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月光

第69章 月光

◎幾乎要将她靈魂撞碎◎

他的下颚擱在溫幾栩的肩上, 呼出的熱氣帶着淺淡的沉香木氣息,拂在頸側酥酥癢癢的,溫幾栩又不是坐得住的性子,伸手去撥弄他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那串沉香。

木珠串本就是由上等的沉香原木做成, 又經他貼身戴了許久, 從不沾染潮濕水汽, 如今養得愈發黑潤漂亮,看到裏頭沁的深色血漬, 溫幾栩的眼前浮出冬季賽那年,他毅然棄賽的畫面。

心頭湧起一陣酸澀,溫幾栩眼睫頻扇, 小姑娘每次一看到這串木珠, 情緒都會産生波動。

聞堰寒的心念被她牽動, 長指擡起她的下颚, 拇指指腹銜去她眼角尚未泛出的潮意。

溫幾栩嘟囔着避開他的觸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該不會以為我哭了吧?”

聞堰寒垂手摩挲着指腹,依舊是幹燥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頰,哪有半點淚痕。

“時常哭鼻子的不是你?”

他就那樣靜靜地望着她, 語氣像是故意壓着幾分冷漠,眼神卻含着寵溺。

溫幾栩小聲地反駁:“還不都是因為以前的你太深不可測, 我要是不示弱, 誰知道你會不會在第二天就徹底和我斷了聯系。”

設想的那種可能讓溫幾栩覺得有些窒悶,畢竟他這副冷淡的性子, 退圈從商過後, 不足半年便會成為人人敬畏的京圈權貴, 要見他一面都堪比難于登天,她哪有機會追着他、纏着他。

聞堰寒眉心漸攏起,極淡地笑了聲:“這麽怕我,哪來的膽子勾我?”

他說話的時候,攬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用力,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外套,領帶被她壓出一絲褶皺,襯衣之下的身形精壯有力,處處透着上流人士身上的斯文疏冷。

可就是這樣一個外界傳聞狠戾疏離的人物,卻滿心滿眼都只有她一個。

從始至終,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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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幾栩甚至懷疑聞堰寒是故意在這時候脫了外套,誰叫他這副清隽皮囊總能将她蠱地七暈八素。

聞言,溫幾栩癟嘴,“你不知道什麽叫做越危險的越誘人嗎?”

“用來形容栩栩,倒是很貼切。”

溫幾栩冷哼:“我分明就是沒有攻擊性的花。”

“嗯。“聞堰寒微頓,”也就是帶了點毒刺而已。”

“不理你了。”溫幾栩作勢要從他身上下來,他卻不肯放開她,她的力氣哪是他的對手,相貼的身體像是自動喚醒了蟄伏深處的躁欲,溫幾栩的耳根一點點攀上紅意。

“你、你離我遠一點。”

聞堰寒凝着她:“這個房間裏到處都是你的氣息。”

溫幾栩不明所以,長睫撲簌簌地閃動着,桃花眸仿佛會說話似地眨眼。

“所以,我沒法冷靜。”

漆黑的瞳眸映着她逐漸泛紅的臉頰,溫幾栩很喜歡觀察他因她而失控的神情,喜歡這雙眸子為她沾滿情/欲的模樣,讓她有種置身這場釣系游戲的微微眩暈感。

想做得再過分些,讓他為她發瘋失狂。

溫幾栩的指尖緩緩下移,輕覆在金屬皮帶扣上方半寸的位置,對上聞堰寒掀眸的視線,作亂的柔夷被他制止,聞堰寒輕皺眉梢:“栩栩,又想做什麽壞事?”

溫幾栩不免覺得他太能克制,明明身體的反應到已經如此誠實了,還能作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想試試看,一只手能不能握住你——”

話音倏而落地,聞堰寒眼眸壓得更深,呼吸也亂了一瞬,嗓音愈發喑啞,“溫幾栩,你确定要在這個時候挑釁我?”

他锢着她的下巴,細密地吻上她的唇,撬開她的唇齒,溫幾栩的目的達到,阖上雙眸,享受似地沉浸在這片刻的溫存中。

然而在她預料之外的,聞堰寒可不是什麽克己複禮的正人君子,掌心拂過她的脊背,輕車熟路地解開了胸衣的暗扣。

她伸手欲抵抗,卻發現自己像是置身于一個炙燙的暗籠中,無處可逃。

浴室水聲嘩響,霧氣氤氲,好似将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薄霧中,而她是誤入其中的麋鹿,迷失在這篇沼霧中。

溫幾栩的雙手都被鉗在玻璃牆上,長發垂在肩側,發尾輕晃着,沾染了濃稠的水汽,潮濕地像是南方雨季的回南天。

對上那雙晦暗的眸子,溫幾栩唇邊的嬌吟聲被他卷入唇中。

他今日不知為何要得分外狠,每一下都猶如帶了直抵心房的力道。

幾乎要将她靈魂撞碎。

“聞堰寒……”溫幾栩輕聲喚他的名字。

聞堰寒的發梢沾着和她同樣的濕氣,喉結上挂滿了水珠,随着他的動作而緩緩墜入落下,耳骨輪廓的那枚粉鑽閃着細碎的光,顯得又欲又蠱。

“嗯。”他開口應聲,嗓音啞地像是裹挾了潮汽,低頭親吻她的唇角,“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

誘哄似地,聞堰寒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溫柔道:“再叫一聲聽聽?”

被他锢住的地方掀起一片漣漪,溫幾栩嗔惱的話都變得像是婉轉的撒嬌,揚聲喚他:“你快帶我出去。”

“不是說今天比賽累了,想好好洗個熱水澡放松一下,這才多長時間,就堅持不住了?”

溫幾栩臉色漲紅:“你說這話的時候,都不會心虛嗎!”

分明是他纏着她不肯放,頂着一張禁欲系的冷淡神顏,帶她在浴室裏瘋狂,也不知道是怎麽說出這冠冕堂皇的話的。

她好像把他帶壞了。

又或者,聞堰寒骨子裏就不是什麽好人。

溫幾栩越想越覺得,她哪裏是将高嶺之花拉下神壇,分明就是讓野獸釋放出了內心的欲望,才會如此毫無節制。

到底是憐惜她今日疲累,聞堰寒掐着她的腰極盡纏綿地吻了一會,才抱着她往床畔走,仗着手上的傷,溫幾栩不敢亂動,對上他的視線,全身都因羞赧泛出了淡淡的熏紅。

“你、你就不能先出去,再抱我麽。”

什麽樣的詞彙用來形容他都顯得不過爾爾,溫幾栩現在覺得清心寡欲四個字裏,最後一個字都快點滿了。

聞堰寒抵唇輕笑,帶着三分餍足的散漫,“舍不得離開栩栩。”

“一分一秒,都不行。”

溫幾栩推了他一把,卻換來他更加用力地親吻,嬌呼聲沒入唇邊。

門外響起了沉悶的叩門聲,程子幕提着一袋子降溫貼、防中暑藥站在門邊,“溫溫,岑工讓我給你拿了點預防中暑的藥過來。”

裏側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回應。

程子幕有些猶豫,明明先前看到她上了樓,站在門邊等了一會。

而此時,屋內。

溫幾栩在聽到敲門聲響的那一刻,全身就緊繃成了一根弦,程子幕清冽的嗓音傳來,她有些緊張地看向聞堰寒。

聞堰寒長眸緊擰,喉間發出低沉的悶聲。

下颚如鋒利刀鞘般繃出性感的弧度,低眸對視上她的雙眼時,卻好似燃起了洶湧駭浪。

房間內沒有開燈,夕陽餘晖透過窗簾映在長絨地毯上,照得他五官半明半暗,更添幾分危險的鋒芒。

“程子幕找你。”

“……我沒讓他來。”溫幾栩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雙手緊攀着他的肩,咬着下唇斷續地說,“我、我也、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時候來……你輕點!”

漆黑的眸子如蟄伏在黑暗中的狼一般,冷靜地凝視着她尾椎骨發麻時的表情,欣賞她不斷發顫的烏睫,溫柔地拂去她鬓角的濕發。

聞堰寒就那樣看着她,神情分明沒有太大變化,卻讓溫幾栩覺得好似走在懸崖邊緣,“知道網上是怎麽評價你和他的嗎?”

溫幾栩捂住唇,眼尾都泛了紅,指尖無意識地在他脊背掐出道道紅痕,有些難以承受地搖搖頭。

“說你們是最般配的。”聞堰寒每說一個字,都伴随着更重地抵/弄,“還說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樣迅猛的猛擊幾乎要将溫幾栩的理智擊潰,她感覺自己像是海岸線邊緣搖搖欲墜的蝴蝶,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狂風卷入浪潮中。

“栩栩。”他啞聲喚她,在她眼角彌出淚珠的一瞬,指節輕锢着她的下巴,致使她同他視線齊平,“你覺得呢?”

聞堰寒似乎尤為鐘愛這樣的動作,喜歡看着她的眼睛。

無論對視多少次,溫幾栩都會種靈魂随之一顫的振擊感。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蠱惑誰。

又或者,彼此都陷入了對方織就的細密情網中。

縱難自拔。

無法自拔。

溫幾栩片刻的失神落在聞堰寒眼裏,則成了分心的遲疑。沒能站在她身側,只能遠遠地望見她和旁人一起走向巅峰,聞堰寒積欲已久的妒忌像是毒瘾般蔓延肆生。

在将近六小時的漫長時效裏,陪伴着她、每 天更新各種資源,歡迎 加入南極生物峮飼二珥二巫久義肆七同她說話,一起穿過毛裏塔尼亞沙漠的荒蕪之地,程子幕那樣的少年于她而言,無疑是泥沼裏的浮木。

在無數個瀕臨絕望的瞬間,和她燃起同樣鬥志的程子幕,對她的吸引力會不會高過自己?

當初她之所來招惹自己,不過是帶了對冠軍賽車手的濾鏡。

“溫幾栩,回答我。”聞堰寒扣住她的腰,雙眸染上難以自渡的偏執,腰腹間的肌理迸發出強勁的張力。

溫幾栩眼前閃過一片虛無的光,耳畔他帶着醋意的審判聲像是被抽入一個真空環境,周遭的場景仿佛帶着幻影,足間繃成了一條線,尾椎骨都泛着酥意。

聞堰寒唇峰抿成了一條線,拖着她的腰肢以防她體力不支倒下去,待她雙眸漸漸恢複清明,才驟然壓着她翻身,指腹摩挲着她咬地泛白的唇瓣,“這就不行了?”

溫幾栩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思緒,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木質長桌上的嗡鳴聲在寂靜黑暗裏格外刺耳。

“嗯?”聞堰寒的喉間傳出一聲音調拔高的氣音。

溫幾栩遲鈍的大腦重新開始轉動,意識到他似乎還沒結束,黑眸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往後退了些許,卻被他強勢地抓了回來,警告地吻着她的唇。

“……網上的話你別看。”溫幾栩的鼻尖抵着他的,慢聲道:“粉絲們都喜歡亂組cp,還有磕我和岑然姐的呢,而且我們春寒cp粉也不少呀,你怎麽不去超話看。”

說到超話,溫幾栩不免又想起了那些褲子漫天飛的大膽文字,而此時兩人又恰好在映證着粉絲寫的內容,臉色倏地滾燙。

只是這樣的回答,若是放在平時,或許聞堰寒還會勉強被她哄地順毛。

偏偏今天程子幕為了保護她作出了讓所有人為之訝然的舉動,又和她被衆人簇擁在中心。

聞堰寒懲罰似地輕咬着她的下巴,卻又憐惜怕傷到她,只能換作別處用力,“別人怎麽說我可以當作看不見。栩栩,我想聽你的答案。”

溫幾栩沒料他的動作,唇畔溢出一聲嬌呼,羞惱地瞪着他。

“我今天提了好多次你的名字。”

聞堰寒眉峰微挑:“在他面前?”

溫幾栩點頭,邀功似地說:“你是我男朋友呀,最愛的就是你了。”

聞堰寒明顯不太滿意,“萬一他想撬牆角,你怎麽辦。”

“撬不走的。”溫幾栩環住他腰,親了親他的喉結,“我只喜歡你。”

聞堰寒凝看了她許久,眼眸的戾氣消散了許多。

低嘆道:“小騙子。”

溫幾栩不滿:“這次真的沒有騙你!”

“那你讓他現在滾。”

溫幾栩不免向聞堰寒投以疑惑又震驚的視線,想了想,這的确是他的行事風格,但她說不出口,猶疑道:“好歹也是隊友,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地,這樣也太不禮貌了。”

“我讓他滾,行了麽?”聞堰寒輕吻她的下巴,匆忙交代完畢,才缱绻地攏着她腰身,披上長款浴衣,啞聲道:“反正我也不是什麽有素質的人。”

溫幾栩見他邁步往大門走去,不免生出被熟悉的人撞破情事的赧意,“你別開門,我給程子幕回個消息。”

聞堰寒轉過身來,被她氣笑,“溫幾栩,這房間裏馨香氣多重,我會舍得開門讓別的男人胡亂猜測?”

溫幾栩:“……”好像又開始吃醋了。

聞堰寒行至門邊,語氣聽上去帶着點不耐的薄怒,對門外的人道:“東西放前臺就行,晚點我給她拿上來。”

聽到房內傳來聞堰寒的聲線,程子幕的身形僵了一瞬,指尖捏着的塑料袋攥地發白,卻還是咬字維持鎮靜道:“嗯,那你記得拿。”

“你操心的事還挺多。”聞堰寒不鹹不淡地諷了一聲。

程子幕自知理虧,沒再多言,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

作者有話說:

太子:是的,我沒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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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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