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與狼談情
44 與狼談情
葉珩在回去的路上決定了一定要努力接受卡茨的新形象才行,除非他做好了把那只狼趕出家門的心理準備。可這種事情只要稍微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清楚明白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裏,只要那頭笨狼一擺出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他必定妥協無疑。
算了,既然做不到趕他出去,也只能好好相處了,而和平相處的第一條,正視并接受他的新形象。
管那張臉長得像誰,只要知道是那頭笨狼的臉就行了。
葉珩點了點腦袋,一回到家裏,還沒把車駛進停車場,遠遠便看到斜靠在門框上的卡茨。他怔了下,旋即減慢了速度,一點點緩緩靠近似是閉眼假寐的“人”。
越離得近越能發現卡茨和裴然的區別,先不說那明顯的發色差異,就是閉着眼睛的臉上的表情也有極大的變化。在夢中看到的,解到的裴然是絕對不會擺出如此倨傲的神情,就像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額,大概在遠古妖獸的心裏,自己的地位的确比人類高上許多吧——是那些凡人所不能企及的存在。
葉珩也記得,偶爾在那張本來無法看清表情的狼臉上也看到過相同的神色。說來可笑,明明是不可能會有過多表情的動物臉龐,可他就是清楚感受到了他的倨傲與不屑跟其他東西為伍的态度。想來,那時會有這種感覺主要還是取決于他的眼眸,而現在則是整張臉的臉部細微表情都在傳遞着這個訊息。
葉珩想得入神,連車子什麽時候熄火的也不知道,更甚至也不曉得之前還靠在門框上的家夥已快步向他走來了。
“怎麽不動了”似有些擔心的輕柔詢問聲從敞開的窗戶傳來,葉珩驚了下,反射性地扭頭往旁邊看去,一擡眼,整個神思便從原本的恍惚中撞進了一對深邃的瞳仁中又失了方向。
見葉珩沒反應,只有些失神地望着自己,卡茨頓時緊繃了身子。
“珩——”開口喚了聲他的名字,接着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可手指還沒觸及那溫熱的肌膚,就被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葉珩給閃過了。
落空的手讓卡茨有些失望,癟着嘴,顯得極為委屈地又喚了聲: “珩”
無限可憐的聲音沖擊着葉珩的耳鼓,他愣了愣,轉眼間充滿了罪惡感,又因是從來見不得那該死的狼露出這種表情的性子,也只好無奈妥協了。盡管……他知道這聲音和這表情很可能是它裝出來的。
回到原來的問題上,葉珩只輕描淡寫地閑扯兩句有的沒的,也算成功把卡茨給敷衍了過去。畢竟總不好坦白告訴他,他是因為看他出神了,才會在不知不覺中停下了車子吧。再說了,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多沒面子啊。
“對了,你今晚跟我一起去鎮上一趟吧。”想起方才在警局談崩的事情,葉珩果斷決定夜闖警局偷盜屍體去。又略微一想,腦海中蹦出的計劃令他頓生暗笑, “最好讓阿爾泰也跟着去。”
老實說在聽完第一句話時,卡茨還挺興奮的,想着晚上幽會神馬的——好吧,是有事要做才對,但這并不影響他此刻A級以上的心情指數——可一旦聽到葉珩的第二句話,他整張臉都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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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想勸說葉珩放棄帶上阿爾泰的話,但一看到葉珩不顧他的感情變化落下一句“就這麽辦”的堅定神情,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索性由着他去了,反正他只要時刻待在他身邊一邊做好隔離措施,一邊保護他就好了。
心下有了新的計劃,葉珩渾身充滿了幹勁,把車停好了就去找還留在葉宅的阿爾泰。
當葉珩找到對方的時候,那家夥正和一只土撥鼠在玩虐殺游戲,眼見某人的手指快要戳到那只哀哀嚎叫着的土撥鼠的喉嚨了,葉珩一個着急,二話不說上前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暴行。
“你幹嘛”葉珩還心有餘悸着,所以也沒輕易放開手中握着的手腕,就這麽居高臨下地望着還蹲在地上的阿爾泰。琥珀色的眸子倒映出某人滿不在乎的面龐,他眉心一擰,不自覺加重了語氣, “你到底是想把我家拆了還是怎樣我都不跟你算之前的帳了,現在怎麽又動起這小家夥的念頭了。”
即便只是一只土撥鼠,也還标着“葉家”這個标志不是怎麽能随便讓別人欺負了去呢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不要這麽認真,會吓壞這個小家夥的。”話是這麽說,但阿爾泰并沒有松開那只土撥鼠的跡象,依然用那滿不在乎地語氣說着。
聽着阿爾泰的話,葉珩嘴角一抽,眼睛死盯着斜下方的人: “到底是誰吓壞了它你說。”
“我只是跟它開個玩笑,你倒是動真格的。”這麽說着,阿爾泰顯然沒有絲毫反省的跡象,甚至他邊說邊還把土撥鼠抓起來往懷裏塞去。
“等……等等,你想幹嘛”葉珩頓了下,松開他的手腕企圖去抓他另外一只手。奈何別人從地上一躍而起,又退了數步,葉珩想抓也抓不到,下意識地喊道, “你你……你,快把手中的小家夥放下。”
假意晃了晃手中的土撥鼠,阿爾泰輕笑了下: “這小家夥先借我一下,過兩天還你。”
葉珩深吸了口氣,凝眸注視着阿爾泰,冷靜道: “事先申明,我可不要一具屍體。”
“保證還你一只活蹦亂跳的土撥鼠。”說着,他又将手中的小家夥塞進了懷裏,下一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灰不溜丢的土撥鼠竟憑空消失了。
看着眼前這一幕,葉珩倒也不驚訝,只挑着阿爾泰話中的漏洞繼續補充: “再說一句,我還是要這一只,別的我可不要。”
葉珩剛說完這句話,始終站在他後面的卡茨湊到他的耳邊低語: “我可以幫你搶回來。”
葉珩眉角一抽,沒好氣地質問: “那你剛才怎麽不動”
對于葉珩的問題,卡茨坦白得很,臉色顯得極為不滿地說道: “我讨厭看到你那麽在意別的東西,除了我以外……我希望你只看着我,只在意我,只關注我。”
“拜托,就算你嫉妒,吃醋也該有個限度吧。”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令葉珩吓了一跳,趕緊閉了嘴反思。那個……好吧,他承認他的确能感覺到身後這貨喜歡自己,而且還不是寵物對主人的喜歡,是那種“以人類來說即是以結婚或上床為前提,以野獸來說即是以交×配為前提”的喜歡。
想到這一層,葉珩便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來了,疼得要命。伸手揉着發脹的太陽穴,他擡起另一只手制止卡茨說話: “你暫時先別說話,等我把要說的話說完了,再來讨論你的事情, OK”
“哦!”心不在焉地應了聲,這次卡茨倒也聽話,乖乖站在一邊上演默劇。
倚靠着椅背,阿爾泰若有所思地掃了眼對面的兩人,最後又将探究的視線落到葉珩身上: “你是打算就這麽放縱他,然後跟他在一起如果不是的話,如果你一點都不想跟他維持這樣的關系繼續下去,作為朋友,我倒可以幫你個忙。”
“不……”葉珩的話完沒說還,卡茨已經眯起眼睛淩厲地掃向阿爾泰,語調陰沉威脅: “我和珩之間不需要你插嘴。”
若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估計坐在樹蔭底下的阿爾泰已經被淩遲處死了。不過,他顯然也沒放在心上,仰着頭,看着頭頂的樹蔭嘆了口氣: “套句佛教徒的用語,你們這算不算孽緣呢”停頓了下,他豁地看向葉珩,好笑地說, “我說葉珩小鬼啊,逃不掉的終究是逃不掉,就算你逃到地獄去,估計別人也能追去。況且……有這麽條看門狗看着你,誰還敢跟你一起,非死無全屍不可,為了不禍害到別人,你就從了他吧。”
“總算說了句能聽的話。”卡茨小聲嘀咕了句,雖說是極為小聲的一句話,但還是被阿爾泰給捕捉到了。他扯起嘴角,又對着葉珩道了一句, “你看,其實這麽好滿足的家夥也挺難找的,只要順了他的毛,不管什麽事情他可都聽你的。”
阿爾泰說得挺直白的,話雖然不好聽點,但在卡茨聽來這都不算什麽,只要是能幫他得到葉珩的人都不會是他的敵人。不是敵人=沒有威脅=可以無視或友好交談……當然對他來說,阿爾泰的存在頂多到可以無視的地步,友好交談,下輩子吧。
第一次無火花對視的兩人都沉默了,四周只掉微風拂過頂上的樹葉所傳出的沙沙響聲,但葉珩卻是什麽都沒聽到。此時此刻,他滿臉通紅,具體是被氣還是別的什麽怕是連他自己也不曉得,腦袋空白一片,所有工作都停歇了,完全運轉不起來了。
完了完了,像這種話都會讓他腦袋當機,他是有多猶豫不決,多想與狼談情啊。
葉珩淚目,總覺得自己裏常人的道路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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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應該還有一更,作為昨天的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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