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襲警有罪

32 襲警有罪

一旦下了車,混進人群裏,那種似是被人緊緊盯着的感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雖然那種感覺消失了,但并不表示那群人已經放棄跟蹤了,所以為了找出跟蹤者,葉珩決定到一個視野較為遼闊的地方待着去。

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正好有一個噴泉廣場。站在人群外往裏望去,越過大理石鋪就的地面,可以清楚看到位于中央的階梯型噴泉。噴泉的直徑大約有五米左右,由十厘米的小階梯拼湊而成,并形成一個斜面,最高位置與廣場高度不過差距半米左右。有清澈的水流從最高層的小圓外圈涓涓流出,漫延到下方蒼白晶瑩的階梯。階梯的材質是非常特殊的鋼化玻璃,在陽光和水的滋潤下顯得波光粼粼,美麗異常。

此刻是正午時分,廣場上的人并不是很多,絕大多數都解決民生問題去了,只有為數不多的情侶或是小孩還留在這裏享受着所謂的噴泉浪漫。

穿過身處的稀疏人群,走到廣場內部,正好撞上噴泉開始的時間。起初是位于圓四角方位上的四個定點噴出晶瑩的水流,大約有兩米來高,而後是以這四個定點為邊際繞圓心一周的小水流,最後才是中央四散開來的大噴泉,猶如天女撒花一般,那些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的水珠滾落下來,拉起一片像是由透明的水晶珠子串成的珠簾帷幕。

整個噴泉大約維持了一分左右,趁着這個衆人都被噴泉奪去注意力的時段,葉珩快速掏出放在口袋裏的筆記本,翻到夾着鏡子的頁面,假裝是在記錄事情的樣子,通過鏡子查看四周的情形。沒一會兒,鏡子中出現兩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混在人群中,穿着打扮倒是和周邊的人沒啥不同,只不過他們似乎是在找尋什麽人,着急的表情中又透露出幾分狠戾,一看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貨色了。

大概清楚了兩人的長相,葉珩立即收起筆記本,神情平和地融入到周圍的人之中,專心致志地觀賞起近在咫尺的噴泉。待噴泉一結束,他再次開始移動,目的自然是回警局了。

本來他也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跟蹤他,既然是一群普通人,估摸着也是被人雇傭之類的。而且……不出意外,極有可能是之前的偷聽者,也就是他們那做啥都沒嫌疑的單主任了。

知道他們不會就此結束跟蹤,葉珩反倒坦然了起來,也不急着弄明白他們跟蹤的意圖,叫了的士回去警局。

回到警局,還沒進辦公室的門,迎面撞上正要出去的雷霆等人。看着別人很匆忙的樣子,葉珩剛要打招呼,便被雷霆那略顯驚訝的聲音給叫住了: “你怎麽回來了”

為什麽我不能回來葉珩很想這麽問,可看着平時總吊兒郎的雷霆都擺出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只得轉變了口氣,委婉地問道: “發生什麽事了嗎”

雷霆呆了下,驚訝地又問: “你沒有和組長一起嗎”

“額之前是一起行動的,不過在一小時前分開了。”葉珩覺得莫名其妙,探頭往裏側的獨立辦公室望了眼,似乎因為人不在的關系,那房間還是老樣子昏暗一片。他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向雷霆, “組長沒回來”

按道理來說,葉珩在逛了噴泉廣場後都回到警局了,沒道理早他二十來分鐘回去的淩予墨倒沒有抵達警局。想到分開之前的事情,他心中警鈴大作,擡頭看到雷霆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張嘴說: “沒,剛醫院打來電話說組長出車禍了……”

嘭——似乎有炸彈在葉珩的腦海中爆炸了,煙霧蒙蒙的一片,使他根本無法做出思考。

明知身後有跟蹤者,為什麽他一定要選擇分開行動呢是為了弄明白跟蹤者的身份,亦或是想要偏袒……好吧,他承認他還帶着一絲不确定,以為是家裏那頭笨狼跟過來了,那樣的話,只要他下了車,自然能引開那頭笨狼。哪想他根本猜錯了方向,還使得別人出車禍了,若然,若然那家夥車禍死亡,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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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珩擰着眉,心情略顯沉重地思索着,然後,然後他再深入一想,整個人豁然開朗了。其實說白了,他跟淩予墨也不熟,總不能讓他陪着他一起出車禍吧,那到時造孽的人可不是他,而是淩予墨了。再說,中國人口那麽多,死一個是一個,減少人口,減輕國家負擔嘛。

葉珩想通了,心情也舒暢了不少,但畢竟旁邊還站着兩三個神情緊張的同事,總不好把置身事外的态度太過明顯地表現出來,不然會被排擠的,一定會被排擠的!于是,他輕咳了聲,繃緊了臉問道: “你們現在是要去醫院嗎要不要我也去”

雷霆自然是不知道葉珩的想法,還老好人似地以為別人自責來着,斂了眸子,低沉着嗓音說: “嗯,一起去吧。”說完,他偏頭讓身側的同事回去,帶着葉珩趕往醫院。

一來到醫院,詢問了護士,聽到“住院部”三個字,先不說葉珩,雷霆身上的毛都豎起來了,也不問在哪個病房,急急忙忙拉起葉珩直奔住院部十樓。沖到十樓,這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哪個病房,可雷霆顯然已經急得忘記了“詢問”二字,見到門就一腳踹了進去。

“組長——”巨大的喊聲一響起,裏面三雙眼睛迅速齊刷刷地看向站在門口的雷霆和葉珩。察覺到別人疑惑外加鄙視的目光,葉珩簡直都快捂臉了,能再丢臉一點嗎

看裏面的三人中并沒有自家組長,雷霆總算稍稍冷靜點,臉上露出尴尬的笑,一邊退出房間,一邊彎腰道歉: “抱歉,打擾你們了,真的非常抱歉。”

淡定了神情又查看了幾個病房,雷霆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始終被他牽着鼻子走的葉珩: “我剛剛是不是特傻。”

聽到這個問題,葉珩稍稍囧了下,張了張嘴,這才老實地回道: “不止傻,還很二。”

似乎是被打擊到了,之後的幾個病房,雷霆始終只是透過門窗往裏瞄了一眼,确定裏面沒有自家組長後,才移動到下個房間。這樣移動到最後一個房間,卻始終沒有發現自家組長的身影。

怎麽會沒有呢難道,難道……雷霆越想越糟,終于忍不住問了恰好路過的護士。護士的回答更是讓在一邊沉默的葉珩有種撞牆的沖動,事情說來是這樣的,他們那偉大的組長的确是出了車禍,不過并不是無藥可救。除卻身上零零散散的小傷口外,最嚴重也不過是玻璃劃傷了右手,被縫了十來針罷了。原本醫生的确是建議別人留院觀察,看看有什麽後遺症之類的,入住手續都發下來了,卻還是被拒絕了。

也就是說,他們剛才像是兩只無頭蒼蠅般亂撞的行為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葉珩又是沮喪又是氣憤,但還是把這些額外的情緒收了起來。跟着表情已經恢複自然的雷霆來到門診部,在等候室裏一眼看到頗有些鶴立雞群趕腳的淩予墨。畢竟等候室裏大多數都是大媽大嬸們,本來男的就少見,赫然多了個頭上纏着紗布,手上也綁着白色繃帶的冷酷男子,一時間反倒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至少人沒事就好,葉珩舒了口氣,還沒想好要說什麽話,就見身邊的人飛一樣地撲了過去。

“組長,還好你沒事。”雷霆撲了個空,但這并沒有影響他的情緒。他照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聲淚俱下的表述引得周遭大媽大嬸們的同情心泛濫,直誇是個好娃子。

“……如果你真有個萬一的話,一定是隔壁組那個禿頭老來接替你的位子,我可不想每天面對一個又老又醜不拉幾的禿頭,到那時我一定每天鬧胃疼,然後得胃病,胃癌的……” (-_-孩子,你真的想多了。)

淩予墨被他說得煩了,擰着眉一本正經地打斷他的話: “你若是狂犬病發作了,趕緊給我去看醫生,別在這裏煩我。”

雷霆一驚,立馬閉上了嘴不再說話。這下,等候室裏總算安靜了下來,而周遭大媽大嬸們更是同情地看向雷霆,好好的一娃竟然被狗咬了,到底哪來的瘋狗,真是作孽啊。

遲疑了下,雷霆以周圍的人無法聽到的聲音開口問道: “組長,你怎麽會發生車禍的和這次案子有關”

淩予墨不說話,只把視線落到葉珩的身上。那種像是抓到別人把柄似的威脅眼神看得葉珩渾身不自在,踏着腳步走到他旁邊坐下,深呼吸,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即便說是他害他出車禍神馬的,他也決不反駁,反正……他是不會往心裏去的。

“你知道是誰害得我出車禍的嗎”淩予墨直直地盯着他,仿佛他臉上開出花來了,要一探究竟才行。

面對別人一臉“你肯定知道兇手是誰”的表情,葉珩也着實無奈,因為他是真的完全不知情,又沒有占蔔術之類的通曉過去未來,哪會曉得是誰害的……難不成真是他自己

帶着不确定的口吻,葉珩首先猜測道: “是之前感覺到的跟蹤者。”

淩予墨點點頭,葉珩瞬間松了口氣,即是說和他沒什麽關系喽。可放下心不到一秒鐘,緊接着又聽到淩予墨開口說話,聲音低沉卻又帶着幾許譏諷的意味,令葉珩産生明顯的抵觸心理,但他還是聽下去。

淩予墨說: “的确算是跟蹤者,不過并非人,而是一只白狼。”頓了下,他繼續道, “我在想……這算不算襲警呢”

襲警:以暴力,威脅方法阻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行職務,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剎那間,葉珩的臉整個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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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茨終于對組長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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