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任歡歡從床上跳下來,晃着一對大胸扯住他,“你不能走。”哪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提褲子走人的,“你這是什麽意思啊鄭英傑,你耍我啊?”

“都跟你說了我有事。”鄭英傑不耐地轉過身,但終歸還是沒下力氣把她的手甩開。他回頭,擰眉看向任歡歡。

任歡歡滿臉愠怒,眼底裏寫滿了“你覺得我會信這個爛借口?”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後,鄭英傑放緩了語氣,輕輕一嘆,“歡歡,我們已經結束了。”

結束?搞笑。任歡歡冷笑,“鄭英傑,你那裏還硬着呢,怎麽就好意思和我說結束?我們剛才那樣,像是結束了嗎?”

“我們不該這樣。”鄭英傑搬出唐唯一的說辭。

任歡歡才不信。鄭英傑為了她一直沒再找女伴,為了她差點耽誤正事,為了她去酒吧買醉,怎麽就要和她結束呢?怎麽就不該這樣了?他們之前交往時,這不是很正常嗎?

任歡歡吸了口氣,走近些,“你是不是有什麽逼不得已的苦衷?是不是被逼無奈才和我分手的?你有苦衷你說啊,我……”

話說一半卻又頓住,腦子裏閃過無數個狗血的電視橋段,心想他不會是得絕症要死了吧?或者欠下了巨債?閃過這個念頭之後,她當即改口,“我可以理解的啊,分手沒關系,但大家還是朋友不是嗎?”

這就改口了?鄭英傑看穿她的心思,倒不生氣,只是覺得好笑。

任歡歡見他表情見緩,以為他是被她說動了,立刻又說:“或者說,我們可以談一場沒有未來的戀愛啊。”

沒有未來的戀愛,不就是炮友了?鄭英傑不想再聽下去了。

“英傑,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你還對我有感覺,不然你不會……”任歡歡說着就往他下面摸去。

鄭英傑側身閃開,“好了,任歡歡。”他的身體反應可不是因她而起的,不過在聽她說了這麽久之後,那點反應也早就消失了。退開一步之後,他迅速地系好了皮帶。

“你還是要走?”任歡歡撤去可憐相。

“今晚我喝多了,對不起。”此刻的他,就像剛才臨陣脫逃的唐唯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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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抱歉。”鄭英傑說着,拉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只穿了條內褲的任歡歡被丢在原處,氣得跺腳,“鄭英傑,你……”話沒說完,房門就被砰的關上了。任歡歡氣白了臉,扭身從床上拿了個枕頭,狠狠地朝房門丢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枕頭沿着房門緩緩地滑了下來。

真是混亂的一夜。

鄭英傑差點和唐唯一上床,也差點和任歡歡上床,但最後全以失敗告終。之前是唐唯一叫停,之後是他,只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叫停的原因是否一樣。

鄭英傑無法繼續,是因為滿腦子想的都是唐唯一,以致于他忽然對眼前這具皆經很能夠吸引他的女人肉體失去了興趣。因為他無法忍受。

那她呢?她為什麽忽然叫停?也是因為無法忍受吧。畢竟她的兩次戀情都以男方出軌告終,她肯定很厭惡私生活糜爛的男人。而他……偏偏也是這種男人。

鄭英傑不否認自己是個爛人,他換女朋友比換內褲還勤快,他從沒有好好地談過一次戀愛,總是在一段戀情才剛有深入的苗頭時,就将其狠狠扼殺。所以唐唯一是嫌棄他了吧?

淪陷只是暫時的,當兩人真的做到了那一步,當她想起他說的那些話,臆想着他曾經睡過的那些女人,也就清醒了。終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鄭英傑有些憤怒,有些灰心,他猜得沒錯,那女人只是因為才剛失戀,心裏太空虛才會對他産生好感的。那只是假象而已,在骨子裏,她依然瞧不起他。

之前鄭英傑想到這個,便下定決定得和她劃清關條,兔得惹事,但今天他想到這個,卻忽然生出了不甘。

他不服氣啊,雖說他睡過的女人多了些,但那各個都是正經交往過的,他沒偷又沒搶,談個戀愛怎麽了?雖然不想結婚,雖然從不肯深入交往,但他可都是把醜話說在前頭的,誰不願意,他可從沒強迫過她們必須和他交往,所以這不怪他濫情。

如果真的有女人願意和他一直不以結婚為目的談戀愛,他也可以很長情的啊,只是那些女人不願意。所以憑什麽批判他?鎮子上其它人都看不慣他也就算了,唐唯一憑什麽?她給他惹了多少麻煩?

她有什麽資格用那種充滿敵意和警惕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個強奸犯一樣!

強奸犯。想到這三個字,難免又回憶起當年的事,鄭英傑更生氣了。他氣唐唯一總是不識好人心,更氣自己沒出息。

這口氣堵在鄭英傑心裏,幾天都沒下去,他反反覆覆地琢磨着唐唯一這個女人,想着她的惹火他的時候,想着她吸引他的時候。但想得最多的,還是兩人接吻的那晚。

那天短暫的親吻與愛撫,竟是在久經情場的鄭英傑心裏烙下了印記,輕輕淺淺,總以為忘了,但卻又會在不經意間跳出來撩撥他。每每想起,總覺得心裏癢癢的。

鄭英傑本以為是自己太長時間沒碰女人的緣故,所以試着去接觸了幾個女人,但卻奇跡般對誰都沒有興趣。真是奇了怪了,該不會是他私生活太爛,所以現在遭了報應,莫名其妙地就陽痿了?

不然怎麽會對哪個女人都提不起勁來?

“學長、學長?”

“嗯?”鄭英傑回神,看到眼前站着的女盤,這才想起自己正和人家搭讪呢。這女警是今天新調來的,長得很不錯,所以鄭英傑想試着泡一下,結果搭讪搭到一半,居然走神了,他媽的。

“沒事了,你去忙吧。”鄭英傑掃興地擺擺手。

“哦。”小女警滿頭霧水地離開。

鄭英傑嘆氣,摸出根煙點上,晃晃悠悠地在局裏亂逛,逛到一半卻被屬下攔住,說是抓住了一個竊盜團夥。

“哪個團夥啊?”鄭英傑興致缺缺地吐了口煙圈。

“就是當初盜竊鎮南唐家的那夥人。”

唐唯一家?鄭英傑臉色微變,但卻硬是掩去口吻裏的異常,鎮定地說:“哦,東西都找回來了?”

“早都被賣了,轉了幾手,不容易找回。”

“嗯,那……”鄭英傑下意識地咬了咬煙,“通知失主來結案吧,我去看看那幾個混蛋。”

鄭英傑去了審訊室,下屬則是去通知唐唯一。

經過審訊可知,這夥人不是鎮上的原居民,一直在各處流竄作案,去年犯案之後,來到小鎮上避峰頭,結果無意間發現了獨居在郊外的唐唯一,見她一向獨來獨往,又住在公寓,這才起了賊心。案發後,他們又輾轉去了別處。

不過畢竟都不是慣犯,算起來這也才是他們第三次作案,其實手法并不純熟,之前兩次沒有被抓到完全是因為僥幸。如今趕上鄭英傑閑得手癢,稍微認真些,就輕松破案了。

只可惜東西沒找回,不過估計唐唯一也不在乎,唐家不是很有錢嗎?反正他是懶得再管,那女人給他惹的麻煩夠多了,損失點錢也活該。

一會她來結案,一定給她點臉色看看,不然這女人真會以為他沒脾氣的。鄭英傑很恨地想,這回不論她怎麽裝可憐,他都不會掉入圈套的,一定不會!

門鈴響起時,唐唯一正在看電影。

正午時分,她卻把客廳裏的窗簾都拉上,自己一個人蜷在布沙發上,抱着個抱枕,連手機熒幕亮了起來都沒注意。

唐唯一正看得入迷呢,門鈴卻驟然響起,被吓了一跳的她連忙暫停電影,急急忙忙地穿上拖鞋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外送員。

唐唯一接過外送,十分客氣地道謝,然後關門,接着再提着外送袋子重新折回客廳,将東西放到茶幾上,打開袋子,一一拿出來擺好。

燒烤、炸物和可樂。是不是很好奇一向崇尚健康生活的她怎麽忽然吃上垃圾食品了呢?這還要追溯到一小時前。

閑極無聊的唐唯一,随便地選了部電影來打發時間,結果看了個開頭才發現是部愛情片,播放了不到半小時,唐唯一就差點被閃瞎了眼,真是到處都充斥着戀愛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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