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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葉子醒來就看到站在床邊的淩水兒,她趕緊坐起來,淩水兒笑着看着她,道:“葉子,我給你重新梳個發髻吧,你每天梳那麽多的辮子,雖然好看,可是太麻煩了。”
葉子笑了,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淩姐姐,從小到大都這麽梳的,我都習慣了,你不用麻煩了。”
“從小梳到大?可是我覺得你梳起來也不是特別熟練呀。”淩水兒有點吃驚,然後又笑道:“葉子,其實呢是我一天閑着沒事,你就讓我有點事做嘛。”淩水兒撒起嬌來也是個小女人,哪怕她有傾城的容貌。
葉子不知道還能怎樣拒絕,于是端端地坐了下來,淩水兒細心地給葉子梳頭發。是的,淩水兒說的不錯,梳那麽多的辮子,葉子的确不熟練,因為從小到大都有人給她梳頭。
眼前,是淩水兒從一個箱子裏找出來的銅鏡,葉子有點不明白,像淩水兒這樣貌美的女子,鏡子不應該放在那樣隐蔽的地方的。
葉子忍住了沒有問,她看着鏡裏的淩水兒,眉目間有些許笑意。
淩水兒将葉子額前的細發梳了上去,原本披散在腦後長發上的一層細細的辮子,也束到了發髻上面去。
給葉子梳好頭發之後,淩水兒看了一眼鏡子,她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葉子,你真好看。”
葉子笑了,趕緊擺了擺手:“淩姐姐,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而我,差太多了。”
葉子沒有說謊,也不是謙虛,她在王宮長大,王宮裏的宮女們對葉子來說長的都一個樣,沒有什麽區別。而淩水兒确實是個美人,比葉子之前見過的那些公主王妃皇後都漂亮。
葉子站起來,看到風沐揚走進來。風沐揚看到葉子的時候明顯也吃了一驚。他笑了一下:“葉子,你這樣子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風沐揚覺得葉子好看,但和他見過的那些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都不一樣,比起她們,葉子有點“野”,多幾分英氣,可是和那些走江湖的女俠和女匪比起來,葉子又少了幾分“兇”,倒成了個文靜的姑娘了。只是葉子梳了個這樣的發髻,他開始有點恍惚,他也看到,淩水兒的眼神變得很複雜。
“哦,對了,葉子,你父親來了,他派人先來通知我們,應該一會兒就到了。”風沐揚這才想起了正事。
葉子一點也不驚訝,其實她早就知道父親會來,而且她也已經想好了,父親來接她,她就跟父親走。
果然沒多久,葉子就看到了古爾莫哲和範正黎以及他們身後的格赫和辛初。
葉子的這一身打扮顯然也讓他們有些驚訝,格赫調侃道:“葉子,哥哥以前可沒發現你那麽好看呢。這樣子倒更像個中原的女子了呢。”古爾莫哲回頭瞪了格赫一眼,辛初連忙上前說道:“是啊,是啊,葉子,你現在這樣子真的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呢。”
然後,他們看到了淩水兒,淩水兒的表情有些僵硬。
葉子一一地給他們做了介紹。風沐揚和淩水兒出去了,留下葉子和古爾莫哲一行人在屋裏。
“那赤朗奴郕呢?他怎麽樣了?”葉子問了一句。
葉子早已料到父親會來,可是赤朗奴郕沒來,這倒讓葉子有些意外。
古爾莫哲看了範正黎一眼,範正黎開口道:“赤朗奴郕如今已經是康居國的新國君了。”
葉子淡然一笑,卻是滿腹疑雲,“車依伯伯怎麽會那麽快就立新君呢?”
範正黎看了看古爾莫哲,然後低下了頭。
古爾莫哲嘆了口氣,搖頭道:“你車依伯伯已經過世了,聽聞是巴克和布色王子下的手。”
“他們……是赤朗奴郕的哥哥?”葉子小心翼翼地問。
“嗯。”古爾莫哲點點頭,接着說道:“這件事情有些蹊跷,所以這一次我只是來看看你,不帶你回去。”
“到底怎麽回事啊?”這一切都在葉子的意料之外。
“車依國王下葬的時候臣也去了,當時車依國王不過才過世了三日,可是卻連棺木的的木香都無法遮掩死屍腐壞的惡臭,那幾日天氣也并不算熱,按時間算,只有一種可能,車依國王還未死時肉體就開始腐爛了。”範正黎開口了,他擡頭看了葉子一眼,又接着道:“據赤朗奴郕的侍衛冷予所述,老國王逝世之前曾有長蟲和蛆蟲從他口中爬出。”
“這……這不像是普通的病症啊。”葉子喉頭一陣發緊,覺得仿佛有東西要從嘴裏爬出來一樣。
聽得外面杯盞破碎的聲音,葉子急忙跑出去看。是淩水兒,她剛好聽到了範正黎說的話,覺得惡心,一下子沒端穩手中的茶壺和茶杯,茶水灑了一地,杯子也都摔壞了,淩水兒扶着一邊的欄杆,身體虛得站不住。
葉子連忙過去扶着淩水兒,問道:“淩姐姐,你沒事吧?”
看此情景,範正黎把已經到了嘴邊的那句“想必是巫術或是妖術。”給咽了下去。
風沐揚也聞聲出來了。淩水兒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我重新去給你們弄茶。”說完就由風沐揚扶着她過去了。
葉子轉身看着範正黎:“神醫師父。”
範正黎點頭:“那我去看看。”說罷就随着葉子一同進了淩水兒的房間。
“淩姐姐,讓神醫師父給你看看吧。”葉子看着臉色蒼白的淩水兒,有點心疼,再看到坐在一旁仔細照顧她的風沐揚,葉子的心情很複雜。
範正黎上前去,作了個手勢,示意要為淩水兒把脈。淩水兒看了一眼範正黎,皺了一下眉,又看向風沐揚,見風沐揚點頭,她又擡眼看葉子,才将手擡起來,交給範正黎。
範正黎仔細地給淩水兒把脈,他的神色有些變化。淩水兒看起來并不舒服,她的眉微微蹙着,眼睛緊緊地盯着範正黎。
“這位姑娘只是受到了驚吓,以致心神不寧,身體有些虛弱。好好調養一下應該就沒事了。”範正黎開口說話時,淩水兒明顯被吓了一跳,但是她立即鎮定下來。
淩水兒朝葉子笑了一下,然後對範正黎行禮道:“多謝前輩。”她明顯放松了許多。
範正黎勉強地笑了一下,道:“姑娘客氣了,姑娘受到驚吓,也是因我而起,都怪我口無遮攔,倒委屈姑娘了。”
“前輩言重了,是水兒失禮了。”
範正黎并無表情,道:“我先給你煎幾副安心定神的藥調理一下,至于其他,以後再說。”說罷就走出了房間。
風沐揚也看到今日淩水兒神情恍惚,于是開口道:“葉子,今日水兒不舒服,我們不能好好招待你父親,真是失禮了。”
葉子點了點頭,答道:“風大哥,你好好照顧淩姐姐就好了,我父親和哥哥們一來就更是麻煩你們了,真是對不起。”說完沒等風沐揚回應就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葉子又給淩水兒送藥進來:“淩姐姐,這是神醫師父給你熬的藥,神醫師父的藥很靈的,你很快就會好了。”葉子放下藥又走了。
淩水兒看着風沐揚:“葉子今天是不是不太高興,我感覺她對我們突然冷淡了。”
風沐揚笑了:“你別多心了,葉子和她的父親多日不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她自然沒有時間與我們多聊了。你看她還給你熬藥,已是很有心了。”
淩水兒點了點頭,又擡頭看着風沐揚,問道:“你這麽維護葉子,你說,你是不是喜歡她了?”她的語氣倒真有點嗔怒。
風沐揚皺眉道:“水兒,莫要多想,莫要胡說,快把藥喝了吧。”
淩水兒不作聲地把藥喝了。他皺眉,他辯解,說明他在意,可是他在意的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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