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屍檢現場
第二章 屍檢現場
我還想再多分析些什麽,卻被那個年輕法醫開口打斷了。
我沒有看錯,照片中的劉悅,确實在微笑。
類似的現象,被稱為屍體痙攣。
屍體痙攣是一種極其特殊的肌肉僵硬現象,它是人死後沒有經過肌肉松弛,而在臨死時的一瞬間,肌肉立即強硬收縮并迅速形成屍僵,将肢體及表情固定在臨死時的姿勢。
只是,像劉悅這樣的情況,實屬罕見。
畢竟人在窒息前,因為缺氧,會産生巨大的痛苦。
大多數溺斃而死的人,死後的表情十分猙獰,我不認為在那種情況下,她還能笑的出來。
劉悅臨死前,究竟經歷了什麽?
“前兩個死者,也有類似的情況?”
楚夢寒點了點頭:“周莉莉和柳琴在遇害之前,都有過一段時間的怪異表現。”
“像是間歇性失憶,突然大笑,半夜夢游,攻擊他人等等”,她一臉凝重:“局裏有人管這種情況,叫做中邪。”
中邪?
我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劉悅一系列怪異表現。她的聲音,外貌雖然沒變,可行為舉止,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三名受害者在死前都有過怪異表現,這是如何導致的?不得而知。
屍檢報告顯示他們生前一切正常,就目前掌握的線索來分析,我也無從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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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片刻,楚夢寒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是否要和t市警方聯系。畢竟我是曹榮派過來協助調查的,理應和當地警方打個照面。
我讓她別急,先帶我去看看劉悅的屍體。
第一,若非必要,我不想和警方有過多接觸。第二,劉悅的死亡時間,始終讓我無法釋懷。
沉寂了片刻,楚夢寒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是否要和t市警方聯系。畢竟我是曹榮派過來協助調查的,理應和當地警方打個照面。
當然,我沒有将當晚發生的事情告訴楚夢寒,畢竟碎屍案本身就足夠詭異了,我不想讓她有更大的心理負擔。
下一秒,整個解剖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劉悅的屍體,存放在t市東郊的法醫中心裏。法醫中心,剛好挨着殡儀館建成,和市局之間,有着五公裏的路程。
在這過程中,我一直試圖回憶着當晚和“劉悅”相見的畫面,卻始終無法想起當晚她右手的情況。相比之下,楚夢寒倒是很淡定,只是縮在一旁,自顧的整理着筆記。
等我倆趕到那裏,也已經是晚上了。
夜晚的殡儀館,透露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沉寂了片刻,楚夢寒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是否要和t市警方聯系。畢竟我是曹榮派過來協助調查的,理應和當地警方打個照面。
下車之後,我們就直奔法醫中心。索性裏面還亮着燈,不至于白跑一趟。
屍檢報告顯示,劉悅死于扼頸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我在她脖頸的縫合處,也找到了兩處青紫色的手指印記。
法醫中心的面積不大,整體維持着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建築風格,頗有些年頭。
除了門口值班的保安外,大樓內還有兩個法醫在工作,一老一少。
老法醫姓沈,在這兒已經幹了十五年了,經驗豐富。年輕的那個法醫姓王,不久前剛來這裏實習,二十出頭,比較沉默。
老法醫正好認識楚夢寒,倒也沒太為難我們。填了一個表格,就帶我們進去了。
路過長廊的時候,我注意到幾扇窗戶邊上都插着三柱香,地上甚至還有燒過東西的痕跡。我有些不理解,忙問老法醫他們這一行的,怎麽也信這些東西。
老法醫白了我一眼,告訴我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和信仰無關。這麽多年,他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從老法醫對她的态度,我估計楚夢寒在市局裏的地位不低。像她這樣的人,為什麽會直接負責我這個線人?
邊上,楚夢寒冷冷的開口道:“你也別大驚小怪,類似的傳統,還有很多。”
從老法醫對她的态度,我估計楚夢寒在市局裏的地位不低。像她這樣的人,為什麽會直接負責我這個線人?
“哦,比如說?”
下一秒,整個解剖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如果我沒記錯,解剖室內每一具屍體的腳腕上,都會系着一個鈴铛。”
“系着鈴铛,為什麽?”印象裏,這是楚夢寒第一次主動開口搭話。
“很久之前,驗屍官很難判斷人究竟是昏迷還是死亡,所以他們在停屍房的每具屍體上面都系上鈴铛,防止弄錯。久而久之,這個規矩也就流傳了下來。”
我聽得認真,倒不是因為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相比起這些“規矩”,我更好奇楚夢寒的身份。
沉寂了片刻,楚夢寒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是否要和t市警方聯系。畢竟我是曹榮派過來協助調查的,理應和當地警方打個照面。
從老法醫對她的态度,我估計楚夢寒在市局裏的地位不低。像她這樣的人,為什麽會直接負責我這個線人?
我隐約感覺曹榮對我隐瞞了什麽,這起碎屍案,并不簡單。
繞過長廊,面前就是解剖室。
打開大門,一股寒氣迎面襲來。老法醫拍了一下按鈕,泛黃的大燈忽閃了幾下,徐徐亮起。
正前方豎立着一整排冰櫃,自上往下,共有16個格子。碎屍案中的三具屍體,都存在這裏。
老法醫對了一眼手中表格,低聲道:“過來搭把手,403,你們要找的屍體就在裏面。”
按照冰櫃上的編號,來到403格子邊上。
年輕的法醫插入鑰匙,将櫃門一把拉開,緩緩推出。片刻之後,劉悅的屍體,就呈現在我的眼前。
在這過程中,我一直試圖回憶着當晚和“劉悅”相見的畫面,卻始終無法想起當晚她右手的情況。相比之下,楚夢寒倒是很淡定,只是縮在一旁,自顧的整理着筆記。
盡管老法醫已經将屍塊縫合在一起,可屍體看起來依舊可怖。原本秀麗的長發被全部剃去,五道割裂傷十分猙獰,軀幹上縫合的痕跡加之慘白的身體,使她看起來像是一具人體玩偶。
唯一不變的,只有劉悅臉上的微笑,在昏黃的燈光下若隐若現,愈發詭異。
老法醫姓沈,在這兒已經幹了十五年了,經驗豐富。年輕的那個法醫姓王,不久前剛來這裏實習,二十出頭,比較沉默。
如同楚夢寒描述的一樣,劉悅的右腳腳踝,果然系着一個鈴铛。只是,被肢解成這樣的屍體,還需要擔心沒死透嗎?
我問老法醫,屍檢報告是否有不正常的地方。
老法醫告訴我,屍體是昨天運到的,他只來得及做幾個常規的化驗,目前并沒有發現不對勁。
畢竟單是把“劉悅”縫起來,就花了他不少時間。
從老法醫對她的态度,我估計楚夢寒在市局裏的地位不低。像她這樣的人,為什麽會直接負責我這個線人?
我帶上手套,靠了過去,将屍體上下檢查了一遍。
老法醫姓沈,在這兒已經幹了十五年了,經驗豐富。年輕的那個法醫姓王,不久前剛來這裏實習,二十出頭,比較沉默。
屍檢報告顯示,劉悅死于扼頸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我在她脖頸的縫合處,也找到了兩處青紫色的手指印記。
左側的指印明顯深于右側,這代表兇手極可能是個左撇子。
“之前兩具屍體上,有查到什麽特別的痕跡嗎?”
“像是間歇性失憶,突然大笑,半夜夢游,攻擊他人等等”,她一臉凝重:“局裏有人管這種情況,叫做中邪。”
“那倒沒有。”老法醫肯定的回答道:“一具被燒的面目全非,至于另一具,則是被凍了整整三天。”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連環殺手在作案時,往往有着一套規律的方式。為什麽本案的兇手在殺人時,會采用不同的方式?
楚夢寒湊了過來,同我一起審視着屍體:“被火燒死,被凍死,以及被掐死,這三種方式,有很大區別嗎?”
畢竟人在窒息前,因為缺氧,會産生巨大的痛苦。
當然有!
徒手扼殺一個人,你需要全程直視對方。而大多數兇手在初次殺人時,出于內心的恐懼,都會盡量避免正視受害者。
這種殺人方式的改變,至少預示着兇手心态的轉變。
楚夢寒看了我一眼,低聲道:“這說明,那個混蛋開始享受殺戮的過程。”
“或許,沒這麽簡單。”
我又将劉悅脖頸上的指紋檢查了一遍,除了痕跡深淺不同之外,右側的指印還比左側少了一個。
少掉的指印來自于右手無名指,這很可能代表掐死劉悅的家夥,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男性,年齡在28到35歲左右,慣用手為左手,右手無名指缺失,經濟狀況良好,曾經從事…。。”
“等等…。。”
我還想再多分析些什麽,卻被那個年輕法醫開口打斷了。
“哦,比如說?”
“怎麽了?”
下一秒,整個解剖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指着劉悅的右手,眼中充滿了恐懼。
屍檢報告顯示,劉悅死于扼頸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我在她脖頸的縫合處,也找到了兩處青紫色的手指印記。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我這才發現,劉悅的右手居然也缺了根無名指。
老法醫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将脖頸上拓錄的指印,同劉悅的手掌進行匹配。
在這過程中,我一直試圖回憶着當晚和“劉悅”相見的畫面,卻始終無法想起當晚她右手的情況。相比之下,楚夢寒倒是很淡定,只是縮在一旁,自顧的整理着筆記。
十分鐘後,比對結果出來了。
“哦,比如說?”
劉悅的手掌,與她脖頸上留下的指印高度匹配。換句話來說,讓劉悅斃命的致命傷,是她自己留下的。
只是,這怎麽可能呢?
“哦,比如說?”
在瀕臨死亡的情況下,身體會失去意識,繼而無法控制手部持續用力。
所以,僅憑靠着雙手,人絕對無法掐死自己!
劉悅究竟是怎麽死的?
先是死亡時間出了問題,現在輪到死亡方式有悖常理。這起碎屍案,變得迷霧重重。
楚夢寒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她拿出了手機,提議要将這一發現立刻反應給市局。
我剛想勸她先冷靜下來,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見耳邊隐約響起一陣鈴铛聲。
“或許,沒這麽簡單。”
下一秒,整個解剖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