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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差點掉馬[入v公告]◎

在精神病院的生活說自由也自由，只不過是帶着鐐铐的自由。只要處于精神正常期，按時吃藥，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支配。

下午短暫的午覺過後，林施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例行去院外專門的綠化區轉了轉，鑒于她最近的躁動表現，身後不遠處還跟着兩名安保人員，一旦她有什麽出格的行為，他們就會沖上來。這些護士身上也有鎮靜劑。

她不知道的是，在東院有個說法：伴君如伴虎。大家暗地裏笑言林施就是東院的土皇帝，皇帝不高興了他們都得遭殃。每周就等着皇上翻牌子，翻到誰誰就認命去“侍寝”。

林施跟着兩名護士裝模作樣地溜達了幾圈，等時間差不多了，見她們警惕性沒有一開始那麽高，才閑聊幾句，最後終于把話題引到了她感興趣的地方。

“昨晚上的小護士？你是說白芷啊？”

“她膽小？才怪咧，我看她連篡改別人志願的事情都能幹出來，膽子比誰都大吧。”

八卦是人的天性，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年長一點的護士就收不住了。“這個事情也不算什麽秘密，有些病人都聽過好幾輪了，只不過你……情況特殊，沒什麽交流的機會罷了。”

老護士尴尴尬尬一笑，不太好直接說人是精神病，不過她說完又有些好奇地看着林施，期期艾艾道：“能跟姐說說，你到底為什麽非要人聽你講鬼故事嗎？你也別怪姐多事啊，主要是從其實平時來看，說你是咱東院最正常的病人也不為過，但只要涉及到這講故事，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甚至怕林施突然生氣，說話聲到後面越來越小。旁邊的年輕護士也豎起了耳朵。

“我也不知道。”林施凄凄慘慘地朝她一笑，本來她人長得漂亮，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抿嘴一笑顯得更加小白花，“感覺整個人的思維和行為不受控制，我也不想為難你們，可是……”

“诶喲诶喲，沒事兒！”護士趕緊安慰低着頭哭泣的林施，對她的話沒有絲毫懷疑，本來精神病人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對于這個說法她很認同，“瞧我這問的，沒事兒，只要你好好吃藥，聽話，肯定能好的。”

怕林施的情緒受到影響，後來兩個護士還安慰了好一陣，确保林施情緒處于穩定狀态，才把心放回肚子裏，把林施送回到病房後還待了一陣子才走。

結果林施躺下不到兩分鐘，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護士姐姐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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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來的人在林施意料之外，“是你。”

竟然是白芷。

林施不動聲色觀察着她的神色，淡定問：“是昨晚上的故事吓到你了嗎？那真的不好意思……”

“你沒病？”白芷忽地開口，打斷了林施的話，然後又重複了一遍，“你沒病，對吧？”

她神色篤定，但直直盯着林施，像是非要等她一個答案。

“怎麽這麽說？”林施笑了，“我當然沒病，我這不是天天都在說我沒病嘛，但是你們不信。”

“你別糊弄我！”白芷提高音量，但很快又怕別人發現似的，憋了回去。随後走近林施，伸出右手，左手慌忙地将衣袖撈了上去。

“你看！”

林施順從地看去，只見她白皙的皮膚上歪歪扭扭浮現了三個字：

【她沒病。】

“我從小皮膚就敏感，還有荨麻疹，洗澡的時候一抓就是一身的撓痕，平常用指甲或者利器在皮膚上輕輕劃一下就能鼓起來一道道紅痕。”

白芷一邊解釋一邊用指甲演示了一遍。

“所以我一定是發現了什麽，但是醒來就會忘，于是用這種方法留下了痕跡。”

林施嘆為觀止，第一次覺得小護士還挺聰明的，于是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沒錯，我是沒病，你也确實是忘了，所有呢？你記起來有什麽用，不過就是更害怕罷了。就當做一場夢不好麽？就當做聽了一個可怕的故事，聽完了就忘了不好麽？”

“你……”白芷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承認了，而且自己被怼得啞口無言。

“你知道了真相然後呢？滿足了好奇心，接着要做什麽？幫我？去告訴醫院我沒病，可他們不會信。告發我？那他們更不會信。”林施好笑道。

“所以，就當做忘了吧。”

白芷有些不甘心，但卻不知道為什麽，總之她遵循自己的心緒，問道：“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你把我帶進游戲，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林施本來已經打算就此作罷，聽完她的話，頓時覺得有些事情不捅破那層紙不會罷休。甚至她有些錯愕，副本中的白芷，不像是這麽胡攪蠻纏的人。

于是她再不收斂：“既然你忘了，我就再說一遍，為什麽會被選中，你得問你自己。雖然我不是很确定，但從目前的規律來看，被選中的人德行多少有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所以你得問問你自己，是不是做了虧心事啊。”

對面的人臉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什麽，十分難看。

“不送。”

見白芷不再說話，林施也沒了興致，擺擺手。

＊

精神病院到警局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如果不堵車的話。

但很不幸，他們遇上了高峰，等車子停好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了。

徐來先帶着秦塵去了自己辦公室，一路上一直在給他說注意事項，到了還不忘再提醒一遍：“你記住千萬……”

“千萬別惹怒她，不要靠近她、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別讓她看見臉，看一眼就出來，切勿久留。”

“我說，你都說了不下五遍了，這怕不是精神病人，是喪屍吧？”

“啧，你還真別說，她發瘋的時候，跟喪屍似的會傳染。”

徐來重新穿好白大褂，帶上口罩，順便給了秦塵一件，“你就扮做我助理，一切聽我指揮就行。”

“行。”

秦塵快速換完衣服，兩人整裝待發。

徐來的辦公室就在二樓，特意為了林施搬過來的。從辦公室到林施的房間不過一兩分鐘。

“走……”

“徐醫生！”

徐來話還沒說完，就見護士慌慌忙忙地跑了過來，他心裏一涼，莫不是——

果然，下一句：“1號房的病人又發病了！”

徐來聽後趕緊跑過去，邊跑邊對秦塵解釋：“你先在辦公室等我會兒，等她安定下來再說！”

特殊原因，秦塵自然照辦。

他看見徐來進去後，又有好幾個護士帶着四名體型壯碩的安保人員進去，每個人都全副武裝，神情嚴肅。

随後房間裏傳來乒乒乓乓的打砸聲和勸誡聲。秦塵第一次見這陣仗，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精神病人的房間靠走廊的一面都有一個透明玻璃的窗口，方便巡視人員觀察內部狀況，正當秦塵按捺不住內心好奇想去看一眼時，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滿上心頭。

糟糕。

他心道不好，趕緊在徐來的折疊床上躺下。剛躺好，人已經平白無故消失在了房間裏。

1號房的吵鬧還在繼續，直到五分鐘之後，除了徐來之外的其他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有的帽子被扯歪、有的頭發散亂、有的衣服扯得七零八碎、還有的少了個鞋子……一片狼藉。

他們對着緊閉的房間門，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同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