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50

chapter50

周慕接到緊急通知時,正在和陸岩比試射箭,比賽結果不相上下。

“你什麽時候開始學習射箭的?”陸岩放下弓,走到周慕身邊給她遞箭。

“不太記得了。”周慕活動活動肩膀,接過他遞過來的弓箭,一邊拉弦,一邊說:“一開始是覺得射中靶心的感覺很暢快,就專門去學了。”

“槍也是?”

“那倒不是,”周慕說:“學槍是為了防身。”

說到這裏,周慕想起那次陸岩因為冬梅的事來求她幫忙,竟然願意當人形靶讨她開心。

“那時候我覺得你這人還挺講義氣。”周慕放下弓,靠在牆邊看他,“就真不怕我哪個子彈歪了被打中?”

陸岩下巴微揚,“我知道不會歪。”

“這麽肯定?”

“我在周家老宅看過你射箭。”陸岩提起周元要推着她奶奶去賞花那次,“我知道你技術好,不會射偏。”

“嗬——”

“虧本的買賣,我從來不做。”陸岩一臉得了便宜的乖張模樣,笑容燦爛。

“那我看看,”周慕摸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盤問他,“你真把冬青冬梅當朋友嗎?”還是為了向當時的她展示弱點?

在這個地方,沒有弱點的人,是最難以控制的,也是最容易引人懷疑的。

”你猜?”陸岩收斂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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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時,電話鈴響,周慕順手取下橡皮筋,海藻般的長發散在背上,她轉身去接電話。

陸岩坐在桌沿,手指把玩着她扔在桌上的皮筋。周慕背對他站着,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純tee,下身是一條黑色工裝褲,褲腳被抽繩抽緊,腳踩一雙馬丁靴,看起來幹練而飒爽。

她說話一般都是發布命令,用語簡潔,直截了當,幾乎很少會從她嘴裏聽到什麽溫暖的關心話。除了在地下拳場那次。

“你在想什麽?”回過神來,周慕已經挂了電話,走到他跟前。

她看起來有點開心。心情好的時候,她的眼神總會變得柔和,和平時的淩厲完全不一樣。

“有什麽好事?”陸岩面不改色。

“我們可以插手毒/品事宜了。”周慕嘴角上揚,食指懸在半空中畫圈,語氣是輕快的,“雖然插不插手,結果都不會變。”但只要能插手,就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何樂而不為?

“真的!”陸岩站起來,忍不住去夠她的手,笑得很開心,“陳洱還真選擇了你!”

雖然也沒那麽意外,畢竟,比起一個想要替代你的隊友,選擇一個字裏行間提醒你交出技術就會變成沒有利用的流浪狗的人,當然是一個正常人應該做出的反應。

人開心的時候就會忽略一些小的細節。比如現在,陸岩笑着握住她懸在半空中的手,一時忘了抽回。

簾子在這時被拉開,阿車的聲音響起,“慕小姐,飲品到了。”

陸岩回過神,有些局促地收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後插褲兜,沒插/進,只好往上移,摸了摸後頸。

“不用了。”周慕掃了陸岩一眼,轉身朝往外走,“我們現在去基地。”

陸岩擡腳,跟在她身後。

周慕第一次去新基地,阿車和陸岩他們不被允許一同前往,為了保密,周義坤派了專車司機來接。

對此,阿車表示不妥,這麽一段路,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如果發生什麽意外怎麽辦?

“不要擔心。”周慕說:“我去的是周家的基地。”

話音剛落,腳邊傳來動靜。

周慕低頭,見陸岩将他經常別在靴子上的小型手/槍裝到周慕的馬丁靴上,同時還扯開兩邊褲腿的抽繩,讓它蓋住靴子。

陽光下,他的頭發黑而密。

陸岩站起來,他身材高大,直接擋住了背後的陽光,在周慕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項鏈,轉而給周慕戴上。

距離很近,一擡眼,就落入他深黑的眸子,鏈條上還有他的體溫。

“注意安全。”他抿起嘴角。

“好。”周慕點頭,拍了拍他的肩,像在說放心,接着,她将項鏈放到短袖裏,轉身上了司機的車。

不得不感慨,周義坤如今是鐵了心要幹大的。

曾經的基地都建在叢山茂林中,大大小小的塑料棚隐藏在一片綠意盎然之中,環境髒亂差,交通很不方便,成品都要先人工托運,再移轉到交通工具上。

如今卻是大不相同,有了周頃的教訓,周義坤非常注重安保和危險監測,戒備森嚴得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不僅如此,工廠外面就是柏油路,那是周義坤專門花錢修的。工廠在一座山村之中,只有一條主路,周義坤為了籠絡人心,給了村民好處,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有人通風報信。

這一次,再被官方或者同行摧毀基地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而現在又有了陳洱這麽一個王牌。周義坤沾沾自喜,以後許多年,下烏裏都只有他說了算。

“既然陳教授說只跟你談,小慕,這件事我就交給你去辦。”周義坤将手搭在周慕肩上,這是他第一次讓周慕涉毒,沾手這個周家的核心業務,縱使他心裏還是多又不願,但又無可奈何。

只能先将陳教授穩住,等時間長了,等她和周家其他人熟悉了,就不一定只和周慕談了。

工廠專門修了一處平房,以供周家人監工時居住,陳洱就在其中一個房間等周慕。

她來到門外,扣了扣門。

陳洱說:“請進。”

只有周慕一個人進去。

“祝賀你。”周慕拉開凳子坐下,對面的陳洱靠在牆邊,聽到這句話,嘲諷似的扯了個嘴角。

“祝賀?”

“選擇了我。”周慕接上話,“我不會讓你後悔。”

“我剛剛參觀了你們工廠,很完備,很全面,要是形成量化生産,你們的利潤會非常可觀。”陳洱沉默兩秒後,另起話題,“所以,到什麽程度可以讓我回家?”

“我說過,每兩個月讓你回去一次。”

“我不想一輩子都在這個地方!我有我地生活!我……”陳洱低聲懇求。

“我說了,每兩個月。”周慕手指輕敲桌面,不疾不徐,她依然不改回答,一副不容商量的意味,卻在月份上加了重音,仿佛是在強調兩個月已經是仁至義盡。

周義坤和周振站在機房裏,看向面前的大屏幕,監控在周慕後上方,所以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她的回答清晰入耳。

陳洱愣了愣,遲疑地說:“……好。”

從那天開始,陳洱開始着手量化生産的事情。因為第一次使用這些設備,前期調試用了不少時間,大概半個月以後,第一批成品出爐,純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于是周慕下令,按照相同的方式,開始大規模生産。同期,周義坤也采納了周慕的意見,開始重視發展自己的航運,連通南城至下烏裏一帶。

而張圖也在這期間得到修養和恢複,已經不用再坐輪椅。

于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迎來了小女兒周慧的十八歲生日,周義坤自然是要大擺筵席,借此款待那些達官顯貴和生意夥伴。

彼時的周慕正在家陪周慧試禮服,父親講過,當天會來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一定不能給周家丢面。

商場的sa們将當季的新品都帶到周慕府上,什麽風格都有,供她們挑選。

周慧長得高,遺傳了五太的橄榄皮,換了一條綠色的拖地裙出來,襯得整個人膚白貌美。她長得幼,臉上還有點嬰兒肥,整個人看起來元氣又活力。

“姐姐,你看這條怎麽樣?”周慧提着裙子走出更衣室,導購站在身邊幫忙整理衣服。

周慕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正翻雜志,聽見聲音,擡頭朝周慧看去。

“這件不錯。”周慕簡單評價。

“剛剛那條粉色的裙子呢?”周慧又問。

“那件也可以。”

“那這兩件相比,哪件更好看?”

“嗯……”周慕托着下巴,略略思考,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見周慧洩氣地說:“算了,還需要思考,說明兩件都不怎麽樣。”

“那就再多看看。”周慕笑着回。

傭人端來的水果就放在一旁的茶幾上,周慕用牙簽叉了一塊芒果放進嘴裏。

周慧翻看着那一排排的禮服,衣架劃過,傳來摩擦聲。突然,她停下腳步,将一條黑色的網紗禮服取出來。

“姐姐!”周慧喊。

“怎麽了?”

“快看!”周慧朝她喊:“你穿這件一定會非常好看!”

那是一條看似有幾層的網紗裙,抹胸款式,腰部往裏收,裙擺微蓬,長度剛剛擦地。看起來設計簡單,而往往是簡單的款式才最考驗剪裁和面料的。

“去試試?”周慧遞給她。

周慕很快換好衣服,從裏面出來。

她站在鏡子面前,周慧聞聲來到她身邊,一時啧啧稱贊。

一旁的sa也驚喜地捂住嘴巴,“太漂亮了。”

簡單的款式上身,卻一點也不單調。

黑色長裙與肌膚對比明顯,放松的狀态下,肩膀和胳膊的肌肉線條流暢,天鵝頸潔白而修長。她這幾天正好都束着頭發,插在發髻上的簪子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着光。雖然有幾層網紗,可并不全然遮擋,那雙長腿若隐若現。

“周慕,我……”陸岩手裏提着從冬梅那兒拿的涼蝦,進了屋裏,恰好看到這一幕。

周慧聞聲轉頭,心想着誰竟然敢叫姐姐的大名,待看到陸岩時,心中一驚。

她自認為看過不少帥哥,但面前這個男人人高馬大,寬肩窄腰,即使穿着普通的白襯衫黑西褲也掩蓋不了他的好身材。他領口的紐扣随意散開兩顆,手腕的袖口向上挽起,露出有勁的小手臂,血管清晰可見。最重要的是那張臉,那略帶攻擊性的眼神,讓周慧第一次覺得小麥色的皮膚可以很性感。

他是姐姐的手下?她怎麽從來都沒見過?

“什麽事?”周慕回頭,眼神和他的撞了個滿懷。

“啊。”陸岩看到了她插在頭發上的簪子,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後,提了提手上的涼蝦,“給你帶的。”

“還是涼的嗎?”周慕撚着裙走近。

陸岩把塑料盒放在手心,另一只手打開蓋子,“專門多放了一點冰塊。”

周慕低頭,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甜味。

“這什麽做的?蝦呢?”她疑惑地問。

陸岩便用勺子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周慕張嘴,吃了一口,一邊咀嚼,一邊直起身來看他。表情從疑惑變得開朗。

陸岩忽然覺得心髒好像有點癢。

“面粉?”

“差不多。”

“我不吃了。”

“想吃真蝦?”

“不是。”周慕抽了張紙巾擦嘴,“太甜。”

“不想吃就算了。”陸岩說:“你們繼續,我在外面。”

周慕輕嗯了聲。

陸岩走到門外,靠牆坐在樓梯間。

他用手扇了扇風,暗罵這鬼天氣怎麽這麽熱,接着丢開塑料盒的蓋子,猛喝了兩口涼蝦水。

“姐姐,你穿這件好美。”陸岩走後,周慧上前,嘟囔道:“老實說我長得也不賴吧,星探都找過我好幾次呢,但是剛剛那個男人,看都不看我一眼,滿眼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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