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2)
聽完母親說的真相,回家在房內呆坐一個鐘頭,想打電話給他,但山上的電話打不通,肯定是他把電話線拔掉等不到天亮,夏瑞希毅然決然在深夜開車前往山上找他
“霍天隽,你這個人笨蛋!”
她邊開車邊罵,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頻抹淚
如果他早告訴她真相,她又怎會氣他、恨他,還違背心意的暗自發誓決心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車子彎上山路,想馬上見到他又不敢開快,怕他和之前一樣,在山路上奔跑就為了下山找她……明知不可能的事,她卻期盼在下一個彎道看到他,卻一次一次的失望無妨,他說他要回山上,那他肯定在家
無數個彎道過去,白色小屋就在前方不遠處,她的心五味雜陳,興奮占最大的那一鬼
她又回到這個曾和他共度歡樂時光的天堂,她要待在他身邊,不再離開他
客廳的長形桌上,撒滿了幾張廢稿,霍天隽每提筆畫服裝設計稿,一下筆,畫的卻都是她的睑,她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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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一張,丢一張,煩躁之餘,便灌酒,客廳彌漫了酒味
不都說“酒醉心頭定”?為何她的臉一直出現在他的畫稿上?甚至……甚至他還聽見車聲,那是她的紅色跑車的引擎聲
他一定是醉到腦袋混沌,這時候她說不定剛參加完哪個派對,正在回家的路上況且,一個和他不熟的女人,怎會在三更半夜到山上找他?
“天隽……”
幻聽?既然醉了,就醉個徹底吧仰首,他索性将整瓶酒全暍掉
“天隽”
又幻聽?沒酒了,他起身拿酒,卻見她走進來
醉眼來不及分辨眼前的她是直釜貝、是虛幻,她已撲向他,紮紮實實給他一個擁抱
淡淡的發香騷竄他的鼻,伸手想摟住她,但想到幾個鐘頭前,她在餐廳包廂內說和他一點部下熟,舉高的手頹然放下推開懷中的她,他冷淡的道:“你……是不是走錯路,我們一點都不熟,你來……來做什麽!”
他坐在長方形工作桌前,冷眼打量她
“天隽,媽咪都跟我說了……”站在他身邊,夏瑞希像來認錯的小孩,頭低低的,又忍不住擡頭偷看他,眼角還有殘餘淚光“我不知道你為了我做了那麽多,我還氣你……”
媽咪對她說,吳英英打電話告訴他,有人拍到他和某位疑似知名名媛的“偷情照”,她為了掩護他,高價買下,要他報答她,在S雜志發表新作品,并由她當模特兒
這事非同小可,雖然他打定主意要在J雜志刊登一篇最新的搞怪作品,掩護被偷拍事件,以保護她,但他還是決定打電話告訴媽咪原先媽咪打算親自去找吳英英要回照片,但他覺得不可行,媽咪一去,等于承認照片中的女主角是她
雖然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稱不上什麽偷情,當時也并不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但那姿态的确暧昧,考量之後,他決定放低姿态,畢竟他是偷拍照中的男主角,他有向她要回照片的權利和義務答應吳英英在S雜志發表新作,一來要回照片;二來,順便藉S雜志幫荷真H.Z進軍晚禮服市場打廣告,多方得利,這事圓滿落幕
而他之所以跟吳英英說“他和她一點都不熟”,充其量,是在保護她
最可惡的就是吳英英,明明是主使者,還裝大善人,而且拍到的那些照片模糊,照片中的她雙手遮臉,就算是熟人也猜不出是她!
他不要媽咪告訴她,是不希望偷拍事件在她心中造成揮不去的陰影
他這麽愛她、保護她,她還氣他……
“天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S雜志發表新作,是為了保護我,我還跟你生氣……”夏瑞希蹲在他坐的位子旁,兩手擱在他大腿上,擡眼,水眸漾着濃濃歉意和惹人心憐的絲絲委屈“如果你早告訴我,我就不會……”
他想模她的發、模她的臉,對她訴說他有多麽渴望擁她入懷,可殘酷的事實,一再刺痛他的心
“如果你要向我道歉的是這件事,那就不必了”
這件事,他做得心甘情願,毋需她來走這一趟道歉之行
聽出他的話中有話,她張着茫然大眼問他,“你的意思是,我還有什麽事需要向你道歉?”
話落,她匆地想起,還不就那件事
“對不起,我承認之前我有點小自私,一發現偷拍,不顧你的感受,就執意要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額頭在他的大腿上點了無數下
她一再牽扯到他完全不在意的事件,他再也受不了抓着她的手臂,他起身質問:“夏瑞希,你該向我說對不起的,不是這些我完全心甘情願為你做的事!”
“天隽,我手好痛!|”他發酒狂的樣子,還挺吓人的,但她一定要弄清楚,
他如此生氣為哪樁?她怯怯的問:“那,到底我該向你說對不起的,是……是什麽事?”
“你的目的、你的任務都達成了,何必裝傻?”她只是手痛,他卻是痛在心裏!“我到公司簽約那天,在你父親的休息室外,親耳聽見你父親說只要我答應到荷真H.Z當首席設計師,你就可以有買不完的珠寶名牌……”
她啞口無言這的确是事實,他就為這事生氣?
“所以你對我好,讓我以為你愛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引誘我到荷真H.Z,事實上,你只是在欺騙我的感情!”他緊抓她的雙臂,咆哮怒吼“夏瑞希,你給我的是虛僞的愛,我給你的是什麽?是我的心!”
“不是這樣的!”她終于清楚這半個月來,他回避不見她、對她冷言冷語的原因“我承認我到山上的目的,是要你到荷真H.Z當首席設計師,但我愛你是真的,那不是虛僞的愛,你給我的是真心,我給你的又何嘗不是?”
“你愛的是你自己,你只愛名牌珠寶,為了滿足你的購買欲,你甚至可以拿自己的感情去換|!”
“我不是!”她委屈的落淚“如果我不愛你,我又何苦三更半夜一個人開車上山來找你?我很想你,天隽,我很想你……”
她奔入他懷中,趴在他胸前,哭得肩頭顫動,淚沾濕他的衣,也融化他冰封的心
“既然我已經簽約,就會負責到底,你不用擔心我說走就走,委屈自己來對我虛情假意”依舊是冷然的話語,但他的語氣不再冷硬,反倒是夾帶着心痛的無奈
“不,我不委屈,我愛你,天隽,我是真的愛你!”她模着他的臉,淚眼汪汪的傾訴
他的手緩緩舉高,模着她的臉他一定是醉得夠徹底,才會作這個夢,夢到她來跟他說她愛他
“你走——”
“不,我不走,我要待在你身邊天隽,我對你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
他信,他相信,一百個、二百個相信,這是他的希望不是?
捧着她的臉,低首,他用力的吻她,吸吮她的唇,殘忍的啃咬她,想感覺她所說的真心到底在不在……
他突地放開她,粗喘着氣瞅着她,揪着不安的心,等着她轉身離開
她哭着,對于他的發洩,她一點都不覺得痛,踮起腳尖,模着他的臉,回他一個用力的吻、用力的吸吮,用力的啃咬,似要在他身烙下屬于她的味道
靶受到她的認真,不等她停下,他緊摟着她,一路狂吻她進房裏,褪去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在她身上烙印無數吸吮吻痕,在她雙頰燙紅、水眸羞怯迷離凝視他之際,精壯的身軀壓上她,開始了他們纏綿的第一夜……
翌日中午,夏瑞希感覺身下微痛,痛醒過來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羞得掩面看到身邊沒人,以為他離開了,她急忙下床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跑出房間,就見大門口站了個人
“天隽——”還好他沒離開,那是不是代表他相信她是真的愛他?
她想走過去,面向大門背對着她的人突然轉身,他看着她不語,她卻是驚吓得連退了兩步
“天……天隽?”怎麽才過了一夜他就變老了,頂上也多了些許白發?難不成自己是妖女轉世,男人和她翻雲覆雨一番,就……精氣盡失?所以一夜白發瞬間變老?“你……你還好吧?”
“我?我很好,你好”他咧嘴,笑呵呵的向她揮手
這聲音……不是天隽,可是,怎麽會有跟他這麽像的人?
“你是?”
“他是我爸”霍天隽從門外走入,手中端了兩盤義大利面一個鐘頭前他醒來,凝望她沉睡的容顏許久,想模她怕驚醒她,心想她起床會餓,遂到廚房煮面等她醒來,誰知他家老爸突然跑上山來攪局
“對啦,我是天隽的阿爸,阿雄啦”
“呃,原來你是阿雄伯,難怪你和天隽這麽像,我還以為……”尴尬一笑,她忙不疊向他問聲好,“阿雄伯,你好”
“你好”霍雄仔細端詳她,再度咧嘴笑“前幾天阿牛“氣撲撲”罵我娶媳婦沒請他喝喜酒,我還罵他是瘋子,原來我們家天隽真的藏一個媳婦在這裏,還這麽“水””
“阿爸,她是我老板的女兒”
“夭壽喔,老板的女兒你也給人家——”霍雄驚得瞪大眼,旋即大笑,“我們家天隽真厲害,老板的女兒也追得到不是我愛吹牛,天隽就是像我,“煙鬥擱漂撇”,很多女生都煞得要死,以前讀國小,那個校長的女兒也是很喜歡我們天隽——”
“阿爸,中午了,我沒煮你的份,你趕快回家去吃”再說下去,等會兒某女醋壇子打翻,他可能又半個月見不到她人
“好啦好啦,我要回去了,煮那個是什麽,吃得飽嗎?幹脆帶她回家,叫你阿母煮給她吃”
“改天啦”
“好啦,我先回家,明天我和阿母去你老板家提親”
明天?需不需要這麽快呀?夏瑞希瞪大眼
“好啦,你高興就好”霍天隽的回答,再度令她瞠目
“你真正要做“阿雄他媳婦”了啦”霍雄笑呵呵地,“阿雄就是我本人啦!”
霍天隽不耐煩的催促“阿雄本人”趕快走,在她一聲“阿雄伯,再見”下,霍雄笑呵呵的回了一句““阿雄他媳婦”,再見”,便開心的騎機車離去
把義大利面擺上桌,霍天隽說:“這陣子我不在山上,我爸每天都會上山來顧菜園”
“那,大寶二寶呢?是不是你爸帶它們回家?”
他點頭“你餓了吧,過來吃面”
她睨他一眼,嘟着嘴,“你這麽快就相信我,還讓你爸去提親……說不定我是騙你的”
他看她,長手一伸,用力将她纖細的身子撈過來“對不起”
“好小聲,沒聽到”
“對不起”
“誠意不夠”
低首,他的舌尖直接探入她嘴裏……
她推開他,捂着嘴,滿睑羞窘,“我還沒刷牙”
“這樣足以顯示我的誠意了吧?”他撇唇笑開
笑槌他一下,想起方才阿雄伯說的話,她目露妒光“剛才你爸說校長的女兒很喜歡你……”
“國小的事”他淡然回應,力守其他國中、高中、大學的“豐功偉業”
也對,小時候的事,幹麽計較!
“瑞希,昨晚你說了夢話”
“有嗎?我說了什麽?”
他笑看她昨晚他摟着她睡,聽見她說話便醒來,他發現她還在睡,就知道她在說夢話
她斷斷續續說了一些話,細聽之下,他大概聽清楚她是在說什麽——
她原先把“時尚圈最純潔的女王”之處女宣言當最後的致勝武器,要用來打敗她的死對頭吳英英,可是她只愛他,不想再當時尚女王了,最後她還說了一句“吳英英,從今天起我要把時尚女王的寶座讓給你”
他聽了感動之餘,不覺莞爾,她該不會是在夢中替吳英英進行時尚女王的加冕儀式吧由此可知,她非常重視時尚女王的寶座,壓力大到作夢說夢話都是和此有關
但為了證明她的真心,她可以把原本打算用來鞏固時尚女王地位的“最後的致勝武器”獻給了他,也表示抛棄她一直引以為傲的時尚女王的寶座
她犧牲如此之大,他還能不相信她嗎?
“我到底說了什麽?”她只覺得睡覺時,好像一直在作夢,但作什麽夢,她忘了,醒來時,整個人覺得好累
“你說,你很愛我”揚唇,俯首,他再度吻她
“天隽,我還沒刷牙……”
“我正在幫你刷……”他用十足的誠意幫她
她窘到極點,掙月兌不了,索性讓他臭到底,擁吻個夠!再好吃的義大利面,也不及他索愛的熱吻,更不及她嘴裏蜜津的芳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