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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時念閉上眼深呼吸了幾次,将自己的手拯救出來,起身去洗手間用涼水浸濕毛巾,疊好蓋在江淮序的額頭上,接着将感冒靈用熱水沖了一杯,吹到溫度正好送到江淮序唇邊。

“不喝……”江淮序臉頰鼓鼓,十分孩子氣氣,甚至還蹬了兩下被子,“喂我。”

時念唇角抽搐了一下,覺得江淮序一定是燒的神智不清了,能對自己說出來這麽掉雞皮疙瘩掉話。

但是。

錄下來給他看,這家夥會氣的跳起來吧?

時念伸手摸到了床邊的手機去,屏幕微弱的亮光照在時念瑩白的臉頰上,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指尖輕輕點在圓點上,時念滿意地塞進睡衣的內兜裏,只露出一點點攝像頭。

“喝藥。”時念站起身,蹲得太久,雙腿已經開始有一些酸痛,只能彎着腰站在床邊上。

可江淮序怎麽也不配合,左搖右晃地就是不喝藥。

氣的時念伸手将他的臉扳過來,虎口緊緊扼住他的下颚,把他微微帶起來,不由分說地把藥灌了進去。

江淮序“嗚嗚”兩聲,還是因為生理反應而把藥喝了個幹淨,幾滴藥自唇角溢出,經過清晰的下颚線,險些滴落在床單上。

下一秒,雷聲又轟隆隆地響起,時念猝不及防手抖了一下,差點跌坐在地上。

江淮序長臂一伸,将人撈了上來,用雙臂緊緊箍住,藥液蹭在時念的臉頰上,時念用力一推,分開的時候扯出一條暧昧的細絲。

時念慌亂地掙紮着想起來,然而江淮序完全沒有放開他的意思,反而雙臂一緊,将人結結實實地扣在了懷裏。

時念被強制性地困在雙臂間,想踹他一腳,然而江淮序就像是早就預見一般,順着力度夾住了他的腿。

“放開我。”時念對着江淮序的胳膊就是一口。

他這麽被一個男人摟着算怎麽回事,這人該不會是看不清臉把自己當成什麽夢中女神了嗎?

也有可能是田螺姑娘。

哦不。

田螺少年吧還是。

身後的胸膛仿佛燒紅的烙鐵,燙的時念一陣熱過一陣,江淮序的肌肉繃緊,一口下去沒怎麽樣,反倒讓他感覺牙齒一緊。

現在掙紮都掙紮不出來,身後人也沒有要醒的意思。

時念感覺江淮序可能也很克他。

“好熱。”江淮序胳膊下滑,摟住時念的腰身猛地一緊,兩具軀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似乎還能聽到對方胸腔內心髒的跳動聲。

“冰塊……有點滑……”江淮序的手不老實地四處摸着。

時念在黑夜中無聲地翻了個白眼,他體寒,一年四季的身上都不容易暖和起來,沒想到今天變相成為江淮序的大冰塊了。

還不如田螺姑娘呢。

好歹是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時念毫無意義地掙紮了半天,耳邊除了江淮序時不時夾帶幾聲咳嗽的呼吸聲,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身後的江淮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角度把下巴放在時念的肩窩裏,溫熱的呼吸灑在時念裸。露出來的脖頸上,雖然耳邊雷聲震耳欲聾,但時念的眼皮竟然也越來越沉,實在挺不住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江淮序哼唧兩聲,感受到懷中有什麽東西在動,觸感出奇的好,溫熱柔軟,忍不住上下摸了兩下。

“別動。”

耳邊響起少年帶着鼻音的嘟囔,江淮序朦胧中覺得哪裏不對,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副極其香。豔的畫面。

少年的睡衣扣子被全部解開,袒露出白皙的上身,雖然單薄卻不顯的可憐,反倒有一絲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勻稱感。

尤其是腰間還有他昨晚太過用力的掐痕,淡青色的淤痕在純白的底色下顯得尤為清晰。被蹭的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少年的眼睛,秀氣的鼻梁下是紅潤飽滿的嘴唇,看上去亮晶晶的。

江淮序驚恐地睜大了雙眼一瞬間無數想法在他腦海中炸裂。

昨晚是怎麽回事?他做了什麽?

是他神智不清強迫了時念,還是時念看上了他半夜爬床?

聯想起那日時念的話,似乎他喜歡自己這樣的。

這讓江淮序更害怕了,恐懼感瞬間攀上了頂峰,腎上腺素飙升使他快要失去理智。

他掀開被子,發現沒有什麽可疑痕跡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随即而來的便是深深的厭惡感。

時念,他不會……

少年感受到了身旁的動靜,擡起手揉着酸脹的眼睛,順帶撩起額前的頭發,半坐起來看着還處在暴走邊緣的江淮序,聲音軟糯:“你見鬼了?”

“見你了。”江淮序一把将時念的衣服攏好,然後才扯起她的衣領,面有愠色,眸子裏的怒火似乎要将時念燃燒殆盡,“說,昨晚怎麽回事。”

時念感覺自己的靈魂回攏,也清醒了不少,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軟軟一笑。

接着一下一秒。

柔軟的枕頭狠狠的砸在了江淮序的臉上。

“你好意思問?我還不好意思說呢!我幹了什麽,我好心好意給你沖藥,你呢?你拿我當冰塊?!”

時念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江淮序壓在身下:

“我昨晚就應該找你要護工費。”

江淮序眼前一黑,居然被時念壓在了身。下,他伸出手胡亂摸着,終于摸到了時念的胳膊,然後一手掀開蓋在臉上的枕頭。

還沒等他發火,時念指着他床頭還殘留着一些藥液的馬克杯,厲聲道:“請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

江淮序這才注意到床頭的被子,以及他翻身從額頭掉落的毛巾。

難道他誤會時念了?

自己昨晚才是那個獸性大發的人?

對時念?

他中邪了吧,才會抱着時念睡一晚上。

明明,他之前都是床上有東西都會睡得十分不舒服的那種人。

明明,時念是個男的。

指尖還殘留着餘溫,似乎和那一晚的感覺截然不同……

不是那種臭氣熏天的味道,也不是硬邦邦的身體,更不是刻着深深肮髒欲望的眼神。

時念身上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似乎還是花香,讓人聞着特別舒服。

江淮序倔強地狡辯着:“那我昨晚發燒也是因為你,我還沒找你負責呢。”

笑話。

他怎麽可能覺得時念就軟乎乎的。

昨晚是他做夢了。

夢到的一定是小時候玩偶。

對!沒錯!

江淮序對自己的猜測暗暗點了個贊。

時念哪知道他心裏的一連串小九九,從鼻尖擠出一聲輕哼,轉身就想下床:“那就算我們兩清了。”

腳還沒沾地,就聽到對面床鋪程齊的疑問:“念哥?你醒了嗎?”

剛剛伸出去的小jiojio再次收了回來,時念直接奔着床尾而去想跨過欄杆回到自己的位置。

江淮序饒有趣味地舔了下後槽牙,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伸手就将時念拽了回來。

時念的衣服扣子還沒系上,光顧着和江淮序搶衣服,生怕自己再次走光,沒抗衡住他的力量,直接跌坐回江淮序的床上。

“念哥?你吃早餐嗎?正好小飛醒了我們下樓晨跑給你帶一份上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念小聲道:“江淮序,你松開我。”

“你求求我。”江淮序十分開心,如果他長了尾巴很有可能翹到天上去,終于逮到了機會,被壓制的陰霾一掃而空,得意道,“你叫我一聲序哥,以後少找我麻煩,我就讓你過去。”

時念狠狠瞪了他一眼:“做夢,你比我小,憑什麽叫你哥?”

“我還叫你學長呢。”江淮序禁锢住時念的雙手,催促道“快點。”

此時的江淮序也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讓時念永遠離開自己的視線,反而是一心想報那日自己被逼叫他學長之仇。

“念哥?你怎麽了?”他剛剛明明聽到了時念的聲音,是不舒服嗎?怎麽不說話了?

眼看程齊就要掀開床簾,時念眼一閉,心一橫,小聲道:“序哥。”

叫一聲哥又不會掉塊肉,與其讓程齊發現他們兩個衣衫不整的在一張床上,還不如現在叫聲哥來的好。

主打一個能屈能伸!

江淮序只覺得心髒被猛擊了一下,一股電流竄至全身,酥麻感順着四肢百骸流淌,少年的音色清脆,帶着晨間的一絲軟糯,一聲哥叫的人心神蕩漾。

可惡,時念不喜歡男人都可惜了。

“他不在,出去了。”江淮序沒忘了自己答應過的事情,在程齊動手之前的探出自己的半個身子,伸手從裏側攥住床簾,“你們給我小點聲,大清早的惹人清夢。”

程齊沒想到自己有招惹到了江淮序這塊鐵板,後知後覺自己不能自作主張,于是溫聲道歉:“不好意思。”

“嗯。”江淮序懶懶應了一聲,松開了禁锢着時念的手,在他耳邊輕笑着,“叫的挺好聽,我決定放過你幾天。”

要點臉行嗎?

時念都懶得理他,一骨碌滾上自己的床,把扣子系的緊緊的,等到程齊和孫浩飛收拾完出門才敢下床洗漱。

還得趁着他們回來之前去趟食堂。

不然怎麽解釋今天的事。

該死的江淮序,淨會給他找麻煩。

“記得給我帶份早飯。”江淮序撩開簾子,英俊的臉上滿是得逞的壞笑,聲音拉的悠遠綿長:

“我的,好、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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