笑不得，面向一旁的陸子開，攬過他的肩膀，“小開，你怎麽看？”

“你再這麽叫信不信我弄死你。”

陸子開冷笑一聲，一把揮開他的手，懶洋洋地閉上眼睛，“一邊去，給朕留個睡覺的地兒。”

“你怎麽又睡，大哥，你是貓頭鷹嗎，小小年紀，老是在夜間活動，小心腎虛我告訴你。”

“你再說話。”

13號閉上嘴，啧啧搖頭，離他遠了點。

給他留一個寬闊的地兒.

然後陶安寧就看了他好一會。

欲言又止，擰着眉毛，躊躇老半天。

最後還是陸子開自己感覺到那灼灼的視線，已經強烈到無法忽視，擡起眼皮皺眉看她，“怎麽，你有事？”

小姑娘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那個，我就是想說，你這樣的姿勢，是不是不太好？”

“就是，會不會，嗯，比較讓大家誤會。”

座位席第二排，任修維靠着椅背随意坐着，陸子開則直接在他旁邊占了三個位置睡覺，腦袋懶懶搭在他的臂彎處。

兩個都是相貌出衆的一中男神，這麽随意又親密的姿勢，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去，簡直美好的像漫畫場景。

留下了廣闊的遐想空間。

陸子開本來只是随便一趟，被她這麽一說才發覺不對。

不過發覺到了之後，他也沒起身，反而挑挑眉，又往旁邊靠了靠，朝她勾起唇，語氣裏帶一點嚣張的挑釁，

“怎麽，你嫉妒啊？”

陶安寧已經能感受到周圍火熱的氣氛。

就連身旁梅玫抓着她袖子的手，都忍不住緊了緊。

她抿唇盯了陸子開一會，見他張揚地揚着眉，肆無忌憚。

只能氣鼓鼓地轉回去.

啊啊啊讨厭！

一個個，都在這裏敗壞她男神的.名聲。

好了，現在她不僅要防着女生，連藍孩子也要警惕了。

讨厭讨厭讨厭！

小姑娘委屈地抱着相機，難過極了。

萬一，萬一男神真的，那個怎麽辦.

“起開。”

任修維用手托開他的腦袋，面無表情，“別作死。”

“得了吧。”

陸子開懶洋洋地站起身，“就你那硬胳膊硬腿的，老子還不想靠呢。”

“你去哪？”

“回家睡覺。”男生提起外套，揮揮手，唇角含着一抹頑劣的笑，“就不礙你小女友的眼了。”

陶安寧唰的擡起頭。

“那個”

“他說話不帶腦子的。”任修維語氣淡淡，“你別搭理他。”

“哦。”.

整個過程，梅玫和舒沐都在旁邊安靜如雞，一言不發。

直到安寧又聽話地轉回頭看球賽，舒沐實在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洶湧澎湃。

才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遞給她看。

國産機，大屏幕，新宋體小四號:

“安寧，你要是最後沒跟王母娘娘在一起，真是天！理！難！容！”

然後梅玫跟風，也伸過來一個手機屏幕。

水果機，大屏幕，黑體四號。

“一定是太陽神做的三！”

那天之後，籃球賽後面幾場，安寧都沒有再得到機會去看。

她只知道最後結束的時候，晉城一中得了全省第三，堪堪擦着進全國賽的線。

——然後沒進決賽.

“其實早就料到了，這回的第一第二名去年就拿了全國賽的第一和第四，都是全國著名的籃球強校，我們能拿到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早讀課下課之後，梅玫乘着任修維不在，拿着一個粽子坐在他的位置上邊吃邊聊。

安寧的心思卻完全沒放在這個上面，舉着筆若有所思，“梅玫，你說陸子開和任修維，他們認識多久了？”

“……”

梅玫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你夠了啊，人家那就是開個玩笑，你至于嗎，一直惦念到現在。”

“我就是問問嘛。”

現在這個世道，鼓勵自由戀愛。

虹貓都可以和白鼠公主成婚，還有什麽不可能發生？

萬事皆有可能的好不好。

“行了行了，不談這個了，話說，你月考複習的怎麽樣了？”

安寧想了想，誠實地點頭，“複習的挺好。”

“……”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很特別，和外面那些妖豔賤貨都不一樣。”

“啊？”

“不過安寧，”梅玫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太相信小說，現實生活中，能吸引到霸道總裁的往往都是妖豔賤貨。”

“霸道總裁，你說任修維啊？”

“哎呀一樣一樣，都一樣，男生嘛，不管是霸道總裁還是高冷冰山，本質裏都是一樣的。”

“那我應該怎麽說？”

“你四不四傻！”梅玫恨鐵不成鋼地戳戳她的腦門，“你看看其他那些學霸都是怎麽說的，比如寧菀言，你們倆簡直就不是一個水準的。”

“那她是什麽水準？”

“好緊張，我都沒準備好诶。這次考試好難哦，最後一道大題都沒寫出來。哎呀，我居然只考了第八名。”

梅玫捏着嗓子，嗲嗲地模仿着。

“……”

“來，我再問你一遍。你這次月考複習的怎麽樣？”

“沒複習好。”

“行，既然你這個學霸都沒複習好，那我就放心了。”

梅玫于是一臉舒心，合上她的化學書，慢悠悠地繼續吃自己的粽子。

“你好幼稚。”

“喲，你還不領情了，我這是在教你高情商的回答方式好不好。”.

後來快上課，梅玫回到自己座位上，任修維拎着疊作業回來，随手放到講臺上。

安寧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沒忍住，偏過頭，小心翼翼地問他，“副班，你這次月考複習的怎麽樣？”

男生瞟了她一眼，“我不複習。”

“可是明天就要考試了啊。”

“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他頭也沒擡，意簡言赅，“我不用複習。”

小姑娘轉過頭，翻開化學書，在心底默默腹诽。

你看，就連任修維這樣的人，情商也不怎麽樣嘛.

不過有的時候，情商和智商真的是不挂鈎的。

反正這兩位情商低的同桌，考出來的成績，都讓梅玫很郁悶。

任修維就不用說了，萬年的年級第一。

關鍵是陶安寧，這小妮子，這回又是□□，直接邁進了前兩百。

年級第167名，班級排名剛好卡在第15名。

成績通過短信發到家長手裏的時候，陶母又喜氣洋洋地給她燒了一鍋烏雞湯。

然後一邊打電話給她班主任道謝。

讨論讨論他們家這匹黑馬的潛力和前途。

大概半小時後，陶母握着手機回來，一臉關心。

“安寧，你們老師說，你同桌是年級第一是不是？”

陶安寧喝湯的動作就是一頓。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個什麽勁，埋下頭悶聲回答，“嗯，是啊。”

“那你可要好好跟他學習，自從你跟他同桌之後，成績就上升很多，可比之前跟梅玫坐一塊兒好多了當然了，我也不是嫌棄梅玫，我是說，身邊有一個學習好的同學帶帶你，肯定是比較好的，是吧？”

“嗯。”

“诶，那你說，我要不要跟你們班主任說說，讓她暫時先不要給你換位置，等你成績穩定下來了再換。”

“咳咳。”

安寧擺了擺手，急忙阻止，“您可千萬別，我們班的位置都是自己組內換的，老師決定不了，您這樣跟她說，老師多為難啊。”

“那也行。那你就趁着現在同桌的機會，多向人家學習學習。”

“什麽學習方法啊，作息表啊，結題思路啊，多問問人家，這些可都是寶貴的經驗啊聽到沒有。”

女生應了聲，低頭默默喝湯。

向任修維學習，學什麽？

不做作業，不上晚自修，不複習不早讀嗎？

算了吧。

她又沒有男神那麽好的腦子。

向他學習，簡直就是在作死。

“哦，對了媽媽，再過一個月就是學校的文化藝術節，我們班得出一個節目，這幾天晚自修和周末，我可能都會晚點回來。”

“文化藝術節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做什麽要晚回家？”

小姑娘咬着筷子，“我不是文藝委員嘛，得組織排練。”

陶母又不放心了，“安寧我跟你說，任何事情都沒有學習重要，你放松放松可以，可別把心思全都放到這個上面去。”

“我知道。”

女生乖巧地點點頭，“你放心吧媽媽，我同桌，就是那個年級第一也參加，我一定會跟着他的态度來的。”

“那行，那你自己估摸着來。”陶母夾了一只雞腿給她，心情很好，“多吃點，學習這麽辛苦，一定要多補充營養。你說你，怎麽就光吃不長肉呢。”

晉城一中每年冬季都有一個大的傳統節日。

就是文化藝術節。

藝術節持續兩周，期間會有各種小活動，類似于趣味運動會，跳蚤市場，主持人大賽等等。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最後的三臺晚會。

——十佳歌手，紙服裝大賽和文藝晚會。

十佳歌手哪個學校都有，不以班級為單位自由報名。

至于紙服裝大賽，顧名思義，就是用紙質材料做成服裝，然後穿在模特身上走臺的比賽，學校要求，每個班都要參加走一場。

而最後那場文藝晚會，也是要求除高三外，每個班都至少準備一個節目。

至于能不能上臺表演，就要看初審評委通不通過了。

陶安寧是班級的文藝委員，本該這些活動都是她負責。

但通知下來那天，班主任不放心了。

她覺得陶安寧這學期進步這麽快，肯定是花了很多心思在學習上，如果被這些活動擾亂了心神，影響學習成績怎麽辦？

不行不行。

班主任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幹脆把文藝晚會的活動交給所有班委一起負責。

班長領導，副班長監督。

大家商量着分活，也輕松一點。

紙服裝嘛，不用擔心，按照以往的慣例，從班裏挑幾個模特，再去年制作過的那幾位有經驗的同學負責就行。

關鍵是文藝晚會的節目，幾個班幹部在一起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聽從大流，就演話劇。

“那演什麽話劇，雷雨？”

“俗。每年都有人演雷雨，今年也一樣，絕對會撞車好不好。”

“那，莎士比亞？”

“算了吧，去年不是就有人演羅密歐與朱麗葉嗎，明明是悲傷的愛情劇，臺詞一念出來，底下的觀衆全在笑。”

“要不演情深深雨蒙蒙吧？”

“你走開”

——結果商量着商量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叽叽喳喳，突然就開始吵得不可開交。

安寧還沒反應過來，看着眼前亂七八糟的場面，有些愣神。

她望了望旁邊唯一沒搭話的男生，發現他就這麽淡淡地坐着，四平八穩，一點要阻止的意思都沒有。

女生咬了咬唇，試探性地開口，“要不，我們自己寫劇本吧？”

“就寫比較幽默的小品，比較适合晚會的氣氛。當然，主題可以正能量一點，雷雨也行，羅密歐與朱麗葉也行，反正自己寫的話，什麽元素都可以往裏面加，到時候揉一揉，說不定還很好笑”

周圍的目光漸漸集中到她身上，女生頓了頓，聲音漸漸低下去，小心翼翼地提議，“你們覺得怎麽樣？”

大概安靜了有那麽四五秒。

大家都在皺着眉思考。

“那就這樣吧。”

任修維扣起手指，語氣淡淡，“先讓陶安寧自己寫一個劇本，你們看看，能演就演，不能演再換也來得及。”

安寧驚訝地轉過頭，“我寫嗎？”

“不然呢？”

“哦。”.

其實這種時候，就是需要有個人站出來決斷。

因為人多，反而意見也多，猶猶豫豫，商量來商量去，壓根沒有個頭。

班長被他們帶進那種氛圍裏，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副班長為了早點回家，只好站出來做公益。

但可能也是因為他氣場太強，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于是就這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男生站起身，“既然商量好了，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诶，等等，任修維。”

寧菀言連忙喊住他，追上去，“那個，咱們班的紙服裝可以拜托你當一下模特不？搭女模特，最後走一下臺就行。”

“不去。”

“那個，我們不會準備男生的衣服的，你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就走半分鐘T臺。”

“不去。”

“任修維，你身高高，搭起來合适，求你了，也是為了班級嘛！”

男生沒再多說，撥開她的手，直接離開了。

徒留寧菀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腳。

班幹部裏有人開玩笑，“菀言，算了吧，你讓任修維當模特，還不如去找班主任呢。”

“不過走T臺行不通，演話劇行不行？高中三年，怎麽也得把咱修哥弄上一次舞臺吧。”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咱們班的節目，如果聚齊了安寧和任修維的顏值，嘿嘿，絕對能火啊！”

“行。”班長斟酌片刻，“既然這樣，那安寧，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啊？”

“你放心，等你劇本寫好之後，需要什麽樣的演員，我們給你找。你只要負責任修維就可以了，把他請來當棵樹也行！”

“不是”

“哎呀，你們是同桌嘛，關系好，你多求他幾次，肯定能成功的。”

多求他幾次。

怎麽求？

——“副班，你那個，最近有空嗎？”

周四的晚自修下課，許梨拿着幾張紙，轉過身，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男生頭也沒擡，“什麽事。”

“就是，我們班的話劇表演，大家都希望你能出演”

任修維停下手中的筆，“你劇本寫好了？”

“寫好了，昨天晚上剛寫好的不過還沒修改過。”

“嗯。”男生點點頭，“那說說吧。”

“我說？”

女生低頭摸了摸耳朵，總覺得自己寫的故事從自己口中念出來有點奇怪，伸手把稿紙遞給他，小聲建議，“要不，副班你直接看吧？”

男生沒有接。

他挑挑眉，轉過頭，視線淡淡地落在她身上，“你負責話劇的導演？”

“嗯。”

“那你到時候就直接把劇本扔給演員，自己不管？”

“到時候”

“你現在直接說吧，我聽着。”

男生往後一仰，語調随意，“聽完內容我再決定演不演。”

“……”

“那算了，反正”

“這個話劇講的是阿裏巴巴和阿拉丁神燈的故事。”

小姑娘“唰”的擡起頭，立馬打斷他。

男生停下聲音，微微颔首。

“就是，阿裏巴巴是一個網瘾少年，沉迷于電腦游戲不可自拔，然後有一天，他玩着玩着，就掉到了游戲黑洞裏，在黑洞裏，他看見了一個山洞”

“四十大盜把他關在山洞裏面，他往裏面走，一路上看見了很多和他一樣的少年，他越走越害怕，最後走進了最黑暗的地方，結果被什麽東西一絆，居然是一盞燈”

“後來，在阿拉丁神燈的幫助下，阿裏巴巴順利回到了現實生活。他戒掉了網瘾，認真學習，最後考了年級第一名。”

不知道是不是寫故事的人，同時也比一般人更有講故事的能力。

所以明明一個很中二的情節，在她不斷變化的聲調語氣中，變得跌宕起伏，令人期待。

但大綱畢竟是大綱。

沒兩分鐘就講完了。

陶安寧停下來，擡起頭，期待地眨眨眼。

“就是這樣了。”

任修維接過劇本，随手翻了幾頁。

女生探着腦袋，在一旁試探性地建議。

“副班，你要是願意演阿裏巴巴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他皺皺眉，“臺詞太多了。”

“不過當然，如果你喜歡阿拉丁神燈，也沒關系”

“然後跟阿裏巴巴相擁而泣？”

“其實吧，我覺得，你其實最适合演的就是盜賊團夥裏的那個老大”

“這樣吧。”

男生收起劇本，做出最後的妥協，“我可以演最後的老師。”

“哪有老師？”

任修維把劇本還給她，“你自己寫的，最後一行。”

安寧狐疑地接過劇本，定睛一看。

劇本最後一行，白紙黑字——

“老師把成績單發給阿裏巴巴，對他說：嗯，你做的不錯。”

“但是這個角色我是打算讓化學老師來客串的！”

“那更好。”

任修維勾勾唇，“我尊重你的選擇。”

“行吧。”

小姑娘雙手奉上劇本，委屈求全，“沒有人比你更适合老師這個角色了。”

班長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既然陶安寧說服了任修維，那麽說要幫她找演員就幫她找演員。

班隊活動課的時候，站在講臺上振臂高呼：

“我們這次的話劇表演，将以陶安寧同學和任修維同學為中心，但是我們還缺少幾個跟他們演對手戲的演員，你們誰願意，可以舉手報名。”

整個教室靜默了一下，然後呼啦啦舉起一大片的手。

不過也有質疑聲。

就比如跟任修維玩的好，比較熟悉他品性的那幫男生，基本都是一臉狐疑。

“你确定我修哥也會參加？”

班長看向陶安寧。

陶安寧抿了抿唇，看向身旁事不關己的男生。

任修維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點點頭，“嗯。”

“我艹！”

小夥伴們瞬間激動了，“那行，戲份多不多都不要緊，關鍵是，有生之年能跟我修哥演戲，我自己說出來我都不相信！”

“導演，你一定要把我安排到跟修哥有對手戲的角色啊！”

跟任修維有對手戲的角色？

——阿裏巴巴。

和一旁的同班同學。

小姑娘彎彎唇，為了集體，毫不心虛，

“我盡量！”

男生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你盡量？

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

不過，在話劇排演之前，陶安寧還碰到了一件更為難的事情。

那就是宣傳委員林夏瑄死活拽着她非要她當紙服裝的模特。

“安寧，真的，不需要你費一點心思，你只要坐着就好，我們給你端茶送水，量體裁衣，保證你又舒服又美美噠！”

“可是我真的，真的不會走臺步。”

“不會可以學嘛，不難的，一下就學會了。”林夏瑄捧着她的臉頰，語氣誠摯，“你相信我，你只要有這張臉，在舞臺上随便走走，都很好看的。”

“但是其實到時候，大家根本看不清舞臺上模特的臉，關鍵還是要看身高和臺步。”

女生絞盡腦汁拒絕，“你看我，又矮，小腦又不平衡，根本不适合。”

“安寧！”

宣傳委員一拍桌子，嚴肅地看着她，然後沉默三秒，又耷拉下來，滿臉哀求。

“求你了。”

“……”

“安寧安寧安寧安寧”

“哎呀我知道了。”

陶安寧鼓起腮幫子，“我試試吧。”

“你真是太棒了安寧！”

“但是先說好哦，我就是先試試，如果不合适，我真的會拒絕的。”

“放心，你肯定适合。我們裙子都做好了，絕對符合你的氣質。”

“啊？什麽時候做好的？”

“你現在先去試試吧，我們特地沒有縫合，就是為了等你的尺寸。”

女生停下腳步，

“等我的尺寸？你們不是臨時找不到人才”

“哎呀別管那麽多了，咱們先過去吧。”

林夏瑄火急火燎地拉過她，把她帶到教學樓對面的一個小黑屋裏。

——嗯，一個很久沒用的會議室。

不知道她們從哪裏借來的鑰匙，現在變成了一班紙服裝制作人群的專用工作室。

一走進去，陶安寧就看見了正在裏面剪紙的寧菀言。

與此同時，她也同樣看見了自己，驚訝地站起身，“陶安寧，你過來幹什麽？”

“哦，我讓她過來試試衣服。”

林夏瑄解釋道，“我們那條白裙子不是簡璐穿不上嘛，安寧瘦，我覺得她肯定适合。”

“幹嘛還特地找別人？”寧菀言忍不住皺起眉，“這麽多人混在一起多麻煩，要是真不行，我不是說到時候我可以直接換兩套嗎。”

林夏瑄絲毫沒有給她面子，“但是你平胸，穿那條裙子不好看。”

安寧對着寧菀言氣急敗壞的臉色，覺得自己還是不開口說話的好。

“安寧你快過來，就是這件裙子。”

林夏瑄站在一個簾子後面，探出頭來，沖她招招手，“你進來我幫你換上。”.

“因為還沒有确定尺寸，所以我們就沒縫合，你先圍上，我給你用別針固定一下。”

女生脫了校服外套和中間的毛衣，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打底衫，見她的手還要伸過來，連忙往後躲了躲。

“還要脫嗎？”

“當然。這件是抹胸裙，就是要露鎖骨才好看，你放心吧，這裏開了暖空調，不會冷的。”

當然不是冷的問題。

陶安寧面對着她期待的視線，糾結半天，最後還是嘆口氣，背過身去，一咬牙，脫下了上半身最後一件打底衫。

露出光滑白皙的背部，肩胛骨下扣着白色的文胸帶，直起身後，整個線條看上去特別有美感。

林夏瑄把裙子遞給她，一邊還羨慕的摸了摸她的蝴蝶骨。

“我也瘦，為什麽我的這兩塊骨頭就沒有這麽漂亮。”

女生把裙子圍上，轉過身來，好倒是挺好奇的，“你看的見你背上的骨頭？”

“洗澡或者換衣服的時候呀，你不會偶爾看一下嗎？”

“我沒注意。”

“得了，我知道。”

林夏瑄啧啧搖頭，“俗話說的好，越輕易得到的越不懂的珍惜。果然越好看的人，就是越不在乎自己的外表。”

“這句話是這麽用的嗎。”

“诶，你別動，我馬上就固定好了好了！”

女生拍拍手，站起身，眼裏有得意，“果然，我就說很适合你吧！”

她一把拉開簾子。

陽光灑進來。

金色光線下，裙子特別漂亮。

白色的紗紙裹住了內層的整個海綿紙，看上去有種缥缈的仙氣。

裙擺長長一直垂到地板，背尾部的紗還往後延伸了幾分米。

更好看的是胸口處的設計，不知道她們用的是什麽材質，點綴在白紗上，從遠處看，就像是細碎的小花，中間粘了幾顆小珠子，在陽光下微微閃爍。

而光亮以上，就是女生形狀優美的鎖骨，脖子纖長，頭發被解開，披散在背後，襯的氣質特別搭。

然後她眨眨眼，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