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被打屁股

被打屁股

“我跟你說,我有個弟弟你不知道吧,我弟弟可可愛了,就是不愛說話。”

好不容易把人塞進了車,單追剛松口氣,就發現溫戈上半身已經探出了車窗,配上電動車算得上迷你的大小,整個就像誤入小人國的巨人被卡在袖珍世界裏。

他人還在往外掙紮,帶着整個車都有些晃動起來。

單追看得倒吸一口涼氣,一聲祖宗脫口而出。

溫戈聞言一頓,雙手撐在車窗框上,呆愣愣地看着雙手張開護着人的單追,随即嘟囔道:“我還是個孩子還沒結婚呢,哪兒來你這麽大的孫子?”

單追後槽牙不禁咬緊,但還是盡可能保持平穩的語氣道:“別往外了,坐回去,坐回去。”

“哦哦”溫戈看出單追臉色不好,撐着身子就要往回撤,但是手一個沒扶穩,整個上半身沒了支撐往下摔去!

單追雖說早就防着這麽一遭,但這種情況真的在眼前發生時,心跳還是控制不住地漏了一拍,這麽近的距離即便有百分百的把握,臨了心裏還是會擔心沒接住。

好在沒有那麽多意外,單追将人撈在手裏抱了個滿懷,兩人側臉相貼而擁,只卡近景的話畫面還是很唯美的,但現實沒有那麽多機位和設計,溫戈馬上又掙紮起來,一邊嫌棄單追腦袋刺,一邊叫喚着抓不穩,原是他這麽一摔,本來身體在車內車外是一半一半,但這麽一滑,大半個身子都出來了。

好歹是一米八幾的人,單追真怕他掙紮着把自己摔出個好歹來,他用了些勁兒定住溫戈,兩人的臉還是離得很久,單追真正看去時發現竟然還能看見溫戈臉上細小的絨毛。

“別動!”這人還要掙紮,單追此時理智已經拽不太住他的本能,只聽“啪”的一生,溫戈的半邊屁股被打了一巴掌。

整個動作沒有半點旖旎,随便去個有熊孩子的家裏去看,家長都是這麽教訓崽子的,就這肉多,來一下不怕把人打傷。

對上溫戈瞪大的眼睛,單追板着臉道:“不許掙紮了聽見沒有?!”

溫戈癟着嘴,賭氣似的側開臉來不看單追,到底沒有再跟他對着幹,随着他甩頭的動作,單追親手剪的狼尾頭層次刷刷直甩他臉上,閉眼稍微慢了兩秒就被刺到了,生理疼痛讓他下意識地身子往後仰了仰,這一仰連帶着溫戈又被拽出來了一點。

溫戈:“!!!你幹什麽?!”

單追理虧,立馬道歉,剛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嚴厲就像被戳了洞的氣球一樣薄成一片。溫戈是什麽人吶,一眼就瞧出來了,但到底自己的着力點在這人身上,強烈的懸空感讓他肚子酸酸的,都不敢松氣,就這麽直直的上半身挂在單追身上,腰腹板直在半空,腿懸在車裏。

溫戈人不好掙紮,嘴巴就叽叽咕咕說個不停,一會兒罵單追是朽木,一會兒炫耀弟弟。

“嘿嘿,你不知道吧,他們不知道我知道他們把我當狗養着呢。”

單追一邊塞醉鬼,一邊聽他的胡言亂語,這句有點長,還有點繞,單追硬是逼着腦子轉了一下才知道什麽意思。在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後,單追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臉徹底板了起來。

折騰了半天終于都坐上了車,深秋的天氣,單追硬是起了薄汗,他這次沒有阻止溫戈開口,他直覺這次溫戈情緒的反常跟他所謂的家裏有關。

單追說不上自己是什麽心思,他從後視鏡看去,醉鬼已經累了,憋屈地靠着座椅假寐,就在單追收回視線的前一秒,那雙眼睛突然睜開,漂亮的眼睛瞬間彎起,眼神光閃閃的照得那方寸都明亮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偷看我!”

單追坦然地收回視線,一邊轉着方向盤,一邊漫不經心地調侃道:“你又知道了。”

溫戈不滿意了,他猛地從朝前撲去,雙手扶着單追的座椅,腦袋從一旁伸出,單追的臉和脖子被他頭發蹭的發癢,他往一旁側了側,溫戈察覺到他的意圖,抿着唇故意往單追的方向去。

這人像是找到什麽樂子一樣呵呵的笑着,單追被他搞得沒脾氣。雖然路上沒什麽人,他還是把車停到了路邊,一邊操作一邊道:“你會後悔的。”

溫戈沒心沒肺道:“你威脅我!我才不會!”

兩人離得很近,溫戈身上的酒氣充斥着整個車廂,單追覺得酒精因子順着空氣也跑進了他身體裏,混在血液中輸進了大腦和心髒,幹擾着他的理智工作,不然單追覺得自己才不會做出這麽幼稚的舉動。

車子突然停下,溫戈疑惑地頓了一下,随即就感覺自己側臉被紮了紮,他側頭一看,原來是單追用自己的刺頭當“攻擊武器”,溫戈躲得一急,腦袋卡在了原地。

單追本來只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雖然知道幼稚卻還是在這樣的氛圍下選擇放縱,到底繃着一根神經,但在看到溫戈睜着大眼睛,一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懵圈表情地卡着腦袋時,他放肆笑了出來。

醉酒的溫戈沒心沒肺,開心就是開心,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純真的狀态柔化了單追少年老成甚至老朽的外殼,沒到18就是未成年的孩子,即便背負着本不該的負累,此時的兩人依舊鬧得純粹。

當然,開心主要是單追的,溫戈拽不出腦袋,下颌角部分都被粗糙的座椅外殼磨得發紅,他一邊虛張聲勢地威脅單追讓他不許笑,一邊狼狽地想拽出腦袋,但他越是這樣單追就越停不下來,就像是給他續了狂笑buff一般。

單追停不下笑來,抖着手朝溫戈腦袋伸去,他看着毛茸茸的腦袋手心直癢。

頂着溫戈戒備的眼神,單追艱難的在不傷到他又盡量施展開的情況下解救溫戈的腦袋,手觸着他柔軟的肌膚,單追忍着想捏的沖動,一鼓作氣将溫戈的腦袋給松開。

在溫戈完全後撤的前一秒,單追的手如願地rua在他腦袋上,把那頭本就亂哄哄的頭發搞得更亂。

“單追!”

電動小車載滿了快樂,跑在大道上,朝着家去。

鬧了一晚,回到家時已經5點,單追沒再回到床上,他坐在沙發上緩神,溫戈呆頭呆腦的樣子霸道地占滿了他此刻所有的腦容量,一閉上眼就都是他的模樣。

單追嘴角牽着的笑一直就沒下去過,想起溫戈愛面子的屬性,單追莫名期待酒醒後的溫戈的反應。

南方沒有暖氣,黎明前露水最重,源源不斷的寒氣不斷吞噬單追因為興奮而起的熱度,全身的血液流速逐漸平緩,通宵的疲憊感逐漸襲來,理智顫顫巍巍地站起,單追的意識陷于情緒和模糊的邊界線,腦子裏的畫面逐漸減少,當時沒空留意感受的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和觸感重新叫嚣着自己的存在感。

單追只覺得自己的手麻麻熱熱的,指尖好似還若有似無地觸着溫戈的皮膚,往前一抓又只能和冷空氣相握。

單追起身沖涼,将身上的酒氣,奇怪的猶如實質的氣氛一一洗去,身體依舊異常的體溫讓尚存理智的腦子意識到自己可能感冒了。

他擰眉給自己沖了碗姜湯,實際就是煮開水将姜塊丢進去。喝下去後他感覺好了許多,單追甚至想到要不要給溫戈送一碗去。到底身體的疲憊占據了上風,他懶得麻煩。

打起精神等着老太太起床,老太太雖然看不見卻一下就發現了單追的異常,老太太擔心單追但是也知道自己留下給他添的麻煩要多于照顧,所以她囑咐了百八十遍讓單追去醫院後憂心忡忡地去了學校。

帶着人趕公交将人送去後,單追迷迷糊糊的想自己是去學校還是回家。

不到兩秒單追就做了決定,年輕人身體好,自己都喝了姜湯了,等着它起作用就行,大不了到時候再去校醫院買個藥吃了就行,與其呆在家裏純休息,不如去聽聽課。

這邊單追不緊不慢地回家拿東西準備朝學校趕,殊不知路上有人面上不表,但心裏急着怕錯過他的趕來。

宋潤自從收到單追的那些偷拍照後就興奮得睡不着,他轉着腦子想着要用什麽說辭自然地說服爸媽去看單追然後“恰巧”發現單追的叛逆,從而心生厭惡。

他在房間裏想了很多理由,一個能用的都不行。他不能太刻意,不能讓爸媽察覺到自己對單追的敵意。至于手上的這些照片當然不能這樣直接用出去,宋潤想着要發揮它最大的作用。

這種手上有力但無法使出去的感覺讓宋潤急得差點平白生燎泡,好不容易明确知道單追在外面宿醉泡吧,要知道媽媽最讨厭那種場所,也讨厭酒,爸爸只有在外應酬才喝,回來都還要先洗漱,如果讓媽媽發現單追泡吧,不,不用看到,只要聞到他身上的酒氣,那媽媽絕對會厭惡單追,況且單追還是個高中生。

只要媽媽厭惡了單追,那他永遠沒法真正回到宋家,那海京宋家的小公子就只會,也只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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