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chapter52
chapter52
三日後,周義坤叫周慕去一家高檔日料店吃飯,卻對何種事由避而不答。
林肯在商場外停住,車外日頭正盛。
周慕右眼皮突然跳起來,她戴上墨鏡,開門下車,阿車和川仔跟在後面一起進了商場。到了地方,服務生在前引路,來到包間前,周慕一個眼神,阿車和川仔便會意留在外面。
門被推開,裏面的人正談笑風生,聽到聲音,紛紛朝她看過來。
周義坤對面坐着林商和林旭陽,見她到了,朝她招手,“小慕,快過來快過來。”
林商和林旭陽面帶笑意。房間空調開足,一進來,冷意裹挾全身。
…
陸岩下班和張圖約了一場拳擊。雖然張圖已經可以和正常人一樣走路跑步,但進行太激烈的活動還是會有些吃不消。這不,才兩個來回,他就擺手說要休息一會。
陸岩想起很多年前,張圖帶還是高一生的他長跑,剛起步沒多久,陸岩喊累,張圖在一旁嘲笑他,這才幾分鐘就嫌累?就你這小身板,毒販都比你跑得快!那時的陸岩非常不服氣,一激就受用,立刻站起來繼續。
現在,倒輪到他反過來嘲笑張圖了。
于是陸岩自己對着沙袋重拳出擊,等打累了,滿身是汗地躺在張圖身邊。
「你小子,現在耐力這麽好了。」張圖感嘆陸岩的成長,打完字,将手機屏幕遞給他看。
陸岩看完,笑出聲來,“我們可有十一年沒見,我成長的地方還有很多,你可以慢慢發現。”
張圖覺得很欣慰,遞給他一瓶水。
「是啊,你成長了太多。那這麽多年,交過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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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岩看着屏幕上的字,嫌他一個大男人這麽八卦。而張圖卻很感興趣,以長輩的身份關心小輩的個人問題,拗不過去,陸岩只好承認,“沒有!就我這工作,那不是耽誤別人嗎?”
聽到這個答案,張圖有些難過。
「那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陸岩看完沉默,腦海裏卻突然蹦出一個人影,他吓得甩了甩腦袋。
張圖好奇,繼續追問:「你喜歡周小慕嗎?」
陸岩抱頭抓狂,瘋狂否定:“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一天天的!閑的是不是!”
見狀,張圖沒有再問。
陸岩坐起來,仰頭咕嚕兩口,生硬地轉移話題:“等再過段時間,你就随那艘郵輪一起回國。”
張圖低頭打字,陸岩繼續說:“回去恢複身份,然後看看小天,再過兩個月,他就十八了。”
張圖的手頓住。
“這事兒怪我。”陸岩嘿嘿笑,主動認錯,“他已經知道現在那個爹不是他親爹。”
張圖的表情有些懵。
陸岩伸手在他眼前晃。
張圖問:「你有他的照片嗎?」
“我這兒沒有。”陸岩說:“得你自己回去親眼看。”
他知道張圖想留下來,可他現在的情況不妙,需要回國接受治療。即使身體機能恢複得不錯,可他的心理創傷卻不容小觑。
張圖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半夜驚醒,以為自己正受到攻擊滿屋子找武器反擊,恐懼感和緊張感一直橫亘在心中無法消弭,讓人久久不能平靜。
醫生說,這個叫PTSD.
翌日,陸岩照常去賭場坐班,百合像往常一樣給他帶了牛奶和三明治,冬青路過,又是一句:“摳門小妹,怎麽沒有我的份?”
百合嫌棄臉:“做夢吧。”
兩人又打打鬧鬧走遠了。
正好那天林旭陽閑來無事,來西仁酒店找周慕吃飯。
來之前還頗有心機地給周義坤打了招呼,随後,周慕自然是被周義坤千叮咛萬囑咐好好招待。
吃飯地點在酒店的泰國餐廳,周慕問林旭陽想吃什麽,對方說:“我都可以,你點的我都吃。”
周慕随便對服務生指了指幾個特色菜。
“待會吃完飯,慕小姐有別的安排嗎?”林旭陽喝了口檸檬水,雙手交疊在桌前,與周慕攀談。
“如果我說有呢?”周慕反問。
林旭陽低笑一聲,十分體諒的口吻,“如果你有事,那自然是先忙工作,要是因為我耽誤了進展,那我可擔待不起。不過父親希望我們可以多多交流,培養培養感情,你說呢?”意思是待會最好還是不要有其他安排。
“你為什麽不反對這門婚事?”周慕沒心情聽他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林旭陽一頓,多瞧了她幾眼,背往後移,靠在柔軟的靠墊上,問:“我為什麽要反對?”
“你會放任這種事被父母操控?”周慕顯然不信。
林旭陽沒有立刻接話,按他的性格和身份,在婚姻這樣的事情上本該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父母不該插手甚至把那當做生意。
但如果對方是周慕,林旭陽發現自己并沒有抗拒,反而很好奇。
“有時候父母的決策反而比較正确。”林旭陽饒有興趣地說:“我對你很感興趣,難道慕小姐對我就一點好奇都沒有嗎?”
此時服務生正好上菜。
看樣子,策反林旭陽根本行不通。
“我去一趟洗手間。”周慕起身往外走,這一層樓都是餐廳,洗手間在走廊盡頭。
正是中午,整層樓都沒幾個人。
周慕洗了手,在鏡子面前躊躇了一陣才往回走。當初這層樓的設計參考了她的意見,園林風格,色彩厚重,中堂休息處放了兩只木質沙發,一個繡了花草的屏風,窗前擺了兩顆金錢樹,為了保證環境清幽淡雅,每天都有人負責排查驅蟲。
周慕走到金錢樹旁,拿起地上的噴水壺噴灑了幾次,細密的水珠落在樹葉上,帶走了上面的灰塵,綠意盎然。
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周慕回頭時,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
在這裏,只有一個人敢這麽叫她。
陸岩走近時,晃眼發現她戴的發簪是自己送的那一個,有一瞬的怔愣。
周慕轉身,放下噴水壺。
他似乎是跑過來的,頭發有些淩亂,胸口微微起伏,靠近時,能聽見急促的喘息聲。
“我聽說,”陸岩咳了一下,裝作不經意間問起:“你要和林商的兒子結婚?”語氣洋裝輕松,卻透露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怎麽回事?”
周慕沉默,望着他的臉遲遲沒有說話,最終出口,也是一句無奈的“……你知道了”。
實際上,她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那是父親和林商的決定,兩家交好,未來又有合作,林旭陽對她有意,婚事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
陸岩感到意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看着周慕那張平靜淡然的臉龐,又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所以她并沒有反抗,全然接受了這個聯姻的決定?他知道周慕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可他不知道她甚至可以把自己算計進去。他試圖說服自己,她這麽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可他還是不受控制地感到低落、郁悶、不甘。
“一定要犧牲這麽大嗎?”半晌,陸岩開口。
聞言,周慕嘴角噙笑:“那可是林商的兒子,長相帥氣,有錢有權,腦袋聰明……”她掰起手指數着林旭陽的優點,“怎麽看也不像犧牲啊。”
周慕的語氣甚是輕快,不像在開玩笑。
陸岩閉了閉眼,覺得那誇獎有幾分刺耳。
“所以,已經決定了要嫁?”過了幾秒,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挂在牆上的鐘表聲滴滴答答,吵人清淨。
空氣一時靜谧,甚至有些凝重。
周慕擡頭,他臉色嚴肅,眉宇間的陰翳好似陰雲一直無法散開,一雙眼睛飽含隐忍,就這麽看着自己,好像一定要聽到答案。
就像在小島上那時,他買了一只簪子,卻被她誤會以為是送給冬梅的禮物,那時候他也是這樣認真地望着自己,眼神毫不避諱。
忽的,心頭像是被什麽觸動,她擡腳朝他走了一步,問道:“怕我嫁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溫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拂過他的嘴角,室內明明開了冷氣,手心卻漸漸出了汗。
他的沉默,像是一種默認。
周慕的手慢慢攀上他的肩,修長的手指順着肩胛骨往下,透過白襯衫滑過他的胸肌、肋骨,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氣音說:“也許……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随着她的動作,陸岩的胸膛不受控制地上下起伏,呼吸逐漸變得沉重,眼睛更黑了。
當她的手指停留在他最後一根肋骨上時,手腕被他緊緊捉住。
“什麽辦法?”他開口,呼吸滾燙,氣息已不穩。
“想試試嗎?”周慕眼神大膽而熾熱,她的聲音帶着一絲蠱惑,讓人下意識想往後退,也讓人下意識想沉淪。
陸岩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周慕墊腳,毫不猶豫地吻上他的唇,柔軟的、微涼的觸感,只是三秒,她便退開,睜眼瞧他。
明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要防止被吸引、沉迷,可是,理智被驅趕,行為不受控制。
就在周慕退開的瞬間,她的腰被一只大手攔住,随即便貼上他發燙的身體。
沒有給她太多反應的時間,身子一旋,周慕被推在沙發邊緣,兇狠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像懲罰她的挑逗,陸岩的右手握着她的纖細的脖頸,左手托着她的腰,本能地上下摩挲,想要貼近、更貼近。
牆上的鐘表聲亂了套。
濕熱的舌溜進嘴裏,霸道、野蠻,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氣息,耳邊傳來心髒瘋狂的跳動聲,周慕閉上眼睛,緊抱着他的腰,反擊着這來勢洶洶的吻。陸岩開始變得溫柔、克制,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唇,一點一點索取她的味道,像呵護、似輕哄。
周慕身體發軟,站不穩,不得不靠在他身上。
茉莉花的味道在鼻間萦繞,陸岩睜開眼睛,看到了站在走廊那頭一臉石化的林旭陽。他惡意地沖他挑眉,而後托着周慕的背,閉上眼,吻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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