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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林初霭掀開被子,露出濕漉漉紅透了的臉蛋來,他失神望着天花板,半晌扭頭看向還沒動靜的另一半。
“……你先出來,我怕你憋死了。”
被子下拉,露出的是靳向帛黑着堪稱要殺人的臉來,事實擺在眼前,仍難接受。
到底哪個步驟不對,今早陡然發生這等慘案。
靳向帛想破腦袋也沒想到原因,焦慮和擔憂潮水般淹沒了他。
林初霭也是男人,知道同等情況下,一個活龍生虎一個死氣沉沉,對比打擊有多大。
更何況這還是生來就高人一等的靳少爺,經不起這麽大的打擊。
他搜腸刮肚想安慰詞: “別多想,也許它只是今天累了罷工。”
根本說服不了靳向帛,這是身上器官,又不是獨立出去的個人。
他神色陰郁: “昨天還好好的。”
不僅好好的,還很有存在感。
林初霭臉頰更紅了,他能作證這是事實,但這同樣不影響今天它垮了。
“可,可能是你累了,之前新聞說過男人壓力太大,會造成那個啥障礙。”
“我的壓力只在你什麽時候願意和我睡,沒別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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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使用作案工具這件事讓靳向帛煩躁。
林初霭讓他說的又臊又惱: “我謝謝你,現在你有困擾了。”
靳向帛盯着他,眼裏滿是不甘心: “讓我再弄一下。”
“住手。”林初霭手忙腳亂按住他, “你的問題在我這得不到驗證呀。”
起不來的不是他,這不病急亂投醫嗎
靳向帛去親他的同時探出手: “嗯,你是我老婆,我享受不了的送你,多好的福利你不要嗎”
這種福利誰想要啊
林初霭臉快要燒着了,絕望道: “別搞,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早起掃墓”
在祭祀的天來這種事,不怕夜裏老祖宗托夢來罵人。
靳向帛果然停手,今天是第一次祭拜他父母和爺爺的正經日子,不能惹人生氣。
“留到下次。”
林初霭震驚,這種事還能積累的
他雙手捂臉,發出崩潰的叫聲: “你就不能算了嗎”
“不能。”靳向帛又湊過來親他, “寶貝的福利得争取到。”
“你沒刷牙別親我。”林初霭抗拒,實際他不習慣的是別的。
靳向帛低笑,掐他的臉,揶揄: “自己的味道也嫌棄”
林初霭羞得沒處躲: “別說了。”
他是昏頭才答應他被這樣那樣。
現在清醒再回想剛才的事,恨不得一頭埋進被子裏,怎麽就被蠱惑着試試。
明明回來前徐鶴亭再三交代要禁欲,要修生養性,他答應好好的。
結果好嘛,靳向帛拿他破了戒,還累計到下一次。
天知道這對林初霭來說是件多麽無措的事嗎
這些年來他沒談過戀愛,忙着學業忙着賺錢,也很少自給自足,頭一次碰上靳向帛這等慣會蠱惑人的孟浪選手,三兩下就沒了自制力。
縱然他對徐鶴亭心生愧疚,仍難以拒絕靳向帛。
看出他動搖的孟浪選手又湊了過來,眼裏裝着認真地問: “不舒服嗎”
林初霭剛降溫的臉紅了一點。
靳向帛分析: “我想看你被按住了頭,這是不喜歡嗎”
林初霭臉紅成番茄,實在遭不住他跟市場調研似的問,一把推開他,從床上跳起來: “不知道,再問你今晚自己睡。”
為了晚上還有老婆陪着,靳向帛閉嘴了,見他大搖大擺回隔壁,臉色沉下來。
不能升旗這件事的根本原因恐怕還得問徐鶴亭。
他在服用的藥可都是出自這位主治醫生的手。
天明後,毛毛細雨随風陣陣飄動。
靳向帛被林初霭堵着在羽絨服外多加了條米色圍巾,拎着祭拜要用的紙錢等東西,撐着傘跟在林奶奶身後往小鎮南邊墓園去了。
去的路上不時碰上掃墓回來的人,同林奶奶打招呼的時候,不免留意到林初霭和靳向帛。
那眼神寫着好奇,但林奶奶沒主動介紹,鄉裏鄉親也識趣沒多問。
很快到墓園。
和靳向帛印象裏他爸媽下葬價值數百萬的墓園不同,這裏入口樸素,既沒有保安亭也不存在接待室,只有簡單的一道門,挂有門匾,寫着墓園,連個名字都沒有。
墓園裏面的墓碑也很幹淨整潔,和大城市裏的也沒太大不同。
靳向帛想了想,真要說不同,大概他爸媽那兒更寬闊,墓碑也更豪華精致,活着沒能出人頭地,死了還要在這種毫無用處的地方強出風頭。
醜陋的驕傲莫過于此。
林爺爺和林家夫婦葬在一起,看過去的時候,對親人來說是種慰藉。
細雨綿綿。
林初霭讓林奶奶和靳向帛幫忙打傘,他蹲下燒紙錢,這種時候雨天最讨厭。
好在紙錢都放在小金盆裏被遮住了,燒的還算順利。
林初霭又開了瓶酒,倒滿在林爺爺的墓碑前撒上: “爺爺,好久沒來看你了,這次是來給你介紹位新人。沒錯,家裏添新成員了,他叫靳向帛,是我先生。”
靳向帛垂眸看他那瞬不知想到什麽,很快也跟着蹲下,接過酒盅也撒了一杯: “爺爺你好,我是靳向帛。”
或許是太看重,靳向帛再次開口前竟先打了腹稿: “我以後會照顧好他,不讓他受委屈,竭我所力,讓他一生無憂。”
這不僅說給早長眠地下的三位聽,更是想讓身旁還站着的林奶奶當個見證人。
林奶奶并不是個容易被言語打動的女人,她更現實,也更看重實際行動。
因此對靳向帛的承諾一言不發。
林初霭也沒說話,只握住了靳向帛的手。
拜完爺爺拜父母。
在林初霭的記憶裏,家境不好,但他的爸媽很愛他,幾乎對他有求必應。
日子清苦,家庭圓滿,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可惜這種幸福沒能維持太久,時至今日,林初霭快要記不清爸媽的模樣,但他還是愛他們的。
所以介紹靳向帛的時候,還很私心加了句,他很好的評價。
這句話引得身旁兩人同時看過來,一個眼帶笑意,一個搖頭嘆息。
“今年我依舊會和奶奶一起過年,放心吧,我會陪着奶奶的。”
不讓她孤單,就像她陪着小時候的我一樣,做她堅定的依靠。
靳向帛握了握他的手: “我也會。”
距離過年還有兩個月,想必到時候靳家未必有心思再像往年擺出富貴之家的譜。
那他在不在又沒有什麽關系
都被踢出繼承人行列,他也能從泥潭裏脫身,做真正想做的事,追真正想愛的人。
林初霭也想到這點,回頭望林奶奶,讨笑着: “奶奶答應嗎”
林奶奶望着兩人牽着的手,眼不見為淨轉開視線: “你能留下,他還要看表現。”
林初霭想為靳向帛求情,被拉了下手,他看向淡然的人。
這種時候哪還能幫忙,指不定讓他一說,徹底沒留下的可能了。
靳向帛很懂長輩的心思,笑道: “好,我會努力讓奶奶喜歡的。”
并非客氣話,靳向帛真心實意有這打算,況且在他感受之下來說,林奶奶不讨厭他,只因為他是男人,又和林初霭沒經過家長同意擅自領證,是個拐騙人的無賴,很不靠譜。
做家長的,自然都喜歡有禮貌講規矩的好孩子。
靳向帛和林初霭的婚姻初始充滿欺騙,一時不被接受也是情理之中。
這不怪林奶奶,那麽好一個孫子,白白被騙走了,換誰都生氣。
靳向帛為林初霭,低頭低的心甘情願,更樂在其中。
這雨一下下大半天,直到日暮方才悠悠轉停。
小鎮早挂起彩燈,湖邊指定燃放煙花的地方人來人往,正忙碌着搬煙花箱,為八點煙火秀做準備。
湖邊路擺滿各色小攤,香氣和熱氣飄揚,勾着路過的人來嘗。
林初霭和靳向帛在家吃了個半飽被林奶奶趕出了門,臨走前又被叫住。
林奶奶不知從哪拿了個碎花布袋子出來,解開繩子,取出一卷紅鈔票,抽出一張給林初霭。
“他們收現金。”
林初霭點點頭,向沉默的靳向帛炫耀: “看,零花錢。”
這一百塊在向來沒金錢意識的靳向帛眼裏根本不算什麽,讓他怔神是的還有人保留存現金的習慣,他不肯承認心底有羨慕。
羨慕林初霭和林奶奶的相處,奶慈孫孝不是一句玩笑話,而是真實的事情。
奶奶會無條件給孫子零花錢,不需要任何附加條件。
“你也拿着。”林奶奶遞出同樣的一百塊給了靳向帛, “別都給初初,他最愛在這些小攤上買沒用的東西,糟蹋錢。”
“奶奶,這零花錢到了誰手裏,誰就有做主的權力,你怎麽還幹涉呢。”林初霭不滿地說。
靳向帛雙手接過,聽着奶孫兩玩笑似的吵鬧,眼裏泛潮,他擡眼: “謝謝奶奶。”
林奶奶感覺他像是要哭了,俯身在他肩膀拍了拍: “去玩吧。”
出來後倒是沒看見玩的,四處都是小吃及奇奇怪怪的小挂件。
靳向帛算是知道為什麽林奶奶不準他把錢都給林初霭了,看這個喜歡那個,對每個小東西都愛不釋手,恨不得都買走。
“看上想要的嗎”林初霭問。
這裏專賣手機挂件,用核桃雕刻的生肖小動物,也有花朵風景,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靳向帛看了一圈,不太感興趣。
林初霭見狀也不失望,想也知道他不會買,靳家不會在這方面苛待繼承人,相反會培養他的眼界。
這些東西在靳向帛眼裏應該算是俗物。
林初霭挑挑揀揀,選了一對狼兔組合,遞出去一張,換回來一把零錢。
“都是本地人嗎”靳向帛冷不丁問。
“有來玩的,這邊算是個小觀光古鎮。”林初霭把挂件放兜裏, “我還沒帶你逛過這裏吧”
靳向帛道: “那麻煩林先生給我當回導游。”
林初霭翹唇笑了笑: “不麻煩,就是這導游費……”
他瞟着他裝有一百塊的口袋。
靳向帛直接微信轉賬,靠過去語氣誠摯道: “翻倍給你,別讨這錢,行嗎”
低頭忙确認收款的林初霭被那串數字迷了眼,擡眸看他: “沒給錯啊”
“沒有。”靳向帛觸碰那張現金,似乎連身上都暖了, “初初,謝謝你帶我回來,也謝謝你帶我去掃墓。”
林初霭輕嘆: “謝什麽我們結婚了。”
那麽把他介紹給家裏人是理所應當的事,哪用得着客氣。
靳向帛眼神柔和,輕輕颔首: “那謝謝林先生對我的照顧,無以為報,只能肉償。”
林初霭瞄了眼那安靜的地方: “此事暫緩,先逛。”
那一眼讓靳向帛險些咬碎牙,竟忘了最大問題還沒解決。
“還不跟上來”林初霭回頭看還停在原地的靳向帛, “跟丢了還要回來找你的。”
靳向帛的表情一秒晴朗,快步到他身邊: “丢了真的會回來找”
“找什麽找”林初霭怕讓人聽見丢臉,壓低聲音說, “從鎮入口到走完整個小鎮都不用四十分鐘,你沿着走都能找到家。”
那如果不沿着走呢
在小鎮裏像個眉頭蒼蠅似的走,也能繞好半天吧
靳向帛的沉思被林初霭逮到了,他看一眼只覺得壞菜,抓着男人的胳膊: “你別真想躲貓貓讓我找。”
“不會的。”靳向帛覺得那樣太無趣, “躲貓貓哪有和你在床上玩有趣。”
林初霭不禁想起早上的荒唐事,臉頰一紅: “胡說。”
靳向帛很喜歡看他害羞: “我胡說嗎”
林初霭剛要回絕,就聽身後冒出來一道清甜的女聲: “嘿,林初霭。”
兩人同時看去,一個穿着黑色皮裙和粉色羽絨服毛毛領的長發女孩子。
林初霭迷茫: “你是”
他不記得自己認識她,可聽對方的語氣他們似乎很熟悉。
女孩子看完他又去看臉上沒笑意的靳向帛,甜甜的笑起來: “我是顧阿姨的外甥女,之前沒能在醫院見面真的好可惜,早知道你長得這麽好看,我怎麽都要去見見你。”
林初霭臉色一變,下意識去看靳向帛。
糟糕,他在內心無聲祈禱,千萬不要記得。
那次他失手挂了靳向帛的電話就是因為她,真讓靳向帛想起來,事情就大發了。
可他看半天靳向帛仍是高深莫測的表情,他惴惴地回頭看女孩,勉強露出個笑: “你好。”
“我叫陶夕鑰,能加個好友嗎”陶夕鑰拿出手機。
林初霭私心不想加的: “那個……”
“是這樣的,我聽小姨說你身體有點問題,正巧我老師是着名的男科專家,專治疑難雜症,或許能讓他給你看看。”
這一刻林初霭天崩地裂。
誰來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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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應該可以發瘋了,明天見。
感謝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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