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受傷

第44章 受傷

山壁洞內。

虞鶴帶着一隊影衛前去找人,洞內甬道狹窄,光線昏暗,走的速度慢了下來。

往裏行了一會兒,虞鶴遇見了一個分叉口,兩邊都有路。

虞鶴皺眉,想着,要不不救了?兩個笨蛋,救回去了,也沒用。

心裏想着放棄,眼睛卻左看右看,找出路。

最終虞鶴什麽也沒有看出來,胡選了一條路。

越裏走了一段距離,一股濃郁刺鼻的氣味鑽入鼻腔。

虞鶴揮手,影衛跟随着停下來。

看來這裏是煉毒室。

走錯了,換路。

虞鶴正準備帶人換條路走,耳朵微動,捕捉到了低微的叫喊聲。

裏面有人?

虞鶴帶着人繼續往裏走,腥臭刺鼻的味道愈發濃烈,逼的人不得不屏息前進。

到了裏面,呼喊聲愈發清晰,但這聲音像是某種動物的嘶吼,不像是人。

秉着好奇的心,虞鶴繼續前行,沖入耳朵的聲音越來越響,幾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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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數不清的石壁,轉了好幾個圈,終于到達了內室。

入目的是一個視野寬廣的山洞,洞壁上開了許多口,裏面關押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

看起來奇醜無比,飄散的氣味熏死人,虞鶴捂住被厲聲刺痛的耳朵,有些難以評價。

這些人可真夠狠的,竟然拿人煉藥,還都給做成了怪物?

虞鶴走進牢房般的洞口,仔細的看了一番,不由得發出陣陣唏噓。

環視一圈,沒找到慕南兩人,準備離開。

這些人已經神智不清了,嗚嗚呀呀的也不知道喊什麽,放出去了也是禍害百姓,已經是悲劇了,不能再造成另一個悲劇。

虞鶴最後看了幾眼,帶着影衛走了。

魔九和慕南被關押在水牢裏面,滿身血污。

兩人打聽消息,跟着指引來到了溪谷,由于不清楚谷內的情形,被斷魂草上面帶有的迷藥,給弄昏了,被人綁來了這裏。

本來以為是要死了,結果那些人覺得這倆人體質不錯,就想拿來當藥人,喂服了好多失敗的噬魂試驗品。

虞鶴找到人的時候,慕南和魔九渾身發臭,他嫌棄死了,叫其他影衛弄上來,喂了百毒散,死馬當活馬醫。

人找到了,虞鶴就準備出去,這裏顯然已經空了,主上大概是去追了。

兩個冤大頭影衛一人擡着一個昏迷的人。

剛走到洞口,瓢潑似的血,迎面灑來,虞鶴後退一步,躲了過去。

什麽東西?

虞鶴眼眸一凜,持劍沖了出去。

正見到,袁衣真與一個四不像糾纏,而周圍還有許多四不像。

竟全都是身着麻布衣,神志迷亂的藥人。

袁衣真解決完那個黑衣刺客後,就往裏走,剛到山壁處就被突然圍上來的藥人給團團堵住了。

虞鶴眸色發狠,提劍沖過去。

後面的影衛把昏迷不醒的人放到地上,也加入了戰局。

藥人數量極多,又砍不死,這場戰鬥無法止息。

虞鶴一邊躲,一邊又往袁衣真身上瞟。

玄色的衣衫不好看出血跡,虞鶴看了好幾眼,什麽都沒看出來。

“專心戰鬥。”袁衣真注意到虞鶴的分身,出聲提醒。

虞鶴微咳,收了心思。

戰局時間越拖越長,幾人周圍的藥人卻越來越多。

“這都是哪裏來的?”虞鶴怒道。

“不知。”袁衣真反手砍出一劍。

“打不死怎麽辦?”虞鶴又問。

“不知。”袁衣真翻身躍過去回道。

“那你不想辦法?”虞鶴踹飛了一腳沖上來的藥人,說道。

“不……知。”袁衣真在想了,只是沒想到而已。

這些藥人銅臂鐵骨,但是也會流血,像是一時之間要耗盡身體裏所有的生機一樣,除非血流幹,不然就像是機關一樣,永不停歇。

袁衣真,虞鶴幾人,殺了半天,才殺死了幾個,而周圍的藥人越來越多,看來這背後的人,是想用藥人圍死他們。

虞鶴眼神發冷,薄唇緊抿,額頭發汗,他知道,在場的影衛體力都耗的差不多了,但是這些藥人,究竟有什麽弱點?

服用了救心丸的魔九和慕南,在嘈雜的環境裏漸漸蘇醒。

睜眼看到的就是,一片血腥混亂的場面,血液飛濺數丈高,魔九靠坐在地上,試圖弄清現在的情況,定睛看去,他在一群黑壓壓的人裏面,看到了袁首領,和虞鶴。

兩日來的苦難終于結束,讓魔九險些淚灑當場,扭臉看到了還在犯迷糊的慕南,擡起兩條虛軟的胳膊把人晃醒。

“醒醒。”

慕南身體抖了一下,迷茫的眼睛睜的更開。

魔九激動的熱淚盈眶,想着,肯定是主上來救他們了。

慕南滿是血污的臉頰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睛裏有光。

這兩日被拿來當藥人,試用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藥物,每天過得昏沉沉的,身體裏的血都吐幹了,哪怕做過抗藥訓練,也禁不住不把人當人的折騰。

魔九突然想起,荊默好像當了近兩年的藥人,這……

他突然覺得自家主上配不上那麽好的荊默……

這可咋整……

慕南和魔九仰着腦袋,排排靠坐着石壁歇息,服用了太多藥物,這會兒身體乏力,站起來都成問題。

魔九遠遠望着袁衣真和虞鶴奮戰的背影,默默在心裏為他們打氣。

慕南試着站起來,結果他其實只是動了動臉部的肌肉……

這邊的戰況依舊激烈,袁衣真速度極快,一招震飛了幾個藥人,但是很快有更多的藥人圍上來。

袁衣真眼睑微垂,胸腔急速呼氣,內力消耗過度,身體各處泛着密密麻麻的酸疼。

虞鶴內力消耗過大,雙眼逼的血紅,額角的汗水滴滴墜落。

虞鶴眯了眼眸,正好看到袁衣真收劍時,背後竄出了一個藥人,卻因為體力消耗過大,反應不及。

眼看着那藥人的利爪将要刺入袁衣真的背部,電光石火間,虞鶴爆發出餘下不多的內力,淩空一躍,落到袁衣真身後,劍柄抗住了藥人的第一爪。

卻沒想到,這個藥人反應極為迅速,瞬間刺出了第二下,虞鶴自知躲不過,用身體把袁衣真擋的嚴嚴實實,左肩膀硬生生的被利爪穿透,虞鶴咬牙,拼命忍住了溢到喉嚨口的悶哼。

袁衣真得了空,轉過身抱住失力倒下去的虞鶴,聲音微抖。

“你!”

虞鶴疼的滿頭冷汗,硬撐着站直了身體,眼眸濕冷。

“誰受傷都一樣,還不快躲。”

袁衣真神色發沉,反身揮劍,湧上來的藥人全部被擊飛。

“火!”

荊默舉着火把,從遠處跑來,喊道。

秦禹峥,祁風一行人姍姍來遲。

魔九站起身,從旁邊的地上撿了幾個尚在燃燒的火把,抛了過去。

藥人發白的眼珠子映出了火光,明明沒有瞳仁,卻在那一瞬間,看出了恐懼的情緒。

荊默把手中的火把也扔過去,地上的枯草噼裏啪啦的燃燒起來。

藥人紛紛退卻,在火焰中慘叫嘶吼。

袁衣真扶着虞鶴乏力的肩膀,靠在一邊的樹上。

虞鶴不願讓袁衣真嫌自己麻煩,面色發白,硬撐着說沒事,見藥人解決了,還頗有心思的調笑。

“我要是死了,你開心不?”

袁衣真臉色難看,看着嬉皮笑臉的人,憋悶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虞鶴看袁衣真臉色不好,以為被自己氣到了,反而更有興致的繼續說。

“生氣了?哎呀,沒了我,以後就沒人纏着你了,這時候該笑。”

袁衣真抓住虞鶴的手,給他注入內力,任虞鶴自說自話,也不理會。

傷口創面很大,血肉模糊,大抵是整個肩膀都被穿透了,所幸,沒毒,只是這傷口也容易感染。

虞鶴看袁衣真臉上明顯的擔憂,有些愣神。

“怎麽?你怕我死?”

袁衣真撕了一塊身上的布巾,給虞鶴肩膀上的傷口包紮,嘴裏沒忍住的斥責。

“本來不必受傷,非要沖上去。”

虞鶴臉色發白,身體上溫度有點高,忍着肩膀的一陣一陣的刺疼,腦袋頂到樹上,重重的呼了口氣。

“我不去,靠在這的可就是你了,我心疼。”

袁衣真瞪了他一眼,不明顯,但是虞鶴感覺到了。

虞鶴忍了一會兒,感覺沒那麽疼了,嘴閑不下來。

“我看主上的事情也解決了,我這傷也不嚴重,我倆告個假,找個草地,解決一下,怎麽樣?”

袁衣真眉頭皺緊。

“你說什麽?”

虞鶴臉上帶笑,示意袁衣真離近點,結果對方不理自己,只好自己湊過去。

“我發燒了,身體很熱,很舒服的。”

袁衣真咬牙,怒瞪着虞鶴。

“嫌自己沒涼透嗎?”

虞鶴被罵習慣了,也不覺得什麽,只是無所謂的笑了兩下。

火勢很大,藥人極怕火,很快就被燒的失去了戰鬥力。

荊默立在秦禹峥身旁,看着眼前不斷掙紮嘶叫的藥人,眸子黯然。

秦禹峥看荊默的樣子,笑着搖搖頭,捂住了荊默的眼睛。

“不許看了。”

荊默不懂主上的意思,乖乖的回答。

“是,主上。”

魔九,慕南,相互攙扶着走過來,單膝跪地。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上責罰。”

秦禹峥把荊默轉了個身,背對着火場,面容冷肅,轉頭開口道。

“聽雨閣什麽規矩,回去自去領罰。”

荊默眼神落在魔九和慕南兩人衣衫破爛,滿是污血的身體,有些不忍,眼神游移,一會兒落到主上的身上,一會兒又收回來。

這實在是有點明顯,魔九都感覺到了荊默的視線。

秦禹峥笑着扭頭。

“想說什麽?”

荊默聞聲擡眸,眼神躲閃,“主上,屬下……沒有……”

秦禹峥猜出荊默的意思,有些不知該說什麽。

善良沒有錯,但是他不希望荊默做一個過分善良的人。

人善被人欺,這句話總沒錯的。

魔九大概知道荊默想說什麽了,感激的看了荊默一眼。

啧啧,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喜歡上了,主上這個大魔頭。

慕南扭頭,看到了魔九臉上的遺憾,心下奇怪。

“你們兩個,養好傷,若是之後能将功補過,這次的失職便算了。”

魔九,慕南激動的擡眼。

“謝主上。”

荊默緊抿的嘴角松開了。

魔九和慕南雖然任務失敗了,但是已經很慘了,也沒有當逃兵,他認為,至少這時候不該過于苛責他們。

但是主上有自己的考慮,他沒有處在那個位置,總是無法體會主上的身不由己的。

荊默欣喜的看了主上好幾眼。

秦禹峥頗為享受小家夥崇敬的眼神。

早知道,直接免了魔九的罪了,小家夥會不會更高興?

虞鶴咬咬牙,盡力顯得自己沒事,直了身體,但蒼白的面色已經把他暴露的徹底。

袁衣真想去扶虞鶴,但在對方殷切的眼神裏,還是沒能伸出手。

虞鶴搖搖頭,徑直走去了主上的身邊。

秦禹峥注意到虞鶴身上的傷,又看了看後面的袁衣真,心下了然。

荊默這時候,才注意到虞鶴的衣服都撕爛了,裏面的傷勢估計很嚴重。

虞鶴額頭止不住的發汗,笑笑,“沒事,死不了。”

“先離開這裏。”秦禹峥說道。

荊默擔憂的移開眼神,想說什麽,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虞鶴看的好笑。

荊默這樣的人,怎麽會喜歡上主上的?

明明都不是一類人。

一行人按照原路返回。

沒走幾步,虞鶴體力耗盡,直接歪倒,像是知道某人不會管他,他倒向了祁風那邊。

“祁哥,救個命?”虞鶴嗓音嘶啞,呼出的氣體燙的厲害。

祁風被迫抱了滿懷,伸手拍了拍虞鶴汗濕的背部,以示放心。

虞鶴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後面跟着的袁衣真臉色難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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